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太教條了。與儒家有共同的地方。」清雲說，「《西遊記》中的唐僧感化了那些妖怪了嗎？」
方丈忽然睜開了眼睛：「我們佛教本來就是以教化為主。我們不是宗教，因為佛教沒有要求人拜佛，而是要求人要修身。佛教更多是人生哲學。一切的宗教，都講求兩個字，那就是信仰，任何宗教，你可以和他探討辯論，但只要你最後問到造物主時，就不可以再往下多問了，因為，造物主的意旨就是一切，你不可以對他有所懷疑。此時，只有信與不信的問題，信仰什麼？信仰造物主的意旨，絕對不可以對造物主提出絲毫懷疑。像這些先決條件，佛教都沒有。我們不強人信仰，只以理服人，說的口眼心服，再勸人去學——學佛的身教和言教，因為那是最好認識、覺悟真理的途徑。每一個宗教都有一個教主，此教主自己認為他是神的代表，比如耶穌說，他不只是代表，而且是神的兒子。在回教來說，他們有穆罕默德，他是神的使者，他們都是教主，這些宗教是由他們創立的。這些宗教有他們的組織，有他們的階級、層次、職稱和領導系統，而佛教沒有，釋迦牟尼在世的時候，如果他有**想成為一個教主的話，真是易如反掌。當他成道之初，就有許多國王大臣、皇親貴族、豪商巨賈、高僧大德追隨他。他在人間弘法四十九年，徒眾遍及恆河流域、上下兩岸，勢力之大，甚至於瓦解了印度最有權威的國教婆羅門教，並且從理論上摧伏了九十六種外道。當時他有極大的勢力，但是他無意成為一個教主。他原可以輕而易舉地大佔地盤，大搞宗教組織，大建廟宇，實際上他都沒有這樣做。釋迦牟尼在世時，沒有興建過一間廟宇，樹立過一座佛像，頒布過一部經典，這說明，他從來沒有企圖要建立宗教系統。所以，佛教是教導眾生覺悟，明白宇宙人生真理的，而真理是需要一點點學習和認識的，佛教是佛陀的教育，是佛陀教導眾生覺悟，獲得大智慧和快樂人生並究竟解脫的教育。」
我不想過多地去瞭解佛教是不是宗教的問題：「您還是說說我究竟看到的誰吧。」
「她是介於神與妖之間的……咦？對了，你怎麼可以看見她啊？」方丈忽然驚訝地看著我問。
「你看見沒有？」他又問張蘇道。
「沒有。」張蘇回答。
「奇怪。」方丈若有所思地道，「難道你也是……」
我急切地問：「我也是什麼？」
「你難道也和龍族有關係？」他盯著我，問。
我明白了。原來我看見的那個尼姑是屬於龍族。
「我可以在水中呆很長的時間。」我想了想，回答道。
「以前有人說他是龍氣所化。」清雲補充道。
「誰說的？」方丈問。
「夢緣先生。」我回答道。於是將自己的身世與夢緣先生的情況簡要地講述了一遍。
「他長什麼樣子？」方丈又問。
我大略地描述了一下。
「虛無道長！」方丈忽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激動地道，「難怪這麼多年渺無音訊！原來他躲到了那個地方去了！」
「虛無道長？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虛無道長？」清雲大聲地叫了起來。
「應該是他。虛無道長道法深厚、品德高尚，如果不是他的話我不知道還有其它的什麼人有他那樣的犧牲精神。」方丈歎道。
「虛無道長是誰？」我好奇地問。
「一位神仙般的人物。按輩分來算的話他可比我高好幾輩啊。」清雲道，「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會是他老人家呢？我可真笨！」
「看來你真的是與龍族又關係呢。難怪你可以看見她！」方丈歎道，「你看見的是龍族一位精靈。我和她有許多的恩怨。這可是好幾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哎！這事不說也罷！自從我和她之間有了恩怨後她就誓說要讓這個地方變成一片真正的淨土。哎！應該是靜土還差不多。你們看現在這個地方的情況不就是一方靜土嗎？整個寺廟香火都幾乎沒有了啊。」
「我知道了。她喜歡你是不是？」張蘇忽然問。
方丈卻直歎氣。
清雲看了我一眼，問方丈道：「她使用的是詛咒？」
方丈搖頭道：「那倒不是。那可是要遭天譴的。她就是讓所有的香客都只能抽到下下籤而已。人這一輩子誰沒有走霉運的時候呢？所以那些下下籤反映的就是人們最倒霉的時候的狀況啊。」
「你可以在籤筒裡面全部裝上中籤以上的簽啊。」我突奇想地對他說。
「那是不可以的。籤筒的簽必須要完整才可以的啊。我們佛家是不可以騙人的。」方丈歎道。
「善意的欺騙也是慈悲啊。」清雲接口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方丈一怔，隨即念佛道，「道長之言、貧僧受教了！」
「有用嗎？哈哈！」猛然間，我聽到一個嬌媚的聲音從半空中傳來。
「哎！」方丈頹然坐下，「我立志皈依我佛，卻沒有想到會遭遇到這樣的事情。」
「人有情、萬物皆有情啊。」清雲也歎道。
我現我們的話題與我所關心的那些問題越來越遠了。忙又問道：「方丈大師，人死後靈魂都會道什麼地方去啊？難道真的有十八層地獄、真的有輪迴嗎？」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你今天問得已經很多了。佛曰：不可說、不可說！」方丈看了我一眼，道。
「可是……」我很著急。
「施主，一切都是緣分。該你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的。阿彌陀佛！」方丈不再理會我。
「清雲大哥，你看……」我只好再次求助於他了。
「咦？清月，你怎麼睡著了啊？」清雲卻忽然驚奇地在那裡道。
我朝清月看去，果然，她坐在那個地方睡得正香呢。
怎麼會這樣呢？這可是不應該出現的情況啊。
「清月師姐，您怎麼啦？」張蘇過去抱住她搖了搖。
「我們這是在什麼地方啊？我怎麼睡著了啊？」清月悠悠地醒了過來。
「就是啊。你怎麼能在這個地方睡覺呢？」清雲責怪地問她。
「我們什麼時候進到這屋裡面來的？我們不是一直在外面嗎？」清月疑惑地問。
我們大驚。難道她在進屋之前就已經睡著了？
「方丈大師呢？他怎麼忽然不見了？」我們正驚異間卻忽然聽到張蘇叫道。
我轉身一看，果然，方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離開了這個地方。
「他要出去的話我們應該看得見的。」清雲駭然道。
「不會……」我不知道該怎麼來說這件事情了。但是我相信他們都可以明白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說……這位方丈也不是我們這個世界的人？」果然，清雲立即問我道。
我點了點頭。
「我們出去找一下，看看這裡還有其他的人沒有。」清雲道。
我認為他的這個辦法很好。
我們四人從後殿走了出來。
一片柔和的陽光灑在我們的身上。「咦？這太陽好像是早上的太陽啊，我們不是在下午來的這個地方嗎？怎麼現在是早晨了呢？」清雲驚奇地道。
我也很驚奇——太陽正掛在東方的天空，這明明就是早晨嘛。難道我們在那個後殿呆了一個晚上或者是幾個晚上了？
猛然間，我聽到一陣陣柔柔的聲音傳來，我仔細地聽了一下，那應該是和尚們早課念佛的聲音。
「你們聽到了嗎？清月師姐，你聽到了嗎？」我急忙問道。
他們都在點頭。「聽到了。」清月回答。
既然她都聽到了，那麼我所聽到的聲音就應該來自於人類了。因為我們四人中就只有她還沒有開天眼了。
我急忙朝著那陣陣的聲音跑去。他們也立即跟了上來。
沿著聲音的方向，我們到了前殿。
我們在大門處朝裡面看去，只見有大約十來人正跪在佛像前念誦佛經。他們的聲音很整齊，音調起伏、如歌非歌，但是我卻可以感受得到裡面所包含的祥和、慈悲的氣息。
「等他們早課完了我們再進去。」清雲悄聲對我們說，「不能打攪別人的早課。」
我們都點了點頭。
終於等到他們的早課結束了。「我先進去。」清雲對我們說。
我點了點頭道：「你和他們一樣，都是出家人。這樣好說話。」
不一會兒，我看見從裡面出來了一位和尚，他直直地朝著我們走了過來。我急忙微笑地看著他，滿臉的希望。
「各位施主，方丈有請。」那位和尚果然是來請我們的。
我們跟隨著他進入到了前殿的後廂。我看見清雲正坐在那裡與一位和尚在談論著什麼。我心想那位和尚一定就是方丈了。也許是還沒有完全適應裡面的光線的緣故吧，我有些看不清那位方丈的面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絕對不是我們剛才所看見的那位方丈。因為這位和尚給我的感覺可要年輕多了。
我們慢慢地朝著方丈走近……
「怎麼會是你？」當我看清楚了那位和尚後，頓時驚奇地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