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為充滿了無數巧合,世界才變得多姿多彩。
誰能想到單身三十餘載的喬安娜,在相親百餘場之後仍然一無所獲,最終卻在幫助朋友的時候,陰差陽錯找到了幸福。
現在說幸福還早了點,但是看這對姦夫淫婦的親熱勁,簡直就是相見恨晚,將來完全值得期待。一個報社社長,一個是實力派作家,倒也算得上般配。
時間漸漸晚了,張傑瑞是習慣了夜生活,但今天還帶著媳婦,身懷六甲的身子骨可經不住熬夜,他先提出散伙。眾位朋友紛紛表示贊同,老婆在場,大家都含蓄了很多。唯有喬安娜和那個木子李,兩人相談甚歡,居然厚著臉皮說:「你們先走,我們隨後就到。」
誰等你們啊,慢聊,慢聊啊!
張傑瑞壞笑著,似有深意,挽著馨兒走在人群的最後方,剛一出大門便愣在當場,冤孽啊冤孽,難道自己剛才沒安排好?
朱大少出現了,卻一點威風勁都沒有,而是雙膝著地鼻青臉腫。旁邊一個染著黃毛的傢伙晃了過來,正是小六的兄弟青皮,對著張傑瑞微微鞠躬,恭敬的說道:「傑瑞哥,人我給你拿下了,怎麼處置您說的算。」
張傑瑞有苦難言,你們愛打就打,想罵就罵,弄死了都不關我事。抓給我可就麻煩了,這小子我惹不起,揍他肯定不行,太客氣了折自個威風,左右都是為難。要怪就怪剛才沒交代清楚,當那些話再由小六轉給青皮,就成了眼前的困局。
朱大少也是天真,被眾美女打走後死心不改,非要挽回丟掉的面子,回去招呼十幾個人又殺回酒吧,分乘幾輛車剛剛下來,就看到幾個手持鋼管的人躥到跟前,不由分說的一頓爆揍,他們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逃走了一多半,剩下的幾個傷痕纍纍,癱在這裡任人魚肉。
一群烏合之眾,遇到像點樣子的敵人,簡直不堪一擊。朱大少從來就沒吃過這樣的虧,以前都是他欺負別人,捏的也全是軟柿子。今天算了開了眼界,美女也有殘暴的,別人也會找幫手,而且個個都比自己人狠,個個都蠻不講理,最可惡的,***都打人,太不人道了。
張傑瑞真想一閃而過,不過朱大少已經把目光可憐巴巴看向了自己,今天這罪名算是頂在頭上了,想逃都逃不了。
急中生智,張傑瑞嚴厲批評青皮道:「搞什麼搞?這是自己朋友,你小子不想活了,連自個人都打?」
出來混不是一天兩天,青皮很快明白過來,摸不清具體狀況,只得連聲道歉,別的話一句不說。
撇開妻子,張傑瑞伸手把朱大少攙扶起來,站到一半晃了下,活該,這小子被打得都快站不穩了。青皮見狀也來扶,手剛伸到半空,朱大少條件反射一般朝另一邊縮,像堆爛狗屎那樣癱在地上,兩隻眼睛裡寫滿了兩個字,驚恐。
張傑瑞忍住了沒笑,這小子平日裡蠻橫霸道,一副鳥樣誰看著都想揍,到頭來應了那句老話,帝國主義都是紙老虎,外強中乾的典型,實際上膽子比誰都小,遇到危險同樣顫抖不已。
居然能讓朱大少怕成了這樣,由此也不難猜出,青皮剛才的出手有多麼毒辣。張傑瑞暗暗對他豎了豎大拇指,雖然後來的事情辦的有點誤會,但是態度還是認真的,至少讓朱大少長了長記性,別老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以後也學著收斂一點。
青皮收到張傑瑞的誇獎,擠眉弄眼的笑了笑,兩人一左一右把朱大少重新架起來,免不了又好言安慰一番。
整個過程都很順利,朱大少一直比較配合,只有在張傑瑞把他送上車的時候,這小子從牙縫裡蹦出來幾個字,今天的事我記著了,出來混是要還的。
目送那輛車開出去老遠,張傑瑞笑了笑,一旁的青皮問他,這小子什麼來頭,幹嘛對他客氣?
張傑瑞沒有解答他的疑惑,一些事情還是不知道的好,免得人多口雜最後捅了漏子,轉而說道:「剛才的事情兄弟多見諒,不過你真不該把他交給我,麻煩,***就是一個大麻煩。」
青皮知道張傑瑞話裡的意思,也為剛才的舉動懊悔不已,撓撓黃毛不好意思道:「馬失前蹄,兄弟對不住你,您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張傑瑞拍拍他肩膀,沒事,帶兄弟們耍去吧,花的錢回頭我給處理。
打眾位流氓撤離之後,喬安娜過來問:「怎麼辦,那小子不會報復咱吧?」
喬安娜是最有理由擔心的,按朱大少的脾氣,多半是睚眥必報的那種人,報復的可能確實存在。朋友們也紛紛圍上來,七嘴八舌的議論,張傑瑞攬著馨兒的肩膀,自信滿滿地說:「不用怕,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實在不行再打他一頓,就不信他不改。」
喬安娜稍微放寬了心,英雄閃出來讚道:「你小子一個堂堂副總,怎麼痞氣十足啊,動不動就拉人打架,還不如直接混黑道去,就算做不了老大,至少也能弄個老二當當。」
知道這小子是意有所指,張傑瑞猛一推他,一邊去,你才當老二。
眾人打鬧一番,紛紛回了自己的車,朝著差不多同一個方向開去,張傑瑞動作最遲鈍,因為別人都是自由自在的,而他雖然話說得痛快,實際上還是很在意朱大少未來的舉動,前面已經有個死敵叫朱堅強,後來結了個仇人叫林美合,現如今又多了個朱大少,再加上公司裡的錢多和小舅子,想他完蛋的人一大堆,出門都得瞪大了雙眼,日子能好過了才怪。
馨兒坐在一邊,小聲問:「你沒事吧?」
她一定是感覺到了這種情緒,張傑瑞裝作輕鬆的笑著,「沒事,其實我早就有個想法,等這陣子過去,咱們全家去找個海濱城市,不需要太大,但是要很漂亮很安靜的那種,買一幢海濱別墅,能看到潮起潮落,閒著就聽鳥兒歌唱,挺海浪的聲音,舒舒服服的過日子,再也不惹什麼麻煩。」
馨兒側著身子靠在他肩頭,無限嚮往地說:「到時候咱們並排走在軟軟的沙灘上,中間牽著可愛的寶貝,任由海風輕柔的吹拂,身後留下三排淺淺的腳印,每一個腳印都訴說著,屬於我們自己的幸福。」
太詩意了,文縐縐的,好好寫篇文章,肯定打動人!
這算作什麼?激流勇退還是隱居山林?張傑瑞並非隨口說說,整日的爾虞我詐,沒完沒了的利益瓜葛,又怎能不身心俱疲?
在很多個寂靜的夜晚,在他睡不著覺的時候,確實想像過海邊的安逸生活。他喜歡蔚藍的大海,隨著年齡增長也喜歡上了散步,如果再有一個健康可愛的孩子,那麼一切都全了,想不出還需要追求什麼?
但是想脫身又談何容易,什麼時候才能擺平眼前的困擾,賺多少錢才夠下半輩子花,張傑瑞為這些問題困擾著,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馨兒突然用手指著窗外,喊道:「快看,安娜姐!」
張傑瑞轉頭望去,喬安娜和木子李並排走出,兩個人很友好的握了手,互相謙讓著走向各自的車子,臨走時還伸著手打招呼,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言表。
猛按汽車喇叭,引來喬安娜怒目相向,不過再轉頭時,她還是把笑容給了木子李,特嫵媚。
小姑獨處,待字閨中,呵呵,這些都要和她無關了,愁嫁的姑娘終於找到了幸福,張傑瑞攬著馨兒一起笑,車子駛上了道路,歡聲笑語隨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