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其它四人醒來,已經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了,至於他們見到十三的第一個反應,自然可以想見。
「我是十三。」
「你們住手,他就是那第六位成員。」
直到教宗說出十三為小組組員的身份時,四人當然不敢相信,可是心裡總有一股奇怪的念頭,明明是第一次見面,卻偏偏熟悉得彷彿認識已久,除了幾乎不開口說話的難陀外,其餘三人很快就能跟十三愉快地攀談。
不過在忙著認識新夥伴的同時,他們也沒因此停下腳步,由意大利的機場搭機飛往法國後,小組中最善於和一般人應對的佈雷恩租了輛九人座的休旅車,順便買了張地圖,馬不停蹄地朝目的地奔去。
路上,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芭雅好奇地提出心中的疑問:「欸,十三,你應該很清楚地獄的生物吧!吸血鬼有可能不畏一切天敵嗎?」
十三想了一下,他已經被九幽魔界放逐六百多年了,但照常理而言,魔界的生物也不可能會出現如此大的轉變,除非是……
他想到了一個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吸血鬼是一種『憎恨光明,棲息於地獄最深處的惡魔』,牠們比任何惡魔更討厭陽光,卻也比誰都希望能站在陽光之下,但因為創世對該隱的詛咒,令他們永遠也見不得日出。」與冷心坐在最後座的十三緩緩說道:
「不過也因為這個弱點,所以一般人也可藉由工具來消滅牠們,可是要說蛻變的話,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等等,我想到了,牠們有一支近親,但階級相差了三級之多,被稱為『在陸上徘徊的惡魔』之一的--血魔。」
「血魔?」
「沒錯。」十三點了點頭,向大家繼續解釋:「牠們沒有吸血鬼的弱點,卻一樣以鮮血為食,牠可以藉由鮮血來增強自己的力量,也曾有血魔跨上兩階擊敗過位於『光輝榮光』這一級惡魔的例子。」
「可是,吸血鬼要變成血魔,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不過,還是可以藉由某件驅魔神器來達到這個目的。就是愛諾西亞神父手中的伏魔至寶--『黑色厄運』!你們應該很清楚那件神器吧?」
講到這裡,十三看向五人,他們全都點頭,表示自己聽過。
可是一提到愛諾西亞神父,小組中最天真浪漫,聒噪不休的芭雅卻不知怎麼地紅了眼眶,出奇地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安靜地坐在車上。
不過芭雅破天荒的安靜並沒有引起眾人注意,佈雷恩又問:「可是那不是一件神器嗎?又怎麼會……」
「沒錯,那是一件可以藉由驅魔儀式,將惡魔視為生命與力量來源的魔力吸收的法器,就連現在的我遇到了它都會忌憚三分。可是,那件『黑色的厄運』長年下來,吸收了不知多少魔鬼的力量,但它本身並沒有將那些力量淨化的本事,所以還需要靠驅魔師藉由某種特殊的儀式,將所儲存的魔力轉變為神聖之力。」
「而使用它的驅魔師用完那件寶物後,顯然忽略了這個重要的動作,只是施以一個簡單的祝福儀式,就草草結束,那樣,只能將表面殘存的惡念消去,法器內藏的魔力,並沒有受到洗滌。所以吸血鬼只要一個反驅魔的儀式,魔力就會被牠吸收達到進化的效果。」
「什麼?」眾人無不驚叫了起來。
但是,更讓他們訝異的內容還在後面,只聽十三繼續說道:「可是反驅魔的條件是,必須有一位熟知那件法器操作的神父,再將那件法器倒轉過來,將整個儀式反向操作實行,最後再將那名神父獻祭。有了這四個關鍵整個儀式才算完成。而成功吸收魔力的那名吸血鬼,則能夠連跨三級,進化為血魔,他的魔力也可能不在我之下。」
聽得津津有味的保羅問:「嗯。那個吸血鬼真是賺到了,惡魔的進化有那麼容易嗎?」
畢竟,驅魔師的工作只是負責驅魔,對於惡魔的嘹解,只能從古文經典中得知,現在有一個高階的惡魔在他們面前,當然要好好問個仔細。
「其實,惡魔一誕生,牠們的魔力就已經是注定了,也可以計算到牠們能成為第幾階的惡魔,所謂的進化,在惡魔身上是根本不可能發生。除非藉由某些難得一件的寶物,才能完成這個目的。而『黑色的厄運』就是這樣一件千載難逢的法器,它不僅是伏魔至寶,也可以讓惡魔重生取得更強的力量,假設是我的話,那我現在可能擁有與撒旦為敵的能力。不過這些也只有光輝榮光階的少數幾個惡魔才會知道,那個低等的吸血鬼是從何處得知此事的?令人感到好奇。」十三搓著下巴,思考整件事不對勁的地方。
不過就在此時,十三突然感應到了什麼,對負責開車的佈雷恩喊道:「停,等一下!」
佈雷恩一踩剎車,問:「怎麼了?」
十三打開車門,雙眼不斷巡視,反問道:「距離維尼鎮還有多遠?」
佈雷恩拿出地圖一看,說道:「大概還有二十公里左右。」
十三心中暗忖:「那就奇了。」
最多大概在五公里吧,十三隱隱察覺到某種神聖結界的力量,而且從心中所泛起的那一股厭惡感看來,應該是雷米神父所持有的神器「聖者血淚」。
為了證實心中想法,十三上車後說道:「在往前開五公里左右,然後我們下車看看。」
「為什麼?」
十三懶得多作解釋,說道:「不為什麼,你們到了應該就會曉得。」
抱著滿腹懷疑,佈雷恩繼續向前開去,果真如十三所料,他們看見了另一座小鎮。
可是車才剛開到小鎮附近,眾人發現也知道為什麼十三會那樣說了,因為整座小鎮似乎被一種神聖的力量包圍住,以能量流動的範圍來看,似乎是某種結界。
身為結咒師的芭雅感覺到結界的力量,想都不想,叫道:「那是『聖者五芒星』,是雷米神父布下的。」
「現在問題來了,出是的地點是在維尼,為何這個雷米會在這個小鎮也布下結界?」十三好整以暇地問著。
「那我們下車看看。」
眾人打開車門,依序下車,並往小鎮入口走去。
可是當十三進去時,一道紅光一現即隱,讓他全身有如被火燒到一般,逼得他必須運起全力來抵抗那股力量。
冷心見狀關心道:「十三先生,沒事吧?」
十三點點頭,揮手表示自己沒有問題,心想:「這股力量,足以將任何低等惡魔消滅了,世上應該沒有人能結成那麼強的永久結界,果然是『聖者血淚』。」
十三看了一下四周的佈置後,將魔氣發出,把手伸出鎮門口,手一伸出,那股結界又再度發動,紅光強烈的閃耀著,依鎮的周圍形成一個五芒星,讓他那隻手當場像被火燒到一樣,冒出陣陣輕煙、潰爛。
眾人見到此景問:「怎麼了?」
十三看著那只受傷的手,潰爛的地方快速的蠕動癒合,一眨眼,又像沒有事一樣,看向眾人道:「這裡被人布下了結界。」
心中又暗想:「傷口恢復的速度比平時還慢,果真是那個人所布下的結界。」
其餘四人點頭,不過都感到訝異,沒想到,那麼強的結界也只能讓十三受點輕傷而已,可是好在這樣的一個惡魔是在我方陣營,不然根本沒人可以對付。
進到鎮裡,他們發現所謂的鎮幾乎是一個空城,空蕩蕩的幾乎沒有半個人,在街上唯一走動的生物就只剩他們!
「老子去把車開進來。」保羅一把搶過佈雷恩手中的鑰匙,往停在鎮外的休旅車跑去。
見到此舉,十三似乎又想起什麼,對保羅大叫:「不要。」身法一動,就向結界外的保羅衝去。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保羅上車後發動引擎,踩足了油門就往結界駛去……
「碰」地一聲巨響,車子的前方才剛穿過結界,整台車就沒來由地爆炸起火,玻璃四濺,而車內的保羅則是及時被十三搶救出來,不然早已成為一具焦屍。
「你的腦袋只裝了性器官嗎?」十三長歎一聲之後說道:「就算是『聖者五芒星』,一切沾染過邪惡的事物也一樣會被摧毀。」
「靠,老子忘了嘛!」餘悸猶存的保羅還愣得反應不過來,可是下一秒就立刻怪到十三頭上:「還不都是你這頭妖魔鬼怪害的。」
「你這該死的人類不懂知恩圖報,竟然還怪到我甚上,怎麼?嫌活膩了嗎?」十三問言微怒,如果保羅不是同伴,他根本不會去浪費力氣。
「好了,你們別吵了。」佈雷恩連忙打個圓場,看了一下四周,好奇道:「這裡的人呢?」
這時,眼尖的芭雅看到了一棟房子有人從裡面窺視,指著那裡道:「那間屋子似乎有人,我們去看看吧!」
眾人朝那間屋子走去,剛到門口正要敲門時,門就突然重重地打開,一個年約20歲的青年神色驚慌激動的瞪著他們,拿著一支散彈鎗指著他們大吼:「不准動,不准動。」
所有人高舉雙手,表示自己並無惡意,那名青年仔細地打量了一下他們,將槍指向十三,厲道:「為何你進來時會觸動結界?」
佈雷恩急忙解釋:「我們是驅魔師,來瞭解這裡的狀況的。」
「那為什麼他經過的時候會觸動結界呢?」
「那是他故意去引髮結界,想試試看那個結界的威力到底如何?可不可以保護你們不受惡魔的侵害。」保羅信口胡謅,總不能告訴對方十三是個惡魔吧!他可不想身體被槍打成噴水池。
那青年懷疑地望向十三,又想了一下,才把槍放下道:「原來你們是驅魔師,真不好意思,現在太陽一下山,就沒有人敢出來活動,剛才見到你們還以為是吸血鬼呢!」
語頓,男子轉頭向屋裡喊:「爺爺,是驅魔師啊!」
一個白髮蒼蒼,駝背的老頭子,杵著枴杖慢步走出道:「歡迎來到拉斯密,希望你們能除去那群魔鬼。」
佈雷恩連忙展開笑顏,道:「老人家您不用擔心,我們想先瞭解這裡的情況。」
青年抱怨道:「爺爺,讓他們先進去坐下來再談好嗎?」
老先生一拍自己的腦袋笑道:「不好意思,請進。」說完,便招呼大家進屋裡去。
進到屋子後,老先生請眾人先在客廳裡小坐,佈雷恩問:「不是維尼鎮鬧鬼嗎?為何反倒像這裡鬧鬼一樣。」
老先生歎了一口氣,說出了這兩個月發生的事情……
兩個月前,一名神父和一名身著風衣男子,在一天晚上來到了拉斯密,剛開始先向大家問一下鎮裡和維尼鎮的狀況,神父問完兩座城鎮的情況後,與那名男子稍微討論了一下,就往維尼鎮去了,本來眾人也不以為意,哪知道怪事就這樣發生了。
沒過幾天,去維尼鎮的人卻驚慌失措的跑回來,他們說那邊全部都是血,大白天的一個活人都看不到,每間房子的窗戶都用黑色窗簾遮住,有些好奇的人進去屋子,卻沒多久就發出慘叫,讓他們嚇得跑回來。
到了後來,鎮裡有些年輕人自告奮勇的組成一支探查隊,趁著白天前往維尼鎮,正如前面的人所說,地上儘是鮮血乾涸後的痕跡,他們分作五人一組,分別進到屋子裡搜索。
才一進去,就有一群不能說是人的傢伙朝他們撲去,他們急忙衝出屋子跑到太陽光下,看著漆黑的屋內,只見裡面有三四個全身潰爛的殭屍,躲在陽光照不到的地方低吼著。其它進屋的人也是如此,有些進去的人來不及跑出屋子,只聽見幾聲淒厲的慘叫,又沒了下落。
過了隔天,又有一群人去維尼鎮看看,一到那兒,那名穿風衣的男子就朝他們撲去,打傷了幾個人後抓著一個人的頸子就咬了下去,其它人趁這個機會連忙將受傷的人運回,大白天的吸血鬼就可以出來攻擊人,讓大家都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回到鎮裡後,在那次受傷的人,過了沒多久像發狂似的,見人就咬,逼的其它人不得不將那些人殺死。後來又有一組驅魔師來,其中一個神父拿著一個瓶子在城鎮四周滴了滴不知名的液體,便往維尼鎮去,但後來也沒有下落,之後,法國政府也派來了一支部隊,也是沒有消息。所以一到晚上,眾人都躲在家裡,沒人敢出門。
老人說到這兒,那青年端著茶來到客廳,突然楞在那兒,問道:「剛剛你們不是只有五個人,怎麼……」向十三望去:「怎麼會又多了一個?」
老人斥道:「這位先生從頭到尾都在這兒,你在胡說什麼?」
「是嗎?我沒記錯啊!」青年歪著頭,滿臉疑惑的想著。
除了冷心以外,四人都朝十三看去又望向青年,不約而同的感到奇怪,在飛機上也曾發生過這種狀況,現在又來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呢?
十三對大家笑了笑,並不解釋,問道:「有房間嗎?我想先去休息。」
青年連忙帶著十三到一間房間去,而冷心也跟在後面,似乎有事想說。
保羅見狀在佈雷恩耳邊低聲道:「為什麼十三去哪,冷心就跟到哪,他們是不是有一腿啊?」
佈雷恩聳聳肩,這一路上他對十三古怪的動作已不想多問,依稀有種感覺,他們之前一定認識,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會毫無記憶,像一切從沒發生過一樣。
保羅見沒人回答他的問題,又湊到芭雅旁邊道:「既然十三和冷心睡一間,那我們是不是也……嘿嘿嘿……妳知道的嘛!說出來多不好意思。」
芭雅沒好氣地白了保羅一眼道:「你想的美。」
「怎麼,有事嗎?」十三看著欲言又止的冷心問。
冷心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道:「沒事,只是十三先生要就寢了,我來看看您有什麼需要罷了。」
「妳有見過惡魔需要睡眠的嗎?我只是想避免大家的尷尬,所以才找借口離開,不然剛才的情形還是會重複的發生。」說著,十三拉著一張椅子道:「坐下來聊吧!」
冷心依言乖乖坐在椅子上,看著十三,好像在等他下一個命令一樣。前著見狀,無奈的一拍額頭道:「輕鬆一點好嗎?我不是妳的主人,我們是朋友啊!」
冷心淡淡作了個微笑,垂下她那如天鵝般優雅的頸子,輕道:「從擁有靈魂開始,您就是我的主人,縱使您與全世界為敵,我依舊會在您身邊,就算您覺得我厭煩,不想看到我,我會離開,但我躲在暗處繼續保護您,這是我活著唯一的意義。」
「難道妳不想有自己的人生,過屬於自己的生活嗎?」
面對同樣的問題,冷心平靜無波的臉露出一絲罕見的柔情道:「我的人生,就在您賜於我靈魂的那一刻,就已經開始了,您就是我的唯一。」
十三啞口無言的看著冷心,仔細的端詳她的相貌,說實在的,脫下藏密服裝的她,如果換上一身時裝,定是個出色的大美人,可是她就是那麼死心眼,不論說過多少次,她就是這樣。
「十三先生,所謂的愛,究竟是怎麼一個情緒呢?」冷心歪著頭,問起這個她從來都不會有的感覺。
「愛啊!」十三想起了他追尋六百年的那人,雙眼變的憂鬱深邃道:「當它來時,你會為一個人牽腸掛肚,想起她會有一種很難受的感覺,就像整個心都揪在一起。」
冷心想了想,搖頭道:「我還是不懂。」
「當妳遇到時,妳就會知道了。」
冷心像想起什麼又問道:「天譴也快到了吧?」
十三點點頭,想到那時所必須承受的痛苦,不由得臉色一黯道:「嗯,兩個月後。」
「有那人的下落了嗎?」
三幽幽的歎了口氣,他知道18年前的(她)就已經重新轉世投胎,可是至今仍尋找不到她的下落,不禁灰心暗忖:(難道,我和她的緣分還沒到嗎?為何我尋了千年,走遍世界各地,到現在依舊是音訊全無,我的天使,妳到底在哪裡呢?)
看到十三不開心的模樣,冷心走到他背後,輕輕按摩著對方的肩膀,道:「十三先生,我可以要求嗎?」
「妳說!」
冷心說道:「我想再學習!」
「學習?」十三轉過身子,眼中的冷心依舊毫無生氣,只是安靜地注視他。
十三問道:「妳想學什麼?」
「學很多事情。」冷心坐到十三懷中,半倚靠著對方寬闊的胸膛,「您走了之後,我也學,學人類如何生活,學他們如何快樂,可是人類好複雜,有時,我根本學不會。」
「人類的確是種很奇妙的生物,為了瞭解他們,我們也曾費盡心思,去學習。」十三任由冷心貼在自己懷中,抬頭望向窗外,只見夜裡星光點點,微風撫動窗簾,樹影隨風晃動,頻頻扣窗,細微的沙沙聲響,刮動了兩人思緒。
「人類很無奈,他們總是自相矛盾,有時喜歡的,卻要裝作不在意,明明厭惡的,卻因為某些理由而靠近,並強迫自己喜歡。」十三想起了曾遇過的人類,各種性格,每一種人,都有不同的想法、感覺,但有時,又會拒絕內心所渴望,只會了某種微不足道的理由。
「聽起來很像十三先生。」冷心歪頭看了十三一眼,眼中閃著狡黠。
聽冷心這麼一說,十三不禁啞口無言,不能否認的,他的確也是個自相矛盾的惡魔。
「十三先生,我捉弄到您了嗎?這是我學會的。」冷心試探性地問著,畢竟十三向來喜怒無常,她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偶會觸怒對方。
「這時,我會否認,因為人類不喜歡自己的心思被人看穿,或是玩弄於鼓掌,哪怕已成事實,也要用盡各種方法來辯解。」十三以另一種方式來回答冷心的問題,他相信以冷心的聰慧,應該很清楚了。
「那我成功了。」冷心在胸前合十拍掌,這個舉動,看在十三眼裡,應該是冷心表現自己高興的方式吧!
「恭喜妳。」十三以行動來誇獎冷心,他揉揉對方的頭髮,促狹道:「妳是第一個成功玩弄惡魔的……」
十三說到這時不知該怎樣接下去,他很清楚冷心所忌諱的,而他,應該說出「傀儡」二字嗎?
十三猶豫了一下,但以冷心的冰雪聰明,早已知道了他的想法,逕自接了下去:「『傀儡』嗎?」
冷心深吸口氣,動作自然流暢,顯然早已習慣了這個放鬆壓力、情緒的動作,「我是『傀儡』,我很清楚這點。」
「對不起!」十三說出了除天使之外,無人聽聞的歉意。
「不要緊的!」冷心又是一笑,但笑中卻有無奈,「我還找不到心,所以我不是人,我有自知之明。」
語頓,冷心又提出要求:「十三先生,我看過了人類的電影,他們總喜歡說愛,各種的愛,但最多的是情人的愛,您可以再教我嗎?」
「我想,會有更適合的人來教妳,不過妳還沒找到他。」十三搖頭拒絕,說道:「假設我是父親,卑彌呼是母親,我們無法告訴妳情人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我是天使呢?」冷心的問題令十三為之愕然。
「不,妳不是,反正也……」十三語無倫次地回答著,雖然冷心提及了天使之名,但他並沒有生氣,他也搞不懂為什麼。
(如果妳是天使!)十三緊摟著懷中不論何時,都願意為他付出一切的可人兒,吻著她的額頭,他多希望那個追尋千年的天使就是冷心,至少,他不會對不起她。
而冷心,她將臉頰靠在十三的胸口輕輕廝磨著,兩人互相抱著對方,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就這樣一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