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範圍的不斷縮小,那輛藍色的商務別克車漸漸浮出水面,但是讓人沮喪的是,車管所登記信息裡的車主是個陌生的名字,並很快並證實其人已經死去,屍是在清洲市郊的一片湖水邊現的,那輛車子被推進離他幾十米外的山溝裡,死亡時間在鄭爽失蹤之前。
根據戒毒所負責人的辨認,此人正是那天去接鄭爽離開的人,典型的殺人滅口,這條線索到此算是已經斷掉了,關於他的身世和最近的活動情況,已經由警方在調查之中,但是沒有人報太大的希望,對方既然敢動手,就已經考慮到了後果,不是那麼容易被查到的。
而大劉一路同樣遇到了阻力,像朱堅強那種住酒店又不怎麼招人待見的傢伙,他當然敢帶著人亂闖,有本事打我啊,老子奉陪到底。但是對朱大少就無能為力了,他家就是朱市長的家,誰沒事硬闖市府大院的宿舍樓,要知道看門的可都是武警,除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所以他也只敢找人喬裝打扮成推銷的,或者是送純淨水的,藉著機會上去打量幾眼,並沒有現什麼異常。
眼看著局面一團糟糕,張傑瑞著急,鄭財神更著急,幾乎動了一切的社會關係,並許諾了上百萬的酬勞,在全市緊鑼密鼓的尋找線索。一百萬可以打動很多人,於是乎一時間消息不斷,卻沒有一個頂用的。
而正在此時,鄭爽雖然沒有現身,一位自稱是他代理律師的人卻出現了,而且出現在了巨能公司的股東大會上。
鄭財神正急著找兒子,哪裡會有心情開什麼會,會議是在錢多等人的張羅下召開的,據說獲得了絕大多數股東的同意。鄭財神就納悶了,老子的股份佔六成,你錢王八就是再能忽閃,也搞不到一半以上啊,哪來的絕大多數一說。
謎底在此時揭開了,那位代理律師宣讀了鄭爽的委託書,他的百分之三十股份目前由這位律師說的算。鄭財神忽略了一件事情,按照結妻子趙美的遺囑,他的六成股份早就在前些日子分給了兒子一半,而且更要命的是,兒子已經年滿十八週歲,可以自由支配他手裡的財富。
張傑瑞當時就曾勸說過他,不曾想擔心變成了現實,失去了自制能力的鄭爽成為了敵人的傀儡,接下來的事情符合大多數電影裡的橋段,在新的股東大會上,他們重新選出了公司老總,那就是惡貫滿盈,誰見了都想揣兩腳的錢多錢王八。
鄭財神最近找兒子找的身心疲憊,突然又遭到如此慘痛的打擊,他可能想都沒有想過,自己的家業突然間成別人的了,他不再是公司老總,只擁有三成的股份而已。張傑瑞作為副總出現在會議現場,他很怕鄭財神會出現什麼意外,好在一切都很平靜,鄭財神等待投票結束,等待錢多一黨歡慶完畢,這才問那位代理律師說,告訴我兒子在哪裡,那些賞金翻一番歸你,否則的話,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話說得惡狠狠的,那位律師不由得打了個冷戰,他只是受人之托,何苦拿生死來嚇唬人呢?但是他真就有點害怕,鄭財神的大名全市幾乎沒人不知道,言出必行的作風更是傳得家喻戶曉,他說讓你見不到太陽,可能真的有那種可能。
錢多走過來隔開了律師,賤笑連連的對鄭財神說:「老鄭,別欺負人嘛!有火你衝著我來!」
律師見狀連忙逃也似的離開,不過是想多賺點錢,他可不想拿自個腦袋開玩笑。鄭財神剛才的脾氣還算好,至少語氣上沒什麼不對,但是看著錢多就氣不打一處來,怒道:「錢王八你給我記著,我會讓你怎麼吃進去的再怎麼吐出來。」
錢多哈哈大笑,聲音像是故意讓會場的每一個人聽到,只見他說道:「我好怕啊,老鄭你欺負了我這麼多年,風水輪流轉,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總歸讓我當一次家了吧!」
以前的公司涇渭分明的分成兩派,如今錢多得勢,很多牆頭草都倒下了那邊,支持鄭財神的只是少數幾人,並不持有太多的股份。張傑瑞走到鄭財神面前,說了句,鄭總,咱們走吧,遲早還會回來的。
鄭財神遲疑了一下,還是扭頭回了錢多一句,老總的位置可不是那麼好坐的,這一點我必須提醒你,如果有一天小命突然丟了,可別怪老哥沒幫你。
錢多不以為然,和他的同夥不停擊掌相慶,時不時的還擁抱一下,開始許諾起很多職務。張傑瑞瞅著他無恥的嘴臉,恨不得抽上兩巴掌,實際上他真的做到了,邁著流氓步幾步過去,拍了拍肩膀,不等錢多反應過來,兩記響亮的耳光乒乓作響,直接在那張有些白皙的臉上印上了十個手指印。
錢多想到鄭財神會打他,他不怕,反而琢磨借此羞辱鄭財神,以解他這麼多年的怨氣。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到,打他的人確實有,但不是鄭財神,而是張傑瑞。
張傑瑞沒別的意思,只是覺得錢多該打,你如果想爭權奪利沒什麼,男人愛財愛地位就像女人愛臭美一樣,幾乎是天生的本能。但是他不應該拿鄭爽說事,現在看來鄭爽的離開肯定和他們一夥有關係,錢多啊錢多,不打你我打誰去?
鄭財神愣了一下,在他突然倒台之後很多以前溜鬚拍馬的人都叛變了,就連一直站他身後勤勤懇懇的曹秘書也頻頻向錢多放電,大有重新找個主公的意思。但是不管如何,還有人跟著他,至少張傑瑞已然是他的好朋友和親密戰友。對於張傑瑞打出的那一巴掌,鄭財神感到由衷的欣慰,他們的關係依舊堅固,沒有因為地位和金錢的變化有絲毫的褪色。
錢多捂著臉蛋,足足呆十餘秒,張傑瑞已經攬著鄭財神走出門,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有人想自掘墳墓,咱們就幫忙給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