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影秀渾身浴血的走進大帳,她冷眼看著行軍床上奄奄一息的蘭若雲,用手裡的長矛尖拍了拍他的臉蛋,蘭若雲翻著白眼「哼」了一聲!
堂瀟正守在床邊,看著她這奇怪的舉動,不滿的看了她一眼。
「你餵他的是什麼?」清影秀看著堂瀟把一勺黑糊糊的東西送進蘭若雲的嘴裡。
「是,是藥!」堂瀟怯生生的回答,看著她一身的血跡,想起她戰場上的勇猛,即佩服又害怕。
「什麼藥!」
「是軍醫開的!」
「不要瞎喂,出去!」
「我不出去!」
「你不出去我就捅死你!」清影秀惡狠狠的舉起長矛,作勢要扎她。
「好了好了,我出去一會兒好了,你可別對他幹什麼不好的事情!」說完不放心的看了蘭若雲一眼,轉身出去。
清影秀白了她一眼,沒吱聲。
從懷裡拿出一條手帕,擦拭著蘭若雲嘴角黑色的藥汁!
揣回手帕。
上去一腳揣在蘭若雲的屁股上:「給我起來──!」
屁股上一陣劇痛,蘭若雲心裡知道肯定是清影秀干的,心裡罵道:「真沒人性,趁我生病就來欺負我!」
不情願的拱起來,直直的看著清影秀。
「說好了的,明天你上戰場,是男人就別躺在這裡!」甩下這一句話,她氣沖沖的走了。看見堂瀟在門口偷聽,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什麼意思嘛!」蘭若雲氣咻咻的躺下,看見剛才她那一身血衣,又想吐,堂瀟趕緊把「蘭若雲嘔吐專用大桶」拿了過來……
獸人族放棄了荒蕪壁壘,退後十公里紮下大寨。這也是自然之子的聰明之處,首先是因為荒蕪壁壘並不堅固,對於人類的成勝追擊根本毫無用處;其次,荒蕪大陸的山地不利於「綠領鐵騎」的大規模的衝擊,但對於長久生活在這片領地上的獸人們則是有利條件。
此消彼長之下,可以彌補昨日戰敗後的士氣低落。可見對方指揮用兵的精明,把每一個細節都考慮了進去。
人類的大軍開進荒蕪壁壘,直逼獸人大營。
士兵們正被昨日的勝利所激勵著,士氣前所未有的高漲著,恨不得如一陣風般就這樣踏平整個荒蕪大陸,收回被這幫兔崽子霸佔了幾百年的家園。
可是作為整個隊伍的指揮者,清影遠征卻深深的憂慮起來。如果他的對手換成另外一個人,能這樣輕而易舉的奪得荒蕪壁壘,他會很高興。
想起昨天戰場中自己的失誤,證明了對方統帥的精明狡猾。
回憶起那決定了幾十萬士兵命運的「一瞬間」,他頭上總是禁不住冒出冷汗。那完全是對方算計好了,把時間精確到了「幾秒鐘」,就是這幾秒中,整個戰場的形勢完全逆轉了──這樣的敵人太可怕了。
如果不是因為己方海軍的及時趕到,他實在不敢想像那種後果。也許,今天進攻的是對方了吧!
清影遠征不愧是一代將才,馬上收回了開戰以來培養起來的自負心理,認認真真的研究起對方的戰略思路來。
己方的優勢是強大的海軍,顯然,在這種地形上是毫無用處。那麼,如果是靠騎兵衝鋒的話,根本是送死。
只能靠步兵了,配合邊緣開闊地區由騎兵來突擊,只要把獸人引向平原,外圍的騎兵就可以把他們踩得粉碎。
想到這裡,他發佈了命令。
五十萬的人類步兵,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向獸人族的大營靠近。
與獸人族短兵相接的微微碰觸之後,步兵開始向平原撤退。
然而獸人卻並不追趕,只有翼人和精靈在空中俯射一陣,殺傷了部分人類士兵。
清影遠征命令步兵再次衝鋒,獸族人打得很兇猛,可一旦人類士兵撤退,他們馬上停止攻擊,守住陣地不動。
接連幾天,雙方一直這樣磨來磨去。清影遠征知道對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的意圖,敵人跟他耗上了。
在獸族的地盤裡打這種消耗戰對人族是及其不利的,每天都有超過對方的傷亡,而且士氣也漸漸降了下來,有些將領已經開始糊塗了,不知道每天這樣打打跑跑的算什麼。
更為現實的不利因素是後方的補給問題,遠離了後方,這上百萬的軍隊吃飯都成了問題。
而獸族,似乎鐵了心的守住大營絕不出擊。
事實也確實如此,獸族內部由於勞森會戰中沒有服從總指揮的命令,造成了極大的傷亡,爪人蹄人以及翼人的首領都表示以後將對精靈王的絕對服從。
因此,雖然「久守」不合這些好戰的獸族們的本性,他們也還是耐著性子在大營裡看著人類一次又一次的「攻擊表演!」
可他們就是不出來。
又耗了幾天,清影遠征決定「劫營」。他也知道這樣正中了對方的圈套,可是,如果說一場大仗都不打就這樣離開,很容易被對方反攻過來追殺。
他計劃稍微的打擊一下敵人,馬上撤退,不在這裡做無謂的消耗,反正已經把獸族趕了出來,只要守好伴海峽地就可以了。
五萬名各兵種搭配的聯軍向獸人的大營摸了過去,黑黝黝的夜裡,布裹著的馬蹄發不出一點聲音,而口嚼枚枝的馬嘴也沒功夫嘶叫。
到了獸族大營邊,幾萬人一起點著了火把,向寨子裡扔了進去,霎時整個獸族軍營陷入一片火海,士兵們口喊殺聲衝了進去。
霎時,人仰馬翻的聲音此起彼伏,空地上平添了深不見底的幾個大陷阱,急沖沖衝進去的前排士兵剎不住腳,全掉了進去,底下削尖的木頭立刻刺穿了他們的身體。而後方繼續湧進來的士兵還沒等反映過來,兩旁無數的飛箭已經要了他們的命。
「快後撤,有埋伏!」領頭的將領大叫著,指揮士兵後撤,忽然數枝箭向他飛了過來,立刻被射成了一隻刺蝟。
遠處,清影遠征看得真切,立刻下令全面進攻!
蘭若雲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進行了他的「處女戰!」
第一次扛起長矛,騎上獨腳獸,緊隨在清影秀身後,被堂天和方更左右保護著,望川北和斯菲淺靖羽則在他後面亦步亦隨。而堂瀟,更是緊貼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迪斯番冷笑著看著他們這副架式,一副不屑的樣子,他是三百人的副隊長,看著清影秀擋在蘭若雲身前,他倒也英勇,過去頂替清影秀做起了「刀尖!」雖然這三百人個個武藝高強,大家也都會盡力保護三角形的頂端,但這個位置還是很危險的。
清影秀微笑著沖迪斯番豎起了大麼指,迪斯番馬上紅了臉,呼吸急促,感覺全身的熱血都湧倒了腦袋上,挺了挺胸膛。
獨角獸也和主人一樣第一次參加戰鬥,不過它可不像蘭若雲一樣嚇得渾身發抖,此刻它眼睛都紅了,衝著戰場上嘶鳴的馬群大聲「噅∼∼∼!」的鳴叫著。
三百人的隊伍向著戰場衝了上去。
此刻,由於黑夜中偷襲的部隊受了伏擊,大將軍下令所有的部隊衝向敵人的大營去營救。黑暗中不知道敵人躲在哪裡,損失慘重。
三百人在迪斯番的帶領下向著人群密集的地方衝去,正迎上了獸族最精銳的爪人族部隊。
清影秀忽然在馬上緊緊握住了蘭若雲的手,感覺他的手冰涼而戰抖:「跟緊我,別怕!」她小聲的對他說,笑了一笑。蘭若雲呆了一呆,點了點頭。
轉眼間衝入了爪人族的隊伍。
血雨腥風中,高大的爪人們紛紛倒地,每個人身上的傷口只有一個,而那傷口絕對是致命的。
一個好像是頭領的巨大爪人,瘋了般輪起一根粗重的原木衝向隊伍。迪斯番的黑色劍氣斜斜劈在他的胸口,血如泉湧。可他並未就死,反倒把巨大的原木砸向迪斯番,立時將他掃向一邊,衝進了隊伍。原木直向清影秀和她身後的蘭若雲砸了過來。
清影秀本來可以躲開,然後從背後狠狠的給他一劍。可是現在有蘭若雲在身後,她只好咬了咬牙,兩手舉起長矛,架住了原木驚天的一擊。饒是她內力深厚,也受不了這獸人首領拚命的原始蠻力。喉頭一甜,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堂瀟伸手把蘭若雲拉的往後一點,長劍中一股白氣閃射出去,硬生生削掉了巨人的腦袋。清影秀雙臂一輕,巨人的身體撲在馬前倒地而亡。清影秀回頭感激的看了一眼堂瀟,堂瀟向她做了個鬼臉。
蘭若雲胸膛中一顆心砰砰直跳,就想趕緊離開這恐怖的戰場。看見清影秀受了傷,他終於體會到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特殊本領了,慚愧的望向清影秀。
「不要緊!」清影秀輕聲對他說道,跟在迪斯番身後又向一處爪人部隊殺了過去,蘭若雲趕緊跟上。
三百人中漸漸有了損傷。在這樣漆黑的夜裡,只感覺到處都是敵人,怎麼殺也殺不光。
一陣箭雨從空中向這三百人的小隊激落下來,眾人抬起頭,看見天空中黑壓壓的一群翼人和精靈,漸漸形成一個包圍圈,把這三百人圍在中間俯射。
眾人趕緊將全身佈滿真氣,形成五顏六色的光球,在黑暗中燦爛奪目。
清影秀幾個人用自己的真氣把蘭若雲圍在當中,尤其是堂瀟,她的真氣竟然是類似於實質的護罩,箭枝射在上面馬上彈了開去。
可是這樣一來,隊伍就無法移動了,跑動中,馬與馬之間必然形成距離,真氣只是在本身周圍能起到防護作用。也就是說,清影秀幾個人如果移動的話,就無法照顧到蘭若雲了。而這樣停在原地不動,遲早會真氣散盡,被敵人格殺當場。
「別管他了,我們衝出去!」迪斯番怒聲的向著身後喊道。
「不行,都不准動!」清影秀向後威脅的看了一眼。
「你想大家都死在這裡嗎?為了這個廢物!」迪斯番撥打掉射過來的剪枝,簡直要發狂。
清影秀想了一想,回頭看看手下的三百人,已經有幾個人受傷了。
一個稍微弱點的戰士護身真氣只是弱了一弱,一枝鐵箭射進了他的眼睛,號叫著翻下馬,動了一動,死了──直透後腦的一箭,既准又狠,是精靈的絕招。
「你們先後撤!」清影秀紅了眼睛,開戰以來,她手下從來沒死過一個人,可是今天為了保護蘭若雲,卻犧牲了另一個人的性命。
「你呢!」堂天已經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
「別廢話,撤出去!」清影秀喊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堂天衝到清影秀面前,替她打掉周圍的剪枝。
「我也不走!」
「我跟著你!」
「要死一起死!」
方更、望川北、斯菲和淺靖羽都圍過來護在清影秀的周圍,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
「這是命令,你們必須服從,快走啊!」她幾乎咆哮起來,不過眼中卻流露出感激的神色。
迪斯番看著這幾個人,又看了看清影秀,咬了咬牙,瘋了般的喊道:「好,大家都死在這兒吧,為了一個白癡讓幾百個人去送命!」
說話間又有幾個人中箭受傷,真氣弱了下來,隨時都有送命的可能。
清影秀看著蘭若雲,一瞬間眼裡閃過各種情緒,顯見她心裡此刻正做著激烈的鬥爭。
「別管我,你們,自己走吧!」蘭若雲嘟囔著。
「別廢話!」清影秀白了他一眼。
猛然,她伸過手來,攬住蘭若雲的腰,將他提了過來,放在自己的馬上,讓他坐在自己身前,左手摟緊他,右手擎起長矛,大喊道:「兄弟姐妹們,清影秀不多說什麼了,謝謝你們對清影家的忠誠!」
一催坐下馬,向著外面衝出去。
「你瘋了嗎?這樣你們兩個都會死的!」堂天緊隨其後。隊伍又形成了三角尖刀的形狀,在幾萬空中敵人的包裹下向外衝去,最不利的是他們無法擊殺敵人,只能被動的被俯射。
蘭若雲躲在清影秀懷中,這一刻,他的男兒心終於醒了過來,傻傻的隨著馬匹的顛簸而顫動,對周圍戰場上的一切都已經視若不見,只有清影秀愈見粗重的喘氣聲不斷在耳邊想起。
他知道,為了發出足夠保護兩個人的真氣,她已經快力竭了。幸虧有堂瀟在兩人前後不停的穿來穿去,接下了大部分的剪枝,否則她現在可能已經倒下了。
忽然,清影秀座下戰馬前蹄一軟,趴了下來。清影秀抱住蘭若雲用力一提,馬雖然站起來了,卻一口口的噴著白沫,眼看是不行了。
「看來我們是要死了!」蘭若雲回頭看著清影秀。
清影秀低下頭,衝他笑了一笑,溫柔得像一朵午後陽光下盛開的鮮花,讓蘭若雲心裡一陣激盪。
「你不要為蒼奇山上那件事情慚愧,那不願你的!」蘭若雲想起清影秀把他打落懸崖的那件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
「放開我,你自己走吧!」蘭若雲看著馬上又要倒下的戰馬,這可憐的傢伙,馱了兩個人還要加上比他們重幾倍的鐵甲,它早已經油盡燈枯。
翼人和精靈好像得到了某種指令,知道這群人都是人類未來的精英,竟然死命的追著不放,不斷把一陣陣的箭雨由高空向他們射去,又有幾個人犧牲了,堂天等幾個人也掛了彩,可他們為了等待走在後面的清影秀和蘭若雲,都不願意捨她而去。
「聽著,阿秀小妹,你不欠我什麼,我一點也不恨你把我打落懸崖,況且我也沒死」他慘然的說道。
又湊近到清影秀的耳朵邊,低聲道:「好好的活下去,帝國沒有我可以,沒有你們卻不行,告訴堂天他們,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他猛的掰開清影秀抱在他腰間的手,躍下馬背,迎著高空中的敵人跑了過去。
被屍體一絆,重重的摔在地上,感到上空中利箭的破空之聲,他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清影秀看著落馬的蘭若雲,呆了一呆:「傻瓜!」她帶著哭音的大喊了一聲,回轉身就要衝過去救人。
迪斯番縱馬攔住她,高聲道:「你這樣一去,大家又跟著你回去,想讓他們死光嗎?救那樣一個廢物值得嗎!」
「讓開!」清影秀舉起長矛向迪斯番刺了過去,迪斯番揮刀擋住,兩個人在陣前打了起來。
「阿秀──!」堂天在那裡緊拉著堂瀟,堂瀟已經哭成一團了,「晚了,沒希望了──!」說到這裡,一股眼淚泉湧了出來。
「我不管,滾開!」她瘋了般的揮舞著一團紅光向迪斯番甩去。
「火之爆發!你──!」迪斯番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讓了開來,他可不敢享受清影秀這拚命的一招。
清影秀沖了幾步,熱血上湧,急氣交加,猛的從馬上栽了下來,暈了過去。
堂天兄妹趕緊過去護住,隨後望川北幾個也到了,迪斯番怒氣沖沖又滿臉憐惜的帶著剩下的人,圍成了一個圓圈,抵禦著還在不斷往他們射下的箭雨。
「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望川北慘然的笑著。
堂天看了看他,又憐惜的摸了摸正痛哭著的堂瀟的秀髮,一陣巨大的悲傷淹沒了他。
「噢∼∼∼,殺啊!」一片火光夾雜著黑壓壓的人群向這個方向湧來。眾人互相看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悲傷的絕望。在裸蘭史上還從來沒有過幾百名未來將領在歷練的過程中同時陣亡的記錄呢,看來,他們要給歷史加上這多彩而丟臉的一筆了!
火光和人群漸漸接近,一陣箭雨呼嘯著向他們這個方向射來。
空中的精靈機敏的躲避著箭枝,而翼人卻紛紛落地。
「是自己人,我們的軍隊!」方更大叫了起來。
眾人來了精神,撲上去將未死的精靈和翼人一刀一個,滿懷仇恨的一刀啊,連堂瀟都失去了小孩子應該有的仁慈,紅了眼睛,把一道道的劍氣向敵人射去。
是清影遠征親自來接應他們,長時間沒有他們的信息,他坐立不安。認真的分析了他們可能經過的路線和回程,帶了弓騎營和一部分鐵騎兵在關鍵時刻趕了過來。
翼人和精靈部隊,聽著戰場上漸漸安息下來的聲音,天邊已經微見魚肚白色,知道戰爭已經接近尾聲,在統領的命令下,展翅飛了回去,並不顧人類士兵的挑戰和怒罵。
清影遠征把一股內力輸進女兒體內,看著她憔悴而悲傷的面容,心裡一陣憐惜。
「若雲!」清影秀大叫一聲清醒了過來,看見躺在父親的懷裡,急道:「他呢,把他救回來了嗎!」她望向堂天,卻看見堂天淚流滿面:
「若雲──死了!」
清影遠征渾身一顫,頹然的跌坐在地上。
清影秀忽然翻身而起,跨上一匹戰馬,向戰場上馳去。
堂天等明白她的意思,雖然知道在那種情況下,就算是武功高手也要九死一生,何況是蘭若雲一個文弱書生,大家只是想把他的屍體找回來。
眾人在戰場的死屍堆裡翻來翻去,卻怎麼也找不到蘭若雲的身影,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屍骨無存,他還真倒霉!」迪斯番幸災樂禍的說道。
「有膽量你再說一次!」堂天手執著巨矛,惡狠狠的盯著迪斯番。
迪斯番退了一步,瞪了堂天一眼。
「都願你,偏要阻止我去救人!」堂瀟哭著發出一道劍氣,刺向迪斯番,她到挺會找人洩氣,忘了是誰不讓她去的,她死不死迪斯番可沒興趣。
「算了!」躲過那道劍氣,迪斯番看向清影秀,此刻她正從死屍堆裡站起來,「不怨他,在那種情況下他這樣做是完全正確的。」
「可是,阿秀姐姐……!」堂瀟還不甘心。
「別鬧了!」清影秀的目光冷得像一團冰,她緩緩向眾人看了一眼,每個人都打了個寒噤。連大將軍都覺得她還是哭出來比較好,這個時候他才終於明白女兒心裡是怎麼想的,可他寧願不知道。
「哎,蘭若雲這小子,回去怎麼向軍師和大哥交待呢!他歎了一口氣。
「列隊!」清影秀朗聲喊出口令,只剩下二百多人的少年們立刻集合了起來,沒有一點戰後疲憊的樣子,另遠處圍觀的士兵們佩服得五體投地。
「歸營!」
……
跟在一隊隊的士兵身後,損失慘重的裸蘭軍師學院的少年們,漸漸看見荒蕪壁壘上迎風飄蕩的裸蘭花軍旗,他們喘了一口氣,心裡第一次明白了戰爭的真諦,也許,這就是他們應該在戰場上學習的東西吧──戰爭,是否就意味著破壞、死亡和分離呢!
清影秀回頭看了一眼戰場,一滴淚水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