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很明媚。」蘇庭醒說。
黃丫丫立刻一臉獻媚的湊上前:「是啊是啊,今天的太陽真的格外明媚。」
「庭庭說太陽明媚是因為她現在沒有自由,但是丫丫你一天到晚都在外面混,難道看不出今天的太陽和昨天的太陽都是同一個太陽嗎?」吳江用唾泣的眼神瞟了黃丫丫一眼,很為黃丫丫的沒有節操感到可恥。
「不同,」黃丫丫立刻反駁,「今天的太陽比昨天的太陽老了一天,你說是不是,阿大?」趕緊尋求蘇庭醒的支援,只在她一開口,兩眼一瞪,吳江保準乖乖住口。
蘇庭醒看了幾個好友一眼,對於他們的爭論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只是問:「還是沒有找到便宜又寬敞的房子可租用嗎?」
「沒有。」連波回答,「庭庭,房租要便宜,面積要寬敞,環境要安靜,空氣要清新,交通又要便利,這種房子難遇更難求,你可不可以降低一點要求?比如價格方面可以稍微往上漲一點?」
「不行,錢不夠。」蘇庭醒堅定的搖頭。
「要不,房子面積和環境要求降低些?」賀喜梅問。
「更不行,我老爸必須快一點康復,這對我來說很重要。」蘇庭醒再次搖頭拒絕。
那四個人互相看了一眼,表情中有著無奈。他們齊唰唰的眼神突然同時投向黃丫丫,對她擠眼的擠眼,抬眉的抬眉,各人對黃丫丫做出不同的暗示。
「阿……阿大,這真的很難呢。」黃丫丫只好冒險諫言。
蘇庭醒不懷好意的微微一笑,踮起腳尖,張開雙臂,左手勾住賀喜梅的腰,右手勾住黃丫丫的肩膀,將她們用力拉扯到自己面前:「如果不難,我幹嘛抓住你們一起來頭痛?」
「庭庭,你對我們的照顧一直都很徹底。」賀喜梅歎息。
「應該的,咱們是朋友嘛,哈哈。」蘇庭醒親切友好的用手指分別敲打著她們的肩膀和腰部,笑逐顏開的道,「好了,醫院到了,我不能陪你們繼續聊,我去看我老爸了,你們趕快去幫我找房子吧,我總不能讓我爸爸出院後流浪街頭。」她鬆開賀喜梅和黃丫丫,朝吳江與連波揮揮手,然後朝行雲醫院的住院部奔去。
蘇大志的氣色好了很多,雖然大部分時間都還需要靜躺在床上,連坐在輪椅上的時間都不能過長,現在,他半躺在床上,趙秋菊正在給他做腳部按摩。
「親愛的蘇老爸,我來啦。好幾天不見我,是不是想我都想得流眼淚了?呵呵。」蘇庭醒悄悄地推開病房門,將腦袋伸進去搖了兩下,「可是我來了喔,而且絕對不是你在做白日美夢。」
「醒兒!」趙秋菊一臉激動的站起,朝門口走來。
「阿姨。」蘇庭醒呆了呆,沒想到趙秋菊的反應竟比老爸的反應來得激烈。
「還好,沒瘦。」趙秋菊略有一絲哽咽,將門完全拉開,雙手握住蘇庭醒就把她往病房裡面拖,「大志,你天天念叨著,擔心著醒兒,現在醒兒來看你了,你怎麼反而傻了?」
蘇大志確實是傻了。他靜靜看著女兒,眼底閃過一絲痛楚與自責。
「老爸?」蘇庭醒不明白蘇大志為什麼會是這樣一副表情,她蹦了兩步,蹦到蘇大志的面前,伸出一隻手掌在蘇大志面前晃過,「老爸?」
蘇大志依然傻傻的看著蘇庭醒,眼裡凝聚的悲傷更多,多得無法藏匿,全部傾洩而出。
「喂,死蘇老爸!我是蘇庭醒,你的女兒,你不會中風得了什麼後遺症吧?」蘇庭醒再次晃了晃手掌,咧開嘴笑著,「喂,胖子老爹,你可不要說是想我想成這樣的,這也太誇張了,哈哈……雖然我心裡明白我是很有魅力啦……」
「庭庭。」蘇大志突然出聲,「爸爸很想你。」
「我知道,因為我也想爸爸嘛。不過……爸爸,你也知道我現在很……很忙,呃……對,很忙,所以,這一個星期來都沒有時間來看你,可是我心裡一直有惦念爸爸啊。」
「我知道。」蘇大志點頭,「庭庭,不管怎麼……忙,也要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你還小,很多事情你還不懂……嗯,總之,好好照顧自己……」蘇大志突然開始閃爍其辭,語氣也變得結結巴巴。
「我會的。」蘇庭醒道,「我現在吃得好,睡得好,老實說除了自由……哦,不,是時間少了點兒,似乎比以前在家裡時的日子過得還不賴呢。」說出這種沒有良心的話,不知老爸和趙秋菊會不會生氣,畢竟以前在家,他們對自己也算是百般呵護了。偷偷瞄了蘇大志和趙秋菊一眼,果然,他們臉上的表情突然間難看至極。
「哦,對了,」蘇庭醒趕緊轉移話題,「阿姨,醫生有沒有說老爸大概多久之後才可以出院?」
「醫生的意思是讓你爸爸繼續在醫院住兩個星期。」趙秋菊回答,不安的看了蘇大志一眼,「可你爸爸的意思是想立刻出院。」
「聽醫生的。」蘇庭醒瞪了蘇大志一眼,「老爸,就算你自認為身體好得像頭牛了,也不能輕易出院,好歹現在你的所有住院費用,包括吃飯什麼的,都有人出,可是一旦離開醫院,你如果哪兒又不舒服了,到時候,就算我和宇航去黑血站賣血,只怕都湊不上你的住院費,所以!先把志氣和尊嚴扔一邊去,聽醫生的,等你身體完全康復之後,你才可以出院。」
蘇大志一張胖臉在突然間憋得通紅,他無奈,痛苦,悲傷的表情在臉上交替著出現,片刻之後,突然一拳用力的打在床鋪上,開始氣喘如牛。
「嗯?爸爸,怎麼了?」蘇庭醒吃了一驚,「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不是……庭庭……你……」蘇大志用力呼吸數聲之後,悲痛的眼神盯住蘇庭醒,暗啞的聲音有著前所未有的溫柔與感傷,「告訴我,那個混蛋,他對你……好嗎?」
「混蛋?誰?你是說老爺嗎?」蘇庭醒迷惑了。
「老爺?」趙秋菊一愣。
「哦,就是範文拓,」蘇庭醒不由一笑,道,「老爸,你是問他對我好不好是嗎?嗯,他對我還是很好的啦,昨天還帶我去『別有洞天』吃了份價格嚇死人的豪華大餐。」說到這,又想起了昨日的美味,不自覺中吞嚥了一口口水。可能真的是人類解放了吧?現在的債務人和白毛女那一代的債務人相比較,那待遇可真是天上地獄呢。
蘇大志的臉更為陰沉,問:「那麼,早兩天他還帶你去買了不少的名牌服飾,也是真的了。」
「咦?老爸,你是怎麼知道的?」
「丫丫他們來看我時說的。」蘇大志悶聲回答,臉上的表情更加痛苦不堪起來。
「那黃丫丫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我記得沒有和他們說過這件事情啊。」蘇庭醒百思不得其解,沒有注意到蘇大志突然間已經慘白的面容,和眼睛中深深的悲傷與絕望。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蘇大志恨恨的低聲說著,卻不像是說給病房中的其他兩人聽,反而更像是自言自語,「我就知道,這渾蛋根本不安好心……」
「爸?你……怎麼了?沒事吧?」蘇庭醒終於發現蘇大志的不對勁了。
「大志,你不要再激動了。」趙秋菊趕緊勸道。
「庭庭,你老實告訴我,你可曾怨過爸爸?」蘇大志問。
「為什麼怨爸爸?怨爸爸把我生得天生麗質?聰明但是不絕頂?」蘇庭醒立刻瞪大眼,一臉天真的看著蘇大志,還故意拔弄了兩下短髮。
「庭庭,是爸爸不爭氣,是爸爸對不起你,是爸爸虧欠了你……」蘇大志喃喃道。
「死老爸!想死了啊?莫名其妙說些什麼?」蘇庭醒一震,感受到父親失意消沉的情緒,她不由火冒三丈,頓時橫眉倒豎,「死老爸,你給我聽好,你如果繼續說出一些莫名其妙,讓人聽了想扁人的話,那我就叫醫生把你毒啞!如果繼續在心裡有著這些莫名其妙,不可理喻的怪念頭,那我就叫醫生給你洗腦!聽到沒有?真是的,年齡好歹是我的雙數還有餘,怎麼反而越活越年幼了?」
被她一罵,蘇大志頓時沒了聲音。
「醒兒,」趙秋菊拉了拉蘇庭醒,示意要她不要再罵了,「我有幾句話想和你談談,我們到走廊裡去好不好?」
要避開老爸?難道是老爸的病情其實比自己能看到的,能想像到的更嚴重,所以趙秋菊才要避開老爸談他的病情?一般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病人到死的那一刻,才會真正知道自己得的是什麼病。
恐懼感剎那間擠滿在蘇庭醒的心間,她甚至雙腿有些發軟,但她還是保持鎮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朝蘇大志沉穩的說道:「老爸,你先閉著眼睛休息一下。我離開之前會和你說一聲。」她率先走出病房。
「是不是老爸的病情……」蘇庭醒見趙秋菊把房門一關,立刻緊張的問。
「不,你爸爸的病情已經穩定,而且治療得很到位,所以,雖然是中風,但並沒有導致偏癱,你不要擔心你爸爸,醒兒,我要和你說的是……嗯,是……」趙秋菊突然間有些猶豫了,彷彿不知該如何啟口,卻又想急於表達出來什麼一樣,「範文拓他這個人,到底怎麼樣?」
「什麼到底怎麼樣?」蘇庭醒問,「他也就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啊,上回阿姨你也有看到過他。怎麼突然說他?」
「你們……呃,是這樣啊,你們住在一起,對嗎?」趙秋菊看著蘇庭醒滿臉的迷惑神情,當下更不知道如何說下去了,雖然她是看著蘇庭醒長大的,可是一直以來,蘇庭醒對她一直很排斥,所以,這十幾年來,她們的交流極少,溝通更是談不上,現在突然要和她說這麼複雜而難堪的問題,趙秋菊實在不知該如何掌握分寸,就怕不小心會傷害到蘇庭醒。
「對,住一起。阿姨你到底想說什麼?」蘇庭醒雖然有所不悅,但看到趙秋菊比以往消瘦的容顏,於是忍著沒有表露出來。
「其實……是這樣,其實,你還小,又是女孩子,身體很重要,但以前阿姨也沒有和你談過女孩子生理方面的一些事情……咳……這個……你和範文拓在一起時,防範措施沒有做得好,你萬一有了……咳,有了孩子……」
「什麼?孩子?!為什麼?」蘇庭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死死瞪住趙秋菊。
「醒兒,就怕萬一啊,有些事情也許無法回頭了,可是,我們至少應該挽救一點其他的事情,避免不好的事情繼續發生……我和你爸爸知道你為這個家付出了太多,我們也想你中途停止,可我們也知道你的脾氣……」
「停住!阿姨,你說的話太深奧了,能不能簡單明瞭一點?比如說饅頭裡面不會有肉,這樣說,我就會很快明白你們的意思。」
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趙秋菊把心一橫,不再吱唔下去:「三百萬不是個小數目,沒有那個生意人會不在乎三百萬人民幣,所以,很明顯,範文拓對你一開始就抱有不良企圖……他還花錢給你買品牌服飾,有哪個債主會對債務人這麼……大方?除非……醒兒,你和他之間,你老實告訴阿姨,範文拓對你是不是已經……或者說,你和範文拓之間,是不是已經有了什麼關係?」
關係?蘇庭醒逐漸明白趙秋菊的話中意思,她蒼白的臉難得被慪出一絲紅潤,雙拳握緊,蘇庭醒咬牙切齒的問:「你這個想法,死老爸是不是也有過?」
趙秋菊點頭,沒有否認。
「好,好,好極了!」蘇庭醒冷笑,一顆心說不出有多傷感,也有深深的恥辱感突然扎入到心臟中,再也沒有辦法漠視。她看也不再看趙秋菊一眼,直接上前一腳將病房的門踹開,沖病床上訝然瞪著自己的蘇大志吼道:「死蘇老頭!你給我聽好:你,這個死胖子!絕對,肯定,永遠!也別想我會為你這種死胖子,笨老頭陪葬我自己的一生!所以,你最好聰明的趕緊給我好起來!然後出去打工,掙錢!免得胡思亂想!十年之後,再回頭養我,包我吃香喝辣!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一群不可理喻的白癡!」吼完之後,蘇庭醒又冷冷吐出三個字來,「我走了。」轉過身,摔門而去。
被吼的人茫然的看著妻子,趙秋菊同樣茫然的看著蘇大志,很久之後,才道:「醒兒似乎很生氣。」
「她生氣,就表明是我們錯了。」蘇大志道。
「可是,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人?」趙秋菊問,「我自問,如果換成是別人欠了我三百萬,我至少要讓人家三代都做我家的保姆才行,十年,哪有這麼昂貴的保姆?」
「範文拓這個人,我已經不懂了。」蘇大志歎息。
真晦氣,好不容易請個假出來半天,原本以為會高高興興的來個父女相見,誰知道卻受了一肚子冤枉氣。蘇庭醒在心裡一路咒罵,一直到了蘇宇航的學校,見到了蘇宇航,她的臉色依然有些難看。
家庭遭遇變故之後,這是蘇庭醒第二次見到蘇宇航,明顯的感覺到蘇宇航似乎變得有些沉默了。
教學樓下面的操場裡,兩姐弟相互看了幾秒鐘。
「還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不要有太大的心理壓力,除了吃足喝飽,還要休息好,千萬不要到上考場那一天,因為精神不震,或者營養跟不上,當場暈厥在考場,聽到沒?」蘇庭醒仰視著比自己高出一個頭的弟弟,調整好心情,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姐……」蘇宇航欲言又止。
「嗯,姐姐在聽。」蘇庭醒點頭,一臉威嚴,看起來很有幾分大家長的氣勢。
蘇宇航看著她的表情,忍不住被她逗笑,以前叫她姐姐,她總是裝耳背,不理不睬,可是家裡出事之後,她的態度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這不知算不算不幸中的大幸?至少,家敗了,但家庭成員卻從所未有的團結在了一起。
「姐,我不想再上學了。」蘇宇航說出心裡的話。
剛剛調整出來的心情立刻被擊潰,蘇庭醒眼睛一瞪,嘴一張,那句「你要死就死吧,關我鳥事?!」差點衝口而出,可終於還是沒有喊出來。他十五歲,還是個孩子,是她的弟弟,是蘇老頭的兒子,血管裡流出的血,和她的可以相溶。
「怕考上了沒錢繼續唸書?」蘇庭醒問,不等蘇宇航回答,又問,「或者,想早一年出來工作,為死老爸還債?」
「對,」蘇宇航也很直接,很快承認,「爸爸是你的,也是我的,沒有道理還債的責任讓你一個人扛。」
蘇庭醒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還好,還沒有被這混小子氣歪,她擠出一個笑,道:「好啊。」
蘇宇航得到蘇庭醒的認同,立刻用力的點了一下頭,似乎是表示他會很努力的工作,盡量讓債務還清。
「那麼我們計劃一下。」蘇庭醒依舊笑著,「你十五歲,沒有正規工廠敢要你,好吧,去黑市做廉價的童工好了,算你財運當頭,每個月不眠不休,可以拿個千兒八百的,扣了吃喝拉撒,一年下來,淨掙一萬。打你還能活一百歲,好吧,一百萬的債務解決了,嗯,還不錯。」這種算法,曾經是債主老爺算過的,現學現用的感覺還不錯。
蘇宇航一怔,然後低聲反駁:「我不會是永遠的廉價童工。」
「是哦,你會長大嘛,哈哈,」蘇庭醒其實是氣得想狂叫,但忍住了,改為了假笑,「那我們可以改變一下下計劃,童工長大了,拿著初中畢業證,找了份清潔工作,或者,搬運工作,每個月工資也許能夠多個五六十塊,一百年後,又可以多還幾萬塊錢了。」
蘇宇航一臉領悟,然後低下頭,不敢看蘇庭醒。
兩姐弟又沉默了一會兒,蘇庭醒才再次打破沉默:「你好好唸書,哪個學校畢業出來能夠找到高薪工作就往哪個學校讀,我不相信鹹魚一輩子都得翻著肚皮曬太陽,所以,揚眉吐氣,我指望你。你明白了?」
「我明白。」蘇宇航點頭,眼睛裡閃過一層光彩。
「你的零用錢我已經打進了你的帳戶,錢不多,如果有大的花費,你打電話給我,我會想辦法。」蘇庭醒交待,看看天上的太陽,然後又看向蘇宇航,「週末一定要記得去看看死老爸和阿姨,時間不早了,我一點鐘還要趕回去,所以,我要走了。」
宇航輕應一聲。
「還有,人不要輕易被打敗,受到挫折之後,也不要垂頭喪氣,更不用意志消沉,甚至是性情大變,和家破人亡相比,我們是幸運的。」蘇庭醒忍不住又道,「以前的蘇宇航比較有志氣,有個性,而且意氣風發,雖然偶爾有點自私,但是我喜歡。」對蘇宇航露出一個笑,蘇庭醒轉身要走。
「姐姐,」蘇宇航卻叫住她,「太子說你吊上了一個有錢男人,那個男人為你買了很多名牌衣物,我知道那個男人就是我們的債主範文拓,姐姐,你一個人承受三百萬的債務,你委屈嗎?」
「那麼你呢?你是否認為我委屈?」蘇庭醒回過頭,盯著蘇宇航的眼睛問,既然大家都有這種想法,那麼也許自己的想法反而顯得幼稚簡單了。不過,由人盡皆知這一點來看,買衣服事件似乎是個挺大的事件。
「太子說那個男人為你買了很多品牌衣物,看你的眼神也很特別,那麼我想,姐姐應該是很委屈的,否則,爸爸詐騙他三百萬無力償還他不給予追究,他又親自把生病的爸爸送到了最昂貴的行雲醫院並且負責了全部的醫療和住院費用,還承諾負擔我的所有學費,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又憑什麼要這樣做?如果不是要委屈姐姐,他不會有任何理由需要這樣做,姐姐,你說呢?」
但是她一直沒有感覺到委屈,除了爸爸暈厥的那一次,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她再也沒有感覺到過委屈。可蘇宇航問得也對,他為什麼要這樣做?只是因為要一個十年的私人保姆嗎?三百萬的十年私人保姆,會有很多會洗衣煮飯的人都願意做的,但偏偏是她,一個不會煮飯洗衣的她。既然大家都提出這個問題,也許她是該好好想想這個問題了。
蘇庭醒再次看了蘇宇航一眼,一時間她還無法回答蘇宇航的問題,但是,至少當初那個精明的蘇宇航又回來了,這點值得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