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覓好不容易『逼著』范覺進入了他的臥室裡面,終於鬆了一口氣。
本來她只是故意和他唱反調的上來,準備看看就走人的,沒想到碰到范覺他老媽在家,看到兒子突然帶了個漂亮姑娘回來,頓時樂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熱情的拉著她問長問短,讓毫無準備的楊覓招架不住。
「喂……你媽媽……怎麼這麼熱情啊?」楊覓從來沒有遇到過對她這麼『熱情』的,偏生是第一次見面、又是長輩,不便拒絕、只能硬著頭皮應付。
范覺倒在了床上,「也不是對誰都這麼熱情,誰讓你是女孩子?」
楊覓有點奇怪,「因為你媽媽喜歡女孩子,而你沒有姐姐妹妹?」
「錯!是因為……呵呵,中學的時候,他們管著我,怕我早戀;可是到了大學之後,又怕我找不到女朋友,這幾年我認識的女孩子不多,更沒有帶過一個女孩子回來過,你是頭一個,能不讓她驚喜嗎?」
看著范覺臉上幸災樂禍的笑容,楊覓無語,難怪這傢伙沒有打算邀請我上來……
「那現在怎麼辦?我要走了。」
「走就走啊,你送我上來,難不成又要我送你下去啊?」躺在自己床上的范覺,很享受的閉上了眼睛,和醫院的病床,感覺就是不一樣啊。
「喂!你怎麼這麼不負責任啊?你媽一定留我吃午飯,現在她不在、我偷偷走了,豈不是很沒禮貌?」楊覓踢了他的腳一下,剛才在范母的熱情攻勢下,根本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
「沒事,我跟她解釋一下就可以了。不過時間也不早了,你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事情、又不嫌棄家常便飯的話,就吃完午飯再走吧。」范覺沒睜開眼睛,懶洋洋的在床上回答。
楊覓看著床上的憊懶傢伙,不由得搖頭好笑,這應該算是頭一遭有男生以這樣的態度請我吃飯吧?
以前想要邀請她吃飯的男生,無不衣冠楚楚、準備充分、嚴陣以待,甚至不乏誠惶誠恐、搖尾乞憐般的,讓她不厭其煩,理都不去理。沒想到今天會有人以愛吃不吃的態度邀請,甚至還大咧咧的躺在床上、眼睛都沒有睜一下。
「好啊,那我就吃完飯再走。」
范覺有點意外的睜開眼睛,「不是吧?我明明很沒有誠意呢!」
「嘿,或許其他想要邀請我吃飯的男生都太有誠意了,誠意到虛偽了。你小子本來就沒誠意,心口如一,反而真誠。」
臥室內沒有凳子,只有一張床,范覺已經躺在床上,楊覓看了看,乾脆手一撐,躍身坐在了書桌上。
「喂!你能不能淑女一點啊?」
「你又不是紳士,在你面前淑女也是浪費表情!這裡又沒有凳子,你讓我坐哪裡?」
「可你……女孩子坐了書桌,會讓我學習成績不好的。」
「你要不要再迷信一點啊?」楊覓又好氣又好笑,抓起一本書扔了過來。「用書敲你的頭,是不是也會讓你不會讀書啊?」
……
范覺老媽買了很多菜,大顯了一番身手,買菜的時候,也打電話讓他父親回來了。中午的時候,以一桌菜的熱情,招待了楊覓。席間,范母再次發揮出了熱情的一面,數落兒子一些糗事、誇獎兒子一些優點,詢問兒子在學校情況如何……
和范覺認識不久,不太清楚他情況的楊覓,每每以誇獎菜餚好吃來轉移視線。
飯後告辭,老媽抓著想要去睡覺的范覺,非讓他送楊覓回去,讓范覺很無奈。
「呼……撐死我了,今天可以不用吃晚飯了。」下樓的時候,楊覓摸了摸小肚子感慨。嘴裡咀嚼著飯菜,就可以不用說話,只用點頭來面對范母的熱情,所以讓她比平時吃了更多的東西落肚。
「放心吧,我吃得更多,也不見胖。」
「喂……說真的,我現在有點羨慕你。」
「何解?」
「你回家的時候,你媽媽會給你做那麼多好吃的,可憐我都沒吃過幾次我媽做的飯菜,以後也沒有機會吃……」楊覓有點遺憾的說道。
「沒想到令堂已經……抱歉,節哀順變。」范覺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了一下。
楊覓一腳踢在了他的小腿上,怒道:「節你個頭!我媽活得好好的!」
范覺那個冤啊!
「明明你自己說以後也沒有機會了……」
「只是我媽不會做飯、不喜歡下廚而已!笨!」
言多必失,范覺乾脆不再說話。
很快走到了停車的地方,上車之前,楊覓想起了一件事:「對了,上午沒有把事情說完。那頭恐狼消失了,但可能不是森林管理處處理的,可能是裡面有個別的員工做的手腳。」
范覺一怔,從表面上的情況看,大家都一致認為是森林管理處為了掩蓋消息暗地裡處理的,沒有想這也可能是另有人。
「個別員工為什麼要這樣做?難道是他養的不成?」
「不知道,這只是我的猜測,還沒有證據。」
「不會是還想要去探索真相吧?」
楊覓看了他一會兒,認真了起來,猶豫之後,輕聲說道:「跟你說一個秘密吧,我轉學到天河來,就是因為天竺山森林公園的事情,我的目的就是為了來調查這事,所謂神秘事物所的社團,只是一個幌子。」
這話讓范覺疑雲頓起,只是為了一個沒有可靠證據的消息,就特意轉學過來調查,這未免太兒戲了吧?這背後肯定還有什麼她沒有說出來的秘密!
楊覓見他再看過來的眼神,已經多了幾分懷疑和警惕。沒好氣的笑道:「你緊張什麼?跟你沒關係,你們只是幫我忙而已。詳細情況不方便告訴你,不過我也沒有什麼複雜的身份,也沒有驚天大陰謀,你不需用那樣的眼光來看我。」
范覺苦笑:「我寧願你沒有告訴我這個秘密,做一個什麼也不知道的傻子還是舒服的。你現在告訴我的話,讓我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卻不知道這背後到底隱藏著什麼秘密。還能平靜的做棋子嗎?」
楊覓嚴肅的糾正:「我沒有把你們當棋子!是陪同我的夥伴。紫菀那天也說了,那兩個是我父親安排來的保鏢,真的要用人的話,我可以找他們、讓他們找。」
范覺暗暗冷笑,就算如此,也是一種利用,利用大家來隱藏你的目的!
「你又何必告訴我?」
「你因為我的事受傷了,這是意外。所以我考慮後向你解釋一下,以免你覺得因為我一個天真無聊的想法受傷太冤了。」楊覓誠懇的看著他。
「好了,我知道了,我不會向別人說的,你回去吧。」
從他的語氣能夠聽出不滿,楊覓皺眉想了想,叫住了他:「等等!」
「還有什麼?」
「好吧,我都告訴你。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過,我相信你不會亂說的。幾個月前,我父親在一個高爾夫球場,受到了一次襲擊。襲擊他的不是人,而是一頭猛獸,據目擊回憶描述,那很可能是一頭已經滅絕的劍齒虎!當時有一名保鏢喪身虎口、一名保鏢重傷,我父親也受了一點傷……」楊覓輕聲敘述著。
范覺看怪物一樣看著她,又是劍齒虎、又是恐狼,這丫是被害妄想症、還是瘋狂科幻迷?或許應該叫有被害妄想症的走火入魔科幻迷……
楊覓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掃了他一眼:「我知道你難以置信,但這是事實。雖然,目前還沒有任何的直接證據可以證明。可就像在去天竺山之前,你不相信哪裡有猛獸一樣,事實證明,難以置信並不代表決無可能。
這事讓我父親很緊張,我們不知道這是意外,還是有對頭針對的襲擊,事後我們也沒有在高爾夫球場一帶找到那頭劍齒虎的蹤跡,無法證明那是野生的。在沒有明顯線索的情況下,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暗中四處搜集信息。
我不小了,也想要為父親分一份憂、為自家的安全出一份力。所以我查到這裡可能也有非正常猛獸出沒,我就自己轉學來了天河。我父親知道後,就安排了保鏢來保護我。但我不想引人注意,我想要自己的方式去調查。」
聽完她的話,范覺沉默了。不錯,身上的傷還在提醒他,即便理智上不相信,但並不代表有些事情不存在。或許,她說的都是真的……
「我走了。那個神秘事物所,回頭我就讓紫菀通知大家解散了。我很感激你們為我幫忙,但我不想有一天大家都感到我利用你們。再見!」楊覓說完,自己上車走了。
看著車子走遠,范覺才低頭回家,腦子裡面還在思索著楊覓說的那些話。
……
在范覺離開之後,附近一棟樓的樓梯間窗戶前,有一個人影,收拾相機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