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很大的院落青石板上的積雪顯然是剛下的因為那些雪是純淨的白色而且沒有一點被人踩過的痕跡。我們從那條石板上走過周圍安靜得可以聽見雪花在我們腳下碎裂的聲音。
片風扣響了門上的銅環那善朱紅色的木門發出沉悶而深厚的響聲不過裡面依然沒有任何聲音。
片風說難道那個人騙我們?
當片風的話剛剛說完的時候那扇門已經自動地打開了。裡面不僅有人而且有七個。
我們走進去然後那扇門又突然關了起來。如同它自動打開一樣。
片風問誰是熵裂?
沒有人回答。
房間有一扇窗戶通過窗戶可以看見外面的景色那是個積滿雪的庭院有著怒放的紅色的梅花那些梅花掩映在那些雪花之中顯得格外冷艷當風吹過的時候那些樹枝上的積雪全部簌簌地往下掉。窗戶的旁邊站著一個年輕人長衫劍眉星目。他的腰上有著一個純白色的玉珮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在那個玉珮的旁邊是把通體黑色的劍白金吞口。可是除此之外他身上沒有任何奢華的東西長衫舊可是乾淨挺拔剪裁格外合身。他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說身體也沒有動只有他的長衫在從窗口吹進來的風中颯颯作響他的整個人就像是一把出鞘的銳利的劍。他似乎對這裡突然多了我們五個人完全不在意。
在他的旁邊也就是在這間房間的最裡面的角落裡坐著個頭髮全部是銀白色的老人這個老人的頭髮是銀白色並不是因為他有著冰族最純正的血統而是因為他是凡世的人凡世的人到了老年的時候頭髮都會變成銀白色。他的穿著顯得地位格外尊貴紫色的長袍上繡著條金色區的龍。他的目光格外輕蔑我可以看到他眼中的輕視他甚至在悠閒地修著他地指甲誰都可以看出他的指甲必定是他的最得心應手的武器因為他的指甲堅硬而鋒利如同十把小巧卻吹毛斷髮的劍。
在房間的另外一邊站著個衣著艷麗光彩逼人的中年婦人儘管不再年輕可是卻有著真正的成數的風韻她的頭髮高高地盤在頭頂上髮髻上插著很多細小地髮釵。可是我知道那絕對不是簡單的髮釵那些像繡花針一樣的裝飾品隨時都可以變成她手中的致命的殺人工具。我突然將目光集中到她的手上因為我突然發現她的手上戴著很薄的透明的手套無疑她是個用毒的高手。
在房間的最裡面正中央的地方是個彈琴的女子在她的面前是一架古琴琴聲一直瀰漫在這間房間裡面。她的面容很年輕可是奇怪的地方在於她的臉上卻有著不符合她的年紀的滄桑她的眼角甚至都出現了一些細微的皺紋。當我觀察那個彈琴的女子的時候我發現潮涯也在看她然後我看見潮涯轉過頭來對我微笑我也馬上明白了潮涯的意思。
在房間中央是一個軟榻上面一共有三個人左邊的一個是個魁梧如同天神的男子在四處飛雪的天氣下他依然敞開著衣襟露出堅實的胸膛右邊的是個絕美的婦人衣著考究且表情高傲。在她的腳邊跪著一個俾女正在為她捶腳。
我回過頭去看月神發現月神也在看我然後她對我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和我的判斷一樣。
我走到那個配劍的年輕人旁邊然後他轉過身來對我說算你有眼光還知道我是太子。
我說你不是。
那個年輕人的表情突然很尷尬他說為什麼我不能是太子?
因為你不夠放鬆你太緊張。你裝作不在意我們走進房間其實只是你怕別人發現你臉上表情的慌張所以你背對房間面向窗戶。
那個年輕人沒有說話退到一邊眼中有著憤恨的光芒。
月神走到那個修指甲的老人面前那個老人歎了口氣說看來還是騙不過你們。我的確就是太子。
月神笑了她說你絕對不是。
為什麼?那個老人面無表情地問。可是他臉上的皺紋卻有不能控制的顫抖。
因為你比那個年輕人更加慌張你為了掩飾你內心的不知所措於是修指甲不過這只能更加暴露你的內心。你故意作出地位尊貴的樣子有著高貴的服飾和藐視一切的神情可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這裡地位最低的人。
那個老人的臉已經因為惱怒而變成了醬紫色。
我繼續走到那個頭上插著細小銀針的婦人面前她笑著問我難道我也不是?
你不是。
為什麼?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是一個用毒高手。
不錯。
那麼你就不可能是太子。
為什麼?
因為用毒的人內心都不是真正的純粹即使可以成為最好的暗殺高手卻不能成為統領一方的豪傑太子既然可以縱橫這個城市那麼他必然不是依靠暗器用毒來達到目的。而且就算太子善用毒那麼也不會在頭髮上插上那麼明顯的暗器也不會讓我故意看見你的手套。這本來是你們計策中一個很高明的招數因為這是暗殺護法的領域所以你們料定我必然會以為暗殺術越好的人地位就越高。可惜在我的小時候我的父皇就告訴過我一個內心不是真正寬廣而偉大的人是無法達到最高的境界和地位的。
潮涯走到那個彈琴的女子面前對她說你可以休息了。
那個女子抬起頭來看這潮涯沒有說話。
潮涯笑了她說除了蝶澈沒有人比我更加瞭解樂律你的樂律裡面有著最細膩柔軟的感情你的內心也必定和你的樂律一樣細膩而柔軟太子不可能擁有像一個純粹的女子一樣細膩的心思因為即使太子是個女人那麼她也必定是個有著和男子一樣剛強和堅韌的內心世界。
然後潮涯坐下來她說讓我來彈吧。然後整間房間裡都是那種悠揚華麗如同夢境的樂律那種曾經感動了歎息牆的樂律。
月神走到中間軟塌的前面對著那個男的說下來吧你的地位輪不到坐這個位置。
那個男的沉默了很久然後從軟塌上下來他望著月神似乎在問你怎麼知道我不是。
月神說你的身材太魁梧可是卻沒有什麼用那些肌肉只是徒有其表完全沒有實用價值你信不信潮涯也就是那個彈琴的女子都可以輕鬆地擊敗你。
然後月神走到那個女子面前彎下腰她說太子見到你很高興。
可是當月神抬起頭來地時候她卻是看著那個捶腳的俾女她說太子您可以休息了。
於是我開心地笑了月神的判斷和我一樣。真正的太子其實是那個捶腳的俾女。
然後那個俾女的手突然停止了動作。她站起來望著我們歎了口氣說你們怎麼會想到是我?
因為我們排除了那個婦人而最後剩下的就只有你。
太子抬起頭來我可以看見她的面容秀氣的臉可是卻有著不容侵犯的神色雙目不怒自威。她說你怎麼知道不是她是我?
我說本來我也沒想過是你而且她沒有任何不適當的舉措。只是我突然想到當你的俾女在為你捶腳的時候你絕對不會是危襟正坐除非為你捶腳的人才是你真正的主人。而且太子你捶腳的手洩露了太多的秘密你的力量拿捏得格外精確每次的力道都是一樣的而且你的手指比一般人靈活很多無論是用暗器或者召喚法術都會有更強的威力。
太子叫那些人全部退下了月神料得沒錯那個衣著高貴修指甲的老人的確是身份最低的一個他走在最後面。
當太子換好衣服重新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玉樹臨風的男子如同我的弟弟櫻空釋和東方護法傾刃一樣都是美到極致的男子。他沒有任何的動作可是卻讓人感覺到他身上散發出的壓力他的表情似笑非笑神秘而模糊。
當所有人退出去之後太子說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我說我也不知道是星軌給我一個夢境叫我來找你的。
星軌?熵裂的聲音不經意的顫抖了一下儘管他隱藏得很好可是無法瞞過月神的眼睛他似乎也知道不能掩飾所以他咳嗽了一下之後說對我認識她。
然後熵裂告訴我們原來在熵裂曾經還呆在刃雪城中的時候星軌曾經救過他因為星軌在一次占星中偶然發現了熵裂的星象中出現劫數於是她用夢境提前告訴了熵裂那個時候熵裂還是冰族裡面一個即將隱退的幻術師所以直到現在他一直感激星軌曾經對他的幫助。
熵裂說既然是星軌叫你們來的那麼你可以問七個問題隨便什麼問題我都可以回答你。現在你可以開始問了。
這是不是個普通的凡世?
不是這是西方護法用靈力幻化出來的一個結界裡面的人有一部分是真正的凡世的人而有些卻是跟隨在西方護法身邊的絕頂的暗殺高手。這個世界中有著一個最大的組織叫做千羽因為裡面所有人的名字都是鳥最厲害的兩個人是鳳凰和烏鴉。其中最厲害的人不是鳳凰而是烏鴉。而這個組織的領袖就是西方護法。
怎麼才能離開西方領域從而見到淵祭?
找出西方護法殺死他然後這個結界也會隨著他的消失而崩潰。
怎麼才可以找到西方護法?
等。
等什麼?
等他來找你。
如果他不來呢?
那就一直等。
西方護法是誰?
不知道。
誰知道?
沒有人知道。好了卡索七個問題已經問完了你可以離開了。或者你願意的話你也可以住下來我保證這裡的房間比外面任何一間房間都要好。
我剛想說好我們就留下來可是月神已經搶先替我說不用我們還是回客棧去。
我不知道月神為什麼不願意繼續呆在這個地方只是我相信她的判斷所以我點點頭沒有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