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每隔一段時間都要進行一次這樣的考核,而考核的內容也都千篇一律,但是-─沒有誰敢輕視這樣的考核。
因為,這是專為帝國領導層的子女舉行的比武會,其實也就是這些統治者為了培養自己的接班人,為了讓他們體驗的競爭的壓力,從而更能不斷的完善和提高自己──這只是一種小型的內部交流,但是,它決定了將來議事廳裡這些人的權利再分配。
如果這個比武會上的人表現出了及其不如意的東西,那麼他很可能被排除權利階層之外,假設他沒有其他才能的話。
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其實,每年都有來自於下層的人才加入到權利階層中來,尤其是戰爭年代。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人神戰爭結束的兩百年來,高層統治者一直是前文所提到的幾大家族控制著,並不是因為他們把持著權利不肯放手。而是,從兩百年前的戰爭中學來的東西,是沒有人能夠代替的。這也是為什麼清影遠瞻要和蘭家結親的原因。
兩百年前,蘭家的蘭先生就是裸蘭帝國的總軍師。但那時候蘭家的榮譽並不是來自於他,而是他的妻子,一個神秘的女人。
當時,神族把人類壓制在裸蘭大陸最後一道防線──黃湖壁壘之後,只要突破這最後的封鎖,人類就將失去最後一塊土地,從此淪為神的奴隸。
舉國動亂,諾大個裸蘭帝國竟沒有可用之才,而黃湖壁壘的守軍也在神族的日夜攻打下軍心渙散,沒有人能把這剩下的幾十萬守軍組織起來反抗神族的壓迫,人類就要滅亡。
這時候,本身來自於民間的蘭先生,正就任總軍師的位置,他領來了一個奇醜無比的女人,力薦她出任大將軍之職,並且娶她為妻,這個女人就是裸蘭帝國有名的女戰神──格絲力。蘭!
在她的帶領下,人類不僅守住了黃湖壁壘,還一直把神族趕出裸蘭大陸,迫使神族簽訂了《人神互不侵犯條約》。
有人說,如果不是格絲力。蘭在五十年的戰爭生涯中終於拗不過死神之手而去世的話,她甚至可以帶領人類把所有的領土都奪回來,把神族趕出這個世界。然而,生命是有限的,戰場上無敵的格絲力。蘭也無能為力。
人們一直懷念著這個英雄,是她拯救了人類,保護了最後一個叫「裸蘭」的人類大陸。
蘭家也因此而倍受人們尊敬,一直屹立裸蘭帝國不倒。雖然兩百年來總是一脈單傳,但每一代都是英雄好漢,只不過,漸漸由武略轉向文韜。
近百年來,蘭家的人已經很少拿刀上戰場了,他們更多的是躲在幕後出謀劃策。到蘭如水這一代,武功就幾乎並是不這個家族所擅長的了,等倒蘭若雲,他根本是學啥啥不會,咋睡都不醒。
可是,為什麼深諳蘭家底細的清影遠瞻還要和蘭家結親呢?這就是為什麼清影遠瞻能成為總領,而清影遠征只能當將軍的原因。
為將者,只要在戰場上打勝仗就行了,攻城略地,無往而不勝,可成一代名將。而為帝者,他不一定能打勝仗,但是他能讓可以打勝仗的人來為自己打勝仗,可以成為一代明君。
清影遠瞻就是這樣的明君,籠絡住蘭家,就籠絡住了民心,況且,蘭家祖傳的「氣療術」也確是一門至深的武學,當年格絲力。蘭屢屢遭遇生命危險,都是當年的蘭先生用氣療術把她從鬼門關救了回來。那時候的蘭先生可不是今日的蘭先生可比的,今天的蘭先生用一次「氣療術」能累個半死!
想到這裡,清影遠瞻看了一眼身旁的蘭如水,笑了,又看了眼蘭若雲,他甚至合不上嘴了。
「可以開始了嗎?」清影遠征過來請示他,他點了點頭,歎口氣,他當然能看得出來自己的兄弟不願意和蘭家結親,他並不明白自己的苦心啊!難道神族會任憑人類偏安一隅在裸蘭大陸上發展嗎?
不出五年,那個維續兩百年的《人神互不侵犯條約》將是廢紙一張。而西部大陸的獸族也對裸蘭大陸虎視眈眈,不斷派軍隊騷擾,讓自己寢食難安。
想像一下,在未來的戰爭中,如果沒有蘭家的人,神族會是多麼的興高采烈,而人類的士氣,又將多麼的低沉。兩百年前神族漂亮的面孔卻如惡夢一般經常閃現在人們的夢中,生存似乎變得可望而不可及,正是蘭家打破了這惡夢,給了人類希望,也維繫了清影家的統治。
「看來,要和遠征好好的談一談了……!」他決定要促成清影秀和若雲的婚事,在他看來,阿秀的斷劍立誓只不過是小孩子家的胡鬧。
他微笑著看著場中清影秀笑意傲然的把望川飛的兒子望川北一腳踢倒,他鼓了鼓掌,心裡大樂,真是好樣的,每次都沒人能打過她,年紀輕輕卻一身好武藝。
接著,堂巒的兒子堂天打敗了淺靖文宇的女兒淺靖羽,總統領方成的而子方更卻敗給了斯京的女兒斯菲。
最後一場是迪斯羅利的兒子迪斯番對蘭如水的兒子蘭若雲。
清影遠瞻馬上把注意力投在了這場比賽上,難道還會……?
蘭若雲已經換好了一身武士服,雞冠帽子也摘掉了,換上了一頂鐵頭盔,渾身抱得嚴嚴實實的。他手裡托著柄寬大厚重的鋼劍,腳下不丁不八的站著奇怪的方位,眼睛深沉而冷漠的看著對手,衣服下擺也就著氣勢呼啦啦的飄揚起來,嘴角甚至還揚著一抹輕蔑的笑容……
迪斯番不耐煩的看著他,心裡罵到:「還裝,浪費我時間!」
他開始數數:一,二,三……,「三」字剛數完,就看見蘭若雲不負眾望的把那柄大劍往地上一扔,略帶愧色的聳聳肩膀:「我認輸!」
清影遠瞻一顆玄著的心終於落下來了,他定定的看著蘭若雲,心裡納悶:「沒道理啊,怎麼每次都這樣?真的沒貨?白癡?」心裡沒來由的衝起一股怒火,他「騰」的站了起來,指著正要退出來的蘭若雲喝道:「不准認輸,你給我比下去,我以一個軍人的身份命令你,別忘記你是裸蘭軍事學院的學生,是帝國的軍人!」
在清影遠瞻咄咄逼人的目光威迫下,蘭如水爺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知道一向以耐力著稱的總領的忍耐力也終於到了極限,羞愧中甚至還帶著一絲自豪感:連他也受不了了嗎?
蘭若雲重新走進場中,聽到清影秀輕蔑的哼了一聲,看見迪斯番正在那裡怪笑著看自己。
當時,天空中正有一朵雲飄過,蘭若雲抬起頭,忽然把手背了過去。
「我可以口占一首詩嗎?」他有點不確定的問清影遠瞻。
帝國總領為之氣結,他以為自己沒聽清楚,反問了一句:「你是說念一首詩?」
「確切的說是即興做一首詩」他指著天上白雲,「我是有感而發,不吐不快!」
「好了好了,快吐吧,吐完趕緊上去給我打!」他感到心裡有點堵的慌,想打人。
於是,蘭若雲就在和煦的陽光的悠然的白雲下方的演武場上即興念了下面這首詩:
還困嗎,太陽問我?
用它火辣辣的目光注視我人生最脆弱的地方我感覺它的熱如清影小妹的「赤血之炎」
催促我,在裸蘭城的青石小路上奔跑路邊傳來:黑芝麻糊,五毛錢一碗!
不僅想起了童年的夢想還記得當初的木棉樹嗎?
和裸蘭河底水草的招搖像是夕陽裡金色的新娘有位偉人說過:
你們,是祖國八九點鐘的太陽!
…………
(省去若干!)
迪斯番無力的把手裡的劍拋掉,大叫道:投降,認輸,我認輸──!「
聽著兒子念詩的蘭如水嘟囔著:「連我都想認輸呢!」
周圍聽詩的人普遍感覺到很困,又不敢先走,清影遠瞻在那裡很認真的聽著,讓大家佩服得五體投地,不愧是總領啊,眾人都這樣想。
清影遠瞻的眼睛裡一陣茫然閃過,他實在不能從蘭若雲所謂的詩裡面聽出什麼東西來,但如果他真的僅此而已,卻為什麼還會有心情吟詩,難道他不知道一會兒將要挨打嗎?看他那份鎮定,到也是難得的品質。
「夏天過去了,秋天還會遠嗎?」這是蘭若雲詩歌裡的最後一句。
終於念完了,他把背在身後的那把大劍用力舉起來,號叫著向迪斯番衝過去。
「來的好!」迪斯番擺了一個很瀟灑的姿勢,把腳往前一伸,臉上閃著詭異而興奮的光芒。果然,蘭若雲沒有注意到腳下,那把大劍離迪斯番頭上還有三分之一寸距離的時候,蘭若雲狠狠的絆在迪斯番伸出的左腿上,撲通一聲摔在地上,立刻昏了過去。
眾人同時舒了一口氣,清影遠瞻痛苦的用左手蒙上眼睛,「哦,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