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五十五億!」黃動咬著牙站了起來。他已經在氣勢上輸了。
內識能量與別人的思想進行直接勾通並進而影響別人的思維,就好像張揚曾經用它控制方怡萍和吳剛,這種方式是有距離限制的,張揚現在就只能在不超過十米左右的距離有限地影響與控制別人的思維。黃動所在的位置與張揚相隔有二十多米,已經遠遠超過了內識能量所能直接「讀」到黃動思想的範圍。可是,憑著對各種能量磁場的敏銳感應,張揚仍然強烈地感覺到黃動的腦域能量磁場已經失去了平靜,處於激烈的波動狀態!
那個張揚恨不得一拳把他打成豬頭的洪江還真是撞上了狗屎運,一擊即中,很可能直接封住了傅玉山交待的心理價位。
黃動舉牌後,洪江毫不猶豫地站起來。張揚的心都提到噪子眼了,深怕這混蛋再喊出一個考驗他心臟承受能力的「天價」。
「二百五十八億!」張揚的心一下子落回肚子裡。
「……二百五十八億,還有再加的嗎?很好,二百五十八億第一次!二百五十八億第二次!二百五十八億第三次!」「噹」,一錘定音,飛龍基金獲得亞洲地區合作權利。
金星這三次叫價喊得又急又快,根本就沒給猶豫不決、臉上青紅不定的黃動任何機會。張揚甚至都懷疑,李傑這老小子是不是事先買通了金星。
「嘩……」拍賣現場響起熱烈的掌聲。亞洲地區的最後成交價大大超出了預期,許多坐山觀虎鬥的人都急切地等著競爭最激烈的歐盟地區的競價。
張揚卻再也沒有心情注意場內的情況,內識能量追著提前離場的黃動走出會展中心。一鑽進車裡,黃動就摸出電話:「老闆,對不起,我失敗了!一個飛龍基金的混蛋壞了我們的好事……好,我馬上就趕回來。」
順著黃動衛星電話的傳送波,內識能量定位到接聽電話的傅玉山的位置。還是無極企業集團頂層的大辦公室,可是,張揚卻在傅玉山身邊看到了最不希望看到的人——傅真真!
一身黑色裝束,更襯得她肌膚勝雪、冰清玉潔。令張揚既憎恨、又好奇的這個女人是骨感美人中的極品,瘦削卻不過分,纖弱卻不顯病態,特別是加上她那副不假辭色的冰山模樣,美麗、孤高、神秘,只怕對任何男人的殺傷力都是核彈級的吧?
難道她不但是美利國的特工,也是傅玉山的同夥?
好像有車輪從心中碾過,張揚沒來由地有些心傷。
即使是面對自己的叔叔,傅真真還是那一副冷臉:「大伯,是黃動的電話嗎?他……」
「失敗了!輸給了一家叫飛龍基金的。奇怪呀,飛龍基金,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難道是不出名的小公司?可是,一個默默無名的小公司憑什麼和我們無極集團爭呀?」傅玉山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
傅真真低頭沉思一會兒,突然抬頭道:「我想起來了。他們是註冊地在直轄市滬都的一家主要作國內投資的基金,好像是國際信託滬都分公司的控股基金。」
張揚大吃一驚,在心裡把這個女人的危險指數又調高了一級。遠在滬都的一家小基金她都瞭解得這麼清楚,還真是天生作間諜的料。
傅玉山雙眼精光一閃,若有所思地看著傅真真:「真真,你還真厲害呀!連大伯都不知道的消息,你卻一清二楚……」
傅真真好像沒有聽到傅玉山的話,似有意,又似無心地打斷了傅玉山,皺著眉自言自語道:「這就奇怪了。如果信託公司誠心要攬中華區的業務,憑李傑和張揚的關係,哪裡用得著把亞洲地區的合作權利拿出來拍賣呀?他們兩家在私下就直接簽訂合同了。現在這個有著信託公司背景,換句話說,能夠從他們身後看到飛揚公司影子的飛龍基金卻不惜代價地在拍賣會上阻擊無極集團,這裡面一定有問題……」
張揚心裡的震驚猶如驚濤駭浪,一波一波地撞擊著神經。這個女人太厲害了,僅憑著常人看來毫無關係的幾個因素,依靠準確的推理,已經漸漸接近了事情的真相。
張揚甚至相信,只要她在拍賣會現場看到他的表現,一定能夠猜測到,是他臨時起意,專門找人阻擊無極集團。
傅玉山神情大震,眼珠咕嚕嚕地飛快轉動著,目光閃爍,似乎想到了什麼。慌急之下,他失神地跌坐到老闆椅中,渾身上下摸著,掏出一支香煙點燃,大口大口地吸了起來。
當他抬起頭來,才猛然發現傅真真一言不發,正神色極其古怪地注意著他:「大伯,難道你想到了什麼?」
「啊?不……不,沒……沒有!」傅玉山很快就鎮定下來,也來了招乾坤大挪移,「真真,老爺子怎麼會突然想起要我們參加競拍呢?醫藥是無極企業集團的弱項啊。哈哈,鬼丫頭,跟大伯老實交待,這是不是你的主意?老爺子只曉得悶頭修煉他的玄門真氣,哪裡關心過集團的事務啊。」
張揚恍然大悟,心中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原來無極集團參加拍賣會是傅真真的主意,而不是傅玉山的本意。看來,傅家老少兩隻狐狸暫時還沒有聯手。傅真真應該沒有涉及傅玉山的骯髒陰謀。
如果真是傅玉山想藉著與飛揚公司合作來實施陰謀,完全可以命令黃動在拍賣會上不惜一切代價死拼。以無極集團中華民營企業第一把交椅的雄厚實力,即使自己拿不出這麼多資金,拿到5號拍品後振臂一呼,參與合資的企業絕對會絡繹不絕。
只是,傅真真藉著傅抱一的名義讓無極集團竟拍抗癌一號,又意欲何為呢?
而且,這個該死的女人冷靜的分析引起了傅玉山的警覺,他很可能從今天飛龍基金的反常表現猜測到,張揚已經發現無極企業集團,或者說他的存在!
唯一的希望是但願傅玉山永遠也想不到,張揚早就發現他和愛克一號事件、卡馬斯組織的關係。
辦公室裡,傅真真聽到傅玉山玩笑式的責問,眼睛一下子瞇縫起來,抓起茶几上的手包:「大伯,爺爺雖然不管集團的事,但他是傅家的主人,玄門的宗主,他才是無極集團的最大持股人,真真還沒有這麼大的魅力影響爺爺的決定。好了,我趕著回去把競拍失敗的消息告訴爺爺,再見!」
「光」,大門在傅真真背後重重地撞上。
被傅真真一通搶白氣得面紅耳赤的傅玉山被巨大的聲響嚇得一激凌,氣急敗壞地舉起辦公桌上的煙灰缸要摔,想了想,還是無奈地丟回桌上。
看他陰沉著臉、臉上肌肉扭曲的樣子,張揚都懷疑他會不會氣得爆血管。
「哼,老傢伙,小妖精,老子拚死拚活在外面干,你們卻守在屋裡坐享其成!混蛋,你們防賊一樣防著我,你們這些蠢貨哪裡知道,區區一個無極集團根本就不放在我傅玉山眼裡。哼,我才是振興傅家,讓玄門載入史冊的不二人選!」剛剛還氣得發抖的傅玉山突然一拳砸在辦公桌上,眼裡射出陰冷的寒光,獰笑著咬牙切齒道,「等著瞧吧,當我的夢想變成現實的時候,你們所有人都會跪下來舔我的腳趾頭!」
看到傅玉山激怒的表現,張揚心裡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卻始終捉摸不到那種古怪的感覺。內識能量最後「看」了一眼獰笑不停的傅玉山,慢慢從辦公室裡消失,猶如潮水般退回心眼,回到張揚腦中。
「振興傅家!載入史冊!」張揚喃喃自語,慢慢咀嚼著傅玉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