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三十四章 君跡刀品
    李泌及朱信東、王林聽罷我關於怎樣實行固兵長安、整合軍隊的粗略計劃後,凝神細思,都深深表示可行。我便命朱信東、王林盡快列出長安軍中的俊傑、蠢才和奸黨三份名單,並令李泌著手制定詳細的施行方案,又使孫六去取南詔義兄鳳伽異送來的禮物。吩咐完畢,在他們默想著自己的任務時,我卻向朱信東問道:「固兵長安、整合軍隊的提議是正確的、有益的,卻不知朱卿和王卿二人為何不當面向本太孫提出,反而迂迴地呈放在本太孫的桌案之上呢?」我知道朱信東對我特別的忠心欽服,而且他又為人耿直不善於作偽,便直接托出我心中的困惑。

    朱信東面上一紅,順眼暗暗溜了一下王林,欲言還休,直如閨中少女一般的怯懦。我見他這破天荒的囁嚅樣,在暗暗納罕的同時,心裡面也一陣好笑,便轉目王林。王林先是見朱信東的表現失措,心裡已經有些焦急,如今在我注目之下,他也不禁有些侷促不安。我和李泌對望了一眼,心中更是困惑。當然,朱信東、王林是鐵心跟從我十年風雨的舊人,他們的忠誠是絕對可以信賴的!不過,他們的神情為什麼這麼異樣呢?我神色一整,故意沉聲地再一次問道:「難道還要本太孫再重問一遍嗎?好!本太孫再問一遍:為何把固兵長安、整合軍隊的提議呈放在本太孫的桌案之上?」為了得到答案,我詐作生氣的樣子。

    朱信東、王林聞得我的語氣含憤,猶豫惶恐之間,不由地當即跪伏在地。四目相對一時卻也無語。我暗暗地向李泌一使眼色,李泌輕咳了一聲說道:「太孫殿下英明睿智,你們有什麼苦衷不可以當面說明呢?可千萬不要使殿下氣傷了身子!」兩人聞言身形一震,朱信東再無任何猶豫顧忌。當即脫口而言:「固兵長安、整合軍隊的建議實非臣等二人所提,此乃是太孫妃為殿下思籌而得!」我心聞言一驚,王可君不是遠在漢陽嗎?即便在得到大婚的訊息後,什麼也不籌備,迅即而來,推算日期也得在一二日之後才能到此呀!不過,原先存在於我心中的疑惑也隨之解開了:朱信東、王林之所以呈策於書案,一定是王可君再三叮囑朱、王二人,不可洩露自己的行跡,他二人不得不遵從「主母」的意思。又不想面對著我說謊,只得將那建議訴於筆端,呈放在我的書案之上。

    我凝神想了想問道:「你們如何見到得太孫妃?」王可君早在十年前就受了朝廷的冊封禮聘,所以,雖然她還沒有嫁過來,我也可以在公眾的場合稱她為太孫妃。朱信東卻出人意料地叩回答道:「臣等並沒有見過太孫妃!」我愕然一愣,王林連忙接著解釋道:「自從臣等得到天策府職任以後,便多方瞭解京師軍中將校的底細,以方便更好的掌控京師兵馬,並打算多尋找幾個得心應手精通軍務的人作為助手。李長史便向臣等舉薦京都十二衛中的左衛郎白孝德。言郭司馬曾多次說道,自己身任左衛長史時,與白孝德交稱莫逆,而白孝德又長於軍略,絕非等閒人可比。只是先前郭司馬因寄身殿下府中,沒有官封且無寸功,無顏舉薦白孝德,因此郭司馬沒有向殿下提及過,想待得扳倒李佞,再正式向殿下推薦其人。臣等拜會之下,白將軍果然軍略嫻熟,且對殿下頗為推祟,臣等便由此與李將軍結識。日前,臣等二人在白將軍府中飲宴談天。宴至半酣之中,白將軍出示一紙箋,言太孫妃現寓於他的府中,為太孫殿下審時度勢之餘想提出一個建議,但又不想驚動殿下,在得知天策府的前後衛將在此飲宴,便托他將建議之事委於臣等二人,並再三要求千萬不要提及建議的真正出處。」(,盡在學網)

    王林略微一潤唇舌,繼續說道:「臣等二人只得將紙箋恭敬地接著。微臣疑惑之間曾問白將軍,將要大婚,太孫妃怎麼寓留在他的府中?白將軍言,他的愛女與太孫妃同學於藍田大儒衛愚琛門下,性情相投乃是閨中密友,月初二人伴行長安,窩於他的府中。至殿下將要大婚的消息傳來,太孫妃便傳信家人,月中會於藍田,是以現在寓於他的府中不會耽誤婚期。臣等回宮之後,心中卻萬般作難,既不願向殿下當面說謊,又不能違背太孫妃的意願,遲疑之間,便存了或許僥倖矇混的想法,做了個折中的法子,作文於紙,呈放在殿下的書案之上。臣等所言,萬分確鑿,殿下若因此而動怒傷身,臣等則萬死莫能贖!」言罷,二人再叩伏地。

    我此時的心中卻是又驚又喜,驚的是王可君竟然身在長安,喜的卻是又得一良將。要知道白孝德乃是大唐中興名將李光弼手下數得上的大將之一,沒想到現在卻是職級從五品的左衛郎,身在長安!哦,那麼我就等著郭子儀回頭向我舉薦,而後在整頓軍務時正可派上用處,我上前扶起朱王二人,再三撫慰道:「二卿於艱難之中風雨追隨,忠心義膽,蒼天可鑒!本太孫又非草木,豈有不知之理?又怎會因此而嗔,為此而怒呢?!本太孫只是想知道事之原本而已,二卿且請平身!」

    這時,孫六取來南詔義兄鳳伽異送來的禮物,我當即招呼李泌與朱信東、王林上前觀看。我揭開緞錦包裹的長匣,果然是南詔為我精鑄的陌刀!我連忙命孫六將陌刀放於案上,再去取大食國使者所贈的大馬士革彎刀。然後,細細地打量著這以浪劍工藝而精製的陌刀。只見這柄陌刀通體暗帶著昏晦,只在刃口之上略顯著一絲雪芒,刀身之上疊印著一串串不易覺察的壓花,由此可知,其堅韌鋒銳程度當不會使人失望,這種陌刀之於戰陣搏殺,只要刀堅體沉就可算是夠了,即便不是多麼鋒利,卻也不大妨事。我以雙手執起陌刀,運勁略微地掂量了一下,只覺得這柄陌刀的刀身與刀柄的比重適中,渾若天成。

    把玩了一會,我把陌刀傳給他們三人驗看,心中對這陌刀的質量滿意已極。所謂寶刀自晦,這柄陌刀縱然不足以稱之為絕世寶刃,但是由身柄比重和打造的精細程度來看,卻也絕非一般精品能及,當得起寶刀之稱。心中在欽佩南詔聞名於世的冶鑄之術的同時,悠然神往,神往著數萬大唐軍士雙手執著這鋒銳堅韌的陌刀,摧腐拉朽般的縱橫天下!

    朱信東雙手執住陌刀,後退幾步,帶著詢問的目光地看向我,我知他是想操試陌刀,便微笑著點了點頭。朱信東當即一振陌刀,幻化出一團淡暗的光暈,這光團時不時地漾出一絲雪芒,隔著一丈餘的我卻也能感覺到一股森然的霜寒之氣,凌逼全身,我更暗讚南詔浪人詔冶造之術的神妙,對我能想到讓浪人詔為我精鑄這種鋒銳堅韌的陌刀而感到慶幸自得。驀然,我憶及一事:日前,皎玉與我談及南詔為我製造陌刀之事,曾說過,因為浪劍分為神絕人七個品級,為了彰顯浪人詔名馳於世的冶器之精,浪人詔的宗匠名師們在開鑄五萬陌刀之前,特地鑄冶了一柄「絕」級的精品陌刀,並打算再精鑄四件絕級的上品陌刀,以成萬里挑一之數,心下不由一陣沉吟。

    這時,朱信東霍然一收陌刀,氣息不亂地再次審視手中的陌刀,眼光中透露著喜愛。王林也是兵器方面的行家裡手,單看此刀的成色,就已知它絕不是一般的凡品,又見及朱信東愛不釋手的樣子,不由地笑道:「信東如若實在是喜愛此刀,可跪求於殿下!」他和朱信東同為劍南舊人,自然知知道南詔為我特製五萬柄陌刀之事,所以才出言調侃。朱信東聽著老朋友的打趣,不禁呵呵輕笑。

    我笑了笑,走上前接過陌刀,一沉刀身,暗暗翻看陌刀握柄尾部的背面,只見上面果然刻了一個微若米粒的已知這陌刀正是南詔浪人詔的宗匠鑄師所鑄冶的五柄絕級陌刀之一。當下,我手執陌刀向朱信東、王林二人笑道:「這柄陌刀二卿如果想要,必須在私人事務上答應本太孫一個條件,如何?」李泌在一旁早已看到我查驗的那個絕字,對其中的玄妙雖然不盡全知,但也略微猜出個大概,卻只含笑不語。朱、王二人卻不知其中的奧妙,都一樣的心思,認為這種陌刀既然以後要大批量地裝備軍隊,也不用急於這一時,省得背上一個可能是束縛自己的條件,於是二人齊聲推脫地說道:「臣等執管長安的兵務,這等可倚為縱橫於軍陣中沖搏的利器,實不是臣等現在使用的時候,殿下的盛情,臣等心領了!」看著兩人諉詞不要的堅決樣,我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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