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過來,我已經能清醒地知道,我昨晚都夢見了什麼。現在我身邊的人是東臨瑞,東臨瑞小心地起來穿衣服,看見我動了動眼睛睜開,他立即淡淡地笑,「再睡一會兒,還早,我去上朝。」
我看著他穿衣服,把被子掖在頜下,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女官在給他扣扣子,指尖彷彿若有若無地能碰觸他的身體,我看著很不高興,不由自主地撅起了嘴。
東臨瑞回頭看我,對女官說,「你下去吧,」開始在我面前自己動手穿衣,我頓時樂起來,有史以來自己穿衣服的皇帝大概不多吧。
穿戴好了,就要走,他轉身的瞬間,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不想讓他走,從來沒有這麼想跟他在一起過,時時刻刻都想在他身邊,於是開玩笑地撒嬌說「我要跟你一起去。」
就像以前凌風要去開會,我總會說這麼一句,凌風會反身笑笑,「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準備重新躺下,接著睡我的覺,卻聽見東臨瑞的聲音,「你去準備一下。」老太監點頭急忙走了出去。
我不相信地睜開眼睛,他不會真的讓我一起去上朝吧,這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說「東臨瑞,我只是說說,後宮不能干政,」
東臨瑞笑笑,「若若不想去了?」
我低頭說「不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只是想離你近一些。」
東臨瑞看著我,笑出聲來,眉峰舒展就像清晰秀麗的山水畫。
在那份笑容下,我稀里糊塗就穿上了衣服。進了步攆,然後在東臨瑞御座的後,放置了一個軟塌。我坐在上面,手捧著女官遞給我的手爐。和東臨瑞只有一簾之隔。
一切都收拾停當,我幾乎不能適應發生在面前的一切,東臨瑞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他,其實他這個人真地很不一樣,有時候任意妄為。(,電腦站新最快)。有時候手段毒辣。
我忽然好像有一點點相信了,那天東臨瑞對我說的話,是他的真心話,而不是一時衝動說出來地,他說「若若你要記住,不管以前如何,我現在只是為了你,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以前做了什麼不對的事。能不能不要離開我身邊。」
想到他說地那不對的事,我的指尖忍不住顫抖起來。
朝堂上提到的瑣碎事很多,都是戰後需要打理的事。我聽得有點昏昏欲睡,過了很久以後。我才聽到一個熟悉地聲音。是顏回,他在說東臨國內土地不利於耕種的事。顏回說,這次出去看到不少人在小山項,種植一些糧食作物,於是覺得這種辦法是可行的,很多官員不以為然。
大家發表完意見,東臨瑞說「如果能把廢地用成良田,什麼辦法都可以試試。」
我不禁得意地一笑,東臨瑞現在就有土地改造的想法了,以前我知道東臨國境內大多是山地,不適合耕種,可是竟然沒想起來向東臨瑞提意見,可以在坡地上分段沿等高線建造的階梯式農田,就是梯田啊。
想到這裡不禁高興,馬上遞給身邊女官一個眼色,低聲吩咐給我準備紙筆,研磨寫了起來,梯田的通風透光條件較好,有利於作物生長和營養物質的積累,真的改造好梯田,以後東臨瑞就不會為糧食發愁了。
剛寫完,就聽又有人說打仗的事,東臨瑞登基都這麼久了,居然還有戰亂,我仔細聽了一下,手中地毛筆頓時停住,墨暈在紙上,黑了一片。
那官員說的是東臨國邊界上,和西豐國一直在交戰,打仗的事大概在我沒來之前,就已經首先向東臨瑞匯報了,我收拾好了過來地時候恰好錯過了沒有聽見,現在這官員又提出來主要是說一個人的名字,他說「那冷面將軍為人狡猾,不可不防,現在西豐國放出來地消息不一定是真地,如果西豐國皇帝真的病重,他們怎麼沒有一點要偃旗息鼓地意思……」
西豐國皇帝病重……我的筆頓時脫手掉落下來。
他們說的是,臨哥哥病了嗎?
自早上聽了朝政以後,我就開始心神不寧的,連要和東臨瑞說梯田的事都忘了,直到中午了才想起來。
吃過飯,御醫過來請脈,看了半天,然後畢恭畢敬地對東臨瑞說「恭喜聖上,娘娘是喜脈。」
我睜大眼睛,然後笑起來,把手放在小腹上,真的是喜脈,我有和東臨瑞的孩子,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忽然間又想哭,腦子裡重複著那官員說的話。
我最近和以前不大一樣了,以前腦子裡也會浮現出一些片斷,但是很凌亂,現在是大段大段的回憶像過電影一樣演一遍,我開始懷疑自己不是某一天從天空中落下,穿越到了這裡,而是出了車禍,帶著前世的記憶轉世重生。
以前的那個凌雪痕,說不定就是我,我之所以忘記了許多,跟身上的蠱毒有莫大的關係,水仙和那郎中旁邊的少年都說過,這蠱毒可以修改人的記憶,並且可以讓中蠱人把腦海裡深愛的人變成施蠱人的模樣。
以前我總覺得東臨瑞和凌風一模一樣,可是最近我發現東臨瑞和凌風一點都不像。
我細細打量欣喜的東臨瑞,我應該過去抱著他,衝他撒嬌,然後說些甜蜜的話,我的手是伸過去了,可是話到嘴邊就變成了,「東臨瑞,有沒有一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有沒有?」
他的身體僵了,本來要去摸我腹部的手指蜷縮起來,我怎麼能連這麼一點幸福都不留給他,得了孩子瞬間的那份喜悅,就被我一句話硬生生地扼殺了,我多麼希望他沒有這個特別的反應……
其實我應該拿起他的手,放在我肚子上,然後跟他講,我是如何期盼孩子的到來,讓春橋把前幾日我讓她去做的小孩兒衣服拿出來,給他看看,可是不受控制,我盯著他的眼睛,「你說過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會瞞著我,不會騙我。」
我想他應該說,若若,你想多了,這世上哪有這種蠱毒。他說了,我就相信,永遠地相信下去,即便是腦子裡再有什麼想法,我都可以當是一場夢,我笑著抬頭,去扯他的衣襟兒,「怎麼不說話。」
東臨瑞笑了笑,「有,有這種蠱毒,可以改變一個人的記憶。」
我的笑容頓時潰敗在臉上,低下頭,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才聽見自己的聲音,「我的蠱毒什麼時候能解。」手指勾著他的衣服,他反手過來挽我冰涼的手指,我聽見他說,「慢慢的就會解了,再過一陣子。」
我把整張臉埋在他的懷裡,眼淚流到他華貴的絲質行服上,風一吹一片刺骨的冰涼,仿若再輕輕一抖就要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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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這幾章教主寫的比較細,花的功夫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