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幻桃花塢 卷五 第十章 詐出兵 計拖時差
    一行人進了縣城,這一路上城內鋪子還是照開著,只是商旅比平時少了許多,市民們還是照常平平淡淡地生活,有好些人知道了寧王起兵造反一事,也知道不稍幾時便可能要打過來,但都是些平頭小百姓又能如何呢。

    「譚大人,你現在這裡可有多少作戰的兵丁?」王守仁問道。

    「兵丁?說出來真是不堪寧王一擊,都是些地方鄉勇,加上衛所的掛籍兵卒及衙役們也只不過二千來人……所以寧王要來時也只有棄城逃跑了,這也是為了百姓們好……」譚知縣愁眉不展地回道。

    「嗯,這可是樁難事了。」王守仁低著頭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解決眼前的困境。

    休憩了一會,王守仁見自已的幕僚受的傷不算太重,便吩咐由他帶著縣衙中的幾個兵士快馬回南贛去,持自已的親筆信函交給幾位手下的將軍把總們,讓他們即時兵發南昌。自已則與譚知縣幾個親自守一下豐城,頂一下再說,運籌一下接下來的佈置方案。

    「封公子,以你看現在可有什麼更好的辦法來阻擋一下寧王的進程?」王守仁問道。

    「阻擋?恐怕不行吧,現在拿什麼來與寧王硬碰啊?寧王想幾時兵發南京就幾時出兵。」蘇亦星回道。

    「現在確定是要直髮南京嗎?」王守仁驚駭道。

    「是啊,剛才那劉吉不是也這麼說嗎。」

    「大明危矣。」

    「不至於吧?不是還有你的兵馬未動嗎。再說現在其它各府可能也都知道了,豈能不防備?」

    「唉,寧王這一招行得真是險惡。要知道大明朝為了防止藩鎮割據的局面發生,這兵權全收歸為兵部統一調配。這寧王現在的近十萬大軍要是直接穿洲過縣地直撲京師的話,那他們的成功率可以達到八九成,只要捉住了皇上,或者是殺了……再一登基,告示天下的話……那……便成定局了。」

    「幸好寧王沒有這麼做,只是想直攻南京,這應該危險性小多了吧?」蘇亦星截口問道。

    王守仁點了下頭,有些迷惑不解地說道:「是啊,如此簡單的好計他們怎麼沒有想到啊,真是怪事了。不過,他們現在行使的卻是中計,這直殺南京就是一條中計,成功的概率只在七成,這南京也稱南都,有京都的同樣的衙門,同樣的三卿六部官吏,只是沒有皇帝而已,當然了,這些官吏只能算是閒官。寧王現在的計策便是在南京登基做皇上,然後向天下詔告……」

    「那下策是什麼?」

    「這下策便是固守南昌,穩步逐漸向外徐展,由附近的洲縣府城慢慢地一個一個打起,這樣的話,我們可就有了緩衝的時間來作準備了,一但我們有了時間上的喘息,那寧王的死期也就到了……」

    譚知縣在旁聽了不時地點頭稱讚,接過話來說道:「王大人真不愧是多年領兵的大將軍,這隨便一說就讓人一下明白了這目前的處境,真仍我朝良將也。」

    蘇亦星在屏息凝神地沉思了好一會才說道:「那我們目前最主要的就是要想法子讓寧王死守住南昌大本營,或者讓他在江西附近的地方一個一個地打,逼他走下策才好。」

    「對了,封公子此言甚是。」王守仁說罷站起來,踱出了客廳,在府衙後院中轉***考慮著應付方案。

    蘇亦星與譚知縣也一齊默不作聲地跟了出去。

    忽然,蘇亦星腦中一閃,脫口說道:「有了……」

    「計從何來?」王守仁與譚知縣幾乎同時問道。

    「寧王馬上發兵的最大原因便是在於打時間差,要是他失去了這個時間差的優勢的話,那他又該如何呢?」

    「這個本撫知道……」

    「現在要是有人傳出消息,說兩廣的兵馬早已接到了朝中密旨,早已啟程向南昌進發了,兵馬數日之內可到……還有,江蘇、浙江的衛所也接旨全力在向這裡趕過來……那麼寧王又會如何應付呢?」

    「對啊……」王守仁一拍腦門,恍然大悟道:「那麼寧王就算是在不確定的情況下,也會疑神疑鬼地猶豫好幾天,說不定還會行下策先攻打九江等附近城池,等到他想明白了這是個空城計後,那我們真的兵馬也到了,幾處一個合圍,大事可定矣。」

    「封公子真是將才,下官佩服。」譚知縣面上閃過驚異之色,心道以前只聽說過這封公子是皇上新近結納的親信,想來也不過是錢寧、江彬之流的角色,是靠著阿諛奉承得來的信任。現在看來決不是這麼回事,是個有真才實料的人才。光是憑一個人單槍匹馬地從劉吉那裡救出了王大人來看,就已經是個大英雄了。

    蘇亦星出了這麼一個好點子,可怎麼樣來實施卻也沒有譜兒,王守仁則不同了,行兵打仗的條理非常清晰,在一番細思之後馬上動手起來。

    王守仁忙開了,先是偽造了兩廣兵馬總督致江西巡撫孫燧的秘密急件,內容是說奉朝庭密旨,兵發三十萬到江西,以防在朝庭欲收回寧王護衛後,寧王不服會起兵作亂,所以先行與孫巡撫打聲招呼,作個準備。另外又以南贛平亂總指揮的名義傳文給湖北,江蘇,浙江等地的兵馬總督,要他們配合行動,分頭攔截寧王東進。接下來又找了一名精幹的衙役,要會說兩廣話的,在衣衫中密縫了兩廣總督的密件,裝作是到南昌來投信的,不小心讓寧王的人抓到……最後被搜出了密件,要做功好一流的,決不能露出半點馬腳來。

    一切在安步就般地進行著,還好豐城太小了,寧王根本就沒有放在眼裡,只是其它府城裡不時有消息傳來,大都數沒有多少的抵抗便降了寧王的虎狼之師。

    寧王的兵馬沒有多久便又多了幾萬,心裡樂得開了花,眉飛色舞地對李士實說道:「早知道如此輕鬆那早該動手了,明日祭過大旗後,朕親自領兵出征,一路直殺上南京,看有哪個能夠擋得住朕的十幾萬雄師?」

    那李士實也頗感喜出望外,笑容可掬地回答道:「這一切都是托了皇上的洪福,才能如此地順利。想必也是武宗的氣數已盡了……呵呵呵,只是可惜了沒能抓住那王守仁,要不那就太完美了呵。」

    說到跑了王守仁,寧王的不覺地怒容滿面,瞪眼罵道:「劉吉這小子太無能了,這麼多人竟然抓不到王守仁,還死了跑了許多的手下……哼,要不是看在這麼多年跟著朕忠心耿耿的份上,嘿嘿……」

    「這也不能全怪他吧,這封公子的武功皇上你也是知道的……此事真是奇怪之極啊,這姓封的小子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呢?……」

    「奸細!朕得了江山一定把這臭小子滿門抄斬一個不留……」說起了蘇亦星,寧王火大了。

    「怕就怕這小子奉了朱厚照的密令,早已作好了防備,那可就糟了……」劉養正在邊上憂心忡忡地插話道。

    寧王現在一切正是順時,哪裡聽得進半句刺耳的話呀,怒目一瞪劉養正,嚇得這位狗頭軍師噤若寒蟬了。

    就在這時,劉吉又匆忙進來了,一踏進去又馬上縮了回去,站在門口大聲稟報:「小臣有事向皇上稟報……」

    寧王冷哼了一下,用鼻孔回了聲:「進來吧。」

    「啟稟皇上,小的有急事稟報。」

    「說吧,別囉嗦了。」寧王正被劉養正的一句話搞得很不開心呢。

    「剛剛抓到一名由廣東過來的信差,從他身上搜出了一份密件,是準備呈交孫燧的……」

    寧王一驚,急道:「什麼內容?」

    「兩廣總督發兵三十萬向江西過來,不日便到了……」

    寧王這下坐不住了,衝過來一把奪過了劉吉手中的密件,看了一下,手在不住地顫抖著,驚恐萬分地說道:「這不可能?不可能的……」

    李士實也大驚失色地說道:「是不可能,朝庭哪會提前知道消息啊,算一下這路程便知不可能的了……」

    劉養正怔了一會兒,悚然回道:「莫不是封小子早已得到消息預作好安排?也不對呀?」

    寧王搖了下頭:「這小子有血書在朕的手中,想必……」

    「撇開封小子不談,早就聽說了駙馬一幫子人奉了朝庭旨意在往南昌行來,只是慢吞吞故意拖延吧?這有可能本來是配合朝庭削衛而做的準備,現在到變成了圍剿來了……」劉養正分析道。

    「嗯,這麼說來到是大有可能的了。」李士實答道。

    寧王頓時心煩意亂起來了,一臉懊惱地說道:「那你們說現在朕該如何辦啊?」

    李士實見寧王后悔起來了,心裡也不是個滋味,猶豫了一下回道:「現今之計不如固守南昌,徐圖邊域,不如先打九江吧,以防兩廣的兵馬趕到,這樣子殺回來守南昌也比較近些……」

    劉養正點頭道:「現在也只有如此了,等打下九江,多擴些兵馬再回頭直攻廣兵,我們以逸待勞,殺他們個措手不及。當然,最好是在他們不知情的情況勝算最大了,不過,看來以前他們不知,只是防備,但到了現在人盡皆知的境地,廣兵還哪還會不知啊?」

    寧王思考了一下,向劉吉發出了最新指示,由他及新封的兵部尚書二人帶兵直撲九江,務必快速地拿下九江。他這裡極積的作好準備工作,迎接兩廣總督的三十萬大軍的到來,殺他個血流成河吧。

    寧王兵馬攻打九江的消息傳來後,王守仁激動得潸然淚下,望空作揖謝天謝地。多虧了寧王信了此事,要是寧王孤注一擲直髮南京的話,那他也只有自截以謝皇恩了。

    數日後,寧王攻下了九江及周邊的城市,成績雖然不小,但失去的更大,失去了可能而得的天下及老命。

    王守仁也等到了南贛兵馬已動,正日夜兼程地向南昌而來的確切消息,心中頓時安定了下來,現在危機基本上已過了,寧王的時間差機會全失,他可以從容地佈兵擺陣與寧王開戰了。

    人一開心便就想到了酒了,王守仁譚知縣與蘇亦星一起放鬆地喝一次酒了。蘇亦星這麼多天也沒有喝過酒了,別人都不喝他一個人也就沒勁了。所以這些天的日子過得沉悶得很,有時候就好像在看一部古代戰爭片一樣,這許多的事感覺到與他無關。

    就在今天下午時候,他一個人關在靜室內練起了內丹元神,只覺得元神再也扣不住了,壓制了好幾次也沒能守住,結果還是衝了出去……蘇亦星只好聽之任之了,到了這時候當然只好聽天由命了。這一切真像是一個虛幻的夢境,而做夢是虛幻得幾乎沒有一點真實感,這元神出竅卻與夢境的區別在於真實得猶如同親身一樣。

    他平生第一次看到了自已,那個又熟悉又陌生的封德銘,正盤坐在床鋪上面一動也不動。眼睛微閉,五心朝天,手指正結無我無相菩薩印,那正是一種非常奇異的感覺。朝著自身看了看,自已還是自已,一切未變,變的只是身軀的大小,由原來的七尺男兒變成了二尺童子,是一種縮小了比例的自已。忽然間,他悟到了一些以前無法想像的東西,一些由傳說中模糊不清的世上空間理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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