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諾亞還是沒有休息,一直整理著地下室內自己曾經的研究成果。小蘭則無聲無息地站在他身後,回想著在這個地下室內自己和諾亞是不是發生過什麼。雖然諾亞為她的精神體內製造了兩人共同經歷過的事情,但還是有點兒模糊。畢竟諾亞不是專業的。
當諾亞正拿起一本記錄實驗數據的筆記翻看時,小蘭終於開了口。「諾亞,我身上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我的很多記憶都是碎片,經歷過的事情也無法銜接在一起?大家都說我是得了一場大病才忘記了很多事情,可我覺得不是。回答我,我到底是怎麼失憶的?」
諾亞趕緊放下了手中的筆記,上前拉起小蘭的手。「不要擔心這些。你的記憶遲早會恢復的,你要相信我。」
「可我想知道究竟在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小蘭用那種企求的目光看著他。
諾亞終於主動把她摟在懷裡,只因回想起了真正的小蘭已經死去,他的心在顫抖。「沒發生什麼。你也去睡覺吧。我要把這裡有用的東西都整理出來搬走。」
小蘭搖著頭,不願意離開。「我正想問你,為什麼我不會感覺到疲勞呢?我和大家都是一樣的人,而且還是個病人。這是不是太奇怪了點兒?」她已經不記得自己曾經是異族女王,只當自己是個普通的女孩。
諾亞早就知道自己的父親有著強化別人的能力,那麼小蘭的症狀就很好解釋了。只不過,他不能直接把實話告訴她。因為一旦把實話說了出來,也就相當於讓她知道了自己只是小蘭的複製品。這太殘酷了。
小蘭現在的精神力並不比諾亞強,無法再讀取他的思想。「你在想什麼呢?為什麼不回答我的問題?」她開始懷疑諾亞對自己有隱瞞。
諾亞摟著她,輕輕在她耳邊說道「我在想,做實驗是不是需要一位貼心的助手。既然你感覺不到疲勞,那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實驗室?」
「當然~!」小蘭很高興諾亞對自己的邀請。「不過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諾亞沒有辦法,只好把能講的講了出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普通人。為了幫你治療,我把你的身體強化了。所以你比普通人的能力更強。」事實卻是要比以前的女王身軀弱了很多。
小蘭推開諾亞,呵呵笑起來。「一定還有其他沒告訴我的秘密,是嗎?比如我為什麼會失憶的?」
諾亞看著她的臉,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回答她。這時,他的思想中突然響起了枚莉的聲音。『告訴她事實又能怎麼樣?你不該為這件事浪費精力。你只剩下四個月了。』
諾亞不動聲色地以思想回道『還不都是你害你!我是永遠也不會原諒你的!』
『永遠?對於一位嚴謹的煉金士來說,最好不要使用這麼絕對的詞彙。或許哪天小蘭會再次想起過去的一切,這也是無法預知的。』枚莉不緊不慢地在諾亞的思想中說著。
『無法預知?你不是半個預言者嗎?姑姑的出現已經令你的預言能力失靈了,這真是報應!』諾亞幸災樂禍地打擊著枚莉。
枚莉一點兒也沒有生氣。『我看不到未來,這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損失。因為我擔心的是一切都已經不在我的計劃之內。我策劃了千年的計劃恐怕也會擱淺。只有隨遇而安這條路還在……』
『那你還逼我半年之內把爸爸找出來?』諾亞怒火稍息。
『不應該嗎?我們是爸爸回家的希望,如果不能盡快找他回來,大陸上的所有智慧生物都會被怪物替代。而且我答應過一個人要半年之內解決此事。達不成的話,我的心情會非常不好。』枚莉沒有說自己發火會造成什麼後果。
『這麼快就已經過了將近兩月,我覺得時間還是太緊了點兒。』諾亞開始有點兒理解枚莉的做法了。
不過枚莉的話鋒卻是突然一轉。『所以我才要逼你做到。不擇手段地讓你把所有潛能都發揮出來。一旦你失敗,我就直接復活爸爸。』
『你在開玩笑。爸爸的肉體根本不在這裡,你拿什麼復活?難道是……』諾亞也想到了『神之手杖』這件傳說中的物品。那是科倫當年與莎娜定婚的聘禮,自己的一隻手。
枚莉自然知道他已經想到。『你可以研究一下那隻手。或許可以從中找到把爸爸接回來的方法。對了,我猜我們的姑姑也能解決這次危機,只是她不敢隨便亂來。如果你碰上她,就請她幫忙。試試總是好的。』
『她已經找過我了……』諾亞想起了米爾帶來的消息。
『笨蛋!你沒讓她幫你什麼忙嗎?不然那可是天大的浪費!』枚莉毫不客氣地訓斥著自己的弟弟。
『她只是把爸爸的話帶來,其他什麼也不肯說。至於幫忙,她的確幫了我一把,令我從實驗室走出來。』諾亞如實相告。
『爸爸讓她帶什麼話給你了?』枚莉對其他已經沒有興趣,只想知道這最關鍵的一環。
諾亞極不情願地告訴了枚莉。『也沒什麼,只是他老人家讓我以後要聽你的話,不可以朝你發火……』
枚莉聽了這句,立刻從中得知了一些額外的信息。米爾不僅是爸爸派來傳遞信息的,也是來製造這段歷史的。也許她還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回到自己的時代。對於這些猜測,枚莉沒有告訴諾亞。
『諾亞,我認為你一定很不情願任我差遣。所以我還是和以前一樣要求你在剩下的四個多月內完成研究,把爸爸接回來。否則後果自負。至於我對人類王國的戰爭既然已經開頭,就會慢慢地打下去。估計在期限之內必然會攻到坎貝爾城下。究竟死多少人,就看你有多快把爸爸接回來了。反正如果你失敗,還有我的兜底計劃。呵呵。』
『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諾亞真的恨透了枚莉。
枚莉似乎想了什麼事情。『對了,我本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的。一打岔,差點兒忘了。實話就告訴你吧,小蘭的精神體記憶,我都還保留著。其實我是怕爸爸回來之後,惹到他老人家和若水不高興。如果你想盡早拿回去的話,就更努力一些兒吧。』聯繫突然中斷。
雖然這對姐弟的交流貌似很久,其實在精神的世界中只是瞬間。小蘭還在等著諾亞的回答。「諾亞,告訴我吧。為什麼我會失去記憶的?」
諾亞這次朝她笑起來。「不要擔心。你的記憶是被我姐姐暫時拿走了。終有一天,你會恢復記憶的。」
小蘭得到這樣的答覆,滿意地靠在諾亞身上。「我就知道你會告訴我的。無論那答案是什麼,我都很高興。」
諾亞心裡仍然有些不是滋味。小蘭的確是死了,只剩下全新的肉身和還留在枚莉手上精神體記憶。眼前的這個女孩雖然也是小蘭,可卻不是以前那個經常偷窺自己思想的小蘭。那麼自己喜歡的小蘭,又是哪一個呢?不管怎麼樣,自己都要盡快把爸爸接回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