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四十四章 運籌帷幄(中)
    談笑間,鳳伽異又回到了廳中,對我微微點了點頭。這時,浪人軒又敬我一杯酒,話鋒一轉問道:「不知殿下如何解決姚州事變這個問題?」他話一出口,四下寂寂,眾人停飲止箸,屏息側耳細聽。

    我將所敬之酒微微一抿,輕笑道:「張虔陀、孫成義貪鄙成性,禍及百姓,恰值吐蕃神州都督府集兵二十萬蠢蠢欲動,本王與南詔國主偵知此事,順勢斬殺張、孫,詐做失和,佈局誘敵深入,兩國協力,重創吐蕃大軍,消除邊關兵患,如此而已,何來什麼姚州事變?!」眾人瞠目結舌,閣羅鳳見我從容談笑間,竟將如此難事輕描淡寫地解決,心中更是萬分服氣,對與我結盟的前途更是深具信心,也從此南詔真正成為我的鐵桿盟友,此後我方局勢雖有波折坎坷,南詔也從未對改變對我的全力支持。

    「南詔酋望邏且門請教殿下,如何使吐蕃二十萬大軍無功而返呢?」邏且門沉吟良久,面含著微笑,向我問道。

    我暗暗冷笑,沉不住氣了吧?哼!說不得得變動一下計劃,有了他的出現,我軍應該可以避免大的傷亡,我表面上卻滿是春風地回答道:「總體來說,就是誘敵深入。由南詔詐通吐蕃,誘其深入,本王以小股部隊不斷侵擾,使吐蕃大軍戰線拉長,兵力分散,然後我軍在戊州以逸待勞,進行決戰!」我略微一頓,續道:「要知道,戊州城南門外的大道兩旁,山嶺起伏,不僅易於埋伏,更利於運用滾石、擂木傷敵。到時南詔軍隊斷其後路,劍南精兵拒於前途,兩面山嶺石木俱下,如此吐蕃軍隊豈有不敗之理!」我的計劃雖則聽起來可行,但是真正實施起來,卻礙難頗多,為求逼真,我又故意補充道:「之所以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是兵員不足。劍南邊兵總共才三萬餘眾,想來南詔在姚州的兵力也不是很多吧?(蒙哲昆接口說道:「姚州城裡只有三萬人馬。」)必須調集各州團結兵參戰,才能有把握對抗二十萬吐蕃兵,而調集各州兵源又需八天時間,因此只能選擇在戍州決戰!」

    南詔眾人陷入了沉思,默想著計劃的可行性,邏且門卻越坐立不安了。良久,負責南詔軍事的蒙哲昆粗聲問道:「請問殿下,如何才能確使吐蕃軍隊直入簣中?要知道他們可以由戍州側翼迂迴而進!」轉念之間,我已想好了這個假計劃漏洞的說詞,我淡然一笑言道:「一則,本王在吐蕃大軍過後佈置數支跳蕩,掐斷他們的補給,這樣吐蕃軍隊只能因糧就戍;二則吐蕃軍隊的作戰特點就是閃戰突進,加上其『盟軍』南詔的慫恿,相信他們會直挺戍州!」跳蕩就是大唐軍中的游擊部隊,有時也會加入正規的軍陣當中作戰。眾人連連稱是,鳳伽異、蒙哲昆更是交口讚歎,酒宴的氣氛由此完全輕鬆熱烈起來。

    宴後,我歇於府衙書房,鳳伽異於一旁相陪,他見我直接以沸水沖茶,頗為驚異地問:「這種茶水也可入口?」我微瞇雙眼愜意地說:「清香縈口鼻,舒爽潤心腑。我這茶比及所謂茶湯,簡直是瓊液仙汁!」鳳伽異對我的話特別信服,暗記於心,不再多言。轉而,想起一事,他曖昧地看著我笑道:「兄弟,我那妹妹現在在哪裡?」我粹聞此語,心一跳,呼吸一促,一口茶「撲」地一聲噴了出來,鳳伽異倒是不慌不忙,依然望著我嘻笑地說:「看來這丫頭真是不知道回家的路了」要知道南詔對婚前男女關係比較隨意(幸好皎玉很是仰幕大漢文化,自小潔身自好),何況鳳伽異衷心希望我能成為皎玉的夫婿,所以他出言調笑。

    閒話間,鳳伽異的親衛忽然來報,說已攔截到一位趁夜出外的黑衣人,鳳伽異頗為驚異的看了看我,當即命令把人帶來,並且粗中有細的命人請閣羅鳳、浪人軒前來。

    在各有所思的沉寂中,閣羅鳳、浪人軒聞報急行而來,尚未來得及交談,被縛雙肘的黑衣人卻已帶到。「你是何人,為何深夜出外?」鳳伽異低沉著嗓音問道。黑衣人即不借口巧言,也未坦供不諱,雙目緊閉,默然無語,一付有死而已的樣子。一看便知,這人的性情一定是剛烈而不善偽飾,即便是嚴刑酷逼也沒有多大作用。

    為了節省時間,無奈中我止住鳳伽異將欲動刑的舉動,上前一拍黑衣人的神厥**,黑衣人雙目不禁一張,正對上我湛然雙睛,他不由一震,我的雙眼好似蘊含著無盡的玄妙,吸引著他的心神。不一會兒,他的神志陷入了空明縹緲之中。

    這是逍遙神通中的一招奇學——明心見性,是通過視覺感應,以強大的精神內力為器,使人忘憂遣煩,心神空明,功能破除心魔,穩定心性。如今,我卻用在問供了,師父若是知道的話,不知是誇我舉一反三、觸類旁通呢,還是搖頭歎息所教非人。

    「你是何人,為何深夜出外?」不理會旁觀三人眼珠子掉下來似的驚異,我語帶輕柔地問道。黑前人猶如人夢中囈語般地低聲回道:「小人是酋望邏且門的負排頭領荷康,奉令前往吐蕃軍中送信。」負排是南詔國皇戚重臣的親兵,是從羅苴子中精選出來的;而羅苴子是經過五次嚴格的測試,由戰鬥力強悍的常備軍中一一選拔出來的;常備軍又是由二十多萬鄉兵中選拔出來的精兵,個人都具有非常強大的武力。旁邊三人聞言勃然色變。

    我依然輕柔地問道:「信中那裡呢?」

    荷康臉上略顯一絲掙扎,我目光一凝,他漸漸平靜下來,低聲答道:「在我的帶上」南詔負排裝扮與眾不同,頭頂束一布帶,身穿韋衫褲,腰繫韋帶。「你知道南詔與大唐現在的關係嗎?」「特別地緊張。」

    我略一沉思,目光劍般地注入他的眼眸深處:「不要與任何人提及大唐福王來到姚州城!」荷康驚怖地點了點頭,神色惶急起來。

    我彈指一點荷康的睡**,任他軟軟倒地,不理會尚在口呆目瞪中的三人,我獨自品起清茶來。這時三人才如夢初醒,心中益對我視若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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