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一百零三章 皇帝之璽
    這時,姑姑笑呵呵地拉著霞兒走了過來,對楊洄言道:「我今天收了個女兒!」霞兒乖巧地向楊洄跪拜道:「義父在上,請受霞兒一拜!」這一招大出我和楊洄意料之外,楊洄看了姑姑一眼,連忙以袖虛扶霞兒,口中忙不迭地說道:「能有這麼乖巧地女兒,真是楊某前世修來的福氣!」真是一切行動聽指揮的好男人!

    姑姑轉向我說道:「霞兒身世堪憐,姑姑也沒有女兒,姑姑索性便收她為義女。大郎今後可不能欺負姑姑的寶貝女兒喲!」我故作苦笑地道:「霞兒有姑姑為她撐腰,大郎不被她欺負已是阿彌陀佛了,大郎豈敢捋老虎的鬍鬚?」大家聞言不覺宛爾,只有霞兒暈紅雙頰,不依地跺著纖足。

    長安的八月,即便是在清晨時分,依然是一片燥熱,躁蟬不停地嘶聲長喊著,垂柳卻蔫蔫地不做答理,只在薰風微來時,柳枝細葉懶洋洋地輕輕搖頭。

    姑姑和霞兒坐在花園的亭中閒聊,我百無聊賴地陪在一旁,孫六和風道順隨侍一邊,師門的三人遠遠地警戒著。昨天姑姑索性打走楊洄,自己則留在了我的府中。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利用這個難得的機會,來陪陪自己的侄兒和新收的女兒。豈料她老人家卻把自己的侄兒冷落到一旁!

    我看著遠處池溏中一隻鼓腹長鳴的青蛙,心思卻在恍惚中,跑到了府外的世界:從長安到劍南,有四條路可走,一條是平坦易行的大路,由長安向西出,經扶風、陳倉,然後南下,由河池普安入蜀,只是路途較遠;一條叫斜谷路,也是由長安向西行,到眉縣後,經縣城西南的斜谷谷口入山道,再行二百二十里就是河池,而後由河池入蜀;一條是由長安向南行,翻越穿過終南山、秦嶺,由子午谷或武關路入劍南;還有一條駱谷路,走駱谷路,路途最為短近,只是山路更為崎嶇,不易行走。

    我派往劍南取雪血古矛的近衛,走的就是駱谷路。算算時日,他們也該回來了。而吐蕃和東瀛的使團很可能就在今天來到!我得盡快「恢復」健康,現身於臣民之前!

    於是,動念處,我高聲吩咐孫六和風道順整裝備車,要進宮面聖。一旁的霞兒聞聽我的吩咐,當即就萬般不依地道:「李林甫現今已是大勢已去,備不住狗急跳,再做博浪一擊!」姑姑也連聲附和。我傲然一笑道:「不是我自傲,現在能獨力傷害到我的人,除了恩師之外,整個天下再無一人!況且又有師門高手和近衛護衛?如今局勢微妙,天策府尚未正式運行,我的心中大敵之一安祿山又已來至長安,等我運籌的事務繁多,請姑姑和霞兒不要再阻止了!」姑姑聞言不禁暗暗點頭贊同,霞兒卻轉而堅特親身陪同,我無奈之下,只好讓她充當我隨身的「侍女」。

    我在霞兒的陪同下,來到勤政務本樓,玄宗聞得傳報,立即命人進見,剛與玄宗皇帝一照面,他老人家就急步上前把著我的雙肩,上上下下地打量二妃也緊步上前,一臉的驚喜,玄宗皇帝道:「大郎二日之內,病態全無,精神充足,到底是什麼靈丹妙藥,有如此的神效?」我微微一笑恭聲答道:「大郎邀天之倖,托聖上鴻福,蒙慈恩寺主持惠明禪師賜以『小還丹』數顆,得以毒傷一日而愈,精神一夜而足!」

    「哦,惠明禪師竟有如此靈藥,真是有道的高僧啊!」玄宗皇帝目射奇光地說道,。二妃本來也是十分地欣喜,但是目及我身後的霞兒,二妃的臉色略微一變,楊美女更是滿臉的不愉!

    為了與我不相分離,霞兒不得不上前禮拜道:「霞兒見過聖上及時二位娘娘!」玄宗皇帝呵呵一笑,道:「你這算不算見爺爺呢?」見及我的身體快康復,玄宗皇帝高興之下,又已知道我和霞兒的關係,當下竟出言開起了玩笑。哦,他老人家終於找到了自己的位置,為此,我暗暗高興。本身就慧黠的霞兒在我的暗示下,立時順桿而上:「霞兒見爺爺陛下!~」玄宗皇帝一怔而笑,一雙慈目,慈和地看向我。我知道,他老人家想起以前四歲的我,那時我也曾如此地稱呼於他。

    霞兒這一句不經意地稱謂,勾起玄宗皇帝的溫心舊思,使得他老人家從此把她看做自己的孫女一般。玄宗皇帝接著笑問道:「雖然朕見過你一面,卻還不知你的出身來歷呢?」霞兒神色一黯道:「霞兒自幼失怙,霞兒跟隨爺爺長大。霞兒的爺爺原本是汾州驛丞,十年前,霞兒因此而與太孫殿下在汾州驛站相識。後來霞兒師從碧雲軒習武,現在才出師未久。」

    大家吃驚地看著我,楊大美女更是向我問道:「大郎四歲多就與這位小美女相識了?!」言下頗有調侃的味道。玄宗皇帝卻憐愛地看著霞兒,:「唉,真是個可憐乖巧的孩子!」我想了想言道:「昨日姑姑過府探望大郎,霞兒已經拜姑姑為義母了!」我這樣做的用意,是想加重霞兒在玄宗皇帝心中的重量

    宗皇帝聞言笑道:「這個咸宜公主真是率性熱心之人啊!」楊大美女雖然心中對霞兒有些自己也難以明解的排斥,但見玄宗皇帝如此地看顧霞兒,面上便也和緩了許多。

    我見話題愈說愈遠,便尋機話歸正題,對玄宗皇帝進言道:「大郎蒙陛下恩寵,身任天策上將,大郎不勝感恩。然而大郎認為,前朝的天策府成立於建國之初,而如今則是盛世之時,兩者所處的局勢不同,針對的情況也大有不同,應該因勢設立從官。不知陛下以為如何?」我之所以這麼說,是想借這個名目,來精簡軍機機構。雖然我並不是很熟悉歷代的軍事管理機構,但我認為,要形成一個有力的指揮管制系統,就必須精減機構,並使之責任明確,方為能達到如臂使指條理分明的程度!

    玄宗皇帝並沒有為此沉吟,他老人家直接言道:「大郎是朕的繼承人,以大郎的才智,朕完全放心,大郎可以任意施為!」而後,他老人家喚過來符寶郎。符寶郎是門下省的屬官,品級是從六品,專門負責掌管皇帝的印璽和符節,並隨時陪侍在皇帝的左右。

    當下玄宗皇帝吩咐符寶郎取來皇帝之璽。我知道,皇帝的玉璽除了傳國玉璽之外,尚有各專其用的八璽:有只在大朝之日擺設一旁,散朝後立即歸庫的鎮國之寶——神璽;有用於禮神封禪的受命璽;有專門在回答大臣疏表時用的皇帝行璽;有只用於慰勞、賞賜臣下官位的皇帝之璽;有徵召官員晉見或進京的皇帝信璽;有專門與外國君主通信用的天子行璽;有宣慰少數民族領用的天子之璽;有讓屬國聽令兵的天子信璽。

    這次他老人家取來皇帝之璽,也就是掌管慰勞、賞賜臣下官位的玉璽,我的心怦怦直跳,暗暗地有了難以置信的期待。「朕垂垂老矣,只想舒心順意地頤養天年。大郎身為皇太孫,應當為朕解難分憂,也當須有凌駕於百官萬眾的權力。朕現將皇帝之璽交由大郎保管,凡臣下升賞降罰皆由大郎自行作主!不過,為慎重計,遇事盡可能地與右相和禮部尚書多作商量!」玄宗皇帝的一席話,使我在心願得償的感覺之餘,又生出一種沉重感。因責任而產生的沉重感。我知道,玄宗皇帝的這種舉措,完全是讓我暫代國政,他好抽身享樂。我是否真的能理順政令,讓百官令出身行,使日漸萎糜的朝政清明起來嗎?這個責任壓在我肩上,著實不輕呀!怎能不沉重?

    還有一點必須注意的是,在玄宗皇帝的心目中,李林甫還是一個兢兢業業為國、完完全全忠心的倚重之臣,如今的局勢雖然是向好的一面展,但是從進入大唐以來,我深切地體會到一點:事物的展有它的兩面性。有時候,雖然基本的中心點不變,但是,隨著問題的深入,每達到一個階段,對事物的看法取捨就略有不同。因此未雨綢繆,我今後應該慢慢地轉變玄宗皇帝對李林甫的印象。

    「大郎得爺爺如此恩賜重托,心中著實凜凜,生恐力有不逮有負聖望,還請爺爺收回成命!」激動之下,我直以血緣關係而稱他老人家。這不只是我謙遜之詞,猛然乍受爺爺如此重托,我確實有一點心虛。這份心虛來自於我的計劃已被打亂!

    我現在的所有計劃中,雖然也有應變的環節,但重要的相關計劃,都建築在現有的局勢上,我曾因此而希望天下能保持一、二年的太平,使我從容佈局!如今,明明是值得慶幸慶賀慶祝的事,卻讓我感到一絲心虛。脫離掌握之中的感覺確實令人不爽!當然,這只是有些心虛而已,畢竟這是好事,只是可惜了我一場日思夜想的心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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