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因為真氣太弱,傅真真無法使用,而使用了「生命一號」後,強大的真氣終於能讓她使出這一招來了。
淡淡的影子微微點點頭,傅真真十分滿意「生命一號」的效果。
影子飛快地飄到窗邊,從一扇打開地窗戶上一跳而出,傅真真就這麼凌空從幾十層高的大廈頂樓跳了出去!
順著大樓的玻璃幕牆,傅真真雙足連點,御風而下,輕快地從頂樓直下到大街上。抬頭看看似乎聳入雲天的建築,就連內心充滿憤怒和仇恨的傅真真也有霎那間的走神。
放在以前,自己根本難以相信,自己竟然能將隱身術練成,竟然敢使用輕身術從幾百米高的地方落下來!
稍微停頓了一下,傅真真不等體內的真氣完全理順,又運起輕身術,快逾閃電一般從人流和車流如熾的大街上飄過,直奔郊外鳳凰山莊。當然,沒有人能夠看到這一幕驚世駭俗的奇景,只有傅真真自己,在怒火和仇恨的間隙,感受御風而行的快感。
幾分鐘後,隱身的傅真真就趕到鳳凰山莊,直到進入山莊的建築,確認再也不可能有人注意到自己,她才收起隱身術。而這一陣的急馳下來,也幾乎消耗了她所有的真氣,也實在支撐不下去了。
熟門熟路地打開隱閉的地下室,走過一條裝修豪華,巧妙修飾的燈光和良好的通風系統,讓人絲毫感覺不到這是地下室的長廊,傅真真在走廊盡頭唯一的一間房間前面停了下來。
秦虹,那個傅抱一死在她肚皮上的女人,還有其它與傅抱一有過接觸的女人,正是被軟禁在這個房間裡。
傅真真取出一個電子房卡,打開了房門。
如果說是一個房間,不如說這是一個奢華的地下宮殿!
十幾米高的中庭,燈光被仿製成陽光的模樣,投影在噴泉、假山、植物之上,斑駁陸離,令人忘記這是地處地下秘室。而圍繞中庭的那一扇房門,分別通向健身區、網球場、游泳池、休閒區,甚至還有一個小型高爾夫球場,當然,還有功能絕對齊備的住宅和生活區。
這些被傅真真選來為傅家「接種」的女人,只怕從來沒有享受過這麼奢華的生活,而代價,就是她們的自由。
看到走進來的是一個從未見過面的冷面美人,在中庭慵懶散步的幾個嬌艷女人都好奇地看著傅真真,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出驚喜之色。她們一眼就認出來,傅真真並不是她們的同類,說不定,她是來完成那份合約的,她們可以拿到那筆巨大的報酬,離開這個黃金地牢了。
可是,很快她們就失望了。那個像冰山一樣冷漠的女人只是鄙夷地望了她們一眼,一勾手,呆在角落的一個侍女就連忙踮著腳跑了過去。那個女人簡單地交待了一句什麼,那個叫小雲的侍女就連忙恭敬地在前面帶路,走進了生活區。
「哎……」幾個女人同時歎了一口氣,摸了摸了自己還是平坦如初的小腹。這倒也是,這才過去多久的時間啊,能不能確定自己懷上了那個男人的種,還要過一段時間的。錢,並不是這麼容易掙的!
打開秦虹居住的房間的房門,傅真真一揮手,略為停了一下,看傅真真再沒有別的指示,連忙轉身飛快地溜回了中庭。直到又回到她工作待命的那個角落,小雲才發現,她竟好像冬天的河裡爬出來一樣,雙腿發顫,牙齒敲擊,就算捏緊雙手,也止不住渾身的顫抖。
她只從照片上見過的這個無極集團的總裁,她的最大的老闆,實在是太美麗,也太冷漠了。就好像萬年寒冰,一下子就能把身邊的人凍僵,讓人畏懼和恐慌。
此刻的傅真真,卻絲毫沒把那幾個女人和一個侍女的表情放在心裡,她們,確實不值得她這個天之嬌女哪怕一絲的關注。現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落到了那個抱著雙肩,正蜷縮在沙發上的女人身上。
「你是秦虹?」傅真真不敢肯定地問了一聲。
雖然老管在將這些女人送來之前,她們的照片都必須經過傅真真的挑選,秦虹的照片她是見過的,而傅抱一死亡的時候,昏迷的秦虹也正是她命令人搶救過來,送到這裡來的。但是,眼前這個眼神驚恐,披散著頭髮,形銷骨立,顴骨高聳,臉色泛著病態赤黃的女人,真是那個照片上容光煥發,青春靚麗人的美麗女人嗎?
傅抱一死後,老管已經對秦虹進行了多次詢問,讓她回憶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情,而秦虹要麼驚恐哭泣,一句話不說,要麼一直翻來覆去就是一句「我暈過去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如果不是在滬都親眼見到了張揚殺死傅玉山的經過,傅真真也沒把心思放到秦虹身上。因為第二天她和老管發現傅抱一死亡後,確實也看到秦虹仍然處在昏迷當中。但昨晚那刻骨銘心的一幕之後,傅真真隱隱約約覺得,爺爺的死並不那麼簡單,憑直覺,她一回到燕都,就來親自審問秦虹。
看到眼前女人的模樣,傅真真略為有些遲疑,不知道能否如願在精神處於崩潰邊緣的秦虹身上獲得更多的情報。
對於審訊,傅真真並無什麼好的辦法,心裡打定主意,如果秦虹還是一味裝傻賣瘋,說不得只有拼著真氣受損,使用她從未用的「搜魂引」,這種被玄門列為禁忌,帶有強烈催眠性質,會令受術對像真正成為白癡的法術。
傅真真加重音量,又重新問道:「你就是秦虹?」
話音一落,秦虹渾身一震,散亂無視的眼珠一定,彷彿看到什麼怪物一樣,「呀——」淒厲地慘叫一聲,突然撲到傅真真腳邊,一下子抱住了她的雙腿:「我說,我什麼都說。你們放了我,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媽媽還在家裡等我!不,爸爸,還有爸爸,我爸爸生病了,正等著我賺錢回去看病。呵呵,我有錢了,我有錢了!老闆,你會給我錢吧?我說了你會給我錢吧?」
傅真真開始被嚇了一大跳,等強忍住噁心,看秦虹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抱著她的小腿,可憐巴巴地又哭又笑地說完,這才知道,秦虹是承受不住這些天的驚恐和幽閉,真的神經錯亂了。
一瞬間,一絲軟弱從傅真真心頭流過,不由聲音軟了下來,輕聲安慰道:「是啊,只要你把那天晚上的事講給我聽,我就送你許多錢,放你出去看你媽媽,還有你爸爸。來,說吧。」
歪著腦袋,傻傻地看看傅真真少見地略呈溫柔的俏臉,秦虹足足有兩分鐘一動不動,似乎在判斷這個女人值不值得信任。
當傅真真的面容越來越冷,將那絲溫情徹底趕出心底,準備冒除使用「搜魂引」的時候,秦虹突然「呵呵」一笑,一臉燦爛地道:「我相信你!」
緊接著,秦虹就是一陣搖頭晃腦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嘎嘎……嘎嘎跨……」彷彿回憶起了自己生平最得意的事情一樣,變了調了尖刺笑聲,令人倍覺恐怖。
傅真真暴怒之前,秦虹總算笑完了,聲音突然轉低,半跪著直起身子,示意傅真真彎下腰來,湊到她耳邊神秘地悄聲道:「我告訴你,其實那晚我的昏迷是假裝的哦!那個男人突然出現在房間的時候,我就醒了過來,我一直悄悄地在觀察在他幹什麼……」
「什麼?你?你真的看見了?」傅真真驚聲低呼,只覺心臟「怦怦」亂跳,迫不及待地問道:「那個男人是誰?不,那個男人長得什麼樣子?」
「長得什麼樣子?嗯……嘻嘻,身材高高的,臉蛋酷酷的,好帥啊!哦,對了,他的額頭正中好像有一塊疤痕,長得好像另外一隻眼睛一樣,好奇怪!」秦虹搖搖頭,似乎覺得那塊疤痕長得實在不是地方。
「砰」地一聲,傅真真大力一推,還倚在她身上發呆的秦虹頓時被推倒在地,「呀」地一聲尖叫,額角碰在沙發角上,似乎傷得不輕。
等秦虹忍痛抬起頭來,卻發現,房間裡又只剩她一個人了,那扇厚重的房門又無情地關了起來。
「哇……」地一聲,秦虹大聲痛哭起來,瘋狂地撲到門後,又拍又打:「放了我,放了我!你答應了我的,要放了我的……爸爸,媽媽……」
傅真真卻再也聽不到這個可憐的、陷入半瘋癲狀態的女人的痛哭,此時,她早就忘了對秦虹的許諾,心裡被切齒的痛恨和悲憤充滿了。
不需要再聽秦虹的任何敘述,那並無任何意義。傅真真只需要知道,張揚確實在那晚到過莊園,到過爺爺的房間。所有的一切,都有了答案。
張揚,果然是你這個惡魔殺了爺爺!
現在,是你付出代價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