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魔末世錄 第一集 第一集 蝕心妖 第五章
    第一集蝕心妖第五章

    “哈哈……保羅那家伙還真是笨,竟然這樣就被騙去送死了。”

    “我曾沒見過那麼好騙的除魔師,三言兩語,磕幾個頭就可以唬弄過去,而且還有錢可以拿,呵呵……”

    “現在那個除魔師應該死在撒旦教召喚出了的獸化人手上了吧!來來來,大家干杯,恭喜世上又少了個危害我們的笨蛋,魔界萬歲。”

    “魔界萬歲。”

    酒吧裡,基邦“穿”上了那件黑人的外皮,正與同伴大肆交談著,言語中不時嘲笑保羅的愚蠢,一群人聚在吧台前,放聲笑著。

    基邦拿著一瓶啤酒,不停往嘴裡猛罐,酒液從肥厚的嘴唇邊流下,過了好一會兒,打了個酒嗝後說道:“管他的,保羅那個人類在他當大佬時我就看不慣了,可是他家伙真的很強。”

    基邦想起了保羅某些事跡,黝黑的臉突然泛白,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說道:“那家伙從以前就……應該說就有除魔師的天份吧!不過他除魔的工具是……”

    “是什麼?”一名變作人類女子的矮靈問道。

    “是這個。”基邦“嘿嘿嘿”地淫笑著,手往跨下一抓,捏著自己的兄弟告訴大家,保羅先前的除魔兵器是啥。

    所有人聞言轟然大笑,有些人就摟住身旁的女伴調笑著,手還不規矩的在女子身上撫摸著。

    其中一頭矮靈問道:“基邦,撒旦教那些人類到底想作什麼?沒事干嘛弄死一堆人,害酒吧裡的生意冷清了不少。”

    基邦揮了揮手,曬道:“我怎麼知道,那群人類個個陰陽怪氣的,就算是撒旦大概也猜不透,他的僕人到底想干嘛!”語頓,又道:“別管那些了,叫DJ放個音樂來聽聽,好好爽一下。”

    眾人莫不拍手叫好,紛紛舉杯痛飲,隨著音樂從喇叭吼出,眾人們紛紛扭動起四肢,隨音起舞,渾然沒發覺一個人影不知何時來到酒吧裡,藏匿在屋內陰暗的角落。

    (果然是真的,基邦那該死的真的出賣了保羅。)

    十三雙眼閃過厲芒,一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場中眾人,森冷的殺氣不自覺發出,令眾人瑟縮了一下,力量低下的他們只道是冷氣太強,並沒有察覺那人不經意洩出的殺意。

    咚咚……咚咚……

    十三的胸口再次敲動著他所不能理解的情緒,莫名的憤怒慢慢上竄,直到不能控制……

    “呵呵……欸,你怎麼突然不說話?”基邦帶著幾分酒意,醉眼朦朧地拍像身旁一名伙伴,一拍之下,那人竟然順勢倒地。

    “哈哈哈……你怎麼那麼差勁,幾瓶就醉了,這樣不行,來,多喝幾瓶。”

    眾人跟著大笑出聲,紛紛跟著起哄,基邦一把拉住那人,將手中的酒交到那人手裡,卻發現對方的手沒有任何動作,頸子垂在一旁。

    “咦?你真的醉……哇……”

    基邦向那人臉上瞧去,一看之下酒意登時被嚇醒了幾分,那人的嘴角流出泊泊血泡,垂下的頸子從旁插出斷裂的頸骨,不知何時已然斃命。

    眾人聽見基邦驚慌失措的大叫時紛紛探頭過去,這時才察覺到一名同伴已經遇害,不約而同地急忙站起。

    “是誰?快出來。”基邦環顧四周,對著空氣大叫著,身旁一名同伴竟然倒向自己,連忙伸手一扶,那人身體軟如無骨,竟是被人打碎全身骨骼慘死。

    不過這只是開始,基邦耳邊傳來的慘叫聲不絕於耳,身旁的同伴紛紛死於各種殘酷的手段下,可是是怎麼死的?他在一旁卻怎樣也看不真切,只有在殘屍落地時他才知道,又有一名同伴死去了。

    酒吧裡屍橫遍野,在昏暗的燈光,激烈的節奏中,每一幕都像是電影裡突然跳出的驚悚畫面,震撼著基邦的心靈,讓他的視覺神經在短短數十秒裡接受無數次沖擊,每一個景象,每一次慘叫,都像嚇人箱裡蹦出的怪物,明明一個個同伴就近在咫尺,但就是看不見對方是如何動手殺人。

    上一秒,身旁還有一名同伴用手抓著他的手;下一秒,他的手臂上依然有同伴的雙手,只不過手的主人被人撕成了兩片,幾乎不分先後地從半空中掉在他面前。

    五點二十七分

    基邦的眼睛不經意瞄向時間,慌亂的思緒中閃過疑問,怎麼回事?時間為什麼過得那麼快,明明兩三分鍾的時間,為何會變成二十幾分鍾?

    難道時間被偷走了?

    對方是怎麼辦到的?

    冷汗如雨般涔涔落下,基邦像是跑了馬拉松似的渾身脫力,冷氣中的溫度忽然陡降,令他恍若身處冰窖,寒意從尾椎處緩緩升起,讓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基邦眼前一花,一名身穿風衣的男子無預警的出現在他面前,如夜般漆黑的雙眼直盯著他瞧,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冷酷、邪惡的微笑,他從來沒看過一個人類竟有如此詭異的笑容,難道,對方不是人類?

    “該死的,你知道說謊的代價是什麼嗎?”

    基邦的眼睛從頭到尾不敢離開那人身上,但那人的身影卻像空氣般緩緩消失,“啪啦”一聲,他用以偽裝的人皮外衣莫名其妙地從中被人撕開,露出他那丑陋,不屬於人類的外表。

    “怎麼回事?是誰撕下了我的皮?”

    基邦慌張地左顧右盼,就是找不到人影,右手一陣劇痛襲向腦部,痛得他大吼,低頭看去,右手已不翼而飛,正想用左手按住傷口,卻發現手中握著一件事物,低頭再望,左手上正握著自己的另一只手。

    “偉大的撒旦,這是怎麼了……啊……”

    基邦又慘呼出聲,左手又被人扯下,而這次,自己的兩只手個別抓著雙腳。

    基邦眼神渙散地軟軟倒下,感覺自己的屁股才剛著地,雙腳分別一痛,兩條腿就飛得老遠,消失在眼前。

    “天,為什麼會這樣?”

    基邦失去似之後整個人仰躺後嘶聲大喊,語調淒厲,令人聞之悚然。

    “怎麼?是不是很疑惑?為什麼連自己是怎樣受傷的都不知道?”

    一股驚人的魔力波動緩緩流散,將基邦原本平躺的身軀變作直立懸浮在半空中,他不斷扭動掙扎,就是無法掙脫魔力的束縛,就連眼皮也被定住無法眨眼,看著一名陌生男子,語帶驚惶地說道:“你是誰?為什麼要殺我?我──”

    十三的手揮過對方面前,一連串的詢問嘎然而止,他走上前幾步,看著對方的嘴不斷開闔,但就是半個字也吐不出來,道:“現在,我問,你答,多說半個字,我就扯下你身上的一個部位。”

    “問題一:撒旦教真正的據點在哪?”

    基邦痛得面容扭曲,眼中閃過一絲惡毒,答道:“在紐約地鐵站的四號月台,往華盛頓的方向。”

    “哼!”

    十三不斷搖著頭,將基邦的左耳給扯了下來,登時鮮血直流,淚水從無法眨合的眼裡流下,嘴巴張至極限,喊出無聲的慘叫。

    “你還是不老實,那裡只有食妖蛇,還有一群獸化人,就是沒有撒旦教的據點。我再問一次,到底在哪?”

    “在酒吧下方的地下室,鐵櫃的隔板後就是。”基邦感到喉頭一松,禁制聲音的魔力已被解除,這次他不敢說謊,說出了撒旦教真正位置。

    十三滿意一笑,說道:“很好,第二個問題,撒旦教的目的為何?”

    “不知道。”

    十三顯然不滿意這樣的答案,又將基邦的右耳扯下。

    “啊……”

    基邦再次放聲慘叫,也如同上次,聲音被魔力阻絕,半點也喊不出。

    “快說。”

    基邦的聲音如鞭炮般響個不停,“我真的不知道,是真的,沒人猜得透他們到底想干嘛。”

    “你的口水噴到我臉上了,該死的。”十三這次扯下了基邦的鼻子,不過對方慘叫時卻沒有以魔力阻隔,讓他盡情叫個夠。

    基邦慘叫了一陣,直至聲音沙啞才喘著氣,不能眨動的眼睛露出哀求之色,問道:“我們……無冤無仇……為何要這樣……對我……”

    “很簡單,因為你替大撒旦做事。”

    十三說道:“你是不是很納悶,為什麼同伴會死的不明不白?我可以告訴你,他們是死在你的眼前,你目睹了一切經過。”

    “為什麼……為什麼我沒印象?”基邦不敢相信地問著,因為這實在太荒謬了。

    “告訴你也無妨。”

    十三解釋著:“因為你根本不會記得,也無法記得,因為詛咒,我的詛咒,沒有人可以記得與我有關聯的一切,我是遺忘的罪人,而賜予我這項榮耀的,就是你口中該死的大撒旦。”

    原來如此!基邦終於弄清楚了,他依稀記得魔界裡有個傳說。

    “失去真名,三界遺忘。”

    就算認識,在轉眼瞬間都將不存在,遺忘之人的一切,等同空白,只能孤獨的活著,重復著認識、遺忘的動作,直到找回“真名”。

    這也就是十三為什麼會將對方的頭部、已經以魔力控制,讓目光定在自己身上,因為只要一離開,哪怕是眨眼也好,一切都將遺忘,重新來過。

    而所謂的“真名”,與人類的名字是有很大差別的,那是惡魔的本源,在魔界中,只要掌握住對方的“真名”,哪怕是七大魔君也得乖乖聽那人差遣。

    西方宗教之中,驅魔的方式除了將惡魔形體消滅,還有一種就是找出對方的“真名”,敕令牠滾回地獄,不過後法一般用於六階之中的強大惡魔。

    可是基邦實在沒料到,今天竟然會遇上遺忘的罪人,難怪,他的時間會被偷走,不,而是被遺忘,那二十分鍾裡,有關那人的一切都被遺忘。

    十三猙獰一笑,問道:“你知道被遺忘的罪人殺死會怎樣嗎?”

    基邦不是白癡,就算不了解會有什麼下場,但從對方的語氣聽來,他也知道十三想要作什麼,求饒道:“求您饒了我吧!我求求您……”

    基邦不斷哀求著,不過十三並不於予理會,徑自說道:“你也將會被遺忘,你的一切,包括魂核,永遠無法轉生,因為一切與撒旦有關聯的人、事、物全都該死!該死!”

    十三大聲一吼,拳頭如驟雨般打在基邦身上,每一拳轟去,都將對方的軀體打出了個窟窿。

    不知轟了多久,基邦以變成地上的一堆暗綠色爛泥,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可是十三的殺意並沒有因而停止,反而更加憤怒,左腳一跺,地面應聲裂開,交錯的裂縫爬滿了整座酒吧,宛如蜘蛛所布下的蛛網。

    “嘶……啊……”

    十三深深吸了一口氣,修長的身軀佇立在已被破壞殆盡的酒吧裡,眼中黑芒閃爍,表情也不斷變換。

    過了好半晌,十三才完全恢復冷靜,看著自己造成的一切不禁苦笑出聲,想不到他在聽見大撒旦之名時會如此沖動,仍然無法自制,他的冷靜、智慧,好像在聽見這個可敬又可惡之名時全都蕩然無存,每一次聽見這個名,他的胸口就充斥著莫名的情緒,就像第一次遇見天使的感覺一樣。

    或許,遇見天使前他等同完美,人類的喜怒哀樂,只是增添游戲時的樂趣,並不會影響他處理事情的態度,但是自從與天使相戀,這一切都變了,他再也無法冷靜自持,情緒,左右了他的思緒,讓他變得像人類一樣軟弱,至於為什麼會這樣,卻是他六百多年不解之謎。

    十三走向基邦所說的地下室,一路上,他條條列出目前所得到的訊息:

    以“食心妖”為媒介,大肆散撥疾病,造成紐約市十萬多人感染,甚至死亡,那些該死的能從此舉中獲得什麼利益?若是想要借著數十萬性命喪生,來召喚魔界的強力惡魔,這點根本不可能,如果不是人類心甘情願簽下販賣靈魂的契約,那些心有不甘,枉死的冤魂根本不會聽從招遣。

    而且數目如此龐大的魂靈之力,就算是大撒旦也不見得能夠駕馭,因為人類的靈魂,本身就帶有極為強大的力量,不管是正與邪,光憑一個靈魂的養分,就足以滋養一個強力惡魔,為何會需要用到如此多的數量?

    綜觀東、西方咒法,當中或許有吸取靈魂之力,來壯大己身之術,可是十多萬魂靈,以人類之軀,根本無法完全吸納,難道是想開啟某個古時禁制,來釋放強力的惡魔,不,這太荒謬了,就算再強,也沒有比六階之頂的惡魔更為強橫。

    而且到目前為止,撒旦教的人並沒有以解藥向美國政府勒索,難道是真的沒有解藥嗎?假設有,卻又遲遲不動作,那究竟是何原因?還是當中另有隱情?

    十三苦苦思索著當中的疑問,思緒一轉,想到了撒旦教似乎對他們的行蹤了如指掌,撇開基邦通風報信不談,那場教堂聚會,撒旦教又是從何得知正確時間?而後派教徒狙殺,難道是有內鬼?

    “到底是誰?保羅?可以直接不考慮;芬克主教?不可能,他是神的使徒,沒理由會幫助撒旦教;那個聯邦探員嗎?”十三過濾著目前所接觸的可疑份子,想到目前最有嫌疑的,就是那名聯邦警探。

    思考的同時,十三步下階梯,來到了酒吧下方的地下室,舉目望去,室內擺滿了堆放各種酒類、營業必需品的架子,照明的日光燈似乎久未更換,以致有幾盞忽明忽暗地閃著,空氣中霉味充斥,在燈光下飄動著粉塵。

    十三看來看去,就是沒發現那個所謂的鐵櫃,眼睛一瞥,看到地下室後方有個小房間,便往房間走去。

    十三進入房間後果然發現辦公桌後方的確有個大鐵櫃,右手輕揮,那鐵櫃就像是長了腳,緩緩地往右邊滑行了數公尺。

    “嗯?怎麼沒有?”

    只見鐵櫃後方出現了一堵牆,牆面潔白光滑,就是沒有基邦所說的入口。

    十三走上前去,左手輕輕扣著牆面,一陣敲打之後發現,鐵櫃後方的牆是空心的,用手一按,發現牆後有股詭異的力量波動,循著某種節奏不斷傳來,他點點頭,心知基邦這次並沒有說謊,可是該如何開啟,卻是不得其法。

    十三又尋找一陣,還是找不到開啟密門之法,心中不耐,右手輕輕按下,魔力化作黑霧緩緩釋放而出,籠罩著空心的牆面,當黑霧散去,那面牆也隨之消失,一道不知延伸至何處的階梯出現在面前。

    階梯如蛇般蜿蜒伸展,幾乎是每隔五步就有一盞小燈泡從上方照射而下,燈光黃暗不明,氣氛詭蹫,空氣中不時飄來難聞甜香,十三緩步前進,態度悠閒,聞到甜香時心中一動,暗忖:“果然沒錯,這是蝕心妖的獨有的味道。”

    十三轉念一想,心中疑竇大起,“奇怪,那些該死的撒旦教是如何避免被蝕心妖附身的?”

    除了香味,十三的耳中還聽見隱隱鼓聲,當中還傳來眾人同時誦唱的聲音,於是加快腳步,想要一探究竟。

    約莫走了兩三分鍾,十三眼前景色一變,階梯盡頭處光影搖曳,一名披頭散發,模樣落魄,形似流浪漢的老者坐在一張板凳上,搖頭晃腦地跟著復誦,聽見腳步聲時猛地站起,側過臉來盤問道:“誰?”

    十三不答,徑自走上前,那老者的臉至始至終都為側對著他,頭部不斷轉動。

    走到老者面前,十三仔細一看發現,老者的雙眼一片白茫,並無瞳孔,只能以耳代目來辨別。

    那老者感到前方有人,雙手不斷摸索,最後在觸及十三的前胸時猛地收手,身體顫抖不休,神色驚慌地陪笑道:“閣下別生氣,我不知道還有您這樣的貴賓,所以冒犯了,請原諒。”

    十三看了老者一眼,又繼續往前行。

    老者身體一震,滿臉疑惑地左右張望,對自己剛才的舉動感到不解。

    十三走向出口,十三不著痕跡地躲入一旁的人群後方,靜靜看著他們的儀式。

    只見約有百來坪的寬敞空間,兩側跪滿了身穿黑袍的教徒,口中念念有詞,跟著台上的祭司誦唱著繞口的禱詞,不時俯身下拜,模樣虔誠。

    場地四周掛滿以鮮血寫成的古怪文字,看似希伯來文,卻又有些地方以圖騰代表,又有點類似古埃及文字的布幔,布幔以某種陣勢排列,其中更有七君的肖像,十三仔細覽過,發現竟是魔界文字,大意是敘述六階眾界,贊頌魔界七君,祈求他們的庇佑等等……

    場中交錯布滿陣法紋路,先是圓圈繞過場地,再來以六芒星為居中,旁邊刻上十二星座的圖騰與文字,每一個星座上都放至著不知是何種生物的髒器,六芒星各角處各置一個燃燒熊熊火焰的鐵爐,中央處有個大型篝火燃燒,火焰飛騰舞動,隨著咒詞時而竄起,火勢直沖而上,當中更傳來野獸嗥叫,魔影變化舞爪,聲勢駭人。

    場地前方有一名以黑袍罩住頭部的祭司,雙手揮舞劃動,頓挫抑揚地念出咒文,老者的兩旁個別放置六個火爐,爐中火焰的顏色別於場中,只見詭異青焰在爐中燃起,有如火山爆發般噴吐焰芒。

    青焰躍上空中後並沒有因此消失,反而化作點點鬼火不住躍動,一陣跳動後竟往祭司身上飛去,可卻奇怪的並沒有燃燒起來,反而將祭司包圍在內。

    層層青火繚繞,那祭司手舞足蹈,反而唱得更為起勁,祭司背對眾人,面前牆上一名兀自扭動掙扎的女子。

    女子全身赤裸,身體呈大字型,手腳被鐵鏈鎖住,美好的身材一覽無遺,白皙動人的皮膚在火光照映下顯得妖艷異常,口中呻吟嬌啼,眼色迷蒙如水,全無害怕之色。

    儀式進行到高點,祭司大聲高呼七君之名,場中數十篝火不約而同地猛地上竄,爆發一次又一次地怒炎,火焰由紅轉青,由青變紫,紫火化作惡魔形象,發出雷霆怒吼。

    這時所有人莫不跪伏在地,口中一遍又一遍復誦著那七個墮落的名字,十三仔細一看,發現所有人手中都握著一個透明小瓶,瓶上刻著惡魔文,瓶中的液體顏色如血,隨著主人的手不斷搖晃。

    十三感覺到似乎有些不尋常,小瓶裡所裝的液體似乎有種奇特的力量氣息,魔力緩緩發出,以不引起他人注意的方式掃過全場,發現場中除了黑暗之力外,竟然存在著極為微弱的神聖氣息,而且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再探過一次,所有的神聖之力都是瓶子發出。

    “這就奇了,撒旦教的儀式竟然會有神力存在,等等,那種力量,是聖力,神器之力。”

    十三心中劇震,撒旦教的手上竟然會有神器,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因為所有的神器都在持有人手上,而且近幾年並無發現任何神器現世,那撒旦教是如何取得的?

    況且撒旦教就本質來說,根本無法使用那些神器,那取得神器的意義何在?

    十三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名字,是的,重傷昏迷的雷米神父,他手上也有一件神器,前些日子他被人打傷,可是教廷並沒有通知神器遺失這件事,又是為何?

    “不可能,雷米神父的神器是‘聖者血淚’,撒旦教根本沒有辦法使用那件武器啊!”

    十三可是很清楚那件神器的由來,相傳那時耶穌基督被釘死在十字架上,十二門徒中,唯一的背叛者猶大在耶穌死後來到十字架前懺悔;基督似乎感受到了猶大的悔意,雙眼流出血淚,猶大見狀以一個小瓶子裝了數滴基督的淚,然後在大樹下自盡,那血淚,就成了現在的神器“聖者血淚”。

    以“聖者血淚”的威力來算,比之保羅手上可變化成各種武器的彎刀─“極度暴力”更要強上數籌,可說是當今最強的神器,不過有一個極大的缺點,就是“聖者血淚”只能布下結界防御,但是以血淚完成的“聖者六芒星”就算是七君級的魔王也可以重創,號稱是最強的防御、觸發式結界,任何頂級術法、咒式都沒有如此強的威力,乃是最接近神的武器。

    “神器只有神職人員能夠使用,而且還必須有一定層級實力的,看來教廷裡面有人是叛徒。”

    十三作出結論,再次觀察場中的情形,那名祭司手握尖刀,口中念著冗長的咒文,來到女子面前,大喊一聲將尖刀插入女子的胸膛。

    “沙利葉……”

    十三再次驚訝得連嘴都張了開來,他聽見了一個結尾儀式中不該出現的名字。

    沙利葉,怎麼會是祂?照理說應該是高呼大撒旦或是貝爾瑟丘特之名才對啊?

    難道,這些人是撒旦教的旁支?

    不,不可能,再怎麼樣也不會呼喊撒旦以外的君主名,這實在太荒謬了。

    十三壓下心中的訝異,繼續觀察著儀式,只見祭司將女子開膛剖腹後,尖刀上插著一顆心髒,再次高呼:“沙利葉!”

    沙利葉!七君之中立場最捉摸不定的君王,以保護人類靈魂為職志,授與摩西知識的月之天使。

    因為將月之魔法傳授與伽南的女祭司而開罪於神,判罪放逐前瀟灑地離開了神的陣營,成為了魔界恐怖的君王,但卻在“光之子與闇之子的大戰”中又出現在神的序列,祂的臨陣倒戈讓魔軍戰事失利,導致惡魔陣營們節節敗退,最後躲到地獄直至現在。

    而祂,神秘的沙利葉對此事並沒有多做解釋,戰敗後帶著自己的軍團回到了地獄領地,比起不斷領軍爭戰,紛擾不修的其它君主來講,千年來從未看過出現任何驚人之舉,是一位極為低調的君王。

    具有邪眼之力的沙利葉能夠封死敵人一切戰力,甚至可以讓對手產生幻象,直到死亡;通曉最神秘月之魔法的祂如同迷霧舫月,完全令人猜不透祂的心思。

    可是,這是的事件為什麼會是他惹出?這和祂一貫的作風不符合啊!

    “沙利葉,你到底在玩什麼游戲?”十三心中暗忖,繼續觀察場中的狀況。

    這時,儀式進行到高潮,祭司將心髒拔起,一把拋入中央的大篝火,女子屍身不斷流出鮮血,循著場中的咒文刻痕流滿全場,以鮮血來進行某種咒術。

    “刷!”

    火焰上竄後急速往底部收回,霎時偌大的火篝只剩青煙裊裊。

    “嗡嗡嗡嗡……轟……”

    原本熄滅的火篝傳出昆蟲的翅膀震動聲,火焰在同時瞬間爆起,烈焰以儀式中任何一次爆發斗還要來的猛烈,火焰中紅、青、紫三色交錯燃繞,形成火柱沖天而上,烈炎形如蛟龍,飛騰追逐於場內,不時發出“熊熊”聲響;又過了一會兒,火焰中飛出無數只形似甲蟲的蝕心妖,飛往空中便不住繞場盤旋,翅膀摩擦時發出“嗡嗡”聲,

    那祭司高舉一個青銅小瓶,口中念著咒文,其它人見狀也同時高舉手中瓶子,一口飲進,蝕心妖飛旋一陣,就往出口飛去。

    “果然是‘聖者血淚’,想來那個祭司就是教廷的叛徒了,不然沒可能將神器握於手中,而不受到神力反噬。”

    十三大膽猜測,正想上前一看祭司的相貌,卻眼尖地看見一名信徒沒有將瓶中液體飲盡,反而收入袍中。

    “怎麼回事?那人是……”

    十三心中猜想那人的身分,忽然耳邊傳來陣陣鼓聲,撒旦教的信徒搬來數張大鼓,節奏強力地敲打著,女信眾脫下了身上黑袍,一絲不掛地來到場中,跳著冶艷撩人的舞蹈。

    女子扭動著肢體,柔弱無骨的身軀作出各種高難度舞姿,雙手不停在身上撫摸,以極為挑逗的姿態,跳著一曲淫邪妙舞,私處隨著大腿動作而忽隱忽現,看得眾人血脈賁脹,最原始的欲望從深處撩起。

    鼓聲似疾而緩,女子的妙舞令人目眩神迷,浮凸勾人的軀體在火光映射下更顯動人,女子個個星眸半掩,口中吐出呢喃呻吟,更讓眾人的欲望瀕臨爆發階段。

    祭司大聲吼著:“去吧!忠實的信眾們,解放你們的欲望,去干你們想干的。”

    眾人聞言高聲歡呼,紛紛沖上場中,男男女女,各自尋找著解放的欲望,只見眾人肢體交纏,發出最原始的喘息。

    那名沒有飲下液體的男子取下罩住頭部的蓬帽,身旁也有一名少女,任其在身上探索愛撫,獻上香吻,不過卻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只是虛應了事。

    十三這時才看見那人的相貌,一張宛如女子般清秀的相貌,雙眼不時在女子、祭司身上來回巡視,雙手只抱著女子纖腰,表情尷尬,但眼中卻無其它人的混亂、欲望,慢慢地朝祭司靠近。

    十三心道:“原來你也來了,那這下我可以放心了,有你在,比起保羅那個莽夫的確要可靠多了,可是,不知道你遇到危險時喊‘媽媽’的怪癖改了沒?”

    祭司見儀式完成,正想離去時,卻聽見一聲極為粗鄙,又難聽的聲音喊道:“哈,好你們個妖魔鬼怪,這下被老子逮到了吧!原來你們在這裡大搞性愛派對,讓我也參一家!”

    眾人朝保羅望去,只見他站在出口,一臉興奮,兩眼放光地看著場中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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