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的求親自然被木白離無視掉,這邊木白離不情不願地收了一個小跟班,那邊修羅界蓮燼在大殿之上大發脾氣。
八千修羅戰士一個不拉地全部回來,偏偏主將丟了!
寒落想了想,「以木白離的實力,能傷害她的魔界怕是只有魔王一人了!」
「對對對!」一個修羅戰將連忙附和,當時木白離火燒魔界的架勢著實震撼了這一批漢子,「絕對是被魔王擄走了!我等就算踏平魔界,也要將木將軍迎回來!」
蓮燼手擱在椅子上,一用力,玉石大椅硬生生被他扳下來一塊,「本王親自出征,踏平魔界!」
「踏平魔界!踏平魔界!」一干戰士紛紛響應,震天的聲音差點將修羅殿給掀了起來。
既然要出戰,並且是踏平魔界,自然要做好充分的準備,這邊的準備正有條不紊的進行,而那邊木白離則被伺候得跟女王一樣。
只不過魔王時不時的還要犯傻一下,「你真的不考慮看看?」
木白離當時正在喝茶,魔王命人收集的草尖最晶瑩的露水所泡,整個房間裡都是一股子清香,木白離輕輕地呡了一口,將茶盞擱到旁邊的小桌上,也不抬眼看他,「我娘呢?」
「是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定不能如此草率!」魔王一拍腦門,「我這就去把你娘給你找來!」說完轉身就走,走了兩步開外硬生生地定在那裡,「現任聖女的娘,不就是上任聖女?」然後他的腳就開始發軟,冷汗就一溜一溜的往下流。
原來魔王剛醒的時候就要喝聖女的血,結果當時去地是前任聖女。也就是木白離的娘,一聽是老聖女魔王自然不會嘴下留情,當時就將老聖女身上的血給吸了個乾乾淨淨,勉強變了個人形,結果吸完就聽說下任聖女死掉了,並且還沒有新的聖女培養出來,這一下氣的魔王怒火中燒,不過氣歸氣。聖女之血還是沒了,只得先用童男童女的血維持著。現下,聖女要找她娘,他哪裡給她找去?
「我娘呢?」身後的木白離又問了一次。
魔王小心翼翼的轉頭,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是不是死了?」木白離將茶盞拿起來,又慢悠悠地喝了一口。
莫非她們娘倆感情不好?魔王看木白離地表情登時鬆了口氣,但還是不敢太張揚,低頭應了聲,「嗯!」
「怎麼死的?」
「這,這……」
「是不是被你殺死地?」
魔王忽然感覺到房間裡的空氣驟然一冷。將他壓在那裡動彈不得,上次跟木白離打鬥一場,他被燒了一半自毀法力,而木白離僅僅是當時暈了過去,而後還融合了他的黑暗之力,現如今他傷未復原,法力不足原先十分之一,要是再鬥起來。他沒有任何勝算,魔王想要狡辯,一抬頭看到那雙陰冷漆黑的眼睛頓時涼到了心裡,到嘴邊的謊話竟然硬生生地嚥了回去,「我,我……」魔王我了一會兒也沒我出個所以然,到最後竟然成了,「對不起!」
「殺了人,對不起就算了麼?」
看著木白離黑潭一樣的眸子,魔王彷彿陷入了無底的深淵。只是下意識的喃喃回答,「殺人要償命……」
「對,殺人要償命,所以。你自行了斷吧!」木白離順手將茶盞擱到桌子上。一絲聲音也沒發出,但那茶盞卻深深地陷進了桌子裡。穩當當地嵌在那裡,木白離站起來,聲音清冷,「你償命吧!」
面前的年輕男子緩緩地將手舉了
對準了自己的天靈蓋,絲毫不猶豫地直直地劈了下去間,一顆漆黑的圓珠子從袖子裡滾了出來,木白離忽然出手,輕輕一彈魔王的手就歪了一點兒,但依然是帶著強烈的掌風劈下,頓時鮮血噴湧而出,一股黑氣從頭頂冒出之後,魔王歪倒在地。
若是不歪上那麼一點兒,魔王定然魂飛魄散了,木白離瞥了一眼地上的定魂珠,手微微一動,那珠子就彷彿被一股大力吸起落進了她的手心,木白離隨即將定魂珠往空中一拋,先前那股從魔王身體裡跑出來的黑氣就這麼被吸進了珠子裡,做完這一切,木白離將定魂珠放到了魔王的衣衫裡,轉身離開。
這時候倒在地上地魔王忽然就睜開了眼,嘴角艱難的扯出一個蒼白的微笑,還好,他賭對了……真的,好險。
木白離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是因為無心,所以對娘的死亡才並沒有多大的震動?但為何又會阻止剛剛那人的自裁?僅僅是因為那顆珠子觸動了他的視線?還是因為他每天在耳朵邊念叨,你要不要考慮看看?因為他每天的念叨,讓她想起了那個說要對自己負責的孩子?
天上地下,還有什麼是真地,天上地下,唯有那個他是真的,可是,他已經永遠都無法再站在自己面前說,我會對你負責的!永遠都不會了……
沒有心,自然不會心痛,但木白離覺得,她還是會悲哀,那種悲哀就像是一種慢性的毒藥,慢慢地侵蝕她地每一寸肌膚。
沒有心,自然也不會心喜,那麼,人生也不會有樂趣,既然如此無趣,為何還要繼續下去?她是真地迷茫了……
木白離就這麼隨意地走著,行動飄忽,宛若鬼魅,魔宗的人往往只覺得面前紅影一閃,有時候甚至連她地一片衣角也感受不到,木白離就這麼飄蕩,一直漫無目的地飄,不知不覺就飄出了魔宗,飄到了不知名的方向。
頭頂的天空依然蔚藍,她停下腳步,躺在一塊巨大的青石上,看天上白雲朵朵變幻,她該做什麼?她想。
因為隱住了身形,身邊路過的人都看不見她,但她卻能看見他們,這青石板離那大路還很遠,但那裡的情景木白離清晰可見,一輛一輛的馬車奔過,仰起一路的灰塵,路上趕路的行人被灰塵嗆得直咳嗽,卻又無可奈何。
一個中年男子用袖子給旁邊的小孩擦汗,「兒啊,到了邵華山一定要爭取過入門測試,一定要給爹爹爭氣!」
「嗯!」小男孩捏著拳頭點頭,灰貓一樣的臉上一臉的堅毅。
邵華山?木白離聽到這個詞語的時候耳朵一動,是啊,邵華山,她忽然就輕輕的笑了起來,她怎麼就忘了邵華山呢?她忘掉什麼也不應該忘掉那裡啊,想到這裡,木白離的眼睛裡忽然就閃起了一片深深的紅,就像是,當日,張敏之身上飛濺出來的鮮血一般。
對了,她想起來她該幹什麼了,邵華山,邵華山,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