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選拔人才
    我輕歎一聲,略一遲疑說道:「有道是天道好還,賈卿倒也不必過於憂恨傷情,且拭目以待便是!」因為現在我必須在表面上與安祿山表現出親善的樣子,所以雖然賈昌恨不得將安祿山生吞活剝但我與他相知不甚深,惟恐他處事不穩,於憤恨之下在外間言談失慎,我只有含糊其詞地寬慰於他。

    賈昌聞得我的言語,目中卻滿是驚喜之色,他立即意會到我對安祿山大有不滿,當下賈昌也含蓄地說道:「太孫殿下既是如此說,那麼微臣就心中有數了,殿下的恩德微臣永銘五內!如今殿下國務繁忙,微臣也不再過多打擾了,微臣告退!」言罷,硬是要跪地叩別,我理解他的心情,也只得由著他叩拜而去。不過,此刻在我的心中,對賈昌的評價又是提高了一分:雖然賈昌沒有讀過書習過字,但是他的心思相當靈巧。而且,他也能較深地掌握隱晦和張揚的取捨之道,一無平常人的浮躁!

    第二天一早,擊曉鼓剛剛響過以後,隨著金吾大將軍的一聲高喊,大唐帝國的又一次大朝會開始了。由正陽門至含元殿的龍尾道兩旁,五隊儀仗排列齊整肅然而立,滿朝文武站好各自的位置列排整齊。而後,舉步拾階魚貫入殿。向偏坐龍椅一旁的我山呼千歲朝拜已畢,文東武西排立兩旁。

    我雙目一掃百官,見及百官各守其位肅然而立,便朗聲言道:「日前,本太孫曾嚴令左相裴卿整肅吏治。但百事待舉,卻深感良才乏缺!因此,本太孫再次重申此前所的薦賢令,庶使所置的百官能各務其責。不再有尸位素餐虛攝其位者,以求我大唐令行政通,再無欺上瞞下碌碌無為之人!」接著,我又開口重申相關政令:「除了舉薦賢才之外。各道府州縣要廣為傳達開設秋季恩科的事項,以使我大唐再無遺賢於野!望眾卿公體國事,舉薦賢才,以大唐人的才智來維續大唐盛世!」眾朝官聞聽我的訓言,齊聲山呼千歲。

    左相裴寬當即出班奏道:「臣向殿下舉薦二人,一位是龍標縣尉王昌齡。王昌齡字少伯,京兆長安人,曾於開元十五年登進士第,開元二十二年又及博學宏詞科第,此人博學多才,久負盛名,有『七絕聖手』之稱。開元二十五年,也就是十一年前,職任秘書省校書郎時累被冤貶,任龍標縣尉。如今王昌齡年近六旬,放任龍標。實是惜乎於大材小用,萬望殿下召以重用!」這個王昌齡我在前世幼小之時就知其名,「秦時明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更是朗朗上口。而「悔教夫婿覓封候」、「一片冰心在玉壺」等流傳百世膾炙人口的名句,也都是出自王昌齡的筆下,只是卻不知他竟然也生活在這個時期,我原本以為他是已經過世的人呢!並且,也沒有想到他的遭遇是這麼坎珂波折。一代宰相目光果然不差,如果這些身居高位的朝臣們都能為我舉薦一個這樣的賢才,我大唐豈能有遺珠之恨?我大唐又怎能不凌於當世之?一想之下,我不由地對裴寬所要舉薦的第二個人也懷有了期待。

    裴寬一薦之後,再拜而言:「另一位乃是當世名士高適。高適字達夫,德州景縣人,二十五歲時,曾任丘縣尉,但因不願『拜迎權臣』、『鞭扯黎庶』而被去職。他關心國事,渴望報國,卻因李、楊二佞當朝,高適終不得償心志。他便漫遊天下,增聞添識,現因年已四十餘,暫隱於藍田鹿柴,亦望殿下施恩召用!」這個高適我卻是非常清楚——杜甫曾多次向我提及,但因為他終年漫遊在外,一時之間無從召尋,其實是個久聞其名而不得一見的主,沒想到裴寬竟然知道他的暫歇之所!一則,我是久仰他們的文才;二則,這是朝臣第一次當朝舉薦的賢才,所以我稍一沉吟說道:「即是如此,召王昌齡、高適進京,本太孫另行敘用!」我一言之下,眾朝臣立時感受到我求賢若渴的心態,或為了為國薦賢,或為了博得我的好感注意,紛紛出班推薦人才。其中竟也有在我前世時,仍然盛名不衰者,比如日後名列「大歷十大才子」的皇甫冉、日後招募義軍抗擊史思明的元結。我眼見大唐竟有如許多的傑俊之士,不禁心花怒放。但是,為了防止魚目混珠泥沙俱下,也為了更多地瞭解這些人才,當下我一言而定:「眾卿且將所薦之人的出身來歷特長等等輯錄在冊,本太孫考評之下,自有區處!」

    而後,我沉吟了一下高聲宣佈道:「本太孫所增設的恩科,本太孫已經擬開四科,即才堪將略,膂力驍壯;在官勤慎、堪理政事;學業該通,才藝優洽;立性正直、不避強禦等四科。而太宗皇帝曾經說過,『為官擇人!唯才是與,芶或不才,雖親不用!』為了使這些高中之人人盡其才,早日為我大唐多做貢獻,本太孫決定,凡高中之人,量才而用,甚而授官四品!同時,鑒於新任戶部尚書杜甫尚在赴京途中,而開設恩科之事也非朝夕之功可以圓滿完成,因此,本太孫特選派禮部侍郎楊慎名充作副手,暫理其事。望眾卿盡心竭力共擔國事!」

    其實自有唐以來,科考的選官科目有常科和制科兩種,一般來說,常科每年分科舉行一次,其考生主要來源於兩方面,一方面是中央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和地方州縣學裡的學生,每年冬天,國子監、弘文館、崇文館以及各州縣學都要將經考試合格的學生送尚書省參加考試。這些考生,就叫做生徒;那些不在學校學習而學業有成的人,則以書面的形式向本地州縣提出申請,經考試合格,由州縣送往尚書省參加考試,因為這些考生隨著各州進貢的物品解送進京,所以就稱為鄉貢。

    制科則是因各種原因而臨時下詔增辦的科舉,只是偶爾行之,並沒有形成為一種制度。應制科考試的人,卻沒有多大的講究,既可以是得第得官的人,也可以是登過常科的人,即便是庶民百姓也可以參加。而且制科的考試,一般都是由皇帝本人親自主持。就是因為制科是根據時勢隨機而定,所以它的名目也特別繁多。《困學紀聞》中說:「唐制科之名,多至八十有六」!如今我增設的恩科就是制科,之所以令杜甫、楊慎名主持!其實也是避過「僭越」之名。而我所提出的四個科目,卻是依據眼前形勢,對人才的需求而定:「才堪將略!膂力驍壯」是求軍旅將帥之才;「在官勤慎,堪理政事」是尋理政治國之臣;「學業該通,才藝優洽」是覓展科技之士;「立性正直,不避強禦」則是索處刑執法之卿。

    我今天最讓朝中人士震動不已的,不是我求賢若渴的心態,也不是所定的應試的科目!而是我「量才而用,甚而授官四品」的言詞!要知道,雖然自魏晉以來所造成門問的九品中正制,由於隋唐實行的科舉制的出現而廢除,門第之風也逐漸地衰落。但是,一般有才學的人,只是有了一個登階仕途的機會而已,並不是從此一步登天!比如著名的文人王維考中狀元後,並沒有直上青雲,而是做了個從八品下的小官——太樂丞!常科中明經科的上上第可授從八品下的官職,而進士、明法兩科中的甲第也只是授為從九品上,有點相類於我前世時的基層公務員的招考而已,此後的道路還很是曲折坎珂!現在,我藉著太宗皇帝曾經說過的言語,石破天驚地提出高中者,有機會獲得四品高的官位,這是什麼樣的概念!對於他們是什麼樣的刺激!從九品到四品這其間的待遇差別絕對是判若雲泥!如此一來,我將這次恩科的事務暫時交與禮部侍郎楊慎名倒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楊慎名原本是大理事評事,十年前在詩定皇儲時,曾為我父成為皇儲而助言,也是昔日有數的老臣之一。

    散朝以後,我暗暗思量,除了經過地方長官薦引的途徑,還能引進些人才以外,大唐現有的人才機制確實需要改進了,否則很容易使真正的人才流失!現在大唐最重視的科舉是明經科和進士科。明經科重帖經墨義,帖經就是將經書任揭一頁,將左右兩邊蒙上,中間只開一行,再用紙帖蓋三字,令試者填充。墨義是對經文的字句作簡單的筆試。帖經與墨義,只要熟讀經傳和註釋就可中試;而進士科則是重詩賦,只要能吟風弄月深具才情,即便不懂處政治國之道也可高中!而真正的治世之才呢?別的人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高尚就是在科考無望下,才投入安祿山的帳下,這科考無名者卻成為安祿山軍中最高的心腹謀臣,這不得不讓我反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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