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風雲錄 正文 第三百三十一章桃花仙中計遭劫
    「你為何要向她隱瞞身份?」玄陽洞內,蔣問忍不住問道。

    「咦?你何時也關心起別人的事來了?」

    「你不是很喜歡她麼?」

    「若我承認了身份,她是否會跟著我走?」

    蔣問沉吟著,點了點頭。

    「那是否會遇到危險?」

    蔣問毫不遲疑地點了點頭。

    「念心有你顧著,若是她也跟來,那我們兩個還有放開手腳的時候麼?」

    蔣問默然。

    簡雲楓輕歎道:「生離死別的痛苦,我不想在經受一次。等塵埃都散去,再續前緣吧。」

    蔣問皺了皺眉,問道:「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唔,你和言空師叔祖先去極北之地找慕容金刀。我和言木師叔祖在這裡等個人。」簡雲楓若有所思道。

    蔣問也沒問理由,只是淡淡問道:「那念心呢?」

    簡雲楓瞥了他一眼,不陰不陽道:「自然是跟你去,否則你會肯動身麼?」

    蔣問啞然。

    言空的傷勢經過數日靜養之後便已經痊癒,三人即刻便動身了,念心這次卻忽然顯得有些怪異,不像以前那麼因為能出門而興奮,臉上有著淡淡的擔憂。

    蔣問和簡雲楓也沒注意,也許對於極北苦寒之地,這千年木魄有著天生的排斥吧,但事情緊急,也只好委屈她了。

    念心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默默地跟著蔣問和言空上路,為了防止萬一,那隻金絲小雀也讓念心帶著。

    過了兩日,玄陽洞果然來了一個人,薛慕白。

    「如何了?」簡雲楓直截了當問道。

    薛慕白點了點頭道:「他們已經動身了,不過我也不知道他們去極北之地做什麼,而且行蹤極為詭秘,似乎刻意要躲開原道門眼線。」

    「唔,果然不出我所料。」簡雲楓頓了頓又道,「你知道那個神秘女人的來歷了麼?」

    「嗯,是西域波斯教的一個教母,是夏巧玲那賤人的師傅的好友。鬼聖的傷也是她治好的閣*」一說到夏巧玲的名字,薛慕白冰冷的眼才會閃過一絲厲芒。

    簡雲楓歎道:「薛兄,夏巧玲的命,我一定留給你。此物,就勞煩薛兄多跑一趟了。」

    薛慕白淡淡地點了點頭,接過簡雲楓遞來的八寶乾坤袋,轉身離去,說了句:「這次,你們可要小心了。也許,那個人他可能會出現……」

    簡雲楓心一驚,雖然他已經有了準備,但是對上那個神通廣大的仙主,還難免心存幾分忌憚。

    目送薛慕白離去,言木看了看簡雲楓,好奇道:「怎麼?整個行當都送給了別人,這次不準備坐那頂轎子了?」

    簡雲楓嘿嘿笑道:「師叔祖可莫要取笑我了。不過這轎子我還真有妙用。」

    言木神色古怪地打量了他一番,沒有多問。

    又是數日之後,茅山腳下出現了出現了一頂黑轎,抬轎子的還是那兩隻白猿。轎子邊跟著兩個人,一個身穿黑衣,臉戴銀色面具。另一個卻是美艷無比的妙齡少女,一行人離了茅山地界,往北走去。

    而他們身後約莫數十里之外還跟著一個黑衣蒙面人,這蒙面人只露了一雙眼睛在外面,不過這雙眼睛卻可怕的緊,那形狀不像是人的眼睛,倒像是蒼鷹的眼睛,精光駭人,瞳孔的顏色也有些古怪,一眨不眨地盯著遠處的那頂黑轎子,真難想像,一雙眼睛居然能看清楚數十里之外的東西。

    「哼,果然是往北去了,仙使大人所料不差。」這黑衣人冷哼一聲,從懷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個木筒,打開蓋子,一道肉眼不可分辨的淡紅光芒沖天而起,消失不見。

    那轎子不緊不慢地走了約莫日餘,忽然在一處山谷停下。

    轎子面前不知何時站著一個老人,一個老的整張臉好像枯樹皮的老人,手握著一根盤錯桃木杖。

    轎子旁邊的那銀面黑衣人負手不動,他身邊的那個女子倒是有些緊張,不住往四下裡張望。

    「閣下是何人?為何擋路。」見那老頭不讓路,銀面黑衣人終於冷冷相問。

    「老朽桃花仙,想必你我也非第一次見面,這話倒是問得奇怪。在此擋路,還能為何,自然是為了擋路。」那老頭桃木杖輕輕在地上一頓,那黑轎子面前的地面立刻裂開一個巨大的豁口,約莫丈餘寬,挑釁之意不言自明。

    「哦?老頭,看來你是想比劃比劃了?」黑衣銀面人饒有興致地盯著他看。

    桃花仙微微點了點頭。

    「哈哈,也好也好,鄙人也有段時間沒舒動筋骨了,老頭,儘管放馬過來。」那銀面男子忽然爽朗大笑,笑聲完全沒了方纔的陰沉感覺。

    桃花仙眉頭一皺,心隱隱覺得有些不妥,可是卻又說不出為何來。不過他想到自己身後不遠的樹林裡,還有一個人在,心頓時安寧了下來。

    狹路相逢,也不必那麼多廢話,桃花仙張嘴(11)一吐,直接便是吐出一篷淡紅色的妖氣,這桃花障是他交修數百年的本命真元,看似輕薄如煙,一旦被沾上卻逃不了嗜血化骨的命運來。

    那銀面男子一見對方上手便是絕學,無奈笑道:「看來你還真是沉不住氣。」

    只見他腳踏罡步,手捏印訣,朗朗吟道:「乾坤天亟,神鬼辟易,三清借法,五雷歸一。」

    霎那間,原本寧靜的天空頓時雷雲密佈,「嘩啦」數聲巨響,數道水桶般粗細的銀雷從天而降,對著那片桃花障轟去。

    桃花仙這才色變,驚怒道:「你,你……不好!有詐!」

    那銀面男子卻笑道:「這如何有詐,你我可是公平相鬥。」見桃花仙有退意,他手訣一緊,又是數道天雷落下,轟得那片桃花障不住顫動,差點被轟散開來。

    天下兩大天師府,嶺南鍾家的紫案丹書擅長御鬼,而龍虎山張家的五雷御天訣卻最擅長除妖。

    桃花仙雖然是萬年老妖,可在張若虛越來越猛的五雷轟頂之下,也不住節節後退。按理說,他的修為還要在張若虛之上,奈何對方善使雷法,正是他的致命剋星。

    「欺人太甚!」桃花仙怒吼一聲,手竹杖應聲而出,在空幻化開來,居然是一片巨大無比的桃花林,那桃花林上蒙著淡淡霧氣,將張若虛的天雷盡數擋下,桃花仙稍一喘息,正要撲將上來,卻聽那黑轎子裡傳出一聲嬌喝。

    「米粒之珠,也放光華!」轎簾一動,飛出一個古樸的葫蘆,對著那桃花林一吸,居然將整片樹林都吸了個一乾二淨,這下天雷再無阻礙,連劈桃花仙兩下,劈地他皮開肉綻,怒嘯連連。

    幸好他萬年精修,修為確實不差,天雷之下也只不過是受了些輕傷,張若虛眼不禁閃過一絲訝色來。

    「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好本事。」

    就在桃花仙險象環生之際,空不知何時飄來一乘法座,八個粗眉大眼的紅衣和尚抬著,往這邊飛來。

    張若虛眉頭一皺,問道:「大和尚,你也想參一腳不成?」

    那法座沒有說話,只是飛出一個金色的佛印,擋住了空的天雷。

    「哼!哪裡來的禿驢礙事?」轎子坐著的韓玉容一臉怒氣地走了出來。

    「貧僧乃是西域毒龍寺主持哈依,在此等候多時。」法座傳出一個威嚴的聲音。

    西域毒龍寺?張若虛還韓玉容互視一眼,心俱驚,看來這次果然是不好對付了。

    有了哈依活佛加入,桃花仙終於討回了一口惡氣,這兩人修為都不在張若虛和韓玉容之下,有哈依活佛擋住天雷,桃花仙總算能放開手腳,逼著兩人不住後退。

    「該死的小輩,看我今日不活剝了你的皮!」桃花仙越戰越勇,一口惡氣全部撒到了張若虛身上,方才被雷劈地渾身焦痛,現在他也要讓對方嘗嘗桃花障的滋味。

    不過就在桃花仙展開渾身解數的時候,那黑轎子邊上的妙齡女子卻從懷取出一面藍色石鏡,趁桃花仙不注意之時,對著他輕輕一扔。

    桃花仙此時正一心要取張若虛的性命,忽然見身邊飛來一個古怪的小鏡子,心一惱,也不多想,就是一掌推去。

    直到他的手掌接觸到那石鏡子的時候才發覺不妙,那鏡子飛出兩點金光,將他的手掌死死吸住,想要掙脫已經來不及。

    張若虛瞅準時機,右手一翻,手心出現一枚古樸金印,對著桃花仙喝道:「大膽妖孽,還不受死!」

    翻天印迎風就長,到桃花仙面前的時候已經有小山般大,桃花仙身體被束縛,根本無力掙脫,慘呼一聲,就被這尊神印砸了個當頭,不出片刻就灰飛煙滅。

    哈依活佛一看,頓時大驚,再也顧不上多做糾纏,凝聚渾身佛力,推出一個巨大佛印,震開韓玉容,便趁機逃離。

    韓玉容正要追,卻被張若虛擋住,道:「窮寇莫追,此人乃是西域番僧,命之劫不該在原,便放他去吧。」

    韓玉容這才作罷,轉身對著身後少女道:「顏兒,可有受傷麼?」

    張羽顏收回陰陽雙鯉鏡,搖了搖頭,不過神色有些擔憂,道:「不知道簡大哥怎麼樣了……」

    「你放心吧,他已經有所準備,而且我這師弟神通廣大,用不著蘀他擔心。」張若虛笑著安慰道。

    「可他……他為何不讓我跟去……」

    「還不是怕你有所損傷麼。想不到雲楓他這麼用心良苦。他信不是說了,等他回來便來棲鳳谷找你,到時候為娘幫你便是……哼,哪像有些人,一點也不知道憐香惜玉。」說到這裡韓玉容狠狠瞪了一眼張若虛,後者只能尷尬地撇過頭去裝作不見。

    而張羽顏的臉上卻掛上一絲微紅的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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