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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失神地,帶著個一臉疑惑的妹妹,一直都到了外婆家門口,都沒有發覺自己已經到了,倒是早早出門來迎的老太太先說話了:
「哎呀,玲玲,瓏瓏,你們總算來了,可想死外婆我啦!」
「外婆,瓏瓏也想死你啦!」火紅襯衣的瓏瓏,也就是我認識的那個叫做火辣辣的小丫頭,也不顧人家老太太身體是不是受得了,一把跑上去抱著外婆就粘著不放了。
從滿腦子疑惑中回過神來的玲玲,這才發現外婆正在自己的面前,抱著妹妹慈祥地看著自己,想到自己的失態,臉微微一紅,張口叫了聲外婆,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她的異常,自然是早就讓外婆看在了眼裡:
「玲玲你怎麼了,怎麼好像丟了個魂兒一樣呢?」
「我……」「姐姐她啊,路上遇到個大色狼就是這個樣子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其實也是不知道怎麼說才好,瓏瓏已經插口接了上去。
老太太饒有興趣地看著自己的外孫女:「哦,是嗎?瓏瓏你說說,什麼大色狼啊?是不是欺負你們了?」
「是啊是啊,外婆,你是不知道啊,我們剛一上車,那大色狼,拉著身邊美女的手不說,還一直盯著姐姐看呢。」
「外婆,別聽這小丫頭胡說,」轉過頭去對著自己的妹妹,裝作臉色一寒,「再敢胡說,小心我……」不用說下文,小丫頭已經偷偷地在那伸舌頭了,只是,卻也是一臉的委屈,還在小聲的嘟囔著:
「哪有胡說,本來就是嘛,姐姐是走神了沒注意,我可看見那傢伙一手抱著個漂亮的大姐姐,一邊不停地轉過頭來瞧著姐姐呢,不信你們去問他呀,我還朝他做了好多鬼臉呢。」
自然摟著她的外婆聽見了她的抱怨,只是再看了看玲玲,也沒多說什麼,岔開話題說道:
「來,來,瞧外婆呢,還把你們堵外面呢,快進去坐,你們外公等了你們好久呢。」
小丫頭一聽,馬上掙脫了外婆的懷抱,邊跑邊對著屋子裡大聲叫道:
「外公,瓏瓏來啦,這次你可要教上次教姐姐的那招啊,她老是欺負我!」
屋子裡響起了哈哈的大笑聲:「哎呀,小調皮你來了啊,快進來讓外公看看我的乖孫女又長漂亮了沒有。」
老人的話沒說完,一團紅影已經撲到了自己的懷裡:「外公壞,就會取笑人家,姐姐可比人家漂亮多了呢,那個大色狼一路上就盯著姐姐看。」這丫頭,還在耿耿於懷呢。
老人顯然是早就聽到了祖孫三個在外面說的話了,所以並沒有奇怪,只是含笑看著進來的老婆子和乖外孫女。
玲玲走進屋子裡,發現沒什麼大的變化,外公家的大廳裡,進來首先入目的還是那個古色古香的香案,上面供奉著一位老道人,香案上的香火,打成她記事起,好像就從來沒有斷過。大廳裡的傢俱,也還是那麼簡單,兩張木沙發,一張擺著圍棋盤的木桌子,幾把椅子,一個放滿了各種瓶瓶罐罐的大架子,如此而已。
滿頭白髮的外公,坐在沙發上,面前就是那局沒下完的棋,現在正一臉慈祥地看著剛進門的自己。帶著微笑,甜甜地叫了聲外公,然後朝著正撒嬌的妹妹瞪了一眼。
落座之後,老太太倒上香茶之後,就拉著兩姐妹話起了家常,一會問到她們的父母好不好,一會問問她們的學習怎麼樣,把自己的老頭子晾在了一邊。而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老人,倒也不介意,知道短時間裡是沒自己插口的份兒了,於是又盯著那二十多年未動過一子的棋局。
晚上,華燈初起之時,我正幫著寶貝一起在收拾著桌子上的碗筷,留下了未來的老丈人和丈母娘坐在沙發上含笑看著正忙碌著的我們。而此刻,在宜昌白雲峰下雲上莊的一間石屋裡,玲玲瓏瓏兩姐妹正盤膝坐在外公的面前,閉著眼睛,胸膛均勻地微微起伏,做著基本的吐納動作。
良久,姐妹倆才睜開眼睛,本就秀麗無比的臉龐,此刻顯得更加迷人。看到她們已經收功,老人說話了:
「不錯,你們兩個丫頭又進步了不少,只是,瓏瓏,你與姐姐的差距又大了,看來,你的性格真的不適合走這一條路啊。」
聽著外公的話,這次瓏瓏倒是沒有插口,只是帶著點失望繼續聽著。
「外公,為什麼妹妹會跟不上呢,其實我覺得她比我還要聰明的呢。」
「這不是聰明與否的問題,修身養性的功夫,講究的是心境和對萬事萬物的領悟,最重要的,就是緣之一字啊!」
瓏瓏的眼裡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順著清秀的臉龐不爭氣地流了下來,見她如此,玲玲和外公並沒有去哄去勸,只是帶著點無奈看著,終於瓏瓏忍不住哭出了聲來,而早在門外聽著的老太太,這個時候走了進來,把她領了出去,留下了自己的老頭子和玲玲。
「玲玲,二十五年前我在白雲峰上一個隱蔽的山洞裡,機緣巧合之下得到這本書,修煉至今,也算是小有成就,只是,畢竟起步太晚,如今已到了風燭殘年,才感到已不可能有什麼大的進步了。身體是強健了許多,但是自己心裡明白,我,還是老了。」
「外公你別這麼說,您現在都能預算到今後要發生的事情了,按說就是到了意之下層了,我想,只要堅持,您一定會達成所願的。」
「傻丫頭,剛才不是和你說了嗎,這個,一是要看心境,二是要個人領悟,但是更重要的,是緣啊!我老頭子的緣分,想必僅止於此了。」
「您還是沒能從那棋局中看出什麼端倪嗎?」
「是啊,二十年了,自從我當年按著棋譜擺下這麼一局,動了一子之後,彷彿怎麼走都已經是一局死棋了,連白鶴室的老方丈,當今天下圍棋第一聖手,也是無能為力了啊。」
「也許,放下心裡所求,淡然去看,信手拈來,或許有什麼意外的收穫呢」,憑著自己這十多年來的感悟,玲玲試著勸外公道。
「傻丫頭,心中所求,又可真的說放就放,信手拈來,那只是真正的有緣人才可以做到的。若不是當年你們父母帶著你們來過週歲時,你非要抱著我當時正看著的那本書才肯止哭,讓我隱隱覺得你與它有緣,又怎麼會讓你走上今天這條路呢?」
「外公,多謝您的成全,孫女這十多年來,真的感覺進步了許多呢,心境也如平湖之水,基本上做到了書上所說的超然於世,只是最近這一兩個月……」想起了自己在遊戲裡遇到的那男子,還有今天車上被妹妹叫做大色狼的青年,玲玲的眼裡又露出了一絲迷茫。這兩個人讓自己心弦牽動的男人,在自己的生命裡到底代表著什麼,也許只有外公可以知道了。
「你遇到的事情我早已掐算得知,只是現在時機未到,我也不方便太早洩露天機,因此而毀了你的修行。玲玲,記住外公的一句話,你們以後還會有很多見面的機會的。」
「可是,玲玲現在……」
「現在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一切順其自然,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你好自為之就是。《快樂》雖然只是個遊戲,可是外公進去之後才發現,其中的天地靈氣比這已經給污染得差不多的世界更充溢,一年多的修煉得到的好處,比之過去五年都有多,你要好好利用啊。」
「謝謝外公教誨,玲玲記住了。只是,妹妹她……?」玲玲實在是太喜歡自己調皮的妹妹,儘管她時常惹人生氣,但是姐妹連心,又怎麼能不特別關心呢。
「瓏瓏注定不是這條路上的人,儘管她學到了些皮毛,只是現在連入門都算不上的,也許在平常人看來,她也就是練了些強身健體的功夫而已,與天道一途,差得還太遠。而外公我,又何嘗不是站在了門口二十年之久呢。如今你方十八,雖然現在離外公的修為還有一段差距,但是,已經不遠了,或許真的,你才是又這福緣之人。」
「那您當初為什麼不讓爸媽也跟著您修煉呢?」
老人深深地歎了口氣:「呵呵,他們啊,和你外婆一樣,儘管看著我每天這樣認真,可還是不肯相信世間真的有修行一說,更別說跟著我練了。而且,他們工作那麼忙,也難得有時間來看看老頭子我的,太多俗事纏身,注定了他們也不是此道中人。也許在世人的眼裡,我就是一個讓人無法理解的瘋子。水家,也就是你最讓我看好了。」
「您別這麼說,在玲玲的眼裡,您才是真正的智者呢,玲玲有今日的成就,都是您教導啊。」說這話時,玲玲秀美的臉上滿是尊敬和虔誠。
「傻丫頭,你的成就,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也是你的緣分。今天,我就把這書交與你了吧,希望你他日能有所成。」話一說完,老人在背後石牆上一按,牆上頓時出現了一個暗格,只見老人小心翼翼地從中捧出一本古裝書籍,交到了水玲玲的手裡。
玲玲沒有推辭,她知道外公早就已經能將其中的內容倒背入流,所以,恭敬地雙手接過。當她水汪汪的大眼睛停留在封面上那繁體的「天道」二字上時,整本古書,隱隱地閃出陣陣微光,讓對面的老人,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看法和決定。
而此刻的我,正很規矩地陪著寶貝還有她的父母,邊聊著天,邊看著電視,儼然已經是幸福美滿的一家人……
直到兩老睡去的時候,我們才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戴上了「眼鏡」,進入了《快樂》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