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想想搖搖頭,還是有疑惑,「陛下,您確定是三爺覺得不太可能。就算您剛剛說的都合理,可是他怎麼知道你沒有遺詔?就算是您真的沒有遺詔,九爺他們被打下了,可是還有上書房的大臣們啊!如果大臣們不三爺,您覺得三爺能成?更何況,奴婢就會問,三爺既然知道九爺他們下藥,為什麼不早說?見死不救、視為謀殺!如果奴婢都想得到,更別說其它朝臣了,所以如果真是三爺做的,那麼三爺也太蠢了。」
「是啊,利慾薰心了,以為天下人都跟他一樣蠢。不,十四年持續的下藥,能想到這個主意就已經很聰明了,正是為以為這計劃是天衣地縫的,所以他以為萬無一失。」康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搖搖頭。
蘇荔想想也許是吧,如果康熙已經肯定了,那麼多說也無益了。只好默默的推著他慢慢走在園子裡。
「老四家的,你很聰明!」好半天康熙突然說道。
蘇荔怔了一下,呵呵的笑了起來,「哪有,四爺常說奴婢蠢。」
「唉!」康熙又搖頭,輕輕的歎了一口氣,指指亭子,蘇荔推他過去了,康熙示意讓蘇荔坐,李德全拿了棉墊子放在石墩上,自己帶人下去了,蘇荔才注意到,此時周圍已經沒人了,看來老爺子有事要跟自己說了。
那石墩正好是康熙的對面,能讓康熙看到自己的眼睛,她笑了一下,謝了恩,才慢慢的坐下。
「朕想過殺你!」康熙有些沙啞的說道,他觀察著蘇荔聽到這個會有什麼感覺,可是蘇荔卻似乎沒當一回事,笑盈盈的點點頭,當沒聽見。
「不是次,那次有殺機,可是卻沒當回事,那時地你,殺了也就殺了。」康熙搖頭,再說確切一些。蘇荔顯得有些茫然了,康熙高興起來,是啊,如果再巍然不動就真不是人了。
「唉,您就那麼想奴婢嚇到?」蘇荔看老爺子那躍躍欲試的樣子笑了起來。
「不怕嗎?」
「不很怕。其實奴婢知道自己也許活不過您。但沒想到會是您有殺機。」蘇荔倒是坦然了。她其實不知道胤將來會如何對待自己。可是卻真地沒有想過老爺子也會對自己有殺機。他剛剛已經說了。不是次。那麼就應該是最近了。
「還是這麼篤定?你地篤定才讓朕有殺機!」康熙搖搖頭。有些厭惡地感覺。
蘇荔靜靜地聽著。康熙此時不需要她問問題。
康熙看蘇荔認真起來了。點點頭。表示滿意了。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你太篤定。你似乎認定了很多事。認定了朕一定會立老四。你看看你對寶寶地教育。你一直在推脫世子地位置。朕曾經以為是你懂事。知進退。可是後來卻越來越明白。你看地不是世子地位置。你看地是太子地位置。」
蘇荔認真想想。是啊。自己從沒想過寶寶不是將來地乾隆。於是一心一意地要把自高自大地乾隆改過來。卻沒想過也許老四根本就無法繼位。
「是啊!奴婢看來是傻!」
「還有,你辦的學校,從善堂開始……」
「那不是奴婢辦的,奴婢都不知道那兒地門往哪開。」蘇荔馬上跳了起來,如果這麼算,蘇荔十多年前就開始密謀奪嫡了,那自己就真的該死了。
「知道怕了?」康熙冷哼了一聲,「記得開始時你跟老十三怎麼說的?先改變一個村子,慢慢的就是一個鎮子,再後來也許就是一個縣,一個府!還有那些課本,你說說,你都讓那些孩子們在學什麼?你自己編地算術課本,讓每個人都要會打算盤;精編的大清律,你讓人把民眾要用地一些律法都挑出來,讓他們每個人都清楚明白;還有你讓他們識字的課本除了《千家詩》,就是《唐詩三百首》。《三字經》竟然只是請先生講裡面的典故和意思,卻不要他們通背?《四書五經》你提也不提,你想幹嘛?」
「不是在奴婢眼裡,那是沒用的東西嗎?現在那些孩子們都不錯,最差的都能做帳房先生,有善堂小學的村子沒有赤貧地農家,而且,那些孩子們一個個都是頂樑柱了。」蘇荔倒是很坦然,當初就沒打算為科舉培養孩子。
不過讓蘇荔很鬱悶的是,竟然這樣還能培養出幾個秀才,還有一個舉人,真沒天理。
「是啊,十年,你用了十年地時間來讓京畿附近的孩子們大多數都明白,死讀書沒用,而且你也讓朕明白了一件事,朕一直知道科舉並不能找出能幫朕做事地人,可是朕不敢變,朕不敢得罪天下的讀書人。而你用了個
想到地辦法,你慢慢的在改變,不顯山不露水,不讓覺的讓下層百姓慢慢的改變了觀念。你比老四還能忍,他為了皇位強迫自己忍氣吞聲,你呢?為什麼?別告訴我為了兒子,十年前你還沒兒子。」
「不能真的為了那些孩子們嗎?那時奴婢真的沒想過將來四爺如何,寶寶如何,當然那時也是被逼的。二爺逼十三爺,說白了也是逼我們。四爺的意思就是減小規模,您該知道,奴婢看著膽小,其實脾氣跟驢一樣,趕著不走,打著倒退。於是就想了那麼個主意,就是想了這麼個主意,一方面能讓十三爺把事情做下去,一方面也不讓人拿住口實。」
「十三也這麼說,只不過他當時把你推在了前頭,唉!所以十三就被朕徹底的放棄了,心暗不說,還沒擔當。」康熙長長的歎了一口氣,茫然的看向了遠方,似乎在想後面要說什麼。
蘇荔看老爺子這樣覺得有點可憐,笑了一下,「十三爺許是怕了,再說他也沒說謊,主意的確是奴婢出的,後來的章程也是奴婢定的,這是十三爺怕搶了奴婢的功勞吧!」
「你啊,就是你這種性子救了你自己。」康熙把目光再次放到回了蘇荔的身上,「善堂越辦越好,老十三都被人立了長生牌了,可是那會兒就再沒提過你了。而你也沒提過,就像你說的,你連善堂的門往哪開都不知道。你從沒想過要搶功,那也是朕對你印象改觀的地方。」
「倒不是不想搶,只是事情本就十三爺做的,人用了心思的,哪好意思。」蘇荔擺擺手。
康熙歎了一口氣,搖搖頭:「你辦娃娃作坊時,朕第二次想殺你。那次做過了,你把內院之爭引到了朝堂,你這麼做太衝動。」
「什麼讓您改了主意?」
「你說讓寶寶出來做事!那時寶寶才六歲,你存心讓朕看看你的兒子。朕一直喜歡寶寶,可是卻沒想到寶寶能這麼能幹,你讓朕知道,你除了能做事,你更重要的作用是,你會教皇孫。」康熙瞟了蘇荔一眼,「但,這讓朕殺你之心更盛了。那時只是暫時想看看後序的發展。」
「因為知道要殺奴婢,所以乾脆就縱容奴婢搬出來自立門戶,說白了就是讓奴婢自做孽不可活。」
康熙沒有否認,蘇荔苦笑了一下,原來自己能搬出四爺府並不是因為康熙喜歡,而是康熙打定了主意要殺自己了,於是想看她最後的表演罷了。
「為什麼又改了主意?」
「大學!你捐光了自己的一切,給寶寶蓋了一所大學。沒幾個人有這種氣度,更何況一個女人了。即使是當年的太皇太后只怕也空有心胸,卻無這份心智了。於是朕在想,你是誰?凌柱那傢伙沒這本事,你額娘?烈性子倒學了十成十,只是其它的呢?鐵器鎮的那個壓水的水車是你設計的吧?老四說是那個陳弘謀做的,可是圖紙上卻全是你的字,而且還有那些算式,那是西洋的算法,咱們這兒不會這麼做。郎世寧跟朕說過,那個做得非常巧妙,裡面有精密的計算,包含了好幾種學科的知識,即使是洋人們也不見得做得更好,你足不出戶,出生到現在連北京城都沒出去過,你哪學的?」
「我不知道。」蘇荔還在微笑,一個謊話說了千百次就連自己都相信了,再說蘇荔更篤定的是,自己的身體是百分之一百的清朝人,根正苗紅,你康熙能找得出問題才有鬼了。
「不知道?」
「是,在宮裡磕壞頭那次什麼都忘記了,連阿瑪、額娘也不記得了,所以這些年奴婢跟凌柱怎麼也親近不起來。」
「忘記了?」康熙反倒怔住了,這個他還真不知道。可是看蘇荔那平靜的表情,又不像是假的。
「因為不是大事,所以四爺和福晉說不記得就不記得了,省得傷心。」
「誰都忘記了?」
「是,齊哥兒都忘記了,後來問福晉才知道的。所以也就不恨陛下了,如果我是您,只怕也覺得冤得很。」
「所以也就更想不起自己為什麼會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四爺猜測是奴婢的額娘曾經給奴婢請過洋師傅,奴婢讓他去向凌柱打聽過,凌柱卻說奴婢是額娘帶的,他不知道。所以想想,估計奴婢沒傷腦袋之前跟凌柱的關係只怕也差得很了。」蘇荔笑著,她說的每一句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所以心裡暗暗地安慰著自己,她沒騙老爺子。(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章節更多,作者,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