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屏風後,丫頭關上門,將軍和謀士在向東臨瑞匯報情況,說的很詳細,東臨國大皇子二皇子還在四處找同盟,老皇帝已經病中無暇管理政事,整個朝野上下分了很多派別,東臨瑞回國的途中可能會遇到武裝抵抗。
我探頭往裡面望去,東臨瑞端坐在椅子上,衣襟上的黃金扣子隨著呼吸輕輕起伏,他修長的手指藏在袖子裡不知道在摸索什麼,微微側臉,目光輕綻。
其中一個下屬說「殿下的意思是?」
就顧著看東臨瑞了,我居然沒聽見他們後來又說了什麼,我咬咬嘴唇,在偷聽議事的,居然半路走神,怪不得原非說我,凌雪痕,我真不知道你哪點好。
誒,確實是這樣,如果拿我去和東臨瑞比,還不如他的一根小手指頭。下屬都秉住呼吸,正襟而做,等著東臨瑞交代,屋子裡靜的連喘息聲都聽不見,東臨瑞笑了一聲,抬起頭,「你們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見。」
不光是我愣了,所有人都僵住,一個個臉色難看的讓人無法想像。大家互相看看,全都以為自己聽錯了。
原非霍然起身,衝我走了過來,我急忙躲到屏風後面,看著房梁,心裡想著他千萬別過來。一眨眼功夫,原非就直直站在了我面前,可見就是衝我來的。
一張臉鐵青鐵青地對著我,我急忙對著他假笑,還沒說話,東臨瑞就喊了一聲,「原非。」聲音威嚴,我從來沒聽過。
原非立刻就像被潑了一盆冷水,蔫下來。(ap,,更新最快)。看了我一眼,不情願地走了回去。我在這偷聽。他們早就知道了,只不過不說破而已,我苦笑一聲,我這自以為是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原非出來攪和。我頓時處在了一個尷尬的位置,進退兩難,屋子裡沒有人說話了,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我頭腦一熱,忍不住叫了一聲,「四殿下。」其實是經過好幾輪給自己打氣,才敢叫出口。我們畢竟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了,如果他能回應我。說不定預示著我們之間的情況還不是很糟糕。
叫了一聲,就又做回了蝸牛,我靠著屏風。又不敢使勁,怕把屏風弄倒了。可身體確實也像脫力一樣。手抖的讓我使勁手指交叉握住。
沒聽到回應,我地心漸漸涼了。抬腳開門走了出去,風吹到我臉上,跟刀割一樣,我身後的門還沒完全合上,又被人撐住,我急忙轉過身,看見東臨瑞走了出來,我的心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堂,他地表情除了驚,還有些小心翼翼,我們互相望著,他頓了頓,說「有什麼事?」
我侷促地低頭又抬頭,眨了幾下眼睛,「想問殿下借點錢,我想讓生意大些規模,這樣來錢也快……我很快就能還上……」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無緣無故就說到了生意上,整個顏家都是東臨瑞的,我居然找他說借錢,擴大規模經營。
我知道東臨瑞看了我很久,「我送你那個印章還留著吧,用那枚章隨便找顏家一處銀號都能隨時調銀子,如果你覺得麻煩就直接跟原非說,讓他給你辦。」
我握著自己地手,「哦,原來這印章能調銀子啊,我都不知道。」
「不單單能調銀子。」
我不知道接下來要說什麼,抬起頭迎上東臨瑞的目光,「其實我也用不了多少……調用了,會跟你報備的。」
東臨瑞笑笑,「你不用告訴我。」
談話好像因為兩個人顧及太多,忽然變得沒有了任何意義,也可能銀子的事本來就是我找的借口,我抿抿唇,「那我沒事了,不耽誤殿下……我……我走了。」
東臨瑞,「嗯」了一聲,我急忙轉身,這種生疏地關係,死板地讓我不知道該如何相處,我只能遠遠地看著他,或者在他不知道的時候盯著他的背影,真的無法再去面對。
索性他也沒有叫住我,這種關係,還能怎麼樣呢?如果有好的時候,那只不過是回憶罷了,他已經對我夠好了,我跟他要錢他會給,也給了我很大的權力,其他的我不能再去想,他不是那個拉著我的手,叫我「若若,」的張碧了。
張碧和東臨瑞,兩個人地不同處我是再明白不過。
東臨瑞他要的是王位,是萬眾矚目,其他的根本入不了他地眼,除了王位他不會對其他的事過於上心,或者投入過多,這些我都是知道地,我只要偶爾回憶一下我和張碧地過往,就可以了。
回到房間,坐在床上,倒下來撲在被子上,只想著睡覺,春橋擔心地看著我,「小姐是不是還不舒服。」
我動也沒動。
春橋走過來摸了我的額頭才放心,「小姐身子還沒大好,要好好休息。」
我說「明天把顏回叫過來,讓他帶上賬本……」可能分散注意力是件好事,我畢竟有很多方案還沒實施,顏家宴會過了以後,本來要大量生產地衣裙和酒,都因為這件突發時間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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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要管生意上的事嗎?……晚幾天也行吧,小姐現在休息最重要。我說「現在已經沒事了,照這麼呆下去,才會生病。」整天胡思亂想,心裡難受。
春橋自然拗不過我,只能說「那我明天一早就去。」然後開始濕巾子,「小姐先洗臉吧!」
我動也沒動,半晌才聽見自己略微沙啞的聲音,「放那兒吧,一會兒我起來自己洗……」我就像沙漠裡一棵乾枯的植物,等著日曬一點點的抽走所有的精氣兒。
我終於明白藍玉和張碧在我心裡有什麼不同,想到藍玉我的心會疼,可是去想張碧,我連疼都顧不得了,直接沒了知覺。
張碧,張碧,已經不見了,再也找不到。是一章,謝謝大家的,週末多多碼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