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音(一)
一身著白衣之人從酒館門口進來,香風暗送,讓店中之人全部為之張望,而且奇怪的是好像那些人都暗暗為那人拱手行禮,然後各自顧著喝酒去了,只是喧鬧的聲音小了許多。
來人果然是天仙似的美人:一頭柔軟亮麗的秀,瓜子臉,輪廓清秀,星眸朱唇配上粉藕雪白的肌膚,體態有如靈峰仙巒,引人暇思。玉容清再麗脫俗卻偏又冶艷嬌媚,玉頸晶瑩潤澤,香肩圓潤細膩,特別是胸前一對誘人的玉峰蕩人心魄,讓人甘於沉淪陷溺其中而不思自拔。
寧遇輕輕歎了一口氣,好巧,沒想在如此不顯眼的小酒館也能相遇。是緣份還是什麼?
寧遇對她歷來心無好感,本不想加以理會,可那妙人兒一進門就現了酒客中卓爾不群的寧遇,一雙妙目望著他,逕直向寧遇所坐之處婷婷裊娜的行來。
寧遇想躲卻是躲不過去,不得已,只好硬著頭皮起聲說道:「大士,真是巧,沒想到在這裡見面了。」
竟然是觀音!她怎麼會來這裡?
這裡畢竟是佛門地盤,觀音在佛門地位不低,那些酒客也大多是佛門弟子,見觀音來此,自是小聲下來了。
無暇的臉上閃耀著聖潔的光輝,觀音微笑道:「寧公子,真的好巧。介意我坐下來嗎?」
寧遇雖然對她沒有好感,但也不好當著她的眾多門下弟子拂了她的意,點頭應允了。再說酒館內除了他一人獨據一桌外,其他的地方都坐滿了人。
「寧公子一臉風塵之色,可是為嫦娥妹子之事奔波?」觀音坐下後,微一觀察,即現寧遇一臉疲頓之色。
她怎麼知道我是為了尋找小娥?難道她知道小娥蹤跡?寧遇轉即一想,是了,師父動了認識之人尋找小娥,她不知道才奇了。
「大士可有小娥消息?」寧遇隨口問道,等於是承認了觀音所說。
「也不知是哪路賊子,竟然這般不長眼。不瞞寧遇公子說,我也正是為了尋得嫦娥妹子才來得此地。卻沒想這麼巧,與公子相遇。」觀音答道。
觀音一臉悻悻地樣子,似是對那將嫦娥擄走之人深惡痛絕。寧遇見她模樣,心下感動,說道:「大士為了小娥之事奔波,寧遇在此代小娥謝謝大士盛情!」
「寧公子這話就見外了。我與嫦娥妹子情同姐妹,而今妹子有難,我這作姐姐的自是應出點力才對。只是尋找了這些時間卻也一無所獲,心裡正惶恐著。」觀音娓娓而談,言語間不勝唏噓。
寧遇對她在凡界蚩尤洞府時變幻容貌去奪寶有點不忿,而且與嫦娥去落伽山相見時,她明明就在那裡,卻推托不見,早就心生成見。此時寧遇見觀音竟然如此重情,對她看法不禁有所改觀。
寧遇當下笑笑:「大士姐妹情深,真是小娥之福。」
即使寧遇對她看法有所改觀,仍然覺得與她有種隔閡,不能盡心交談。所以,當下喝酒吃菜,再也無話。
觀音點了一壺百花露,兩樣素菜,慢慢品嚐。雙眼愁容深鎖,臉色凝重,尚有一絲輕愁薄霧濃罩,似是為嫦娥不見蹤影傷悲。那百花露是專為不喜烈酒的人釀造的,性格溫和,正適合觀音這樣的女修飲用。
不知道是酒菜味道不佳,還是因為觀音出現,寧遇很快就沒了食意。本想起身離開的他卻也不好現在就離去。
「大士,在下酒菜已足,因急於尋找小娥,現在……」寧遇覺得還是打聲招呼的好。
話未說完,觀音已接口道:「寧公子的心情,我自是理解,但也不用慌在一時。我正好也酒足飯飽。不如一起離開?」話語裡有徵求寧遇的意思。
寧遇明白她所說的一起離開是什麼意思,但他卻從未想過要與觀音結伴而行:「大士之言,在下本是不了不從。但這尋人一事,分頭行動的結果比一起尋找好得多。何況大士重務繁多,在下實在不敢打擾。大士美意在下記下了,我與小娥定當銘記。」
觀音聽得此話,臉色數變,聖潔如玉的臉上飄過一絲幽怨之色,雖然一閃而過,寧遇卻看得一清二楚,心下詫異不已,不知這觀音為何有此表情。她可是眾人景仰的觀音菩薩啊,修佛弟子心靜如水,卻為何也有這般小女兒態?
「寧公子修為高絕,自是不將觀音這點微薄之技看在眼裡……」觀音語氣裡分明帶著不滿。
「大士多慮了。實是在下不敢……」寧遇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作解釋。難道也因觀音那忽現的幽怨之色引動了心底那某根弦?
觀音不容他說完,插嘴道:「我看寧公子這些都是推托之詞。暫且不說我與嫦娥妹子的交情,就是我們彼此三次相見之誼,寧公子也不應這般見外。」
「見外?大士這話從何說起?」寧遇不解的問道。
觀音臉上一絲狡黠地神色一閃而過,嬌笑道:「你這般叫法不是見外是什麼?」
幸好酒館裡眾多酒客見觀音前來,早就三兩下離開了。店中只剩下二人,要不然,觀音如此笑法,傳了出去豈不大損她盛名?
寧遇現自己對觀音越來越看不透,不是看不透她的修為,而是看不透她的想法。本來他也可以用神識強行查探一番。一來,觀音是嫦娥好友,二來寧遇也不想這般魯莽。好歹觀音也是一女人,如果這般做法,不說嫦娥怎麼看他,他自己也不會行此低劣手段。
觀音每一次的出現都令寧遇有不同的現,特別是這次出現得突兀不說,竟然還行同小兒女。不知她本就如此,還是偶爾的放縱。難道說修佛之人也會有這紅塵之態?
而寧遇見觀音這純真的樣子,不禁暗呆。何止寧遇,即使其他人也不會比寧遇好。
觀音體形曼妙,白衣素素,修佛特有的氣質令她飄逸出塵,風華獨特。雙眸如蒙煙秋水,燦若星辰;眼神媚而不露,迷離飄渺,卻勾人心魄,即便如此,也令人不能心生褻瀆之心。如此佳人,又有多少英雄能過此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