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分分合合不必難過,可是你不是我又怎知我痛?如同落葉之於流水,時間總會在不經意間帶走一切,唯一駐留心頭的,是曾經美好的回憶。
張傑瑞至今記得在這裡生的故事,那時候他剛剛永別了初戀女友木木,眼睜睜看著她飛上了天堂。機緣巧合之下遇到活力四射的毛可可,在幾瓶酒下肚之後便引為知己,此後的張傑瑞走出陰暗,生命裡重新灑滿了陽光。
也許毛可可並不是張傑瑞最稀罕的美女,卻毫無疑問是他最好的異姓朋友。兩人一起半夜裡徜徉在街頭,一起在小吃街並肩打架,一起在雪地裡追逐嬉戲,相互間幾乎無話不談,儼然一對狐朋狗友。
馨兒的出現讓他們漸漸疏遠,雖然彼此並不確信曾經存在愛情的東東,但總覺得作為朋友相處時有種奇怪的感覺在作祟,於是產生了莫名的惆悵和淡淡的遺憾。或許,友情和愛情不能完全劃等號,但有的時候界限又如此的模糊。
管它呢,想多了只是徒增煩惱,倒不如坦然接受,沒心沒肺才會更加快樂一些。
張傑瑞大步流星的走著,左邊是英雄,右邊是湯姆,納悶道:「你們兩個混蛋怎麼都朝後戳?看美女不是一向挺積極嗎?」
英雄不好意思的笑笑,這兩天打麻將輸光了零花錢,連妞妞的壓歲錢都挪用了,今晚你請客。張傑瑞靠了一句,有你這麼當姐夫的嗎,堂堂大公司的老總,泡吧還得我出錢。轉臉再看李湯姆,不用問,這小子肯定比英雄還窮,在家裡基本算是奴隸的角色。
尾隨著可可等人坐下,英雄恬著臉裝偶遇狀,和毛可可握了握手,真巧啊!張傑瑞只能順著他的話說,微笑著與眾人打過招呼,又很不情願的和驢臉邁克抱了抱,行了個老美的禮節。兩伙人乾脆坐在一起,要了幾瓶芝華士一起喝。
眾人感歎的東西差不多,過了個年差點憋壞了,總算可以出來透透氣。張傑瑞一個個鄙視之,毛可可富家大小姐尚且可以如此,李湯姆娶了媳婦忘了娘,居然過年都不回家。英雄是兩邊跑,在岳母家比自個家時間長。蘭子也好不到哪去,打著工作的名義不願回窮山溝,生平第一次在城裡過年,還帶著個人高馬大的美國佬。
據說這家puB是全市最熱鬧的,同時也是最噪雜的,朋友之間找人基本靠瞅,溝通完全靠吼。一群人都是咧著嘴大喊,像毛可可那種還輕輕掩著面,換成素質差點的便是狂噴口水。張傑瑞說了會就閉嘴喝酒,實在太要命,說話都變成了體力活。
此時dJ換了更hIgh的爵士樂,旁邊舞池裡不斷跳進年輕的紅男綠女,一個個瘋狂的扭動腰肢,腦袋被晃得撥浪鼓一般,忘我的表情顯得極為陶醉。
台下眾人也不閒著,幾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舞動,吶喊的聲浪煞是猛烈,叫好聲、起哄聲此起彼伏。
這就是天地夢幻的特色,熱鬧的一塌糊塗,來的人都亢奮無比。毛可可受到情緒影響,在眾人鼓動下跳進舞池,此時的她褪去了厚重的外套,穿著一身白色吊帶棉質短裙,露著玉藕般細嫩的手臂,一小段白皙的美腿晃動眼球。
張傑瑞不由看得呆了,毛可可比之以前風采更盛,**的舞蹈嫻熟無比,扭動的腰肢傾倒眾生,一張俏臉顧盼生輝,舞姿輕盈活力十足,恰如其分的力道展現著完美的身段。全場人的目光逐漸向她的身上轉移,等到舞會**到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將她奉為現場的皇后,心裡面頂禮膜拜著,嘴角還帶著貪婪的口水。
聲樂暫緩的時候,毛可可嬉笑著跑了回來,和朋友們一一擊掌。張傑瑞幾人也順帶著被眾人羨慕,受到全場眾多目光的注視。李湯姆原本耷拉的腦袋也高昂起來,為他有這麼的朋友感到驕傲,同時想起當年和張傑瑞一起見可可的時候,當時他把毛可可形容成千年蛇妖,原因是毛可可舞動的腰肢傾倒眾生,就是看一千年也不會厭倦。
「可可,跳得真好,你應該去參加舞林大會,或者浙江台的越跳越美麗,肯定是冠軍。」
毛可可都沒謙虛,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笑盈盈說傑瑞真懂事。張傑瑞作勢要打,小丫頭敢賺我便宜。李湯姆潑冷水道:「你那哪是看越跳越美麗,還不是瞅著人家主持人長得漂亮。」
毛可可驚訝道:「主持人誰啊?很漂亮嗎?」
李湯姆拍馬屁道:「名字叫朱丹,傑瑞心目中內地主持的一姐,說得比你溜一點,但長得就沒你好看了。」
可可對他的答案還算滿意,轉頭問張傑瑞,花花腸子不少啊,勾三搭四的你累不累啊?
「我暈,我倒是很想勾搭,可人家理我嗎?」
幾個人說說笑笑走回座位,準備繼續喝酒的大業,一個不長眼的送來了鮮花一捧,以及軒尼詩兩瓶。毛可可並不感覺意外,漂亮姑娘總是如此,以前出來玩也經常有人獻媚,她收下了鮮花,然後讓侍者將酒退回。
收下鮮花是給對方面子,退了酒是不想受人恩惠,毛可可做得無可挑剔。這一天活該有事,送酒的主居然找上門來,好像是折了很大面子似的。
張傑瑞抬頭一看,***,真是冤家路窄,我說哪個不懂事的幹這個,原來是公司老總的小舅子趙斯。
趙斯也現了張傑瑞,拱拱手做了個拜年狀,不陰不陽地說:「張經理這樣的居家好男人,也來這種烏七八糟的場合呢?」
「說哪去了,沒事出來喝杯酒,怎麼就烏七八糟了?再說你趙助理不也是樂此不疲嗎?」
「你一個有家有室的人,能和我比嗎?你說這地方,大多是來找刺激的,男人除了酒精就想找一夜情,女人除了一夜情就想撈錢,除此之後我就不信有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蘭子有些憤怒,一口貝齒咬得聲聲作響。毛可可更加直接,這都是說得什麼屁話,她也是以前和張傑瑞一起在街頭打過架的,伸手已經摸著一個酒瓶的瓶頸,再出言不遜就讓你知道姑***厲害。
女人們尚且如此,男人更是責無旁貸,英雄和李湯姆都挺著胸脯迎上來,驢臉邁克也操著一口中文講道理。
如果說此刻最冷靜的人,其實是張傑瑞,混跡社會多年這種場面見得多了,趙斯名義上是他的助理,這麼做讓他很沒有面子。如果真要打架,他會選擇改天背地裡悶他一棍子,神不知鬼不覺的讓對方吃盡苦頭。即便今天非打不可,他也會選擇拖上一拖,等到和小六打過招呼,或者把耗子和石頭叫來,那樣才會勝券在握。
誰都覺得這樣很不爽,但人只有吃過苦頭才會變得聰明些,張傑瑞也曾經是莽撞的毛頭小伙,變成今天這樣是有道理的。雖然張傑瑞自信以他作為上級的面子,至少說服趙斯滾回座位還是可以的,問題是他的同伴開始不依不饒了,在美女面前豈能丟了作為大男人的面子?
尤其是英雄那廝,張牙舞爪的跟人講理,口水噴了趙斯一臉。趙斯本來見張傑瑞在此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只是無意中說了一句對女人大不敬的話,現如今有人拿這個質問,以他作為無恥流氓的習慣,斷然是不會接受的。
張傑瑞沒有多說話,只是在一旁靜靜的觀察局勢,趙斯並不可怕,戰鬥力基本和李湯姆相仿,比英雄還差了一到兩個檔次。可怕的是他那個黑大個保鏢,已經和一個小胖子一起走了過來。待會要是真的打起來,去掉兩個美女,再去掉不相關的驢臉邁克,他們只有三個人,李湯姆去對付小胖子差不多,張傑瑞和英雄誰都可以揍小舅子,但兩人加起來也未必是黑大個的對手,而且這還沒考慮小舅子另外有其他同夥的可能,可以說勝算幾乎沒有。
英雄還在和他爭論,偏要分一個是非曲直。
趙斯掙脫英雄的手,怒道:「大爺泡妞管你屁事,她是你老婆還是你娘?」
這句話讓英雄怒火中燒,大喊了一聲國罵,到底是文人氣質,動作還是慢了一些,毛可可搶先出手,一瓶子給小舅子來了個滿堂彩,腦袋上綻放出朵朵鮮花。
整個puB炸了鍋,張傑瑞抄起個酒瓶,並不理會和英雄廝打的趙斯,反而去了黑大個必經的道路上,隱藏在一人背後,隨時準備必殺一擊。
黑大個見主子遇難,撥開人群幾個大步跨了過來,動如脫兔勢如猛虎,卻怎麼也想不到,半路上會有人劫殺,一場惡戰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