披著狼皮來愛你 正文 第十四章
    蘇庭醒坐下,狐疑的看了範文拓一眼,但看到範文拓已經埋下頭認真的吃飯,似乎飯菜的口味很符合他的胃口,他的眼睛裡有著滿意的笑意,嘴角在咀嚼美味佳餚時,還不忘微微上揚,看起來這頓飯他吃得很不錯。

    「繼續扇風。累了就歇一會兒。」範文拓提醒她。

    隔得這麼近,扇風的效果可能是好點,可同樣,視線也更清晰的看到他是如何消滅這些美食的,甚至於菜香味都更濃烈了幾分,蘇庭醒沒有志氣的不停吞嚥著口水,這種本能她沒法子控制,只有趕緊更用力的扇動著硬紙片,希望可以借此淡化自己飢腸轆轆的腸胃。

    範文拓突然抬起頭,深黑的眼睛落進蘇庭醒的眸子,柔和的笑意突如其來的漫延在整張臉上,他柔聲問:「蘇庭醒,我似乎聽到你吞嚥口水的聲音。」

    自己真的這麼明顯了嗎?真丟臉啊!可民以食為天,她肚子會餓,這是事實啊。蘇庭醒再次吞嚥了一下口水,沒有否認:「我肚子餓,想吃飯了嘛。」尤其是看到別人吃,而自己卻沾不上邊,這種飢餓感不知為什麼更加強烈。

    「你扇風扇得很努力,我有看到。」範文拓微微一笑,夾起一筷子牛肉,「所以,對於你的努力,我決定給予賞賜。」說著,筷子一伸,把牛肉伸到了蘇庭醒嘴邊,命令道,「吃。」

    好香好香!好香!蘇庭醒在心裡大喊,恨不得立刻搶了桌上那碟子牛肉,添上白米飯吃個痛快,牛肉已經沾到嘴角,幾乎已經感受到了它的美味,可是,他說什麼?賞賜?是尊嚴重要還是肚皮重要?自己要不要很有志氣的用力扭過頭,並且順便很有志氣的發出一聲表示輕蔑的冷哼?一秒鐘之內,兩種不同的思想來回在蘇庭醒腦子裡穿梭互動,折磨得她眉頭緊皺。又吞嚥了一下口水之後,肚子裡的饞蟲決定背叛志氣和尊嚴,蘇庭醒剛準備張開嘴接住牛肉,到嘴的牛肉卻飛了!蘇庭醒瞪大眼睛,無可奈何,氣惱萬分的看著範文拓手臂收回,把牛肉送進了他自己的嘴裡。

    悔恨啊!悔恨!蘇庭醒只差沒有捶胸頓足,他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要惡整自己的!

    「添飯。」範文拓把空了的碗遞給她。

    這就是私人保姆!蘇庭醒總算第一次真正明白私人保姆的含義了。她哭喪著臉,滿懷著怒火,起身替範文拓盛了滿滿一碗飯過來。

    「坐好,然後繼續扇風。」指令再度下達。

    要吐血了,就快要吐血了。蘇庭醒一忍再忍,明白眼前這個范老爺得罪不起,只能坐好後,拿起硬紙片繼續賣苦力。

    夾著牛肉的筷子突然再次伸到蘇庭醒的唇邊,不懷好意的訕笑聲傳來:「吃還是不吃?」這回不再猶豫,蘇庭醒立刻張大嘴一口將牛肉吞噬,因為過於用力,筷子明顯的震動了一下。

    果然不是一般的辣。而是像火燒一樣的辣,蘇庭醒一邊嚼著牛肉,一邊繼續吞嚥著口水,額頭上瞬間被辣出了汗。立刻,夾著一小個飯團的筷子又伸到了她的嘴邊,仍舊是那不懷好意的訕笑聲:「和著飯一塊兒吃,辣味至少減退一半,更能感覺到牛肉的美味。」

    蘇庭醒張開嘴,剛剛吞下飯團,夾著一根青皮豆角的筷子又伸到了她的嘴邊。

    蘇庭醒愣了愣,沒有繼續張開嘴。狐疑的看著範文拓,一種奇怪而不怎麼自然的怪異感覺鑽進她的大腦,腦袋往後偏去,拒絕再次被範文拓餵食,搖頭道:「范老爺,我有一種不是很好的直覺:你是不是想通過共用碗筷,從而達到把你身上的病毒傳染給我的目的?」

    「答對了。」範文拓點頭,笑意在眼裡增加,手一伸,硬是將筷子裡的豆角塞進了蘇庭醒的嘴裡。

    被她猜中之後,範文拓那個小人,不但沒有半分愧疚之意,反而是立刻小人得志的微笑起來,並且笑得得意洋洋,蘇庭醒心裡那個慪氣啊,真正不知該如何形容。

    「我不要吃了!」蘇庭醒宣佈。健康比一時的味覺誘惑來得更重要。

    「你對我,必須是絕對服從。」範文拓不輕不重的指出現實問題,似乎因為已經被蘇庭醒點破,行動上更是毫不遮掩,自己吃一口之後,必然逼著蘇庭醒跟著吃上一口。

    原本美味的佳餚吃進蘇庭醒的嘴裡,如今雖然仍舊食之回味無窮,可心裡卻懊惱得直想罵人。看著那個正意圖把他的病毒傳染給自己的範文拓笑得容光煥發,蘇庭醒把硬紙片往桌上用力一擱,手一伸,大聲道:「要吃我自己來!大不了用你的碗,用你的筷子,被傳染了算我命不好!但至少能給我一個痛快!」

    「好啊。」範文拓這回倒是很合作的把飯碗和筷子遞給了她。正好餓得眼花繚亂了,蘇庭醒接過立刻一陣風捲進殘雲。

    「我要吃肉。」範文拓突然開口。

    蘇庭醒捨不得放下碗筷,只是飛快的瞄了他一眼後,用眼睛示意一下,道:「那兒不是還有一雙筷子嗎?」意思是你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自己動手?

    「我在替我們扇風,忙不過來。」範文拓微笑道,「或者我的私人保姆現在樂意放下手裡的飯碗,接過扇風的活來做?」

    「呃?」蘇庭醒飛快的瞟向範文拓,果然看見他不知何時拿了硬紙片,在那兒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風,蘇庭醒立即笑了,「范老爺,你繼續忙,哈哈……」趕緊夾了一塊牛肉伸到範文拓的嘴邊。看著範文拓慢慢張口吞下,突然想起上次洗手的風波,蘇庭醒皺起眉頭,不解的問,「范老爺,你不是有潔癖嗎?和人共用餐具,你不嫌棄?」

    範文拓眼睛亮了一下,然後又笑了,溫文爾雅的開口:「我並不嫌棄和你共用餐具,畢竟我們要相處十年……或者,更久。」說完,突然站起身,道,「我吃飽了,你繼續吧。」轉身就往廚房走去。

    「喂!我們可是有合同的!只是十年!你不能不講信用,最後翻臉來個死不認帳啊!」關係到自己的一生,美味可口的飯菜也不能再吸引蘇庭醒,她跳起來,丟下碗筷,追進了廚房。背對著她的範文拓沒有理睬她,彎腰在水籠頭那兒接水洗臉。

    「範文拓!聽到沒有?!」蘇庭醒緊跟在他身後咆哮著,揮舞著拳頭,卻不敢真的揍上去。

    「你叫我什麼?」正在洗臉的範文拓突然直起腰,迅速轉過身來,強大的氣息立刻籠罩住蘇庭醒,而正在朝空氣揮舞拳頭的蘇庭醒因此嚇了一跳,趕緊把兩隻拳頭收好放在身後,腳下匆忙往後退出兩步,動作雖然快,還是被範文拓頭髮上飛濺的水珠波及到。

    「我……」範文拓雖然長得高,但並不是虎背熊腰的那一種,穿上西裝的他有時看起來反而顯得很玉樹臨風,可沒想到平常看起來沒啥殺傷力的身材,在突然的轉身逼近,竟有這麼強大的壓迫感,蘇庭醒一時啞然。

    似乎瞭解到蘇庭醒被嚇住,範文拓的臉上突然湧現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聲音柔和,語氣卻堅定地道:「蘇庭醒,以後記得不要對我直呼其名,因為我很不喜歡。你可以叫我范老爺,也可以就直接叫我老爺,但是不准再叫我範文拓,聽清楚沒有?」

    「聽,聽清楚了。」蘇庭醒垂下頭,看來這個范老爺真是想復古想瘋了,叫老爺就叫老爺吧,反正又不會少塊肉,蘇庭醒想著,沒有看範文拓,大聲喊了一聲,「范老爺,我繼續吃飯去了。」喊完,拔腿就往客廳奔去。被他一嚇,根本忘了跟進廚房是為了聲明合同上的十年期限不可更改。

    蘇庭醒繼續干革命工作努力往嘴裡扒飯時,範文拓提著他的公文包準備出門了。

    快走,快走!蘇庭醒眼睛瞄著他的身影往門口走去,心裡無限期待。誰知天不遂人意,走到門口的範文拓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又回過身來,朝蘇庭醒走來。

    「庭兒……」他開口。

    「咳!咳……咳……」蘇庭醒估計是被範文拓叫出的庭兒兩個字把飯給嚇到鼻子裡去了,呼吸瞬間不通暢,喉嚨更是卡住了一般接不上氣來,只能趴在桌子上拚命咳嗽,直咳得臉紅脖子粗。

    「你沒事吧?」範文拓疑惑不解的看著她,騰出一隻手來好心的替她拍著背,舒緩她的氣息,「吃飯要細嚼慢咽,不要吃那麼急,看,嗆到自己了吧。」

    「咳……咳……范……范老爺……有事?」蘇庭醒嗆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嗯,庭兒,我只是想告訴你:我以後就管你叫庭兒。」範文拓范老爺道,語氣中有著一股說不上來的得意,似乎喊蘇庭醒一聲庭兒,是給了蘇庭醒多大的一份厚禮與驚喜。

    「哦……咳咳……」受害人只能咳得更加天昏地暗。

    一杯水突然出現在蘇庭醒面前,蘇庭醒趕緊接過猛喝了幾口,終於止住了咳嗽。

    「謝謝。」蘇庭醒趴在桌子上,氣若猶絲。真是沒有天理,居然還要對著差點謀殺了自己的人道謝。

    「沒事就好。那我走了,在家裡好好練習如何炒菜,等你會煮飯燒菜了,吃飯時就不必和今天中午一樣只能侍候在一旁了。」範文拓揉了揉蘇庭醒滿頭的亂髮,蘇庭醒趴在桌上,所以不曾看到在她頭頂上方範文拓的眼神,此刻充滿溫柔與寧靜,還有一絲絲的詭異色彩,「還有,從今天下午開始,我會更關心你,會不定時的打電話回家問候你的。」蘇庭醒猛然仰起頭,憤怒而絕望的瞪了範文拓一眼。範文拓不在意的一笑,再次朝門外走去。

    湘泉大廈的第二十三層辦公樓裡,坐在沙發上的邱後風望著好友臉上遙遠而不可捉摸的笑容,取笑道:「看來現場抓得不錯。」

    「一般般。」範文拓難得謙虛一回。

    「什麼叫一般般?」好奇心人人有之,邱後風的好奇心尤其重一些,他身手敏捷,動作利落,幾乎是在範文拓眨眼之間,就從沙發上竄到了辦公桌對面的小班椅上坐定,兩隻大手撐在辦公桌上,一顆大頭往前面用力伸出。

    範文拓稍微挪動眼皮,以餘光瞟了好友一眼,才不緊不慢的回答:「你的這份熱情,拿去管你那家破酒店會好點。」

    「喂,范少爺,好歹十幾年的交情,小露幾點,一同分享嘛……」邱後風笑得獻媚萬分。

    與他十幾年交情的範文拓這回連眼角餘光都沒施捨給他,冷冷道:「我很忙。」似乎為了證明他的忙,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出一組號碼。

    邱後風眼尖,問:「這不是你自己家裡的電話號碼嗎?」

    範文拓這次則是連敷衍都免了,乾脆不理他,直到電話接通,臉上才重新洋溢出一個笑容:「你在家就好,嗯……我等會再打電話給你。」說完,啪的一下,把電話掛了。邱後風看著掛斷的電話,張開嘴,半晌出不得聲。

    「喂,范少爺,你搞什麼……」片刻之後,從迷茫中恢復的邱後風忍不住開口詢問,但問話尚未結束,只見範文拓飛快的再次拿起電話,按下重撥鍵,邱後風自覺的閉緊了嘴。

    「還是我。」範文拓沉聲笑著,「我是提醒你:如果你要去超市買菜,記得先打個電話告訴我什麼時候出門,大概要多久。我不想等一會兒打電話回家時,沒人接聽。」

    電話那端突然傳來的咆哮讓耳尖的邱後風聽了個大便宜。

    「范大老爺,我便秘啊!如果要上廁所,是不是之前也要先打個電話請示之後才可以?!」

    「哈哈……」邱後風當場不客氣的大笑出聲。

    「如果你能保證在電話鈴響第三聲之前衝出廁所接聽電話,當然就沒有這個必要。」範文拓溫和至極的笑道。說完之後,就聽到「啪」的一聲,話筒裡隨後就是「嘟嘟」的忙音。雖然沒有看到,但範文拓可以想像到蘇庭醒在掛斷他電話的那一瞬間,會有著怎樣一副凶悍卻又可愛的表情。

    看著範文拓慢慢擱下話筒,邱後風歎息一聲:「范少爺,你撿到寶了。」隨後又是一陣狂笑。

    範文拓以為自己還要繼續煮很多天的飯,但是奇跡發生了。

    一連三天,範文拓回到家裡,都吃到了蘇庭醒「親手」做的「美味佳餚」。唯一的遺憾是:這美味佳餚,蘇庭醒總是「性急」的做好了很久,所以等範文拓回來吃飯時,又要重新熱過。重新熱過的美食雖然面貌難看,但吃在嘴裡的口感倒不是很差。

    第四天,同樣的情形再次發生,範文拓在飯桌上默默吃著飯,還是什麼也沒有說,非常明顯的猜疑眼神毫無顧忌的看了蘇庭醒一眼又一眼。而他的私人保姆,根本沒有注意債主的打量,只是捲起衣袖,揮動手中的筷子,拚命一樣的朝桌上的美食進攻。

    「每天買菜的錢夠了麼?」範文拓沒話找話。

    「有多。」簡單的說出兩個字,被問的人拿筷子夾起一塊雞肉,放在嘴裡咀嚼得津津有味,嘖嘖有聲。這是事實,範文拓每天給她的生活費數目不小,因此她也毫不客氣,除了買很多自己喜歡的菜式,冰箱裡更是增添了許多她喜歡的甜點。如果不是範文拓強調不准她喝碳酸飲料,冰箱裡會被她充實得更豐盛。

    「如果錢不夠,提醒我一聲。」範文拓也夾起一塊雞肉,慢慢放入口中,研究的眼神依然投射在蘇庭醒的臉上,片刻之後,又問,「你不喜歡看電視?」

    「喜歡啊。」蘇庭醒頭也沒抬,依然奮戰在美食前線。

    她的回答是喜歡,只是這近兩個星期來,她卻從來沒有因為要看電視而踏進他的房間一步。打量的目光暗暗的轉深轉濃,範文拓語調未變:「這幾天,你做飯很努力,接電話也很努力,所以我決定獎賞你。」

    獎賞?蘇庭醒終於抬起頭,期待的目光看著他:「你是不是準備放我休假一天?」這幾天她等於被軟禁。連醫院都沒去了。因為從上次抓現場之後,他果真做到每天往家裡不定時的撥打十幾個,甚至幾十個電話,哪怕去樓下就近的超市買個菜都要先報告後出門。沒有一丁點自由,這個保姆確實做得很私人啊!

    範文拓看著她,卻緩緩的搖了搖頭,笑容親切的道:「不,我的意思是:今天晚上不用你洗碗,你可以去我房間看電視,今天晚上好像有一個脫口秀節目,很不錯;或者,你比較喜歡看韓劇,脫口秀節目之後,正好有一部新的韓劇上演,而且是首家上映。」

    蘇庭醒望著範文拓,突然覺得這個范老爺今天有點奇怪。

    「算了,我租了漫畫回來看。」蘇庭醒拒絕了,她飛速的低下頭繼續進食。

    範文拓沒有繼續說什麼,看著蘇庭醒吃得不亦樂乎,嘴角卻揚起一個優雅的笑容,他故意沒有告訴蘇庭醒,明天他不會去公司上班,而是呆在家裡辦公,那麼明天,他可以近距離的欣賞蘇庭醒在廚房的忙碌過程。或許,又會有一個意想不到的現場可以抓。

    天已經亮了,鳥已經叫了,太陽也照到屁股上了。蘇庭醒在大床上翻了個身,再翻了個身,「啪」的一聲,她淒慘的掉下了床鋪。

    「嗚……痛……」她咕嚕一句,卻像是夢囈。勉強睜開眼睛,懷裡還抱著睡枕。從她迷糊又迷亂的眼神可以看出,她並沒有真正清醒。房間門被人推開,穿著睡衣的範文拓走了進來,彎腰將她抱回床上,替她蓋好被子,揉揉她的短髮輕聲笑著:「你有很多地方真是教人驚喜呢。」說完,直起身子往外走去,並順手替她關好門。根據這十幾天的相處,範文拓非常確定對於這一幕,還沒有完全清醒的蘇庭醒不會有任何記憶。

    睜著眼睛的蘇庭醒依然兩眼迷茫,又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昏昏欲睡。這種狀況維持了四五分鐘,之後,她迷茫的眼神突然清晰。

    一骨碌的從床上爬起,看向床頭櫃的鬧鐘指向了十點一刻,她一拍自己腦袋,抱怨道:「糟糕,又睡過頭了,這該死的鬧鈴對我沒用。」她慌慌張張的跳下床,拉開房門衝到樓下的客廳,臉都來不及洗,第一時間拿起電話就拔了個號碼。她坐在沙發上,很專心的等著對方來接聽這個救命的電話,沒有看到身後的樓上,範文拓的臥室被拉開一條縫,一雙深黑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她的背影。

    「黃丫丫!你起床沒有?啊呀,快起來啦,趕緊到朝陽小區來!半個小時後我下樓來接你!對,對!要快點,十二點之前債主老爺就要回來啦,今天我要你來幫我煮飯炒菜!我管你現在還在床上做什麼美夢,我不管啦,你快來救我!我不要梅子做飯啦,她的手藝沒有你的好嘛,就這樣啦,快過來,半小時後我下樓接你,就這麼說定了!」她叫得聲嘶力竭,重複交待清楚之後,「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這才奔進浴室洗臉瀨口。

    債主老爺,原來在背後,她叫自己為債主老爺。範文拓含笑掩上房門,蘇庭醒顯然不知道他今天並沒有去公司,而是逗留在了家中,也是運氣好,又可以一飽眼福,看看蘇庭醒又準備上演什麼好戲。如果蘇庭醒進入他的房間,看到他沒去公司,又被抓住一個現場,不知道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但蘇庭醒一直沒有進入他的房間,而範文拓安心的用手提電腦處理掉全部事情之後,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

    他打開房門,決定去看看蘇庭醒搬來的救兵。

    廚房裡,黃丫丫很忙碌,蘇庭醒也沒有閒著,一直跟在黃丫丫背後轉悠著,時常偷拈一些已經做熟的菜餚放在口裡,並且不斷點頭,顯然很滿意口感。兩個忙碌的人,顯然都很遲鈍,並沒有看到廚房門口,一條高大的影子站立了許久,臉上帶著一抹異樣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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