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七十九章 兵發渤海(中)
    當下我打鐵趁熱地說道:「此事既成定論,天策府司馬郭子儀聽旨!」郭子儀大步出班,躬身見禮,沉聲應道:「臣在!」要知道郭子儀現在年已五十餘,胸懷百萬甲兵,卻一無伸展之機,如今得知有機會帶兵出戰,可一展胸中所學,豪情勃之下精神更是抖擻。

    我當出下令旨道:「郭卿抽調六萬兩京兵馬,著金吾將軍白孝德掌長安衛戍,天策府左衛將吳東生掌洛陽衛戍,其餘天策府所屬臣僚,全部隨本太孫兵渤海,於明晨辰時初刻(七點)起兵出!」郭子儀凜遵號令而退!我雙目灼灼地一掃殿中群臣,沉聲說道:「本太孫此去渤海時日難以定斷,惟望眾卿各安本職,公體國事,盡心政務!」殿中群臣山呼以應。我再詳盡地佈置了各司的職責,便宣佈罷議退殿。

    回至靖安堂,我交代陳靖準備車馬,要入宮面聖。我臨去渤海之前,必須向玄宗皇帝辭行別,面陳情況。當我步入興慶宮的時候,心中感慨叢生,近日我既忙於理事問政,又要娶妾」,著實地繁忙。此地還是處置楊國忠後,玄宗皇帝召我問話時來的呢!我那裡盡過多少身為長孫的孝道!

    思量之間,興慶宮執事董鵬輕步上前,恭聲言道:「奴婢拜見殿下,聖上正在勤政樓中,殿下且請隨奴婢前往晉見!」我點了點頭,讓他於前帶路。

    入得勤政樓,依如我所料想,玄宗皇帝正立於二妃之間。在高力士的陪侍下取樂消遣。不過,他老人家消遣的項目我卻沒有猜對——他老人家竟然是在作畫!我從來不知道他老人家會作畫。

    高力士當即躬身見禮道:「奴婢拜見太孫殿下!」我依如往時地尊他一聲「高將軍」,令他免了禮數。玄宗皇帝見及我的到來,異常地高興。一收畫筆,呵呵輕笑著打趣道:「大郎這個奇才到了,朕可不敢獻醜了!」語中既有老年人對兒孫的慈愛,又含有孩子似的童真。而楊美女媚目暗帶幽怨地瞟了我一眼。便轉望別處,我卻猜度不出來她是為什麼如此。

    江采蘋美目一閃,口吐清音:「大郎政務繁忙,又兼新納艷妃,怎麼得了空閒?」語中一絲莫名的意味讓我心裡微微一怔,面上卻展顏微笑說道:「梅妃娘娘如此說來。大郎倒有些慚愧了。這次正是有些要事要奏知聖上!」江采蘋聽到我的一聲「梅妃娘娘」眼中神采略略一暗。言語中,我走到案幾之前,凝目細瞧玄宗皇帝所作的畫。

    玄宗皇帝卻略一整神色,語帶激勵地言道:「這很正常,想當年,朕初即皇帝之位,也是這麼繁忙,雖說不必事必躬親,卻也須勤視政務,決斷中樞。經過朕兢兢業業多年的努力。並在宋景、姚祟等到一干賢臣的輔佐下,才有了如今的歡歌盛世!」然後話鋒一轉,他老人家含笑問道:「大郎,依你看來朕作畫的筆法尚可入目否?」

    我一目之下,原來玄宗皇帶畫的是一幅春遊圖。這畫面上明媚的春光裡不只是有遊人在山水中縱情遊樂的神態。還有各種花樹點滿山野。在佈局上,柳綠桃紅,遠山近坡,婦人士子,侍者孩童,相映盎然,層次顯明,體現了玄宗皇帝深入細緻的觀察能力;在色彩的運用上。玄宗皇帝更是以濃重地青綠填色,正是抓住了春天自然景色的特徵。我知道,這種畫法是現在這個時代的特色,而且好像是展到宋朝,竟形成為中國山水畫中一種獨具風格的畫體——「青綠山水」!而以玄宗皇帝這幅畫的功力來看,絕對稱得上是高手。所以,我誠心實意地讚道:「陛下這是考較大郎了!單憑陛下以這種濃重的清綠色調,有勾無皴地作為全畫的主調,就非大郎所及,何況這幅畫是陛下憑意想而作!」

    江采蘋聞言,美目一亮,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一副深得我意的模樣。玄宗皇帝對我所給予的點評卻一笑了之,接著和問道:「不知大郎此來所為何事?」我當下把登州八百里急報的內容,以及自己親自帶兵出征的決定,詳細地說了出來。

    玄宗皇帝雙眉微皺,沉思了起來,楊大美女和江采蘋卻都有些花容失色。楊美女惶聲說道:「此去渤海山高水惡,這一路之上還要緊貼著許多外族的部落而行,不可預知的凶險不知繁幾,大郎萬不可輕身前往!」語中一片關切。江采蘋卻急中生智地為我籌謀道:「大郎何不令平盧的安祿山出擊渤海?如此既省得聖上擔憂,又少了一些不必要的凶險!」我暗自笑了笑,這種情況我早已經預想到了,在宮中,阻我成行的理由就這兩種——不要輕涉險地和由平盧鎮出兵渤海,別的理由都在我身上成立不了!而我雖然不能說出不動用安祿山的原因,但是有兩點因由,使我有把握相信玄宗皇帝會支持我的決定:一,我矯行政令、體察民情的借口,作為擔當幾十年的帝王,他老人家不得不認同;二,我既然已經在朝臣中頒下了令旨,作為疼愛我的爺爺陛下只能盡可能地維護我的威信!

    隨著楊美女和江采蘋的話語,玄宗他老人家把目光關切地投在我臉上。我知道,他老人家是等待我說明做出這個決定的理由。當下,我把祟政殿裡君臣之間就出兵渤海的討論重述了一遍,而後我總結說道:「貴妃娘娘或許不知,但陛下一定明白,政令的正偏關乎大唐天下的興衰,而體察民情則是修訂政令的關鍵!聖上既然對大郎許以重望,大郎怎敢不竭心盡力,以維大唐盛世!而且,大郎尚知軍務,渤海一隅之地,比之吐蕃,何足道哉?至於沿途外族的游騎散勇,更不在話下。況且,大郎此行所選的路線,基本上是行走河南道一線,至登州,而後由登州的東牟守捉過烏江海至卑沙城。總的路途相對平常6地路線而論,既縮短了行程,大部分路程也相當安全,還更能深入地體察我大唐的民風民情!因此,大郎才擅自作出親自出征的決定,望陛下聖裁!」

    楊美女和江采蘋被我說的默默無言,只是以非常憂心的目光深深地看著我。玄宗皇帝輕歎了一聲,慈聲說道:「大郎所言固然大有道理,但是依朕看來,實不若由平盧軍鎮出兵渤海,既可免除將士的奔波勞苦,又能快掃平渤海事務!大郎此行渤海確是有點勞兵傷財、拖延時間了。不過,如今大郎初掌國務,既已在殿堂之上做出了決定,朕全力支持與你!」聞聽此言,雖然在意料之中,我心下卻依然感動不已:玄宗皇帝明知其中的利弊(當然指的是表象),只是指出此事的弊端,卻連芶責於我都不捨得,接受我殘缺不全的理由,同意在他認為有些錯誤的行動,這本身就是一種包容,就是一份疼愛,何況還是全力支持!

    由宮中出來,我就一直思想著如何面對我的一君三玉。要知道,雖然此行路線大部分是相對安穩的內地——河南道,雖然渤海郡國並不是多難啃的骨頭,雖然我本身強大的武力可保自己平安無虞,但是,路途和戰事再是順利至少也得幾個月,面對大婚一月新婚三日老婆們,我終是覺得難以啟齒。

    思想之間,我步入了天策內府。由府中一般的執事太監口中得知,三玉正在可君的永寧樓。我便令陳靖暫且退下,自己直奔永寧樓而去。

    然而,我沒有想到的是,永寧樓中竟傳來一片輕歎長吁之聲。我心裡一顫,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連忙疾步掠至樓上,更無暇答理一路所遇侍女的禮拜,卻見我的四個老婆怔然地呆坐於几案一旁。

    見及我的到來,皎玉妙目蘊淚地一瞬不眨地瞧著我,若不是還有其餘三人在一旁,我相信她會直撲我的懷中,玉雪也是美目凝淚,鳳眼紅紅地看著我,一副欲言還止的模樣,倒是可君終是大婦模樣,神態之間還算得上從容鎮定,只是在她的明眸之中,我卻感受到她深含隱憂和淡淡地離愁。

    「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不過,各位姐妹放心好了,棠郎此行渤海,有三妹我一路陪侍,定能保得棠郎周全!」嬌俏慧狡的霞兒見及我的到來,立時脆聲說道。我暗暗苦笑,看來她們都已知道明天兵渤海的事了!這個霞兒真是胡鬧,竟想隨我行軍,因為怕我有顧慮而不答應她的請求,竟然當著其餘三位老婆的面,擺出要保護我照顧我的面孔!唉,真是能過了頭了,我是誰?我可是二十年前武林頂尖高手「三宗五聖」中人的師弟!哪還用得著她來保護我?不過,霞兒她怎麼自稱是三妹?難道我的老婆們已經「論資排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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