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紫羅峽 黑暗中的天歌—神跡體驗 第八章 異變
    方丁走進大廳之後立即皺起了眉。

    在燈光之下黑稠的血液在地板上靜靜延伸出很長就如一副地圖一樣一個中年人的屍體撲倒在地。他的雙腿蜷縮著小腹被撕裂開血和內臟濺的到處都是。

    在旁邊同樣是許多血在接近門口的地方一個年輕的男子昂面而倒在地上脖子上還有一條圍巾眸子睜的大大的充滿了臨死時那種不甘心的怨恨他的身上帶著好幾個黑黑的彈孔甚至到了現在還有一些血液緩慢的流了出來。

    入眼的是他的老搭檔康川清瘦的背影。他聽到腳步聲回頭向他點了點頭臉色陰沉一言不發。

    「情況怎麼樣?」

    「基本情況已經出來了殺人者是MT大學歷史系大一學生江卓被殺者是海鳥集團副總裁桑乙明由於正巧此時宴請城東刑警副中隊謝成一起吃飯江卓闖入之後殺了桑乙明當場陪同的警察王小海被殺謝成負重傷現在已經送到了醫院江卓被當場擊斃。」

    「他們外出吃飯還帶著槍?」方丁陰沉的說。

    這當然是違反紀律的事情康川沉默不言等了一會兒才說「當時王小海和謝成都帶著槍。」

    方丁走了幾步他轉過身來「這個問題先姑且不說江卓區區一個大學生又沒有帶武器他在二個帶著槍的刑警面前是怎麼還能夠殺了桑乙明和王小海並且重傷謝成?」

    康川苦笑「好像又是一個覺醒者根據謝成昏迷前的描述江卓能夠在一定距離之內憑空撕裂人體。」

    方丁心一沉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在本市這一年之內已經出現了第三例這樣的事情了本來超能力者是非常稀罕的事情但是這一年來突然之間增加了不少雖然在絕對數量上還很稀罕但是上升的比例高的相當嚇人。

    最為警惕的是每個覺醒的人似乎都是在極端的情況下產生因此造成的破壞和影響非常惡劣。

    知道了基本情況他轉身離開就在出門的一瞬間他停下腳步回過頭去「把這個消息封鎖並且通知有關方面還有等謝成醒了要仔細問問他為什麼帶槍參加桑乙明的宴請正巧碰到江卓來報復?這也太巧了吧把發生這件惡性事件的前因後果給我調查的清清楚楚!」

    夜幕降臨了這個消息並沒有傳播出去現在的城市夜中顯示出比白天更活躍的生命力方丁出了門望著五顏六色的的霓虹和那些經過時好奇望望但是隨之又穿行的市民不知道為什麼雖然作為市副局的他這樣的場面也見過不少但是今天看了現場卻心中特別煩躁居官二十年的養性工夫都按捺不下來為了舒緩一下心中的鬱悶感他沒有直接上車拿出了一支煙點上並且深深的吸了一口。

    他沒有注意到就在他的對面劉得宜拿著一個小小的盒子雖然也是透明的但是並不是玻璃而是水晶盒子之中被分割成一百格在透明的盒子的外延雕刻著奇怪的符號其三格之內都是一滴血如果仔細觀察每滴血之中閃爍著一種奇怪的光澤並且是浮在這個小小的格子之內的。

    「又是一起這樣的事件啊!」劉得宜以散步的形式而走著經過了十分鐘他來到了一個路邊的小小花壇在一張石墩上坐下周圍並沒有人他詢問著玉之靈「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已經知道了嗎?」

    「已經從他的靈魂之中得知了前一陣元氣的用途出乎我們的原來的預料雖然這三個事件的數量並不太多但是我通過查詢分析發覺有個共同點。」玉之靈說著「那就是充滿了怨恨並且許下了類似的諾言。」

    「怎麼說?」

    「其實這個事情很簡單就是這個江卓的女朋友在舞廳被這個副總看上了下了迷藥開了房間事後那個女的倒忍氣吞聲但是她的男朋友江卓就忍不了這口氣買了一把刀就到舞廳要去討個說法不過到了舞廳才說了幾句就被人亂打幸虧被人報警懸一點沒有要他的命學校方面以鬥毆為名要他退學江卓本是農家子弟家中供他上學簡直是傾家蕩產江卓其實本來沒有想殺人但是現在見事情變成了這樣倒起了拚命的心大概就在這時他胡亂發誓而感染到了洩露的元力於是就有了一點特異力量終於在那個舞廳的一個小弟身上知道了仇人是桑乙明這小子心腸不錯沒有殺這個小弟結果桑乙明就知道有人來尋他報仇他也不是容易對付的來了個引君入甕請了幾個熟悉的警察等著他呢估計想當場逮捕甚至擊斃不過想不到錯誤估計了江卓的力量所以變成了現在這副二敗皆傷的局面!」

    「這些情況我已經知道了差不多了我問的是他們怎麼覺醒的?」

    「還能怎麼樣呢這三個人都是差不多情況心中充滿了仇恨和毀滅的思維就和那元氣感染當然並不是說有了仇恨和毀滅就可以感染這裡肯定有一個人體體質配合的問題如果相互配合自然就會有點特異力量了。」

    「原來如此!」劉得宜表示明白了「既然知道了情況了那我們就走吧!」

    「下一次收集不收集了?」

    「收集反正只要是在這個城市之中每個覺醒者或者有力量者都被我查覺玉之靈你現在能夠分析出他們是怎麼異變的嗎?」

    「現在還不能但是如果積累了多了我相信可以分析出來。」

    「所以才要繼續收集啊反正這裡每格都可以放一滴血和一個靈魂這些靈魂也只有在自己的血中才能依附存在有我的靈符大概也可以長存了。」

    「你這個方法和養鬼差不多啊。」玉之靈笑了它的笑聲在劉得宜的心中迴響「不過你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事情發展而不干涉呢?」

    「為什麼要干涉?幫哪一方面?幫這幾個警察還是幫這個江卓?」劉得宜漫不經心的說「如果幫警察和桑乙明的話那不就是助紂為虐嗎?但是幫江卓?我犯得著為陌生的他和警察作戰嗎?而且這種事情現在越來越多我怎麼管的過來讓他們自生自滅勝者得生逆者自亡。」

    「不不我覺得你忘記了一點事實就是單純的幾個特異者覺醒那無所謂但是如果覺醒者越來越多呢?如果我的推論是正確的話由於覺醒者必須充滿了仇恨和破壞才得以覺醒的話那他們天生就具備著破壞的慾望這些人的不斷覺醒就會如果小溪集流先是自發的幾個特異者聯合然後就是有組織的特異者聯合最後形成擁有強大力量的特異組織——假如這樣的情況不斷出現那未來必是如此誰也不無法控制而且如果從進化的角度上講他們應該是一種新人類比舊人類更強的新人類因此天生具備取代舊人類的天命!」

    「沒用因為獲得的力量會遮掩住他們的視線但是由於天生的局限他們無法把這種力量大幅度提升到一個更高的層次所以如果他們不老老實實的回到智慧這個人類真正領域上去就憑著這點特異力量根本無法撼動現在的人類世界更加不要說什麼取而代之了比如這個江卓就因為獲了點力量就狂妄自大連把刀都不拿就大搖大擺的上前報仇了如果不是他的力量出於警察的預料不然的話連二敗皆傷的局面都弄不到直接被當場擊斃了!」

    「但是這可以成為亂的開始。」玉之靈指點的說。

    「對引得人類自己瘋狂相互殘殺。」劉得宜表示同意「不過這我也沒有辦法我也不能消滅天地之中新洩露的這股元氣如果這個世界的人更有希望一點這個世界絕望的人更少一點那被感染而覺醒的人自然少一點說來說去還是一個社會和諧和幸福的問題。」

    說到這裡他有點感應頓了一頓才說「某種程度上說這股元氣可以稱的上是弱者的最後希望絕望者的復仇之神呢!」

    「它可以利用但是執行你的計劃也需要一批非常人吧你也可以利用一下啊這些人不為這個世界所容但是你可以收留他們。」玉之靈說「而且無論元氣怎麼減低了人類感染的層次但是能夠感染者都是一些好苗子紫羅峽現在只有你一個呢就算不收為弟子收些外役也不錯啊。」

    現在的劉得宜它僅僅只能勸說不過它對劉得宜當然還有著巨大的影響。劉得宜停下腳步來思考。

    外役……劉得宜當然知道是什麼無論是吸血鬼家族還是遠古時的修道家族都必須在世俗之中擁有一定勢力來方便一些必要的事情比如選拔弟子積累功德……這都是必須的就算是能夠具有大能的修道者也無法在這些事情上有所作為其實宗教組織最初的萌芽組織的用意就是為這個而服務的甚至那些所謂的神職人員包括神父牧師嚴格來說其實也是一種外役。

    「你說的也許有點道理。」劉得宜輕輕地說就在這時又一陣波動產生。他停止了口中的話眸光深邃彷彿穿透了重重房屋和牆壁而看到了遠方的一個地點。

    「這樣巧才說到就又是一起覺醒事件?難道這個城市中絕望和瘋狂的人很多嗎?」劉得宜感覺著空間中的細微波動。

    「去看看吧去看看吧!看樣子是正在進行改變這就很有觀察的價值呢而且最好把他收下來!」玉之靈似乎對擴大紫羅峽的規模有著巨大的興趣。

    劉得宜想了想說「行不過收不收到時候再看。」

    這種過程並不很長劉得宜走到路邊招了一下就有出租車過來十五分鐘之後劉得宜來到了一個比較邊緣的城南區。

    下了車之後他望向了一間房屋。

    而在房屋之中一個二十餘歲的男子正在地上翻滾他死死咬著毛巾不讓自己痛苦的嚎叫發出——如果讓房東知道自己發病了已經欠了二個月房租的自己肯定會被立刻趕了出去那樣的話只有睡在街頭並且被警察逮捕送到遣返所去淘沙子了。

    但是巨大的痛苦使他不自覺地佝僂起來他艱難的呼吸著汗水滲到了自己的眼睛之中視野已經變得黑茫茫。

    心臟在這樣的痛苦下艱難的負荷著自己似乎在一種旋轉中連地板都在搖擺他如一條死魚一樣掙扎著過了很久這種痛苦慢慢趨緩在地上躺了很久他重新看見了天花板雖然渾身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但是他還是掙扎著起身。

    把已經汗濕發出了臭味的衣服脫了下來然後把熱水瓶之中的熱水倒在了一隻盆中但是倒了一大半時他停了下來想了想把餘下的開水倒在了一隻碗中並且放上了方便面然後又在盆中放了點冷水現在洗冷水是找病但是只要有點溫就可以了煤氣已經沒有了他就算是想洗熱水也不可能。

    開水也要一毛一瓶呢現在他必須節約每一毛錢。

    「果然是完全的胡來呢!這股元氣進入其作用並不是給予他力量而是快速燃燒他的生命進行非常迅速的新陳代謝以集中能量形成一種特殊的力量他算是熬了過去了但是他的生命已經出現了很大損耗了——假如日後他還不斷使用這種力量的話其生命會更快的消耗這樣簡直是用生命換力量。」玉之靈和劉得宜的神識觀察和注意著這個過程在結束時它不屑的說「就是現在這屋子中的傢伙也起碼折壽十年如果他知道了想必是會非常悔恨吧!」

    「這倒不一定。」劉得宜對人性當然有著更深的看法「其實就算是他知道也許他還是會選擇折壽換取力量假如你現在打個廣告說以十年壽命來換取力量這個世界上至少有百分之一的人類願意!」

    「百分之一那就是近億人了好生意啊。」

    「這並不好笑。」他望著那股籠罩著這房屋的黑墨色而肉眼看不見的「氣」徐徐升起但是這氣似乎有點畏懼向著他的反方向而飄走了。

    「喂?」屋中的青年才洗完穿上衣服正大口的吃著方便面他口袋中的一隻「巨靈通」就響了起來手機太貴「巨靈通」比較便宜他看了看這個記憶中非常熟悉的號碼猶豫了一下還是終於按上了鍵。

    「你他媽是不是想死啊?剛才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巨靈通裡傳來一陣憤怒的聲音。

    「對不起嵐哥我剛才出去了一下你請原諒啊!」

    「你這小子是不是想逃啊?」那個叫嵐哥的聲音還是充滿了怒氣「剛才你沒有接電話兆哥很不高興我現在是看在老鄉的面上給你提個醒他已經說了如果你不在三天之內還清錢就廢了你!」

    接電話的青年聽了這話彷彿是在大雪天跳到了河中牙齒打架上下哆嗦起來「嵐哥這筆債的情況你也是知道的是李哥他們蒙我的啊而且還是三十萬啊我怎麼還啊?現在就算是一百塊我也沒有啊嵐哥你再看在老鄉的面上幫我一下吧!」

    那邊的嵐哥沉默了一下電話就斷了。

    「喂喂!」這個青年徒勞地呼喊著他開始回撥然而幾次聽見的都是那句「對不起你所撥叫的號碼已關機!」

    幾次過後他的眼淚流了下來剛才的哆嗦都完全沒有了等了一會兒他的眸子慢慢的發出了猙獰的凶光「靠狗屁老鄉狗屁嵐哥你以為我不知道就是你這個老鄉來搞我一個黑臉一個白臉就是看我好欺負要把我整死搾乾啊!既然你想要我死我就要拉著你們一起死!」

    就在這時他對面的玻璃杯突然之間炸開。

    他被這樣的情況弄糊塗了呆了一會兒突然之間又望向了最近的一隻碗幾秒之後這只盛了一半的方便面的碗就同樣炸開面和水噴濺了他一臉他不可思議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望向了附近的熱水瓶這次就比較艱難了一些當他滿頭是汗時熱水瓶才炸開了。

    「我有力量我真的有力量了。」他呆了半刻突然之間狂笑了起來笑的滿臉是淚笑了一半突然之間跪在了地上嗚嗚的痛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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