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要取『惜花刀胡龍的頸上人頭……其中詳情改日與許姑娘再聊吧……」費雲霖礙於共公場合人多口雜,萬一信息流傳外間則會壞事,再說找個合適的借口與許姑娘私下談談豈不更好,一舉可以二得哦。
「那麼費大哥,我們是有志一同了……費大哥現在住在哪裡呀?小妹我住在『東昇客棧玄字號房,大哥有空可來坐坐,消息互通呵。」許姑娘到底是個闖江湖的,放得開面子,膽子也大一些。
蘇亦星一聽,心想還是我來成人之美吧,反正看這兩人也是乾柴烈火的,早晚會搞到一起的,便接言道:「費兄弟暫時住在我桃花莊內,既然二位姑娘所辦之事與費兄弟殊途同歸,那麼不如搬來桃花莊裡一同住吧,大家商談起來也較方便呀,不知意下如何?」
「冒昧打擾怕有不妥吧?」許姑娘心甚喜之而面子一下子抹不開,看那蘇亦星在說這話時的眼光不時地在她與費雲霖之間來回地掃瞄,這不太明顯了嗎?
費雲霖感激地望了一眼蘇亦星,心道:知吾者蘇大哥也!
「江湖道上做事,沒有必要想那麼多的,許姑娘就聽蘇大哥的吧……」費雲霖附和道。
許姑娘矜持了一番便答應了。
唐寅看看這酒席上談的全是江湖之事,不太感興趣,雖然有二位美嬌娘但也只能欣賞不能風花雪月地呷玩,沒勁吶。起先立身告辭,大家便也散了。
走出酒樓大門,只見門邊粉牆邊圍了一大堆人踮腳伸頭不知在看什麼。
「別擠,別擠呀,有本事去捉來領賞呀,這賞金這輩子是論不到你們幾個嘍。」人縫中鑽出二個手提漿糊桶的衙役。
「上面寫的是什麼呀?」蘇亦星攔住了衙役問。
「走開!自已看。」提漿糊桶的衙役喝道。
「阿黑……」後面那個衙役叫住了提漿糊桶凶凶的衙役,走近蘇亦星面前點頭道:「原來是封公子呀,真的不好意思呵,阿黑新來的,不知是封公子,衝撞了公子,請公子大人不記小人過,就原諒他這一回吧。」
蘇亦星心道這小衙役還真的認得自己,看來封少爺在蘇州衙門裡也較為吃得開呢,算了算了,想想自已以前在現代社會裡還不是一樣呀,那些有權有勢的可能比這還要……呢。
「好了,不知者不怪,說吧,是怎麼回事呀?」
「回封公子的話,蘇州城裡近日發生了幾起入室強姦案子,兇手武功高強,來去無蹤,受害人事後均成白癡,找不出一點線索來;知府大人發火了,限期破案,陳捕頭為此不知吃了多少訓斥;這不,只好求助於江湖朋友們了,希望看在錢的份兒上能盡快破案了結吧。」
「沒有殺人?」費支霖問道。
「人到是沒有死,可與死也沒區別呀,弄成了白癡還不如死了乾脆呢。六天三個了,每隔二天一個,都是大戶人家的閨女,唉……今晚可能又是……好了,我們得回衙門了,捕頭這幾天脾氣不好哩。」二個衙役又點頭哈腰地向蘇亦星致歉了一番才走了。
「我看這廝手法與『惜花客楊折柳』完全一致,事後把人弄成白癡,大有可能是他呢。」費雲霖道。
「是的,絕對是他,哼!看來那一針沒有要了他的命,反而更加變本加厲猖狂作案,本姑娘決不會放過他。」許靈鳳許姑娘說道。
蘇亦星沉吟道:「我們先回桃花莊,按頓好了再好好商議一番怎麼樣捉住採花大盜,為民除害吧。」
蘇亦星心道,做大俠的機會來了呀,參加江湖派系鬥爭可能會惹來很多的麻煩,捉幾個小淫賊應該是人人心中痛快的吧,估計不會有什麼後遺症的……
天黑後,蘇州知府大人吳青端在偏廳裡接待了蘇亦星一行四人。
「知府大人,我們想瞭解一下關於『採花案』的情況,有可能的話我們幾個想協助大人一起破了此案,還姑蘇百姓一個安樂生活……」蘇亦星開場直截了當地把話說明了。知府大人吃了一驚,想破頭也想不到這個紈褲子弟會正而八經地想起來幫衙門裡破案辦事了。難道真的狗頭上出角了?
「封公子一番好意本府心領了,只是據捕頭說此賊武功高強,神出鬼沒的來去無蹤影,恐怕封公子一介讀書人……呵呵,殃及池魚的話本府不好對令尊封年兄交差哦。」知府大人的話很明白的。
蘇亦星心道:也沒錯,都知道封少爺是個文人秀才,平日裡舞文揮墨喝酒吟詩泡馬子還差不多,一但遇上強盜,那絕對的有多遠逃多遠啦;自已現在最好是不要露出會武功的樣子來,這個大俠是不好做的,一個弄不好的話會連累家人;雖說是現在的新家人,但一樣還是有感情的。特別是婉蘭的溫存情意讓他總感到將要迷失在這大明時代裡。
許靈鳳姑娘見蘇亦星沉默不語,以為他真的沒有多少功夫而尷尬吶,便插嘴道:「知府大人容稟,封公子是個文人,可我們幾個卻是久走江湖的,小女子這次來到江南,為的便是緝拿一名江湖採花大盜;據小女子分析,此次姑蘇城內的採花賊用的手法與小女子緝拿的人一樣,極有可以便是他了。故請知府大人放心,我們可以協助捕頭們一起辦案。至於封公子的安全有我們幾個在決不會有閃失的,請知府大人放心!」
「嗯……那好吧,我把陳捕頭叫來,你們幾個商議一下該如何辦,如托蒼天之幸能夠擒住此獠,本府自當重重有賞。」說完叫師爺出去傳陳捕頭進來。
蘇亦星心想還是自己幾個出去見陳捕頭為好,知府是個做官人,做官人總有那麼些官腔讓人難受,讓人不自在,想著便向吳知府告辭了。
在簽房裡見到了陳捕頭,陳捕頭這幾天是霉運當頭,灰頭土臉地一臉苦瓜相,見到蘇亦星趕忙站了起來道:「剛才師爺來說封少爺要來衙門裡幫忙抓賊我還不信哩,現在看來是真的了,阿黑哪裡去了,還不快給封少爺幾個上茶呀?」
衙役阿黑急匆匆地倒茶上水,白天差點闖了禍,好在封公子大人沒記小人過,躲過了一劫。現在當然是要多獻點慇勤了。
蘇亦星知道陳捕頭的心理,以為是紈褲子弟吃飽了沒事做出來招搖呢,但又是礙於官宦人家有來頭的開罪不起,所以轉身先介紹道:「陳捕頭你放心啦,我封德銘不是抓淫賊的那塊料,但這幾位可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少俠呵,這位是『藍衫斷魂劍』費澤農費少俠……」
陳捕頭眼睛一亮,馬上站了起來拱拳作揖道:「我道是誰能有如此氣度呢,原來是龍虎山費少俠駕到,失敬,失敬。」心中的感覺像是溺水中撈到了一把稻草。
「還有呢,這位姑娘是『素手飛針』許靈鳳,名氣嘛……我想大概也不會錯到哪裡去吧?連她的跟班小姑娘也能把馬鞭使得出神入化呢,呵呵,怎麼樣,有用吧?」
雪兒小姑娘見蘇亦星調侃地揭她老疤,調皮地白了他一眼。
陳捕頭此時樂得已是眉開眼笑了:「……見過許姑娘,『素手飛針』在江湖道上何人不曉呀,呵呵,封公子今日辦了樁大好事,謝了謝了!」
眾人重新坐下,陳捕頭講述了一下案子的經過,很簡單,蘇亦星幾個也知道了。只是讓人覺得難的是摸不清下一個受害人是誰,日前城裡大戶人家的閨女都是整天的提心吊膽的,有的人家到處請保鏢。費雲霖提議要先看看受害人的情況,陳捕頭遲疑了一下才答應;因為考慮到受害人家屬的心裡,所以答應沒那麼爽快。
一行幾人摸黑行到了閶門一處大戶人家門口,衙役上前敲門,老蒼頭嚇得問了半天才開門。陳捕頭訓斥道:「笨呢,做盜賊會這麼大叫大嚷嗎?早就翻牆進去了哩。東家養你們這些人有啥個用場。」
苦主是個開茶葉行的老闆,老夫妻兩個就這麼一個獨女;本來準備到年底給女兒招贅完婚的,現在看來姑娘的命也可能保不住了呢,就算保住了,那也是……老夫妻倆現在只想要把女兒的命救回來,其它的以後再說了。
看到那本來應該是青春美麗的姑娘,躺在床上睜著眼不言不語一付白癡的樣子,老夫妻倆又嗚嗚咽咽啜泣起來了,許靈鳳與雪兒看了眼睛也紅了。
「是的,就是那個賊子,一樣的手法,我表妹現在也是這樣躺在床上……」許姑娘沫著淚道。
「嗯,與傳言的樣子一樣,確是那『惜花客楊折柳』的手法,獨門拍穴功,二個月內不解穴便終身如此了。唉……少林寺的高僧了空大師也解不了這獨門拍穴功。這廝武功平常,但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這種邪功,聽說只有南海幻音神尼會解……」費雲霖說道。
「到哪裡才能找得到幻音神尼呢?」陳捕頭問。
「我看可能世上根本就沒有這個人吶,我也問了好多江湖前輩,可是沒有一個人知道……唉,我那可憐的表妹……」許姑娘的神情沮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