重振大唐 正文 第二百零六章 安賊之敗
    不一刻間,戰鼓聲如巨雷般地響了起來,聲震四野,直可傳至數十里之外。接著,就聽著在賊軍的左、右及後部,三面傳來陣陣的喊殺聲。那是伏於左側的豹騎、伏於右側的萬騎及迂迴潛伏於敵後的左護軍動攻襲了!賊軍將士卻不知虛實,聞聲不禁愕然一驚。

    不待賊軍有所反應,我暗凝內勁已將這六石的硬弓拉到了極處,一弓二箭,瞄準了安祿山的帥字旗。我親親的霞兒老婆會意地走上前來,以火折子點燃了雷管的引信。我默默計算著引信燃燒的度,不過一瞬間,我一鬆手,這兩枝帶有雷管的羽箭立時脫弦而出,迅若流星地奔向賊軍中軍帥旗的所在之處。

    我凝神而望,這兩枝羽箭雖然被我去了鐵鏃頭,但在我內力的貫注下,毫不遜於有鐵鏃頭的羽箭!一枝好像是射在了一個人的身上,另一枝卻正射在帥旗桿上!

    緊接著,就只聽「崩」的一聲巨響,射在人身上和深深紮在帥旗桿上的羽箭幾乎同時爆開,帥旗旗桿從中而斷,並有數人由馬背上摔落下來,帥旗四周的將士一片混亂。正在忙於攻守間的雙方將士,被這突如其來的巨響震得呆住了,立即不由自主地側目而望。

    要知道,在這個時代,若論及聲響動靜的大小,一般而論,只天上的焦雷霹靂為第一!尋常時候,哪能得以聽聞到人為的如此巨響?是以,無分敵我,幾乎所有的將士俱是心神俱震。特別是眼見安祿山的帥旗從中而斷,兩軍中的將士在不明所以中,更是以為天神震怒,是在惱怒安祿山為一已之欲,起兵作反、塗炭生靈而下的雷霆之怒!

    這也難怪大多數將士這麼想:其時,大唐剛歷盛世,佛教、道教、襖教、摩尼教和景教等等各種宗教都比較盛行,即連玄宗皇帝也因虔信道教而改年號為「天寶」。由此可見,大唐臣民頗信神怪之說。而軍中將士即便有些是不甚相信宗教的,但在這種祟神信佛的大環境中,耳聞目見的熏陶下,對神怪之說也是頗為顧忌,半信而不疑的。因此,賊軍的軍心更是渙散,直認為再跟從安祿山,必定是前途無亮!

    那青州的長官仇成耕倒也機敏,當即吩咐城上人丁趁勢齊聲高喊道:「太孫殿下有令:蹲身棄械者無罪免死,猶然助賊者罪牽家門!」而且喊聲連連不止,這攻心之術,確實被他施展到了極處!有曾經歷過齊州之戰的將士,因曾見識過雷管的聲響和威力,雖然心中仍然迷惑不解其中的奧妙,倒也多了些免疫力。一怔即悟,也直覺我是天命所歸,更不願放棄這降敵士氣、懾服敵人的良機,聞聲之下,也隨聲高喊。

    如此一來,賊軍再也不聽從督戰隊的號令向前而進了。而自帥旗一倒,督戰隊中的將士也猶若少了主心骨一般惶然無依,再無心力督戰了,不時回頭望顧,並暫時攏成一團,勉強穩住自己的陣角,以度勢而行。

    我急忙下得城樓,縱身上馬。吩咐程開芳再開戰車通道,自引四千騎軍出陣破賊,霞兒依隨我的身後。

    其時,因為賊軍的大部分將士惶然無主,不再進擊,深知我惜兵之心的李泌也早已停止了卻月陣的動。

    現在,賊軍可以說是四面臨敵了,而他們最糟糕的是,將無鬥志,兵無士氣,在眼見帥旗被「霹靂」「劈」斷的那一刻,賊軍大部分將士已對安祿山再無任何的信心,甚而也記起安祿山有別於嫡系心腹寡薄而待的怨憤。如今既不知我四面人馬的虛實,而戰場內外到處都是「太孫殿下有令:蹲身棄械者無罪免死,猶然助賊者罪牽家門!」的高聲,誰人又不顧及自己的父老家小?由此,我軍的兵鋒即便還沒有到臨,也已經有成片的賊軍將士棄械蹲身。

    那二千騎的督戰隊原就是安祿山的親信心腹,眼見情勢大是不妙,再難有回天之力,只得急急縱騎回軍,馳向原來的中軍帥旗之處。

    「嗆啷啷——」一連串收兵撤退的鑼聲響起,顯然,安祿山眼見敗勢已定,再不退兵已難以身免遭擒,不得已懷恨而退。然而,滿眼的賊軍將士卻沒有多少兵馬隨令而撤!從這可以預見,安祿山已難成為我大唐的大患了。

    而如今,我卻再沒有放過賊軍殘部的想法!一則,賊軍現在剩餘的兵力不過三萬左右,且遠途而來,如今兵疲馬乏士無鬥志!而我軍完全不同於齊州之戰時的疲憊,不論兵力和鬥志都佔有優勢;二則,安祿山既然領兵親至,就盡量在條件允許下,不予以他喘息的機會,趁著軍心所向、士氣高振之時,窮追猛擊,給他以重創!

    當下我凝氣成音,傳令道:「豹騎、萬騎隨本太孫追殲安賊!程將軍收拾戰場,安撫降軍!本太孫回軍之前,所有的事務皆由李長史決斷!」令罷,我抖擻精神,便率四千輕騎直撲賊軍原來的帥旗所在,左右二支騎軍所到之處,幾乎人人歸順,整個戰場基本上是無拒而降,所以軍勢行進猶如破竹般順利,這二萬騎軍也立即跟從我的號令,衝向賊軍的中軍帥旗處。

    我這三支部隊可都是騎軍,一般情況而論,對付騎軍的有效方法,除也扎馬釘,障馬物和弓弩之外,別無良策,因此在敗退途中,猶想頑抗的安賊心腹將校們,無不兵潰將退。

    快要接近目標的時候,卻見約有一萬餘賊軍橫阻在原來的中軍帥旗之前。頭前部分是身穿重裝鎧甲的步兵組成的堅壁,一色的長槍隊和盾牌手互相交疊;後翼及左右兩側雖則也是一色的長槍隊和盾牌手互相交疊的壁壘,但卻不再是重步兵排布的,而是輕步兵組成的;再往裡是大約二千人的馬軍和二千左右的弓弩手,中間的情形卻看不清楚。顯然,這是安祿山的嫡系部隊,要知道依照大唐的編制來講,重騎兵領正八品上階,輕騎兵領正八品下階,重步兵正九品上階,輕步兵正九品下階,步卒從九品上階。由於現時代的重騎兵越來越不被朝廷所重視,所以存在的重騎編製也比較稀少,而重步兵也幾乎只在將帥嫡系中配置,更因為現在這種情形,只有是安祿山的嫡系心腹,才會如此死硬到底。因此,眼前的陣勢,在讓我心中戒惕的同時,也直讓我認為,安祿山或許就在這裡!

    這個步兵方陣不同於時下的混兵種作戰方法,倒有些希臘步兵方陣的樣子,不過因為事起倉促之間,且重步兵人數短缺,排布得實在是不夠嚴謹,它在正面攻防上具有優勢,但卻缺乏機動性,行進之間頗為困難,而且側翼防護力量薄弱,特別是備有二千馬軍的左側翼,直可以以輕騎攻破!

    這時,文若海與向鐵也率部趕到,我量仗著這個步兵方陣行進困難,當即命令:二人所部凡有伏遠弩的將士,暫時統歸我帶領;文若海領所部迅至敵陣的右側翼,起攻擊;向鐵領所部迅至敵陣的左側翼,起攻擊。命令下罷,不消片剖,有四千身帶伏遠弩的將士集於我的身前。我的用意是利用兩支騎軍在敵陣側面擾亂陣形,正面用伏遠弩遠程打擊敵陣,一待敵陣中的賊軍不堪單方面地受襲,一定會有所舉動,文若海與向鐵則可趁勢在敵陣左右兩側打開缺口,然後我們三面夾擊以潰敵陣!

    不過,破陣之策雖然已經在胸,可我心中依然憂慮重重:敵人不過萬人而已,我卻以二倍有餘的兵力破之,實在是令我警惕!我長期以來,一直在意重騎兵鑄建起來非常麻煩,需要花費很大的人力、財力,又缺少機動性、沒有持久作戰能力、笨重而又不能十分地防護等等多方面的缺點,卻沒有注意到它存在的優點:雖然它比輕騎兵的移動度差得很遠,但比起步兵,這個優點還是十分突出的;而重騎兵馬身上和人身上的重甲,不但為其提供了比較出色的防護能力,還使其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和衝鋒能力。現在我才現,假如我現在有一支二千重騎,絕對可以輕鬆搞定這殘缺不全的希臘步兵方陣,根本不用調用這麼多的兵力!嗯,今後,我敵對黑衣大食的部隊,絕對會有機會面對希臘方陣、馬其頓方陣,甚至於羅馬方陣!一等安賊之亂平息,我一定要著意構建重騎部隊!

    要知道,伏遠弩的射程在當世可稱得上第一,大約有三百步左右的有效打擊距離!四千架伏遠弩連連齊射,縱然有盾甲防護,卻也有疏漏的地方,不多會兒,敵陣已是受創不輕。最要命的,是光能挨打不能還擊——誰也沒有想到,我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到了這麼絕的破陣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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