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芸卻沒有張揚那樣樂觀,急聲道:「揚哥,傅玉山和傅家畢竟是一家人,不管他為了什麼原因沒有聯繫傅家,可他也有隨時回家的可能呀!不,說不定他已經聯繫了過家裡,傅真真只是暫時穩住你,等他的腿傷好了就對付你。」
吳芸剛剛見識過張揚救治陳雅的經過,一想到那怪物自己療傷,說不定效果更好,她就急了:「揚哥,你不要回傅家了,就住在這裡吧。這裡是軍區大院,戒備森嚴,傅玉山說不定會顧忌爸爸的身份,擔心惹怒了爸爸,會動用軍方的力量報復傅家和無極集團,他一定不敢在這裡亂來的。」
張揚完全理解吳芸對他的關心,卻並沒有將傅玉山的威脅放在心上,他輕輕搖了搖頭,神情凝重地道:「不對,傅真真絕對不是在做戲。傅玉山是真的不敢回家,我一定要瞭解這其中的隱情,說不定這就是對付傅家和傅玉山的關鍵。我現在反而擔心遠在蓉城的老爸老媽,傅玉山之前沒有對他們下手,多半是發現了負責監視我父母的官方力量。不過這一次他在我手上吃了暗虧,他不敢到軍區大院來搗亂,說不定會惱羞成怒,冒著暴露自己是『超人』的危險,跑到蓉城去對我父母下手。」
吳芸在照顧張揚的時候,曾經和張揚父母相處了四年,感情已經十分深厚,更何況,他們還是自己未來的翁婆,一聽他們有危險,哪能不急。她一下子跳了起來:「不行,我要去找爸爸,讓他動用部隊強行將伯父伯母接到家裡來。軍隊和地方互不相干,負責監視伯父伯母的人也只有乾瞪眼。我和你的關係外界早有報道,接伯父伯母過來休養也說得過去。」
張揚低頭考慮了半天,發現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除非傅玉山公開與軍隊為敵,吳芸家裡確實是最安全的地方。以張揚對傅玉山的觀察,他應該還是像以前一樣,在徹底消滅自己以前,不敢輕舉妄動。
得出這個結論,張揚苦笑不已。
時間彷彿倒退到大爆炸之前,他還是不能避免與傅玉山命中注定的決戰。只不過以前兩人是暗中爭鬥,這一次卻是明刀明槍。張揚真有幾分後悔,沒有在當時將根本就不是他對手的傅玉山置於死地,而是迂腐地想著用自己牽制傅玉山,以掌握傅玉山更多的犯罪證據,將他的所有勢力連根拔起。
最後,張揚還是說服了吳芸,讓吳芸同意他繼續回傅家,暗中監視傅抱一和傅真真。
吳芸將張揚送到警務部辦公大樓外面,用電話通知吳婉清出來,將張揚從秘密通道接進了大樓裡,毫不客氣地將他這個「偷渡嫌疑人」關押到臨時拘押所。
張揚在小黑屋裡呆了不到一個小時,吳婉清就擦著臉上的冷汗進來了,悄聲對張揚道:「那個傅真真的本事還真夠大的,竟然讓我們的一們副部長親自出面過問你的事。而且,韓民大使館的傳真也過來了,申明他們已經請示過國內,你的護照是剛剛出來的新編號,因為他們的工作失誤才造成了誤會。」
張揚當然明白,請來副部長施加壓力,是傅真真的手段,韓民大使館的申明,卻是沈美貞通過她父親向韓民總統府施壓的結果。他暗暗歎了一口氣,心裡對沈美貞的愧疚,又增加了一分。
看看拘押室門口沒有別人,張揚悄聲問道:「傅真真沒有懷疑你的身份吧?我記得你是重案大案處的,冒充外事處的人去抓我,也有越權的嫌疑啊。」
吳婉清做夢也想不到,張揚是在時空逆流前,親口聽她說過是警務部專門處理重案大案的十五處的警官,她還以為是吳芸告訴張揚的。
吳婉清毫不懷疑地掩嘴大樂:「嘻嘻,其實外事處有一個叫伍婉清的女警官,正因為名字相同,我們才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我叫她在副部長面前把這件事全部扛下來了,最多我請她做一個月的美容。而且,我那個婉清妹妹因為丈夫突然得了『急病』,現在已經回家照顧病人去了。傅真真永遠也不可能知道此婉清非彼婉清也!」
張揚張口結舌。他一直擔心傅真真知道吳婉清是何許人後,想到吳家與張揚的關係,將他這個冒牌「李載沅」與張揚聯繫起來。沒想到最大的破綻竟然如此兒戲地解決。他不禁暗暗佩服吳婉清的慧黠,這個結果想必早在她的預料之中。
笑完之後,吳婉清跑到拘押室門口看了看,回頭對張揚匆匆道:「叔叔耐不住我在電話中軟磨硬泡,已經同意了我的請求。芸芸剛剛來電話,她已經在部隊的直升機上,如果沒有意外,你的父母今天晚上就可以嘗到我做的菜了。嘻嘻,我是誰呀?我可為叔叔養大了一對兒女,吳東生官再大,也要向我折腰……」
張揚眼睛有些發紅,深深看了一眼滿臉嬉笑的吳婉清,真誠地鞠了一躬:「謝謝你,婉清姐。」
吳婉清愣了一下,看到張揚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門口,嘴裡才喃喃道:「謝我什麼?傻小子,你是芸芸的丈夫,也就是我的……兒子呀!」
兩個警察守在這排小黑屋的門口,看到張揚出來,對他和顏悅色地笑了笑,領著他來到一間辦公室。上官玉蘭在辦公室裡已經等得不耐煩了。
其中一位警察和上官玉蘭握了握手,有些討好地道:「上官小姐,讓你久等了。孫副部長已經交待了,這本來就是一場誤會,不必再辦什麼手續,你和李先生現在就可以走了。」
上官玉蘭雙眉一聳,想說幾句狠話,可一看大辦公室裡全是穿著警服,一派繁忙景象的樣子,識實務地把氣話吞了回去,瞪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警察,重重地哼了一聲,扭頭就走。
張揚連忙跟上去,看上官玉蘭已經上車,他遲疑了一下,才坐到她身邊。
上官玉蘭不會開車,開車的是無極集團的司機,有外人在場,儘管上官玉蘭有許多話想問身邊的醜男人,也沒有機會開口。
張揚現在最怕的就是面前這個女人,生怕言多必失,在她面前露出破綻。一看上官玉蘭不開口,他樂得躲過她的盤問,乾脆閉上雙眼假寐——為陳雅治傷的時候,張揚幾乎動用上所有的內識能量,還真有些累了。
「王師傅,我們不回公司,直接去國際信託公司。」車裡沉默了幾分鐘,張揚聽見上官玉蘭氣呼呼地對司機道。
張揚呼吸一滯,苦苦咬住舌頭,才阻止自己因為驚訝而睜開雙眼。
國際信託公司?上官玉蘭帶自己去哪裡幹什麼?難道她已經有所懷疑,故意帶自己去和李傑對質?
很快,上官玉蘭就為他解開了謎團:「李載沅,不要裝了,我知道你沒有瞅著。真真讓我轉告訴你,先把這些資料看一遍,在半個小時後開始的談判中,技術方面的談判將由你全權負責。」
話音一落,一個文件夾就扔到張揚懷裡。
張揚在許久以前就領教了上官玉蘭的無理,對她的頤指氣使完全免役,聞言也不生氣,懶懶地睜開雙眼,翻開手中的文件夾。
飛揚生物研究所!無極集團竟然要從國際信託公司手上收購自己的心血結晶,飛揚生物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