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自己走進了天龍的議事大廳,看到正對面那頗有點仙風道骨的老人時,也吃了一驚,在我想像裡本應該是一個威嚴的老人,現在是卻和藹可親地微笑著,讓我竟然有點覺得溫暖。看到我進來,他馬上離開了自己的座位,逕直向著我迎來。
「吳海團長,稀客稀客!」熱情的招呼,帶著家鄉味道的「稀客」,讓我的心很樂意和面前這老人好好聊聊。
「你好!」我的臉上還是不露聲色,略顯冷淡地招呼道,「請問老先生怎麼稱呼?」雖然我的心裡知道面前這人就是天龍的老BOSS了,但還是程序式地問道,其實,他的名字我還真沒向誰請教過。
「呵呵,叫我羅納爾就可以了。」老人還是那麼和藹地笑著,讓我一點有看不出來他找我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哦,羅納爾團長,你好,請問下請我來有什麼事情嗎?」我直截了當地問道,其實也就是為了解決自己心裡的疑惑。
「哈哈,年輕人的性子挺急的嘛,來,跟我去後面坐坐,別急著談正事。」說著,羅納爾就自己先一步向著大廳後面的小門走去,儘管心裡納悶,但是我還是跟了上去。眼睛的餘光掃過大廳裡的其他人,似乎並沒有一起過去的意思。
後院挺大,假山、水池,還有各種花草樹木錯落有致,一點都不顯得雜亂,中間一個涼亭,裡面是石桌石凳,周圍環繞的是碧藍碧藍的一池清水。清澈的水裡,許多不知名的七彩魚兒在那裡悠然地游弋著,我們的到來,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這裡的和諧和寧靜。桌子上是一套茶具,看來,羅納爾是個挺會享受、修養還不錯的老人,只是我還是蠻奇怪的,難道這裡也有懂茶道的人?汗顏,我以前可都是因為口渴了才喝水的,而且那姿勢,說得一點也不誇張,簡直就是牛在喝水。希望他不會和我談論什麼茶道,這可不是武力能解決的事情,我的心裡這麼暗暗地祈禱著。
「來坐,小兄弟」,羅納爾對著尾隨其後的我說道,見到我聽了小兄弟有點錯愕,笑了笑,接著說道,「來吧,就不什麼團長團長地叫了,你叫我老大哥就行,來,坐。」
他的語氣並不霸道,卻讓我無法拒絕,自己的心裡都覺得很好笑,我這是怎麼了,這麼個老人,我要打敗他,不是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嗎?想歸想,人卻還是坐在了他的對面,一看他的動作,我就在心裡喊了聲糟,果然,他招呼我坐下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拿起了茶壺。
看來是對我的到來早有準備,而到前面大廳去也僅僅就是為了迎我到這裡來,茶壺裡面熱氣騰騰的茶水就是證明。我的心裡也一驚,看來這老頭早就已經計算好了我到來的時間,恰到好處地將茶泡好,然後去接我,然後到這裡來,我不懂茶,不去喝那茶也知道,它肯定是火候正好的。
這個時候我也才真正認識到了老人的驚人之處,居然將這些計算得如此準確,如果他拿著弓箭射行進中的人,那別人不是要自己往箭頭上撞了?轉而一想想也難怪,能將一個傭兵團經營到如今這麼大的規模,又豈是等閒之輩?
「謝謝!」年紀這麼大的老人為我斟茶,讓我忍不住還是客氣了一句。
「呵呵,別客氣,小兄弟,你知道這是什麼嗎?」羅納爾問了一個很奇怪的問題,意思是指倒給我的茶水。
「茶水啊,怎麼了?」我真的覺得很奇怪。
「看來他們說的話沒錯,你果然知道內情。」羅納爾還是在笑著,嘴裡卻說出了一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
「什麼?」忍不住地我就接了一句。
「你從古勒司那裡一定瞭解了不少東西吧?」沒回答我的話,羅納爾又莫名其妙地問了我一句。
「什麼意思?」我還是不明白茶水,與我和古勒司的談話有什麼關係,而且也有點不習慣老是老實回答別人的問題。
「呵呵」,羅納爾那習慣性的笑容又顯現在了臉上,「你不是很奇怪五百年前出現的那些奇怪年輕人是怎麼回事嗎?」
看來,他並不知道我編給古勒司聽的故事,但是,他的話卻讓我漸漸地起了戒心,這老頭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他怎麼會知道我對這件事情關心?又怎麼知道古勒司一定會告訴我這件事情?
「看來羅……哦,不,老大哥你也親身經歷過這件事情了?」本準備還是稱呼他團長的,但是我心裡一動,還是按照他的意思直接叫他老大哥,在自己說出來的時候,也感到了這老大哥三個字裡的親切感。
「不錯!但是你也不要奇怪了,小兄弟,恐怕我是這個大陸上唯一能給你答案的人了。只是,咱們先不說這個,三年前你和我們的拉克拉姆多副團長去死亡地帶後就失蹤了三年,一回來就大變樣了,而且直接把任務給交了,打算怎麼解釋呢?」吊起了我的胃口,卻又轉過了話頭,活活地把我吊在了半空中,看不出來這老頭還是挺奸詐的。
「如果老大哥你就是為了興師問罪才把我叫來,如果你覺得我有這個義務一定要和你們天龍一起交任務的話,我想,我只好謝謝你的這杯茶了!」我的語氣變冷了起來,我不想再對任何人解釋這件事情。
「小兄弟,別誤會,只是,唉,老大哥也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想先知道你有沒有在死亡地帶有什麼意外的發現。既然你不肯說,那我也就不勉強了。」看我的語氣變了,態度也顯得很堅硬,羅納爾並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突然地感歎了一幾句,然後人就變得有點有氣無力了。
我知道他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我商量的,但是也沒急著去問,而是轉過了話頭,先調節一下他的情緒:「老大哥,你想知道的事情我會回答你的,可是,你怎麼就那麼確定我是寶貝傭兵團的團長吳海呢?」
聽了我的問話,老人哈哈大笑了起來:「哈哈,小兄弟,你也太小看我們天龍傭兵團了吧?就在你交任務的那一刻我們就知道了你的身份,更別說你在惡鬼的表現了。」
***,這賊老頭,有點做特務頭子的潛質,而且,惡鬼傭兵團看來要進行大清洗才行了,毫無疑問裡面有奸細!「老大哥你還真是高,可是,你這麼關心我一個毛頭小伙子有什麼意思呢?」
「小兄弟,呵呵,你就別裝傻了,你教給他們的『天道』已經讓我什麼都知道了,就不要再隱瞞什麼啦!」羅納爾的話中的「天道」兩個字,在我的耳朵裡無異於晴天霹靂,一下子,我整個人就變成了泥雕木塑。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呵呵,小兄弟,現在你總該明白我的意思了吧?你的來歷我早就明白了,只是,因為有些問題弄不明白,所以遲遲沒有和你說明白而已。」羅納爾的聲音裡有些得意,但是,卻沒有讓我的心裡升起什麼厭惡的感覺,除了震驚,就是納悶。
「老大哥,謝謝你!既然你都說到這份上了,就不要瞞小弟我了,把您知道的趕快告訴我吧!」我的心已經亂了,說話的語氣和我緊緊抓住他的雙手,充分地表明了我的急迫。
「小兄弟,你別急,既然我都這麼叫你了,自然不會讓你失望的,只是希望到時候你可以盡自己的能力幫幫我。」羅納爾的話讓我感到了奇怪,只是,我還是不大明白他到底什麼意思,不過,盡自己的能力幫幫他也無所謂,因為相對我要知道的東西來說,這已經算不得什麼了!於是,我鄭重地點了點頭,然後看到了羅納爾開心的笑容,那是一種如釋重負的笑容,是一種對未來無限憧憬的笑容,而我的心裡,隱隱地感覺到了一絲不安,生怕自己以後做不到已經答應的事情,或者,自己能做到的,並不能使面前這個對未來充滿了希望的老人滿意。
看到了我的首肯,羅納爾也就釋懷了,然後說起了他的故事:「其實,小兄弟,我們是來自同一個地方,能見到你這麼個小兄弟,我的心裡也感到無比的欣慰」,難道他也是來自地球?我的眼裡充滿了疑惑,但是卻沒有發言打斷他,見到我的沉默,他也沒有再停頓,一口氣說了下去,「當年,我的能力也比現在強大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