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之後,是「毅」的試煉。薩麥爾作為席長老,提出自己的意見:「教皇陛下身為本教在人間至高無上的領袖,應該通曉《萬世魔典》。彌賽亞大人從地獄降臨人間,失去了大部分的神格記憶,忘記了魔典的內容,這真是讓人萬分遺憾啊!所以,我提議毅力的試煉,就是讓教皇大人通宵閱讀魔典,堅持到天明不得睡覺。」
暈了,這「毅」的試煉和「智」的試煉,難度相差也太大了,簡直就是放水嘛!你說讓我連續看上三天三夜,還有點兒挑戰性;熬夜看一晚上的書,這是個人都能通過呀!
再看看薩麥爾對我意味深長的微笑,我明白:剛才我的態度轉變,被敏感的席長老現了,他在試圖拉攏我。
我通過「智」的試煉,極富傳奇色彩的空手捕獲雪狐,更饒上一翅山鷹,這已經改變了我在撒旦教高層眼中的形象。既然我能夠創造一次奇跡,那麼我就有可能再一次創造奇跡,如果阻止不了我坐穩教皇的寶座,那麼,提前的投資就是非常必要的了。
我之前就分析過,如果我失去黑暗教皇的寶座,恐怕墮落天使和褻瀆長老雙方都不會讓我多活一秒鐘;要保住性命,就得讓自己一直存在被利用的價值,就得保住教皇的位置。而在撒旦教,我一無根基二無威信而且什麼都不知道對教務是兩眼一抹黑,要保住教皇的權位,就得利用褻瀆長老和墮落天使之間的矛盾,維持微妙的平衡。
現在薩麥爾對我示好,正是我和他暗度陳倉的好時機。我趁著米查等人為薩麥爾的轉變而錯愕,悄悄對席長老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老傢伙自然心領神會,微微點點頭。
米查和伽百列都愣住了,本以為薩麥爾會再一次提出一個尖酸刻薄的試煉內容,誰知他突然改變態度,米查瞬間便明白了褻瀆長老的意圖,這下子他陷入了兩難的處境:要是同意薩麥爾的意見,無疑會讓我對褻瀆長老產生感激之情,不利於他對我的控制,而且要是讓我和褻瀆長老產生默契,那麼墮落天使們哭都沒處哭去了;要是為了討好我進一步降低試煉的難度,似乎也沒什麼必要了,難道提議閱讀《萬世魔典》的時間縮短到一個小時?那也太傻了!要是反對這個意見,則無異於讓我和他們的聯盟關係完全破裂,我很有可能徹底倒向褻瀆長老一方,這是米查最不願意看到的。
權衡利敝,米查終於下定決心,渾厚的男中音再一次迴盪在大廳中:「我代表墮落天使,我的兄弟姐妹們,同意席長老閣下的意見。本教傳統,歷任教皇加冕之後的試煉,都是象徵性質的,以不危及陛下的安全為限;智的試煉,薩麥爾席長老閣下執意讓教皇陛下徒手在陡峭的巖壁上捕獵雪狐,我是非常反對的,幸好陛下創造了奇跡,完成了試煉平安歸來。希望接下來的試煉都如『毅』的試煉一樣簡單,不要讓陛下以身範險。」
米查這番話說得非常漂亮,明明白白的告訴我:就是薩麥爾一意孤行讓我去抓雪狐的,這會兒老小子見你漂漂亮亮的完成了試煉,又來討好賣乖,你可不要上當啊!咱們墮落天使才是你這位假教皇的靠山,你可不要看錯了形勢去和褻瀆長老勾勾搭搭喲!
呵呵,米查老兄,不要把我當傻瓜了,我們之間的協議,是說你保證我的安全,我老老實實的給你當傀儡;可是現在我才現,你完全是把我當槍使,而且一旦有事,你就丟下槍自己逃命!哼,讓我當個安樂傀儡,我願意;要我冒著生命危險替你對付褻瀆長老,做夢!
但是薩麥爾聽了米查的話,就非
常緊張了。好不容易才和我建立起的一點兒默契,要是被米查挑撥離間,薩麥爾剛才的一番做作就是瞎子點燈——白費蠟了。
我抬頭向薩麥爾看去,這老小子正一臉焦急的望過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撞個正著。我悄悄用右手貼著大腿做了個「ok」的手勢,薩麥爾看了之後神色大定。
第二天一早,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走出寢宮。其實後半夜我都捧著書本打盹兒,也沒人管,反正大家糊弄過去就算了。
最高教務會議的全體成員齊集「寂滅的虛無」大廳,恭迎我這位教皇陛下順利完成「毅」的試煉。說老實話,除了眼圈有點兒黑,我和上次拼了老命才抓回雪狐的狼狽形象相比,實在是好多啦!
「各位長老、天使長們,早上好啊!」我輕佻的和他們打著招呼,目光更是在伽百列挺拔豐滿的胸口貪婪的停留了一陣子。知道他們這會兒不敢把我怎麼樣,我又何必和這些人客氣呢?
「尊敬的陛下,我們虔誠的等候著您。完成最後一個試煉,教務會議就要交出手中的權力,由您親自執掌教務了!」薩麥爾的笑容,我怎麼越看越覺得**?這老小子不知道又要鬧點什麼花樣。
我打著呵欠,「說吧,親愛的席長老閣下。希望『勇』的考驗不是讓我去和北極熊搏鬥。」
咦,似乎大家對這個玩笑不怎麼感冒啊。我意識到有問題,趕緊打起精神聽他怎麼說。
「教皇陛下的勇氣是無庸置疑的,不過為了完成最後的試煉,我們最高教務會議表決,由本教第一勇士、墮落天使長米查閣下,與教皇陛下切磋武技!」薩麥爾微笑著說完,那一臉賊笑,怎麼看都比我從山上捉回來的雪狐還要狡猾一百倍。
這傢伙的意圖很明顯:就是要逼我和墮落天使翻臉啊!明知道我和米查昨天有了芥蒂,這樣做完全就是把我的性命交到了米查手上。作為薩麥爾,這樣做並沒有什麼損失,如果我失敗被殺,褻瀆長老們仍然牢牢地把持著撒旦教的最高權力,權力的分配格局與我出現之前並無兩樣;如果米查放水讓我贏,薩麥爾可以對我說,他早知道我和米查等人的關係,他提出這個試煉,就是讓我輕鬆過關。
而對於米查,選擇就非常困難,放水,我承誰的情?不放,一番努力化為烏有,褻瀆長老依然掌權……終於,米查的腮幫子一緊。
這傢伙要痛下殺手了?我的心也隨之一緊。
「這場比試不需要進行。」米查緩緩啟口,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笑容那是非常的陽光,可以去打「身體倍兒棒、吃飯噴兒香」的牙膏廣告了。
「因為我根本不是教皇陛下的對手。在東海市,我早已領教了教皇陛下的神勇,當時他只用一招就制服了我!」
大廳中的眾人都不敢置信的望著米查,特別是褻瀆長老們,他們一直以為我是被米查抓回來的呢。
阿爾薩斯冷冷的笑道:「米查閣下,撒旦教的第一勇士,您不是和我們開玩笑吧?只用一招就制服了您,實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米查的話擲地有聲:「尊敬的長老閣下,您是在懷疑一位墮落天使長的榮譽?跟隨我同去的幾十位墮落天使兄弟,都可以為我作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