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笑紅顏 第一卷 第三章、誰穿我衣服,我斷他手足
    因為不堪月亮婆婆的不停嘮叨,太陽公公實在忍受不了,只得灰溜溜的準備日落西山。晚霞閃爍著絢麗的光彩,將天空渲染的無比美麗,偶然路過的鳥兒歡笑著追逐,向著天空自由翱翔,人們從一天繁忙的工作中走出,開始了一段完全不同的生活。

    張傑瑞嘴上叼著一隻瘦長的煙身,身後是拉得長長的身影,一邊沉思一邊歎息。旁邊還有一個大胖子,邁著紮實的外八字步,兩人一同進了公司樓下的茶館。

    「石頭,待會你說!」

    「有沒有搞錯?你知道我在生人面前,尤其是美女,說不出話來的。」

    「這次是幫耗子,他是你兄弟不?」

    「他還是你兄弟呢,我不管,壯膽行,別的我幹不了!」

    「這點出息!」

    石頭就這德行,自家人面前高談闊論、詭計百出,遇到生人就打怵,要是遇到美女,那……那幾乎就是結……結巴。他自己總結過原因,小時候太自閉,整個童年都是孤獨的,造成了性格內向,以及成年後在溝通交流上的障礙,可以說遇到張傑瑞和耗子前,他甚至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朋友。

    雖說如此,張傑瑞還是強烈要求石頭來,今晚的事情很難啟齒,你總不能開口就問,丫頭,我幫我哥們問一聲,你是不是和別人睡覺了?

    想想就覺得頭疼,石頭雖然沒別的用處,但只要那副大軀體朝那裡一戳,張傑瑞就有種特踏實的感覺,太厚重了,接近二百斤。

    張傑瑞還沒有想好,陳雯卻已經提前到了,正端坐在茶館一側貼海報的角落裡,手裡拿著嶄新的滑蓋手機,不停在那裡撥弄著。

    張傑瑞低頭看看腕上的勞力士,離約好的時間還有十分鐘,他沒有遲到,確切的說,是陳雯提前了。

    陳雯側身坐在那裡,背後映襯著美麗的霞光,彩色的光線穿過透明玻璃,舒適而均勻的照射在她身上。臉部的弧線清晰圓潤,白皙的脖頸染上了蠱惑的神采,梢間彷彿存在著著魔力,她就像披著晚霞的仙女,光彩照人。

    這樣的一個女人,看上一眼都覺身心愉悅,別說是花癡般的耗子,換成誰又能做到無動於衷?

    張傑瑞傻傻地笑了,卻笑得那麼勉強,第一次見到陳雯也是在這裡,可心情已經截然不同,他有很多話想說,卻不知道該先說哪一句。

    陳雯現了張傑瑞兩人,將手機揣進了她的碎花裙子兜裡,起身笑盈盈的握了手。小手還是那麼柔滑,還是那麼蝕骨,張傑瑞卻不再貪戀,如果真的如同劇組那些人說的,那她就不值得自己欣賞。

    「最近……最近還好吧?」

    張傑瑞恨不得砸自己腦袋,都不知為何會說出這樣的開場白,感覺跟老情人別後重逢一般。

    「挺好的,我能演上這個角色,謝謝你!」

    「不客氣,都是自己人。喝點什麼,我請客。」

    「橙汁,我只喜歡這個,謝謝!」

    「別一句一個謝謝,多見外啊!」

    說完後,兩人很含蓄的笑了,沉默了幾秒鐘,張傑瑞看了眼石頭毫無表情的臉,指望他是沒戲了。這小子也很知趣,說了聲去廁所,起身就走了。

    俗氣,都來城裡好多年了,還一口一個廁所,那叫洗手間好不?雖說功能差不多,但聽起來檔次可就不一樣了。

    陳雯靜靜地聽張傑瑞說完,莞爾一笑,說石頭其實挺可愛的,樸實。張傑瑞心想,石頭可愛不可愛的不要緊,我現在只想知道耗子在你心裡的地位,可這話偏偏不好問,陳雯這人也奇怪,怎麼就不問耗子哪去了?

    「哎,陳雯,你和耗子進展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辦喜事。先說好了,到時候家電不用你們買,我有個朋友搞這個,就當是我送的禮物。」

    陳雯突然停住了,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少,逐漸變得有些暗淡,用吸管喝了口橙汁,兩眼看著張傑瑞問道:「你是不是特別奇怪?我為什麼不問你耗子怎麼沒來?」

    完全的出乎預料,張傑瑞沒肯定,但是也沒有否認,他是打著耗子的名義約陳雯的,確實有這種想法。

    「如果我告訴你,我不愛耗子,我們只是兩個路過的人,一個從左邊來,向右走,另一個從右邊來,向左走,然後便分開了,越來越遠。」

    張傑瑞原本還存有幾分僥倖,希望能聽到陳雯的合理解釋,希望知道她是一個懂得自愛的女孩。可萬萬沒想到,陳雯會直接這麼說,你不愛他幹嘛纏在一起?你不愛他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我那天聽你們劇組搞燈光的小胡說,說你……」

    「說我和別人睡覺,是嗎?」

    張傑瑞愕然,此話居然是出自陳雯之口,出自那具美麗的軀體,知人知面不知心,如果她說話都如此的潑辣,那麼那些事情也可能是真的。張傑瑞內心的一絲希望幾乎破滅,耗子啊,你上輩子都做得什麼孽?

    張傑瑞點了點頭,陳雯笑了,笑得有些大聲,有些瘋癲,頓時引來茶館裡其他人的側目注視。好在這一會顧客不多,再說張傑瑞臉皮足夠厚,還不會當回事。

    「沒錯,我就是和他們睡了,哪個王八蛋都可以,你也可以,敢嗎?」

    一竿子打下了萬丈深淵,張傑瑞有股想抽她的衝動,瞧她這話說得,敢了就是王八蛋,這一點張傑瑞倒是不在乎,男不壞女不愛,做王八蛋沒什麼不好。問題在於她是哥們的女人,否則當場就給你正法了,狂什麼狂?

    「為什麼?……我問你,為什麼?耗子對你不好嗎?」

    聽了耗子最近一段時間的嘮叨,又是噓寒問暖,又是端茶倒水,晴天送防曬霜,下雨時候送傘,感冒了他就帶你跑醫院,吃個藥都得先替你嘗嘗,就因為醫生對你說話語氣重了,那小子差點跟人幹架。就說你演戲這事,以前從不求人的硬漢,愣是在老子面前低三下四,讓他叫爺爺他都喊,連眼淚都是汪汪的。我真想對他喊,不值,你***做這些爛事,都不值。

    「我們不合適,真的。」

    就一個不合適,就能了斷一段戀情?張傑瑞徹底怒了,再也無法遏制,右手有些抖的指著陳雯,吼道:「你以為自己誰啊?想耍我哥們就耍?你知道他想你想得茶飯不思嗎?你知道他整天不提你名字說不出話來嗎?你知道他因為和你牽手興奮了個把月嗎?……原來你只是個婊子,一個誰都能上的婊子,別以為我整不了你,老子讓你演不成戲,你信嗎?」

    陳雯花容失色,可能她長這麼大來,從未有人如此惡俗的辱罵過她,整個人顯得很激動,但是她的心理素質明顯過硬,這樣的狀態只持續了十多秒,旋即恢復了平靜,居然又一次坐下,用吸管吮吸著橙汁,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連兩邊的酒窩都若隱若現。

    張傑瑞實在搞不懂,這是多麼可怕的女人啊,就算是一個賣身的妓女,遇到有人狂噴口水的亂罵,也早該暴怒了吧?可她偏偏能忍住,一臉的笑意盎然,盯著狂躁不安的男人,像是在看一件極為有趣的事情。

    要想回歸平靜,張傑瑞自知不能,雖說遊走江湖多年,但畢竟不是隻老狐狸,一個性情中人還做不到收放自如。

    殺氣,張傑瑞隱約感覺到了,卻不是來自對面的陳雯,而是源自他的側後方,脊背一陣陣的涼。

    張傑瑞不由轉過頭去,耗子站在那裡,雙拳緊握,怒目圓睜,毛倒立,惡狠狠地問:「怎麼回事?」

    不知道他何時過來的,也不知他都知道了多少,張傑瑞剛要開口解釋,不料陳雯又一次讓人吃驚,她居然緩緩起身,攬住了張傑瑞的胳膊,一邊撒著嬌,一邊對耗子說:「早說過咱們完了,我現在……我現在喜歡傑瑞!」

    傑瑞,被她用甜得膩的聲音說出來,張傑瑞卻一點都不覺得好聽,在吃驚之餘,他看到耗子瘋般的衝上來,夾著風聲的拳頭呼嘯而至,照著張傑瑞腦門急弛來。

    不做大哥很多年,但是功底還有點,張傑瑞側身就躲,甩開了陳雯,自己也絆在椅子上,因為著急跑路,腳步錯亂摔了個狗啃屎。

    耗子居然一腳踢起了那把椅子,隨手穩穩握在了手裡,高舉頭頂向張傑瑞走來。

    張傑瑞很明白耗子的身手,迅疾、兇猛、詭異,最擅長的就是踢襠和戳眼睛,別說是自己,全清洲市能在他手下走十招的都不多。何況現在倒在地上,膝蓋摔得鑽心的疼,兩眼很無助的看著耗子,不是吧,老子招誰惹誰了,一片好心被你們當成了驢肝肺。還有陳雯那個小賤人,千人操萬人騎的東西,耗子這一椅子要是拍不死我,改天我就弄死你,先姦後殺!殺完再奸!奸完再殺!

    「別衝動!你誤會了!」

    「誤會?誤會?誤會……」

    耗子簡直就是在自言自語,壓根聽不進任何東西,像是個被掏干了靈魂的軀殼,又像個沒有思想的殭屍,突然轉身對女人爆喝,「我誤會了嗎?」

    陳雯嚇得一**癱在椅子上,如果說剛才是花容失色,那現在就是落紅片片,那股子從容自若頃刻間不見了蹤影。

    耗子大概已經瘋了,和他講理等於對牛彈琴,趁著他轉頭看陳雯,機不可失,張傑瑞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更不能在乎形象是否狼狽,爬起身來跌跌撞撞的就向門外跑。

    身後耗子在大吼,沙啞的聲音聽不甚清楚,大體感覺好像是,誰穿我衣服,我斷他手足!

    張傑瑞明白這句話的意思,卻一點都不覺得好笑。因為,那椅子的呼嘯聲已經傳到了腦後,這不是開玩笑,耗子這廝真的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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