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尋思著,這麼一張鱷魚皮,應該還不能算是高級魔獸的皮革了,不然的話,不會這麼輕易就可以給我消滅的——儘管多了族長爺爺可有可無的那一擊。
回到家裡以後,將鱷魚皮交給了義母波波安,因為我想讓她幫我製作一件皮甲。因為族長爺爺說了,這個只適合做組裝盔甲的連接部分,所以我想著自己還是做件實用的皮甲算了,穿著鋼甲在身上雖然是防禦強一些,可是多少也還是會影響我的行動的,尤其我現在個頭還這麼小,誰知道過兩年又要換什麼樣的裝備了呢。
看到我帶回了深水鱷的皮,克魯和波波安都十分的驚訝,不過我也沒有老實交代,還是如族長爺爺說的那樣,說是他幫我打的,倒是省去了他們兩個不少的追問。
第二天一早,我還是如常到族長爺爺的家裡去繼續苦練鍛造技術,只是,我再也沒有急著去打造一件兵器了,因為我知道,不多花點時間和精力,不收集好點的礦石,是不可能打造出一把適合我用的好武器的。
以後的日子,我都在族長爺爺家裡不停地錘煉著礦石,因為這次我想打一把劍,一把一米長、半尺寬的巨劍!從五歲開始做準備工作的我,還不到一米高,可是,我知道自己做完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也許等我完成的時候就已經長大了,即使提前完成了,我也一樣可以將它扛在肩膀上的,即使不可能如短劍那般靈活,但是強大的力量、最直接的攻擊,一樣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抵擋的。
自己再也沒有提起要出去歷練的事情,每天上午就是鍛造,下午就是拿著族長爺爺家裡一塊長差不多一米的鐵礦條練習著我的弧線劍法,這完全是我自己設計出來的一種攻擊方式。其實也簡單得很,就是在直線劈砍中注意力的運用,利用圓周運動離心力的原理,以自己的雙手為軸承,在遇到敵人硬碰硬的防守或者躲避時,利用前次攻擊的餘力,加入新力,以弧線地方式滑向下一次攻擊的起手位置。這樣,就將幾次攻擊盡可能地連續起來,節省出招的時間,始終打壓著對手來進攻。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轉眼就是五年過去。這五年裡,族長爺爺不時地指點我需要注意的細節,使我的鍛造技術一日千里。按照族長爺爺的說法,我進步的速度比起其他族裡的孩子,如果他們是在走的話,那我就是在飛了!
現在的我,已經十歲,也許是因為發育比較早,也許是因為無名心法的作用,我的身高增長得比較快,十歲這一年,我已經有一米四了。在矮人一族裡,我現在完全就是一個巨人!
自創的弧線劍法已經基本成形,劈、砍、挑、刺、掃等等,每一招式,都蘊涵著螺旋的勁道。八歲那一年,在族長爺爺的陪同下,我拿著那塊未經鍛造的條形鐵,去迷霧森林裡單挑鐵背熊,就用那沒有刃口的鐵條,將只有劍師才可以力敵的它重傷於地,一動不能再動了才砍下了它的腦袋。九歲起,經常獨自面對比它還高一級、以靈活兇猛見稱的叢林蟒,結果要麼是被我壓制著打到累趴下,要麼就是被我連續的攻擊重傷於地!
人家說十年磨一劍,而我,卻是五年打一劍,當我這一天再一次將成形的刃口錘打了十來次以後,我分明感受到了它活了過來,舉起的錘子再也落不下去,族長爺爺也急急地趕了過來,看著舉錘不定的我急急地說道:
「停下,停下,你已經做到了,你已經做到了!」我不知道族長爺爺是怎麼樣一種激動的心情,只是,我笑了,因為我知道自己終於可以結束這五年的不斷錘打了。
族長爺爺見我放下了錘子,也笑了:「小傢伙,真的沒想到,你以七年之功就達到了大師級鐵匠的水準。知道嗎,光是以這樣一把用普通材料打造的巨劍,也足以讓你闖蕩一生了!」
「爺爺,謝謝您」,我已經感受到了劍的靈魂,一把用普通材料打造出來的武器具有的靈魂,儘管它不會說話,也不會表達自己的喜悅,但是我感覺得到它確實是活了,多了一絲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以後我會打造出更好的武器和裝備,我會讓您以我為榮的!」
族長爺爺似乎從我的誓言裡發現了什麼,情緒突然就低落了下來,我詫異地看著他,問道:
「爺爺,您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突然心裡覺得,你好像有了去意了,對嗎?」
確實,在我開始打造這一把巨劍的時候,我就已經決定了,劍成之日,就是我到更大的空間裡去闖蕩歷練的開始。於是,輕輕地點了點頭:
「是的,爺爺,早幾年我就決定了。」
「好,有自己的理想就好,其實,從你來的第三天起我就知道了遲早會有今天的,只是,還是沒想到它來得這麼快。」族長爺爺的臉上,有自豪,也有不捨,其實,我的心裡何嘗不是一樣呢?但是,我嚮往更加廣闊的天地了——儘管現在的我看起來還只有十歲。
「爺爺,其實我出去了,隨時都會回來的,您也不用掛念了。」
「傻孩子,爺爺都上千歲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透,還有什麼割捨不下的呢,可是,真的是打心裡喜歡你啊!而且,你對於我們矮人一族,也可以說得上大恩人啊,就因為你的無名心法,短短十年裡,我們矮人族的勇士平均提升了五個階級,這是多麼恐怖的數字啊!要知道,也許有的人一輩子修煉,也不可能達到劍士的水準啊,可是,我們矮人一族沒有先天的鬥氣,沒有對魔法元素的感悟,卻成了平均力量達到了中位劍士的一族人!」
「爺爺,還說這個做什麼呢,早就說了我也是矮人族的一分子嘛,這是我應該做的。」到了這個時候,我只有說得漂亮些了,也許臨走前還能得到點什麼好處呢。
「不管怎麼說,晚輩要出門了,做爺爺的不能就跟就道別一聲就完了,來,你跟我來」,果然還是有禮物拿的,所以沒有半點做作地我跟著族長爺爺到了他臥室裡面的一個小房間裡,這個房間,我還從沒進去過的,「也許你奇怪這七年我怎麼都沒帶你進來過這裡吧?」
我點了點頭,說實話,幾年了,一點都不好奇也是假的。
「其實,這裡就是我放置一些貴重物品的所在,如今你要走了,爺爺留著也沒用了。來,這個你先拿著」,族長爺爺遞過來一和黑漆漆的戒指,「這個是空間戒指,是黃炎共和國的老朋友送的,本來有兩個,可是這一個我已經滴血認主了。」說著,他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原來這個只是空間戒指啊,我開始還以為是族長的象徵呢!不過,在這大陸上確實存在空間戒指,倒是讓我省下了不少心——免得禮物多了帶不走啊!
「爺爺,這個也要滴血認主的嗎?」我好奇地問道。
「當然了傻小子,不認主的話,別人偷走了,那你怎麼辦啊?來,割破食指滴一點血上來」,我輕輕地在巨劍上割破了食指滴了一滴血到戒指上,戒指馬上散發出了柔和的光芒,自動戴到了我的左手小指上,我正詫異,爺爺接著說道,「傻小子,別奇怪了,以後這戒指就永遠是你身體的一部分了,即使萬一哪天這個手指斷了,它也不會掉落,而會自然地出現在你的另一個手指上,至於沒手指了會是什麼樣子,那我就不知道了。當然,你要是給人砍完十指的話,你也不要再混了,混爺爺這來養老吧,哈哈!」說完,族長爺爺又笑了。
光顧著說笑,沒想到巨劍震動了一下,接著,我和爺爺都吃驚地張大了嘴巴,這巨大的傢伙,居然自己發出了柔和的光,就像剛才戒指認主一樣,接著,劍身上出現了裂痕,正當我不知所措的時候,族長爺爺眼裡的訝色更重了。嘩啦一聲響,整個劍身就這麼脫離了一層,而裡面的劍身,則發出了銀白色的光芒!
「爺爺,這是怎麼回事啊?」我已經無法理解了。
「別問我,我也不知道這是真的還是假的了,這不可能啊,這不可能啊!」族長爺爺嘴裡說著些讓我無法理解的奇怪的話。
「到底怎麼回事啊爺爺?」我急了,又問道。
「奇怪了,怎麼一把這麼普通的武器會發生質變呢?除非是屠龍時沾到了龍血,否則一般的武器不可能這樣的啊!」族長爺爺嘴裡繼續在嘀咕著,突然,他的眼睛一亮,「難道,難道你的血會是龍族的血嗎?」族長爺爺突然的一聲大叫,嚇了我一大跳。
「怎麼可能是龍血啊,我可是個人呢」,我馬上分辨道,「只不過,我們那個民族,據說是龍的傳人!」
「是這樣了,一定是這樣了!你肯定是龍族的後人,不然怎麼一把大師級鐵匠打造出來的武器就發生這樣的變化呢?」像是在說著夢話,族長爺爺還在那自言自語,「大師級以上鐵匠打造出來的武器,沾上龍血就可以上升一個檔次的啊!」
我想,我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了,這樣不是說,以後只要我達到宗師級鐵匠的水平,打造出的武器再滴點血,那就是神器了?我感覺自己好像是要發財了,以後賣血為生都可以……
「小傢伙,這件事以後不許對任何人說起,知道嗎?不然的話,我保證你會被全大陸的宗師大宗師們追殺,直到放幹你的最後一滴血的!」
「為什麼啊,不會他們……」我想到了一種可怕的可能。
「你說得沒錯,艾斯文大陸上許多超凡入聖的高手,手裡的武器雖然只是人類鍛造的顛峰,但是也有極少數的達到了我們矮人族大師級鐵匠鍛造出的水準的。萬一給發現你血的作用,那你就完了。」族長爺爺很鄭重地對我說道,此刻我的心裡真的好感激族長爺爺完全沒有私心地告訴我這些,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借此成為全矮人族最有成就的鐵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