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中仙 第四卷 美麗秘方 六十二、再見阿瓊
    龔誠怕了,從心底最深處怕了。

    他是恐怖襲擊事件的當事人,還為此丟了大半邊耳朵,在醫院養了許久,因此深知恐怖份子的凶悍。但那些恐怖份子中最凶悍的一個死狀卻出奇地慘,作為校內老師,他通過一些渠道得知,那傢伙在死前很短的時間內受到了極殘酷的折磨。現在眼前的這個人說的,和那個恐怖份子受到過的折磨正好符合,所以龔誠完全相信他沒有說謊,也完全相信他能做出這種事來。

    「別,別,我發誓,我不再惹她了,我在學校也絕對不找她麻煩……我還可以給她安排勤工儉學,我可以做到的,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吧!」

    「只是她嗎?」那人聲音比西北風還要冷:「從你們的談話裡我發現,你似乎對不少學生都有不良企圖哦。」

    「所有,所有,我保證對所有學生都好,絕不打女生的主意,饒我……啊!」

    龔誠飛快地求饒,但還是感覺到那人的膝蓋抬了起來,輕輕頂在自己的襠下,因此他淒厲地慘叫起來。

    「嗯,這個條件我還算滿意,不過為了讓你記得更深一些……」那人輕輕抬了一下腳,然後鬆開手,龔誠唔唔地捂著小腹在地上開始翻滾,身上散發出一股屎尿的臊臭味。

    夏雪收拾好自己的衣服,匆匆從龔誠身邊跑過,還沒忘記踹了他一腳。那人平靜地看著她:「快回去吧,打工的方式有很多……或許你該考慮換一個工作。」

    夏雪挺起胸膛,直視著這個人,她一步步走過去:「我們開房吧。」

    「啊?」夏雪的反應明顯讓那人驚訝。

    「我不想欠你們男人的人情,我們開房吧,我可以給你全套服務……作為你幫我的報酬。」街燈的燈光下,夏雪的臉顯露出一種異樣的蒼白:「但你不要以為幫了我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你們這些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那人驚訝的目光變了,不是氣憤,更不是肉慾,而是一種頑皮。這種目光讓夏雪覺得很不舒服,自己在那人面前,彷彿是個賭氣的任性孩子。她不想在男人面前低頭,因此把自己的胸脯挺得更高,一步步*近那個人。

    可是那個人不知道用什麼辦法,始終和她保持著五步的距離,就在夏雪還想說什麼的時候,那個人「唰」一聲收起折扇,身體象鳥一樣騰空飛起,然後就從她的眼前消失了。

    甚至沒有再看她一眼。

    一種極度屈辱的感覺從內心深處升起,這是在很短時間內第二次嘗到這種感覺了,上一次是誰給自己的呢--對,是方正好,那個娃娃臉看上去有點焉的傢伙,自己把他算計入套後,他明明一清二楚,可是不但沒有問自己原因,甚至連罵都沒有罵自己一聲,彷彿罵自己根本是多餘的事情一樣!

    淚水嘩嘩地湧了出來,和被龔誠凌辱時流淚不同,這是一種委曲的因為被別人看不起而流出的淚水。難道說只是因為自己身體骯髒,所以那個人根本不理會自己麼?

    夏雪一面哽咽一面高高昂起頭。

    龔誠大概真地吸取了教訓,至少一點,他偶爾在班上出現見到夏雪時聲音都有些發顫,他也真地通過學校為夏雪聯繫了一份勤工儉學的工作,但被夏雪拒絕了。她的負擔太重,兩個弟弟一個妹妹,無論是怎麼樣的勤工儉學工作,都無法讓她在課餘時間獲得所需要的金錢,皮肉生意除外。

    那個神秘人的事情,無論是夏雪還是龔誠都沒有提起來。

    本來方正好與陳爽以為,經過那天的打擊之後,洪堅應該死了心才對,但出乎他們意料,洪堅遠比他們想像的要堅強,在沉默了近一個月後,又開始向陳爽發動攻勢了。而且讓所有人都吃驚的是,他發動攻勢的第一招竟然是在方正好他們小區的另一幢樓中租了房子。

    於是乎,一件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每天方正好與陳爽上下課的時候,離他們不遠的地方總有一個「保鏢」。

    如果說陳爽不為此而感動那是騙人的,但是,比起方正好自小到大為她做的事情,洪堅的所作所為只不過是小兒科。而且,同方正好發自內心的不同,洪堅這明顯是在和方正好較勁了。有的時候陳爽真想問洪堅,他追求自己,究竟是喜歡自己的因素多一些,還是要和方正好比上一比的因素多些。

    唯一讓她和方正好覺得洪堅這人還不錯的是,這傢伙並沒有利用自己的特殊力量。

    時間就在這樣的生活中一天天過去,方正好與陳爽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寒假到了。火車自然是極度擁緊的,不過因為在學校裡就可以集體訂票的緣故,他們總算弄到了硬臥票。

    方正好一直不喜歡乘火車,但是乘飛機的話,他帶的那些小玩意兒很難通過安檢。所以只能選擇火車。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經濟狀況仍然沒有什麼好轉,軟件廣告能給他帶來的收入增長已經停滯了,他的實驗室幾乎處在半停工狀態,而房通在年前又打電話很委婉地說年後房租將增加--隨著二零零八年即將臨近,燕平的房價暴漲,與之相適應的是房租價格也飛速提升,四室二衛二廳的大屋子,月租就已經是個不小的數字了!

    這讓方正好很有些懊惱,必須在過年的時候就想清楚解決問題的辦法,他已經習慣了所租的房子,不想搬出來--即使搬出來也沒地方去,附近的屋子同樣漲價了。

    因此,坐在火車上的無聊時間,他都利用來絞盡腦汁,和陳爽說話時也是有一句沒一句的心不在焉。陳爽倒不寂寞,同行的還有其他幾個也是N市的學生,雖然他們不在燕平大學,但大家都是年輕人,三言兩語就混熟了。

    從燕平到N市,特快列車大約要十二個小時,但是誤點一向是華國鐵路的慣例,他們晚邊六點左右上的車,在十一點左右就停了下來,而且這一停就停了三個小時,聽說是前方電力系統出現故障,所以電力機車無法前行。

    「火車怎麼總出現這樣的問題?」陳爽撇了撇嘴,無聊地打了個呵欠,她記得開學時乘火車去燕平,路上也曾經中途停車,因此說道。

    她本來是想睡覺的,可是即便是臥鋪車廂,平均每十多分鐘仍然有推著小車叫賣的乘務員經過。基本上每當她渴睡來了要睡著的時候,就會有人來吵,讓她實在無法安眠。人想睡而不能睡的情況下,脾氣難免就會暴躁些,牢騷話也就多了。

    「睡不著嗎,要不要玩會兒遊戲?」方正好建議道:「或者聽歌吧?」

    「你精神真好……」陳爽嘟囔了一聲。

    就在這個時候,方正好突然抬了一下頭,陳爽也感覺到什麼,她凝神向車頂望過去。

    隔著鋼鐵的車廂,她不可能看到什麼,但那種敏銳的感覺,還是讓她意識到,有什麼人正在車廂頂上移動腳步。

    雖然火車停了下來,但有誰會在這麼冷的天氣裡往火車頂上爬呢?

    方正好隱約又有不祥的預感,他有些煩惱地搖了搖頭,似乎自己總遇上這類事情,難道說自己的八字不好?

    「麵包、碗麵、盒飯、快餐咧!」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年紀看起來才十七八歲的男乘務員推著小車進了這節車廂,他有氣無力地用近乎呻吟的語氣叫賣,聲音很大,卻沒有任何感情,讓人懷疑是不是機器人。

    這種非常有「特點」的叫賣聲讓人不禁啞然,後車廂還有個孩子很天真地學了起來,方正好與陳爽也是相對一笑。

    雖然一臉輕鬆,可是方正好心裡卻很是擔憂,他比陳爽有更敏銳的判斷,趴在車廂頂上的人是個神裔,這是他第一時間就發現了的,而且這個人的力量給他一種非常奇怪的感覺,他似乎見過這個傢伙。

    把自己曾經遇到過的神裔一一排除開來,方正好最終也沒有想明白頂上的是誰。沒多久,頂上神裔的氣息消失了,雖然方正好還能感覺到人還在,卻再也查覺不到那種屬於神裔特有的「味道」。

    這個人還可以隱藏自己的神裔力量!

    這對於方正好而言是一個新發現,但隨之而來的還有新疑問:這人為什麼要隱藏神裔氣息,開始他又為什麼不隱藏呢?

    「我去一下廁所。」方正好對陳爽說道:「如果無聊你就開電腦吧,我下了動畫片在裡面呢。」

    雖然兩人都在讀大學了,但愛看動畫片的習慣還沒有改變。

    從狹窄的過道擠到車廂的盡頭,幸好廁所裡沒有人,方正好進去後將廁所鎖住,然後從廁所的小窗鑽了出去。他一米八幾的個兒,如果按常理是不可能從這麼小的窗子鑽過的。

    藉著淡淡的月光,他看到一雙發亮的眼睛。

    「咦?」即使他再榮辱不驚,看到這個人也忍不住驚呼了聲:「阿瓊?」

    雖然過去了兩年,阿瓊卻仍然是當初那個模樣,彷彿時間在她身上徹底停止了一般。如果說有什麼差別,那麼當初洋娃娃般的小女孩現在卻髒得像是煤球,身上的公主服也換成了破破爛爛的衣服,就連頭頂的蝴蝶結都斷成了幾截。骯髒的塵土之下,也會露出一小塊雪白的肌膚,雖然還是一個未發育的孩子,可蘿莉三好中的「體柔」指的不就是這個麼。

    她這樣柔弱而無助的模樣,特別能激起人的同情心。

    小女孩的眼睛很亮,閃爍著紅色的光芒,看到方正好時的目光,不像是見到熟人。她發出類似於傷獸的低吼,向虛空中伸出手,一隻巨大的黑色鐮刀出現在她的掌握之中。

    「你是阿瓊?」方正好有些不確定,當初這小女孩可是非常粘他的,怎麼現在一見面就動武器呢?

    小女孩眼中閃爍的紅光變弱了些,似乎在回憶什麼,方正好摸了摸鼻子,正準備繼續說話的時候,一種強烈的危機感猛然浮了上來。他身體在這種感覺產生的同時向後飄了過去,連退了二十多米,到了後面一節車廂才停下。就在這過程中,阿瓊的身體從原地消失,然後閃爍至他剛才站立的地方,巨鐮橫掃而過。

    方正好皺著眉,阿瓊的攻擊威力極大,以自己現在的實力,躲避一時半會還行,若想與她正面對抗,恐怕會非常慘……

    然後,他臉色再次變了,因為他感覺到車廂裡的陳爽似乎發現了什麼,從原來的位置上移向廁所。

    方正好歎了口氣,他俯下身體,與阿瓊開戰,姑且不說打得贏打不贏,他也不太願意和這小女孩子為敵。很明顯,小女孩已經忘記了他,而且從她的打扮來看,是被人一路追殺至此的。

    隨著他與火車車頂貼在一起,他周圍的光與影發生了奇異的扭曲,然後,他整個人就消失了。阿瓊舉著巨鐮,緩步行走在車頂之上,似乎是在尋找著他。

    方正好屏住氣息,一寸一寸地移動著,這女孩子的感覺非常靈敏,他的遁形術竟然不能完全避開。他現在必須阻止陳爽也爬上車頂,否則的話,他的事情暴露是小事,陳爽遇到危險才是最致命的!

    阿瓊忽然偏著頭,向西北方看了一眼,她眼裡的紅芒猛然變得強烈了。

    方正好也感覺到幾股強烈的氣息從西北方飛奔而至,那速度幾乎比得上全速行駛的火車。他在心中暗暗歎了口氣,作為普通人,幾乎接觸不到有關神裔的信息,可是自己卻三天兩頭能碰上這些怪物,並且一碰就是成群結隊。

    這真是一個傷腦筋的問題,地球之大,難道說就沒有一個地方看不到這些該死的神裔者嗎?

    方正好甚至懷疑,是不是有人在用工業化的手段批量生產神裔者,好讓他們來噁心自己。

    無論他開不開心,那幾股強烈的神裔者氣息越來越近了,阿瓊發出誰也聽不懂的嘟囔聲後騰身飛躍,片刻間就消失在黑暗之中。

    現在方正好明白阿瓊為什麼要隱藏起神裔者的氣息了,這後來者顯然是來追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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