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振大唐 正文 第十五章 以「仙」為師(下)
    我暗暗雀躍:我可以說又增添兩個能量不小的臂助!

    師父輕咳了一聲面色一整說道:「為師一生的武學,可分為三個階段:青壯年階段、中老年階段,和現在的垂暮階段。」

    我忙急聲說道:「師父現在面色紅潤,精神瞿爍,如同壯年,怎能說是垂暮之年呢?

    師父擺了擺手,說道:「為師早知天命,不要徒作空言了。」接著,他帶著緬懷地說:「為師青壯時期銳氣十足,所施武功摧枯拉朽,概莫能敵,被人許為絕頂高手,後來我才明白,這套武功過於剛烈失之調協,不能稱之為真正的上乘武學。進入中老年以後,為師習讀道家典藏,別有一番領悟,在七十歲的時候,演創出九轉玄功等武學,自認已臻化境,便收了虛雲、飄塵二徒。待你二位師兄出師以後,為師潛居恆山隱廬,朝與山林雲霞為伍,日夜同道家經藏為伴,終於在一百二十歲的時候,得窺道心,創出一套奪天地之造化的武學,為師取『逍遙天地游』之意,稱其為『逍遙神通』,卻一直沒有機緣傳授與人。而今我們有緣成為師徒,棠兒你就是為師武學的衣缽傳人了!希望日後你的二位師兄得知以後,不要說我偏心才好,呵呵」雖然是頭次被人稱做「棠兒」,我卻依然覺得十分親切順耳。

    我聞言真是興奮不已,九轉玄功一定是自震古爍今的道家煉氣藏典——《太上九要心印妙經》演化而來,它絕對是神奇萬端妙用非常,大師兄依此而成為「三宗五聖」之一,即是明證。然而,聽師父言下之意,逍遙神通比之更是勝上不止一籌,我焉能不激動萬分!

    這時,柳泳端著茶具躬身進來,知道他還是不放心我的安全,我控制一下情緒,平聲對他說:「這位道長是本王的恩師,今後要如同本王一樣的對待,你下去吧,不要再讓任何人來打擾。」

    柳泳對師父躬身一禮,恭應地退了下去。

    我以湯匙指向已經切細的水果和鹽,問道:「師父要哪種調味?」在大唐飲茶與我的前世大不不同。他們是把茶葉加工成為餅狀,飲用的時候再敲碾成末,再添入自己喜愛的水果或鹽,加水煮沸成湯後飲用。對於這種飲法,我是一直無法下嚥,便採取了異於常人的飲法:就是先煮沸水,再倒入茶葉末,然後酌情加調味飲用。

    師父捋鬚一笑,溫聲徵詢道:「棠兒,你的飲茶方法倒也別緻。不過,為師現在就想為你易筋洗髓,然後再築基行功,為師明天就要回隱廬了,我們必須抓緊時間啊!」

    我體會得出師父他老人家對我特別珍愛,這不僅是因為我是他唯一的武學衣缽傳人,更主要的是我異於常人的神奇,所以他老人家用商量的語氣。

    我驚問為何如此匆忙,師父笑了笑說:「為師出山之時,並沒有預料到能有此相遇機緣,隱廬之中的事務沒有安排妥當,為師已經在此耽擱一夜了,所以明天一早必須回還。」

    無奈之下,我根據他老人家的要求,全身放鬆地躺在床榻上。我想起了前世的武俠小說,暗暗感到好笑,曾幾何時易筋洗髓、百會傳功都是我的夢想,現在竟然有實現的一天?!我更感到人世的無常了。

    兩股炎熱的氣流打斷了我的思緒,這兩股氣流深入骨髓似的,讓我感覺著它們刻入心肺的炙熱,但也不像武俠小說寫的那樣讓人難以忍受(也許是老神仙火侯把握得好)。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師父一臉紅潤地收回了雙手。入骨的灼熱感覺消退了,代之而生的感覺是特別地神清氣爽。我有些奇怪,武俠小說裡的易筋洗髓不是得排汗洩濁嗎?隨即卻也釋然:小說家語,豈可言信?怪不得有句老話流傳——盡信書則不如無書!

    這時,師父從衣袖裡取出一個紅色的古玉瓶,對我和聲地說:「棠兒,紅瓶內是萬應靈丹,食之輕身健體,終身諸毒不侵,功能起死回生,既是行功築基的靈丹,又是救死保命的妙藥。為師耗費了八十年的收集,才提煉成三顆,你現在服用一顆,餘下二顆你留著以備不時之需吧。」

    我真是有些感激涕零了:最初,驚於他老人家的傳世盛名,我陌路拜師,只是想向他多討些依恃。六分景仰四分利用,哪有什麼真心侍奉?師父他老人家所修持的道門,最精於煉丹行氣,尋常煉製的丹丸,放之民間都堪稱上品,被人們珍視非常。這三顆丹丸既被他老人家稱許為「萬應」,其功效又豈如他所說的那麼簡單?而他老人家垂暮之年(我也不知道他有多老,據史載現在大約有一百三十多歲),竟然把嘔心瀝血大半生所得的三顆萬應靈丹,不留半顆備以自用,全數給我,我怎麼能無動於衷呢!

    我顫聲說道:「師父既然自稱年暮,何不留下這萬應靈丹呢?」

    「棠兒,為師年事已高,世情已明,天時已知,既然道法自然,為師也順應自然的規律吧!」師父言詞淡淡地說

    我垂默然,也許到了師父這個年齡,早已淡漠了生死,勘破了世情,一切都難縈於懷了吧!

    「癡兒,四歲孩童,哪來這麼多的心念?快快服下靈丹吧,為師為你護持修法!」師父手撫我頭,決然地說。

    我雙目蘊淚,不忍再苛拒師父遞過來的萬應靈丹,我將丹丸納入口中,一股清香碾流齒間,靈丹化做一縷細流,湧入喉中,頓覺心腑百脈一片溫煦。

    師父的手掌貼附在我的後心左右兩邊,兩股暖洋洋的氣流遊走四肢百骸,在昏昏欲睡的溫舒中,三股暖流合而為一,匯往胸腑,最後凝於臍下。

    「注意行氣線路!」師父一聲沉喝,使我悚然神醒,立即抱元守一,意隨氣行。

    行氣三周後,師父收回了雙掌。這時,天已放亮,初展的旭陽照在師父的臉上,紅潤的臉龐佈滿了汗滴,師父吐了口氣,微拭汗漬說道:「築基終於大功告成了!棠兒,你可記住適才行氣的路線?」

    我精神飽滿地點了點頭。現在,我除了神清氣爽之外,更有股恨地無環的感覺在全身湧動,這種氣吞河岳的威勢,顯露在四歲小孩的身上,是多麼的讓人不可思議,顯得是那麼的不合諧,但它卻是不可否認的真實存在。

    「現在,你的武學基礎已經打好了,今後早晚要按這個行氣路線運功,千萬不可懈怠。當你真正地進入境界後,你這份躍躍欲試的衝勁才會消除。」師父微微有些疲乏地說。

    接著,師父慎而重之地拿出一支玉匣,面呈肅穆地對我說:「棠兒,這支玉匣裡就盛放著為師研創的『逍遙神通』,另外還有個注滿經脈**絡的銅人,你要好好揣磨記憶。待一個月後,為師再親往長安教授。」

    離別在即,想及師父對我的恩德,雖然月餘即可重聆教誨,心下卻還是忍不住傷別依依,他老人家看了看我一眼,微一頜,推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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