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說,剛剛那笙歌那麼罵你怎麼不讓我教訓她啊!」魔王盤腿在木白離的腳邊坐著,仰頭瞄到木白離白皙的脖頸,一顆心在那裡撲通撲通的加速跳動,忍不住地舔了舔嘴唇,似乎聞到了鮮血的芬芳,當然,他不敢,只能想像一下而已。
「她已經夠慘了!」木白離的手心裡捏著那塊玉簡,玉簡涼涼的貼在她的手心,那一抹冰涼讓她心中異樣。
「可是是她一直做了很多害你的事,還罵你賤人!」魔王藉故挨木白離更近了一些,一顆獠牙已經忍不住地奔了出來,好想咬一口啊!
「是麼?我不太清楚,你怎麼知道的?」木白離看似漫不經心的一問,手底下卻是毫不留情地朝魔王的嘴邊襲去,將那顆露出來的獠牙擊得叮的一聲,然後就見魔王跳了起來捂著嘴巴直哼哼,眼神忒委屈,「主人,你真狠心!」
他委屈的表情換來了木白離一個白眼之後只得乖乖站好,「是我魔宗的一個什麼長老說的,那些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下毒啊陷害之類的事,總之,笙歌去了邵華之後,你所有倒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那傢伙運氣好,不知道從哪裡搞來了個被封印的神器千變,幻了個男人身到處騙人!」
「哦?有這樣的東西……」木白離忽然笑了笑,盯著魔王地臉有些不懷好意。讓魔王的身子哆嗦了一下。
「不知道你若是女兒身會是什麼樣子呢?」
「嘁,我堂堂魔王,怎麼能做人妖!」魔王后退一步,緊張兮兮地瞧著木白離,「再說那千變護額也不知道去了哪兒,沒辦法啦!」
「嗯。你出去吧!」木白離輕輕點頭,魔王本來準備想討一兩滴血喝喝,結果此刻看到木白離表情嚴肅的樣子那討血喝的話卡在了喉嚨裡怎麼也不敢爬出來,只得怏怏的退下,卻在這時聽到她的聲音再度響起。「給她一個解脫吧!」
「什麼?」魔王不可置信,是誰一揮手讓上萬人變成了水晶石頭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現在要讓那罪魁禍首解脫?不要吧,他還沒玩夠呢!
「那生不如死地日子有一段時間了吧,給她一個解脫好了!」木白離的話毋庸置疑,魔王為了那汩汩流動的鮮血無法不聽命。只得怏怏地離開去給那女人一個解脫,等魔王罵罵咧咧的走了之後,木白離輕輕的按著胸口,感受著那裡有節奏地跳動,微微的歎了口氣,腐蝕血肉,活血生肌,這生不如死的痛苦。應該夠了,確實是夠了。
又隔了一會兒。她終於將真氣輸入玉簡,馭獸訣的法訣頓時牢牢地印在了她的腦海裡,隨著朱唇親啟,到最後一個音完畢,只覺得心中像是煮沸了的水一般翻騰。到最後。沸水變冷,歸於平靜。一個淡淡怯怯地聲音在那如鏡面一般的水面上投下淺淺漣漪,「白離,是你麼?」
「白離,是你麼?」
仙府山洞之中被玄鐵鎖鏈所困的齊凌只覺得冥冥之中有召喚,不確定緊張激動的心情讓他忐忑不安,下意識的輕輕一問,並沒有得到回答,歎了一聲,將墨黑蛇拿到手心裡捏著,這蛇屬於他,也屬於白離,他知道白離還沒死,可是她在哪裡呢?
他感覺不到她,強大的法力湧到他身上,而他還沒有適應和轉為己用,他知道,只要能夠全部轉化,這區區玄鐵鎖鏈再也奈何不了他,這山洞結界同樣也可以輕易打破,真不知道這毀天滅地的力量白離究竟是從何而來,會不會受了很多苦?為什麼前段時間一直感覺不到她,他對她一直是有心靈感應的,哪怕是極其地微弱,可是前段時間是一點兒也沒有,難道是因為這結界的原因,不對,若是結界地原因現在也不可能感覺得到,究竟是怎麼回事,剛才那熟悉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白離你在哪裡?我很想你……
木白離只覺得心口一滯,彷彿被大力敲打過一般,剛剛齊凌所想的一切全部出現在了她的腦海裡,像是他在自己耳朵旁邊輕聲的訴說,他說,白離,我很想你,就連語氣裡地溫柔她都能夠感覺得到,曾經冰塊一樣地齊凌怎麼會如此的溫柔?她是不是聽錯了?木白離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想要鎮靜一點。
剛剛稍微平靜一些,腦海裡就迸出了一個又一個粉紅色地畫面,畫面裡只有一個人,那個人便是她自己。
那純真善良的模樣,久遠得恍若前世。
七八歲的白離手裡捏著糖果,輕輕地遞給面前的男孩,結果糖果被打飛,白離怯生生地站在那裡,臉上掛著晶瑩的淚滴。
七八歲的白離仰著腦袋說,要不,我嫁給你好了?
七八歲的白離在灶頭弄得灰頭土臉,花貓一樣的臉上掛著淡淡的笑。
七八歲的白離蜷縮在千鎖洞洞口,手裡捏著幾隻草蛐蛐兒熟睡的模樣,十多歲的白離在湖水裡游水,在花樹下曬太陽,在山林裡挖野菜……
白離,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後悔,在此時此刻我才明白,若是能夠重新選擇,當初,我絕對不會離開你……
那刻骨銘心的思念和悔意直接傳達到木白離的心靈深處,她只覺得眼睛酸澀,嘴唇緊咬,下意識地按著自己心口,連帶面色都有些發白。
好像自己與他相處的每一個細節,他都牢牢地記著,並且自己在後山的生活,他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因為,他經常去看我麼?那麼,齊凌,當初,為什麼要丟下我?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刻?
不對,你應該是恨我的,否則你為什麼要那麼冰冷的對待我?最重要的是,你為什麼又要刺死敏之哥哥,為什麼,為什麼?想到此處心中的那一絲莫名情緒一下子消失不見,木白離的聲音驟然冰冷,然後她運起馭獸決在心底冷冷地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