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州知府衙門前的廣場上搭建了一座比賽擂台,將知府與太監吳經兩人忙得汗流浹背,這幾天根本就沒有空再動其它的歪腦筋了;城裡面的客棧也頓時暴滿起來,附近四省八鄰的文人舉子們興高采烈地蜂擁而至,都想著要一舉奪魁,名利美女齊收。
朱厚照這幾天也跟著出謀畫策地幫著一起佈置張羅,到了晚上這傢伙則常常一個人溜出去,也不帶江彬一起出去,好在沒有多久府衙裡便知道了他的去處,讓侍衛們小心翼翼地在外面守衛著,以防不測。
蘇亦星則在將知府的莊園裡苦練著仙姑給他的功課,沒辦法呀,想要盡快地穿梭空間,那就得要練習苦練才行。這天下午剛把功課做好,便聽得外面有人拍著手進來了,抬頭一看,原來是皇帝老兄朱厚照,馬上站起來恭迎。
「皇老兄怎麼有空到小弟這裡來逛逛呀?」蘇亦星大咧咧地說道,也沒把皇帝放在心上。
「你小子一個人偷偷地溜到這裡來享清閒,也不告訴老哥我一聲,不夠意思呵。」朱厚照責怪道。
「呵呵,不想妨礙你老哥滿街地拉女人啊……」蘇亦星笑道。
「我說呢,原來是為這個啊……沒事了,這幾天忙著搞比賽擂台呢,所以也就沒有空再搞這事了。不過,晚上到是……呵呵,不告訴你了。」朱厚照淫笑著向蘇亦星擠擠眼。
「你不說我也知道,準是偷雞去了,不過肯定是官員的家裡是吧?」
「小子精得像隻猴子哩,真是瞞不過你呀。」朱厚照笑得像是只偷油老鼠般地。
朱厚照立起來四下看了看說道:「你小子晚上就一個人?這將知府沒有搞幾個小美女來陪陪你?」
「他可能忙得實在沒空吧,不過本公子這幾天也不想呢,等想時再說吧。」
「要不今晚上跟我一起去玩一下,好刺激哩……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就是這個道理呀。」
「免了吧,庸姿俗粉,看了也不爽……」
「那不如今晚到妓院裡去爽一下吧,怎麼樣?算是陪老哥我一次啦,你老哥我也是玩不了幾次了,自家兄弟給點面子吧。」
蘇亦星見朱厚照這麼說了,也實在推不開面子,只好答應了。
朱厚照忽然一拍腦門叫道:「剛想起來今晚上地方官員們要設宴招待朕呢……算了,不去了,管他呢。」
「是嗎?那些官員們可要氣死了,辛辛苦苦地擺好了酒宴等你這皇上大駕光臨,可你卻,呵呵。」蘇亦星笑了。
「唉,說起來真煩呢,這幫子傢伙整天是擺酒席請朕,還不如把這擺酒的錢給朕,讓朕自已花哩……咦,這個方法好啊,今晚上不去喝酒,明天讓他們把這頓酒錢給朕,算是請過了,哈哈。」朱厚照認為自已找到了一個好的生財之道,得意地大笑起來,根本就不像個皇帝,這時候的樣子與市井商人差不多呢。
蘇亦星差點兒把嘴巴裡的茶水噴在他的頭上,忍了半天還是一口噴了出來,嗆得眼淚直流。那朱厚照可一點兒也沒笑,愣愣地問道:「不對嗎?沒什麼不妥啊……」
「服了老兄你,千古絕唱之頑帝,真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呀。」
朱厚照訕訕地笑著,擠著眼睛對蘇亦星說道:「你小子真的當朕是個傻瓜呢,算了,不與你計較,我知道你的道行比我深,鬥不過你哩。」
晚上,蘇亦星與朱厚照兩人來到了揚州城裡最高級的一家妓院「麗月宮」裡,老鴇子是個勢利眼,一見兩人的穿戴打扮十分地闊綽,馬上咧開嘴巴笑迎上去。
蘇亦星伸手遞過了一碇銀子,說道:「上好的雅室,上好的酒菜……」
老鴇馬上接口道:「上好的姑娘。」
「拎得清。」蘇亦星誇道。
「那是那是,做我們這行的要是拎不清的話早就滾蛋了,是吧?兩位貴客公子爺。」
朱厚照也笑著順手扯了一把老鴇那只木瓜奶,嘻謔道:「拉二把可以拖到襠下嘍。」
老鴇子「格格」地笑著伸手拍下了朱厚照的手道:「要死啦,老娘的奶子本來就長,讓你這麼一扯就更長了哩。
朱厚照笑道:「有趣有趣。」
蘇亦星一把拖過朱厚照過來說道:「有趣個屁呀,這麼個老菜皮兒有什麼趣啊。」
老鴇不高興了,黑著臉兒說道:「喂,兩位公子來本院裡是來玩姑娘的還是來消遣我來著的?要不是看著剛才的一碇銀子面上的話,早讓護院把你倆的腿打折了……」
朱厚照不開心了,冷哼了一下回道:「是嗎?老子是來花錢的,就算是消遣你二句又怎麼啦?你把護院叫來試試看啊。」說著伸手一把很拽了下老鴇的木瓜奶子,痛得那老鴇大聲叫嚷:「來人哪,有人搗亂啊……」
聲音剛落,就有四五個看家護院趕了過來,氣勢洶洶地手持木棍向蘇亦星與朱厚照的頭上罩了下來。
遇到打架這事,朱厚照的興趣來了,開心地大笑起來。左手一格擋,右手一拳揮出,只聽得「喀嚓」一聲,那護院的肋骨斷裂聲清脆地傳出。腳也沒有閒著,一腳撩出也是一個護院慘叫著飛了出去。
蘇亦星見朱厚照的武功是今非惜比了,樂得在一旁閒著看戲,只是在邊上起哄拍掌叫好。朱厚照聽蘇亦星的叫好聲不斷,更是來勁了,追著護院打,這一切全搞反了,本來想來教訓人的反而被人追得滿園子跑。老鴇子沒想到這來客的武功這麼好,嚇得縮在一旁不敢出聲,被蘇亦星看見了順便一腳踢下了台階,痛得鬼哭狼吼地亂叫。
那些護院叫的叫,逃的逃,不一會兒全部跑光了,連老鴇子也不見了。朱厚照拍拍手笑道:「跑了?沒勁,不過癮……」
「是跑了,哪個經得起皇老兄的拳腳呀?不過這麼一來的話,可就沒女人玩了嘍。」
「女人?多的是呢,跟我走吧,到一處不用花錢的地方玩玩……」
「不去,准又是哪位官員家裡是吧,不好……」蘇亦星搖頭道。
「你小子這也不好那也不去地,實在沒勁……你不去我一個人自已去。」朱厚照實在不樂意了,有些冒火。
蘇亦星見他真的不高興了,攬著他的肩膀笑道:「好啦,還像個小孩子一樣,去就去吧,到時候看了再說。」
話音剛落,那逃走的老鴇子領著一大幫官兵前後衝了進來,在他倆面前七八步處停了下來,明晃晃的刀槍齊齊地對準兩人。
領頭的大鬍子軍官指著蘇亦星與朱厚照兩人問道:「看清楚了?是他們兩人嗎?」
軍官的身後轉出了老鴇子,尖著嗓子叫道:「就是他們,給我出氣,好好地收拾他們。」
蘇亦星剛想說什麼,心裡面原想是表明身份的,沒想到朱厚照一把拉住他,說道:「跑吧,別與他們胡扯了,這些個小嘍囉們有什麼好解釋的啊?」說罷,拉著蘇亦星便向側面樹叢中鑽進去,動作到也迅速得很。
兩人翻過了牆頭,闖出院子,溜進了小巷子裡去了,後面遠遠地還傳來官兵的追喊聲。
小巷子的盡頭是個河道,斜坡下有個十幾步台階的水橋,水橋上長滿了青苔綠藻,滑膩萬分;朱厚照跑得起勁,來不及剎車,腳下一滑,一下子便衝入了河中,沉了下去,兩隻手不時地在水面上划動。
這一切的變化太快了,讓人來不及思考。蘇亦星心中一驚,心道:「這傢伙不會游泳?……」接著也躍入水中,撈了好幾下才住了朱厚照,圈著他的脖子把他拖上了水橋上,壓了一會胸部才吐出了吸入的河水。
朱厚照長吁了口氣,哭笑不得地說道:「***真背呀,沒想到掉進了河裡了,早知道會這樣子的話,早該學會游水了,省得讓你小子看笑話呢。」說罷身上打了個冷顫。
「冷嗎?」蘇亦星問道。
「不是的,總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怕是要歸位了吧?」朱厚照說出來的話有些不祥及不合時宜。
蘇亦星心中猛地一驚,這叫一語成讖呢,不過這傢伙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口裡卻是安慰道:「不會吧,你老兄連老虎也打死了好幾隻,難道了這一下了一趟子水就不行了?哄我哩。」
朱厚照張了下嘴巴,可是沒有說出什麼話來,蘇亦星說道:「回去再說吧。」說罷便扶著他往回走了。剛走到了大街上,正好遇到了剛才搜索追趕他們的那一隊官兵,為首的軍官,一見他倆便又抽出了刀來,冷笑道:「掉河裡了嗎?嘿嘿,看你們還往哪裡跑啊,逃得過我的手心算你們燒了高香了……」
蘇亦星把眼一瞪,喝斥道:「你是哪個衛所的?竟然幫著妓院裡的老鴇子們做打手,你把報上名來……」
「霍,小子的口氣不小哩,告訴你也無妨,省得你死不瞑目,本官是提督府的,怎麼樣?有熟識的人嗎?看你那種熊樣子就算是有也最多是伙夫之類的吧,哈哈。」軍官大聲地笑了起來,越加引得路人圍觀不止了。
「滾一邊去,老子現在沒空與你胡扯。」蘇亦星圓睜怒目喝道,說著一把甩開軍官的朴刀,自顧自地扶持著朱厚照向前行去。
那軍官實在不識相,也發怒了,他一向在地方上橫行慣了,見這二人根本就沒把他當成回事,氣得七竅冒煙,拎著朴刀便向蘇亦星的頭上劈去。
蘇亦星一側身,隨手一格,那軍官便向後彈踢出去,跌得四腳朝天,口中鮮血直流,爬起來嘶喊道:「兄弟們給我亂刀剁了他們……」
那十幾個兵士見老大吃了大虧,在喊他們報仇,便一起舉刀齊叫著向蘇亦星及朱厚照殺過來,蘇亦星見勢頭不對,不下重手是出不了圍了,便放下了朱厚照,沉著臉準備大開殺戒,圍觀的民眾也識相地向外退去,留下了一個大空場子。
正在此時,江彬帶著的上百人的侍衛精兵趕過來了,一下子把那些官兵全部圈在裡面,接下來匆忙向朱厚照跪下,自稱該死,守護不力。
蘇亦星放鬆下來了,接下來的事當然不用他操心。朱厚照一身衣衫盡濕,狼狽萬分,對江彬吼道:「這幫子人妄圖刺殺朕……還不就地正法了?……」
江彬一怔,心道這可是天大的事啊,站起來舉劍叫道:「兄弟們聽好了,這幫子反賊刺殺皇上,給我全部亂刀就地正法……」
那十幾個官兵及領頭的軍官還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讓侍衛們三二下全給砍了,其實他們一見被他們追殺的原來是皇上,嚇也嚇得全傻了,根本就反應不過來,全部作了刀下之鬼了。
回到了行宮裡,將朱厚照安排好後,蘇亦星走了出來,心裡一直不是個滋味,說不出個不痛快來。心想自已不如早些回蘇州吧,回去與自已那幫子大小老婆們好好地聚聚。今後自已到底何去何從也確實是個未知數,萬一進入了其它時空中一時回不來了,或者說時空的時間變化,就算是回來了,年代不對了,那這些大小老婆們今後的生活該怎麼辦啊?
想想心裡面也真是有些煩惱,回到了休閒莊裡面收拾了一下東西,頭也沒有回,騎著快馬星夜往蘇亦星方向趕去,也沒有向朱厚照辭別。
朱厚照經此次掉落河中受到了驚嚇之後,身體狀況是每況愈下;安理說他是食過千年枸杞靈藥之輩,還練習過醫仙古籍,不該如此的,可世事實在難料,也可能是他自已說過的那樣子,是該歸位成鬼仙去了吧?朱厚照在回到京城後的一個多月的某一天,撒手成鬼仙去了,結束了他這短暫而有趣,混蛋而聰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生。也沒有留下一個種子來傳繼他的大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