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三十七章 謀除林甫
    清晨,一夜的風雨過後,空氣中難得帶有些清新涼爽的感覺。花園中的花花草草凝露含滴,一派鬱鬱翠翠的景象,在旭陽的照射下,剔透晶瑩,煞是好看。而如此美好的辰景中,我卻在花園裡的玄機閣中繼續翻閱有關煉丹化丸的道藏醫書。

    昨天,我已經把謀除李佞的的意圖,通過牛貴兒的宮網知會了梅妃江采蘋。眼見抑忍了數十年的仇恨即將得以雪報,江采蘋對此激動不已,連連表示必會竭力予以配合。至於高力士,我卻沒有令人打招呼。像他這樣慣看風色的人,倒用不著特地通知,到時言詞之間,只需略加提點,相信他應該能做到心領神會。而楊國忠,這個我內定的先難之人,對於他,我認為應該謹慎對待。為此,我和李泌商討了小半個下午,制訂了一個拿楊國忠當槍使的方略,並在當天的下午,我也已派人請他於今日上午在天策府中的靖安堂議事。

    我正在思想如何下筆草擬製作炸藥所需物品的單子的時候,新才接管親衛隊事務的崔漸鴻隔門而報:「啟稟太孫殿下,三百少林寺僧兵頭領慧果禪師、慧因禪師及慧明禪師前來向殿下請安!」因為我現在還沒有舉行過大婚,而且玄機閣實在說來也算是內書房,況且大唐朝開風氣之先,對於男女之間的接觸異常地開放,所以,崔漸鴻不用事先徵詢我的意見,直接領同慧果禪師、慧因禪師及慧明禪師進入內府,來向我請安,這其實也是藉機拜識的意思。

    我當即吩咐有請。旋即,崔漸鴻領著三個虎背熊腰三十多歲的僧人推門而入。雖然這三個僧人刻意地隱斂了自己所具有的武功,但身上那股經歷過軍陣錘練的彪悍之氣,卻怎麼也都掩飾不住。尤其是中間那個左耳少了一小片耳輪的僧人,步伐沉穩中帶著一種沉重而又悸人心神的節奏。使得他的一舉一動均含有霸烈之氣。

    「貧僧慧明(慧果、慧因)拜見太孫殿下!」三位僧人合什禮拜道。哦,這時我才分辨出他們的名號來,原來,方臉大耳者乃是慧果禪師,臉龐瘦削者是為慧因禪師,而那殘耳和尚則是慧明禪師。當下,我親切地說道:「三位禪師何須多禮,三位禪師初來長安,本太孫本當前往探望才是,倒勞動三位禪師前來!」慧明禪師當即明快地接口道:「貧僧三人奉主持方丈之令諭。率三百僧兵效忠於太孫殿下,應是知上下之別,曉尊卑之分。而既任殿下差遣驅使,即為僚屬,豈敢不遵君臣之禮!」看來,這慧明禪師是這三人中的領,觀其行武力既是高,聽其言文略也當不弱啊!

    我在暗讚之餘,笑道:「本太孫能得三位禪師鼎力相助,當真是不勝之喜啊!」而後,我沉吟了一下說道:「以後這三百僧兵可按親衛隊的編制分為三個團,只是委屈三位禪師暫充團正之職了!」三僧聞言,雙掌合十齊頌佛號,慧明禪師開口說道:「為國出力為民謀福,也是佛之真諦。何言委屈二字?貧僧等自當竭力國事,不敢稍有懈怠!」三僧見及拜識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又敘談了幾句自己的見聞,三僧便告退而去。念及他們初來乍到,我吩咐崔漸鴻也退下陪同三僧。

    待到他們全然消失,我靜下心來,冥想細思間,草擬了一份製作炸藥所需物品的單子。這份單子是根據黑藥配方「一硫二硝三木炭」的基礎上。再結合諸多典藏醫書所記加配蜂蜜等物,以穩定炸藥的藥性。要知道蜂蜜是有機物,含有豐富的碳元素!它又是半液體的流質物,能夠和硝石、硫磺充分均勻地混合,所以蜂蜜也是我現在這個時代黑藥配方的最重要的原料之一。

    這時,孫六來報,禮部尚書楊國忠到,已在集賢閣恭候接見。我略微收拾了一下,將製作炸藥所需物品的單子交於孫六,嚴囑他盡快採購辦理。而後急步移駕靖安堂,同時令孫六傳請李泌也前來靖安堂議事。未及我在靖安堂上坐穩,楊國忠就已入堂躬身恭拜:「臣楊國忠拜見太孫殿下!不知殿下召臣前來有何吩咐!」話語中充滿了恭敬。我以手虛扶道:「楊卿且請免禮,不知近日東瀛朝貢使團近況如何?」我在這個事務上故意轉了個圈子,不只是因為我是在為謀除李林甫的話題做鋪墊,而且我的心裡同樣重視這個事。

    楊國忠再拜起身,兩眼中依稀帶著一絲熱切。他思考了下,恭然答道:「在殿下的授意下,微臣親自安排了東瀛使團學生的學習任務。平日這些東瀛學生倒也安分勤懇,只是執節使阿倍內親王時時拜晤微臣,懇切地要求重新安排使團新添學生的學習地方。臣不敢欺瞞殿下,阿倍內親王甚至以財物賄賂微臣,但微臣念及殿下一心為民的仁德,便謹守吏操,未敢收受。」楊國忠能為了身榮輔的夢想,犧牲眼前到手的一部分利益,真是一個有忍心的人,只可惜他不用於正道之上。當然,楊國忠不再接受阿倍內親王的「贈與」應該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曾得到我的授意,因此,他十分清楚地意識到,他絕對無法滿足阿倍內親王的要求。所謂「盜亦有道」,楊國忠雖然貪婪不堪,卻也有一定的原則,基本上算是信奉著「無功不受祿」的觀點,所以他才不再受賄。

    我點了點頭,端過親衛奉過的香茗輕抿了一口,輕描淡寫地說道:「如今右相李林甫抱恙府中,既屍食素位,又耽擱了處理朝政的度,而且在他政令之下,地方官吏愈見**,百姓日漸貧困。楊卿以為此有何為?」

    楊國忠當然由我的話語中嗅出了不同尋常的味道,他眼中的熱切之意更殷,心知我要對李林甫下手了!這時,李泌報門請見,我隨口吩咐請進。李泌急步進入靖安堂之後,略一禮拜,聲帶惶然地言道:「隴右節度副使李獻忠適才遞來急報,報稱當朝右相李林甫曾與突厥國可汗約為父子,共取大唐江山,往來答禮已是多次,若非回訖等部合力剿滅了突厥國,李氏大唐恐怕已是戰禍紛飛了!」話語中李泌高舉起李獻忠的出信,敬奉在我的面前,我故作驚詫地接過了這封出信,目光卻不經意似地瞟向楊國忠。

    被李泌的話語震驚了的楊國忠由此忽然一怔而悟,福到心靈地躬身拜求道:「右相位極人臣,深荷聖望,卻不道竟懷如此狼子野心,現其十七女婿楊齊宣深明大義,近日與臣頗為相得,屢言李逆之事,惜乎臣未曾在意。而其友刑部侍郎吉溫幡然悔悟往日之非,正獄成要案。因此,臣願請命辦此大案!有其婿其友為證,定能使李逆不脫天網!」

    聞得楊國忠的言語,我和李泌真正地大喜過望!我們怎麼也沒有料到,楊國忠竟與李林甫的女婿楊齊宣搭上了線,如此一來,案中有李林甫至親家屬為證,這件案子在精心的運作之下,一定會成為最具有諷刺意義的鐵案!對於楊國忠見風使舵的本事和頗為識趣的眼色,我讚許地笑了笑,輕吁了口氣問道:「此案若是交由楊卿主理,楊卿會怎麼做?」

    「如今,刑部侍郎吉溫早已鎖定李逆同黨『伏獵侍郎』蕭靈和御史中丞宋渾,已構成貪贓枉法之罪。聖上本對這個『伏獵侍郎』實在沒有什麼好感,李逆又因病而不上朝。所以,選定聖上參加的大朝會之日,乘機治了蕭靈和宋渾的罪!而後,再以『探獄』的手段,把李逆扣入謀逆的法網。臣趁勢公開隴右節度副使李獻忠的出信,再由李逆的十七女婿楊齊宣出面證實。最後,查抄李逆相府,以尋物證。在如此齊全無漏的證據、證詞之前,聖上萬不會再輕饒李逆,如此大案可成!」楊國忠躍躍欲試地答道。「探獄」並不是探望獄中之人,而是進一步探究案情的意思,是當時刑名中的術語。

    我與李泌交換了一下眼色,深以為楊國忠的方案也是可行,我便殷殷地叮囑道:「如此,此案就交由楊卿主理,楊卿務必使整個案情凸現在世人的面前,證人證物俱不可缺!至於案情的進展情況,楊卿一定耍盡早地通報與本太孫,只願楊卿不要負天下人之望呀!」我這一番話,使得楊國忠頓感精神抖擻意氣風。要知道,李林甫仇家遍天下,他的政令吏治,又延禍於大唐尋常百姓家,如果得成此案,那真是萬目仰望大快人心了,屆時他的名望和權位還不紛沓而至?!

    當下,楊國忠一振衣袖,躬身雙手接過我遞過去的李獻忠出信,信誓旦旦地言道:「案情的進展微臣一定派心腹家將過府稟報,太孫殿下放心,微臣定當竭盡所能,使此案成為大唐第一鐵案!微臣告退。」言罷,楊國忠再拜而起,以一付昂然之態步出靖安堂。呵呵,這架勢,還真有點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豪烈之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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