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羅泰斯教」眾所周知,這個名字在整個德魯坦帝國著是個無比禁忌的名字。無論是高人一等的貴族還是普通的平民百姓,任何一個人都不願意和這個恐怖的名字佔上哪怕一點關係。凡是和普羅泰斯教有聯繫的人,還是事情都會遭到整個帝國權利機關最嚴厲,冷酷的打擊。每年因為普羅泰斯教而被投入監獄,丟掉性命的人,絕對不在少數。沒有人願意聽到,或是接觸任何與這個名字有關聯的事情和人,更別說是親自接觸禁忌宗教的儀式!
從進入學院起,巴隆特就一直被教導著去痛恨,毀滅普羅泰斯教。他曾經親眼看到過一些鄰居,朋友,戰友因為邪惡宗教的緣故,被弄得家破人亡,妻離子散的悲慘境況。對他來說,普羅泰斯教無疑就是洪水猛獸,是絕對不能接觸的恐怖事務。
可是他現在看到了什麼,一群帝國最忠誠的軍人,竟然在軍方駐地,明目張膽的公開進行邪惡的儀式。而他也被莫名其妙的捲了進去,只要想到傳聞中,軍事觀察部內那恐怖的酷刑和遠在家鄉的親人即將遭受到的可怕懲罰,他就感到不寒而立,恐懼的渾身顫抖。
這是一個陰謀!他想轉身逃跑,卻手腳發軟,始終邁不出步伐。周圍明顯都是邪惡宗教教徒的軍人們,也正瞪讓人膽寒的莫名眼神注視他,有幾個的手已經摸向腰間。巴隆特很想不顧一切的馬上逃離這裡,卻沒有膽量行動。他明白,既然自己被陷害進了這個圈套,這些遊蕩在隱暗中的狂熱教徒們就不會輕易放過自己。一旦,他拔腿飛奔,恐怕還沒有跑到大門口,身上就會多出幾個恐怖的洞眼。
短短的一段祈禱時間,巴隆特全身上下的衣服已經被自己的冷汗所浸透了。報著一絲幻想和可能,他強顏歡笑的對著剛禱告完的中尉,勉強一笑道:「長官……你們……你們這是在開玩笑嗎?真的……真的非常有意思,呵呵……」
「巴隆特二等兵,你覺得這是玩笑嗎?」牧場的二號負責人,斯圖卡少尉不拘言笑的瞪著他,搶先說道。
「這……呵……我,我什麼都沒看見,什麼都不知道!我會守口如平的,請你們放過我吧!我發誓,絕對不會把這一切告訴任何人!求求你們……」巴隆特唯一的一絲希望破滅了,他低垂著頭向周圍的人苦苦哀求著。普羅泰斯教實在太恐怖了,他不希望,也不願意和這個恐怖的宗教拉上關係。這裡的教徒都是曾經的戰友,同僚。他寄希望與對方能看在朋友情誼的份上,放自己一馬。
「巴隆特,這裡的一切你都已經親身經歷,看到了,難道還天真的以為會和自己沒有關係嗎?難道你忘了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你的長官,你的戰友是怎麼對待你的?在這個殘暴冷酷的帝國裡,你以為自己會有什麼前途和希望嗎?丟掉那些不切實際的妄想吧,這個帝國已經腐朽,糜爛。它的一切都散發著令人嘔吐的血腥氣味,它是建立在無數屍體和哀傷上的罪惡國度。來吧,加入我們,成為聖主的忠實信徒。讓我們用最忠誠,純潔的血液和熱情徹底洗刷這個帝國。讓和平的曙光照亮每一寸土地,讓所有人都不再害怕,不再流血,不再生活在恐怖,擔憂之中。加入我們,和我們為了理想和正義,戰鬥吧!」卡特中尉肥胖的臉上好像突然抹上了神奇的染料,一下子顯得那麼虔誠,光輝。他用最和善可親的笑容向對方伸出了自己的手。
「不……不……請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卡特中尉的手就像是一條會噬人的猛獸,讓巴隆特驚慌失措的連連後退著。常年來帝國對他的教育,使得他對普羅泰斯教有著根深蒂固般的反感,不是簡單的幾句煽動性的話語就可以打碎他內心防禦的。加入普羅泰斯教?就算讓人近距離接觸一下都不願意,他怎麼可能愚蠢的去參合到這種毫無希望,只能活動在黑暗中的反動宗教呢!
「不想?呵呵,巴隆特!你以為現在……還有別的選擇嗎?」卡特中尉見狀收起了偽善的笑容,面容譏諷的冷笑道:「你已經參加了我們的聚會,並且在聖主的面前進行了鮮血誓言,早就已經是普羅泰斯教正式教徒了!退出,不參加?難道,你還有選擇的餘地嗎?放棄無謂的掙扎吧!在聖主的懷抱中,你能感到溫馨和平靜!入教者得永生,唾棄者……死……」
啊……巴隆特聞言驚呼出口,雙手顫抖的舉到面前。手掌上那依舊還流著鮮血的十字傷口,讓他面若死灰,手腳冰涼。接受過帝國教育的他,當然明白中尉口中的血誓是怎麼回事。那是普羅泰斯教在招收教徒時必定採取的入教儀式,一旦血誓完成,這個人就被承認是一個真正的教徒,永遠和普羅泰斯教脫離不了關係。
「不……這不是我自願的……不是自願的……」巴隆特失魂落魄的看著雙手,喃喃自語。眼中儘是絕望的神色。雖然自己是在不明情況下接受了血誓,但卻已經無法擺脫自己成為普羅泰斯教,正式教徒的身份。無論自己是不是自願,邪惡教徒的身份將永遠壓在自己的身上。帝國的執法機關可不會管你是不是被迫的,對普羅泰斯教徒全都一視同仁,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
「對不起媽媽……對不起小妹……我不是……有意的……」悔恨與懊惱襲上心頭,巴隆特終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打擊,趴伏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
「大教長,我們強行把他拉進教會,是不是不夠妥當?萬一……」斯圖卡看著哭的一塌糊塗的二等兵,拉拉卡特中尉的衣袖,用極輕微的聲音小聲詢問道。
普羅泰斯教最高領袖為教宗,下面依次是大主教、主教、教士,大教長、教長和普通教徒。一般在明面活動的以教士和大教長為主,卡特中尉正是負責在地球畜牧星發展教會勢力的負責人之一。
「哎!沒有辦法,帝國對教會的打擊越來越嚴厲,普通教徒的發展,吸納越發困難,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放心吧,巴隆特我已經觀察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將會成為一個優秀的教會新鮮力量的!」卡特中尉歎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他很自信自己看人的眼光,眼前這個看上去有些軟弱的二等兵,一定成為一個堅定有用的教徒。
哭了一陣,巴隆特終於收起了源源不斷的淚水,認命的站起身。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再傷心也沒有用了!還是先考慮好如何掩飾好自己的身份,不被執法機關發現,才是最緊要的事情。他抬起頭,看到了天邊那高高在上的殘缺月亮,從沒覺得月光像今晚這樣陰冷,淒涼,讓人渾身發寒。
「今晚的月色真好,就是看上去有些奇怪!」忙碌了一天,秦臻走出基地,坐在礦洞口的隱秘位置抬頭仰望著長空浩月。在他身邊,是用方舟系統直接控制的一架小型機械體,數百年的歲月,就連非人類的智能程序也對地球現在的環境感到一絲好奇。
「可惜了,再也看不到渾圓如珠的滿月景象了!」方舟控制的機械體也抬頭看著月亮,感歎道。
自從德魯坦人出現在太陽系起,地球的苦難歲月就開始了。無數的名川大山被轟平,大河湖泊被毀壞,草原森林變成死亡之地。就連月亮,也沒有逃過這一劫。來自德魯坦和地球保衛部隊雙方的相互攻擊,讓這個守護了母星千千萬萬年的衛星,遭受了難以想像的折磨。面積不但大幅減小,就連形狀也因為大爆炸的緣故,發生了劇變。
八月十五的滿月,已經從人類的歷史中完全被抹去,只剩下一個常年始終是凹凸不平,猶如狗啃似的月亮掛在空中。這不得不說是一種遺憾,一種無可奈何的悲涼。
「方舟,解凍基地成員的計劃準備的怎麼樣了?我怕時間拖的太久,會加大他們損傷,一旦超過極限,就什麼都來不及了!」秦臻收回目光,詢問著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進展很順利,必要的設備和材料都齊全了,我還專門修理好了數個醫療用的機械體,他們將是實際動手的主力。回去後,我將再仔細檢查一遍,明天就能夠開始第一次的解凍實驗了!」方舟認真的回答著,他沒有告訴面前的年輕軍官自己的擔憂。數據分析,解凍實驗將不會一帆風順。冰凍的時間太長了,根本無法判斷,這些被嚴重損傷的人員,在解凍成功後會發生什麼。一切,還得看明天的第一次實驗才行!
「好吧,我也要加油了!我們回去吧!」聽到方舟的話,秦臻興奮的站起身。他真想早點看到那些只在歷史教科書上記載的大人物,親身出現在自己的面前,一起聊天,一起工作,一起分享生活中的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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