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山風雲錄 正文 第三百二十六章緣未滅再遇紅顏(上)
    見到赤松子一人之威居然鎮住這麼多人,看來這道門四大派之一的拓蒼山確實有其厲害之處。其實,原魔道還流傳著這麼一句話「寧闖崑崙,莫惹赤松。」有此可見,這冷若冰霜的赤松子真的是個嫉惡如仇的難纏人物。

    暮雨咬咬牙,對著艷無雙道:「並肩上。」

    兩人知道赤松子修為高深,單打獨鬥絕討不了便宜去,情勢所逼,也顧不得這麼多人看著,只好硬著頭皮聯手攻擊,心只想著舀下那無字天書再說。

    艷無雙本非漢人,乃是苗女,自幼被苗疆一位神秘的蠱婆收留,學了一身出神入化的蠱術。她十根手指,每一根都纏著一條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也是一種奇異蠱蟲所吐,堅韌異常且劇毒無比,加上她身上藏著的各種蠱蟲,令江湖上不少人對她都敬而遠之。傳聞,艷無雙的絕情絲能在數里之外取人項上人頭,而她的蠱蟲卻能在千里之內要你的命。當日北邙山一戰,青城派的掌門夫人蘇紅娘也不慎傷在她的蠱蟲之下。

    兩人手的法寶都是罕見的歹毒異物,暮雨針,絕情絲,還有防不勝防的各色蠱蟲,赤松子雖然修為高深,但也不敢托大,只能全心應付著。他右手持劍主攻,左手的須彌拂塵化作三千銀絲護在自己身邊,牢不可破。

    夏巧玲見狀,正要有所動作,卻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兩個峨眉高僧給圍住。

    「阿彌陀佛,這位可是夏巧玲,夏施主?」其一個老僧合十問道。

    夏巧玲心焦急,對著刑風使了個眼色,後者便飛身離去。

    「正是巧玲,不知這位大師有何指教?」

    那老僧淡然道:「敝寺主持有請,還請夏施主移架峨眉金頂一敘。」

    夏巧玲眉頭一皺,回道:「我與貴寺素無瓜葛,大師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夏施主莫非忘了東海之事麼?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看夏施主還是隨貧僧回去為好。」那老僧眼射出一道凌厲目光,緊緊盯著夏巧玲道。

    夏巧玲心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在東海的時候確實與暮雨聯手殺了一個厲害的和尚,難不成被對方察覺找上門來了?

    且不說夏巧玲被兩位高僧纏住脫不開身,那刑風卻展開身形往簡雲楓這邊飛閣*)

    他們莫非不是要取那無字天書麼?簡雲楓心大驚,而蔣問這時候已經迎了上去。

    隨之趕來的皇甫嫣也飛至蔣問身邊,擋在了刑風面前。

    「你是何人?敢擋我去路。」刑風負手而立,看著蔣問冷冷問道。

    蔣問不答,只是從懷取出了一塊古舊的令牌,扔給了刑風。

    刑風接過令牌一看,頓時變色,眼角一陣抽搐,死死盯著蔣問問道:「這是誰交給你的?」

    「明知故問。」

    刑風捏著令牌怔怔看了半天,最終,手黑氣一閃,便將那令牌捏的粉碎,對著蔣問皺眉說道:「我既然已經出來,便不再受神魔令約束。既然你是受我師父所托,我也不想為難你,速速閃開。」

    「不肖逆子,欺師滅祖,今日有我在,你休想跨過一步。」蔣問毫不退縮地迎上了刑風那逼人的目光。

    刑風雙眼微瞇,打量了下蔣問和皇甫嫣兩人,淡淡笑道:「看來你們兩個是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刑風修為不在春秋塚之下,而現在他連手上的天羅傘都沒有打開,就將蔣問和皇甫嫣兩人逼得節節後退,不過他似乎對蔣問還是存有顧及,雖佔了上風卻也沒有下殺手,只是將對方逼退,想用身法越過兩人,直取轎的簡雲楓。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人加入了戰團,而敖若馨對於身邊發生的一切置若罔聞,依舊繼續念著咒語,簡雲楓跟她說過,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管,一定要將無字天書打開。

    可惜,今日的南海注定不會只有這麼幾個人登場,北邊,一桿漆黑色的幡帶著濃厚的魔氣激射而來,那幡的身後還跟著一張方形的花毯,花毯之上坐著一個徐娘半老打扮奇特的妖冶婦人。

    戮神幡?!簡雲楓和赤松子忍不住驚呼一聲,鬼聖不是被古滄燒得只剩下一口氣了麼,怎麼這麼短時間又能出來了!

    戮神幡上的魔氣正是鬼聖的,而他身後那個古怪婦人也正是那日出現在北邙山上,然後被暮雨恭敬引走的人。這婦人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秘術,居然能將鬼聖的化血神砂和戮神幡融合在一起,而鬼(11)聖也因此能通過化血神砂附身在戮神幡上,利用戮神幡上的上古靈力,配合這婦人的秘術,迅速恢復元氣。

    鬼聖的肉身已經被古滄煉化的差不多,現在他乾脆就捨棄了肉身,而像春秋塚一樣將自己的元胎與天地異寶融合在一起,這樣一來,他的修為反倒是有增無減,這上古凶器戮神幡也成了鬼聖身體的一部分,比起春秋塚來可要高明了許多。不過也多虧了他身後那婦人的秘術相助,否則鬼聖就算想要附身在戮神幡上也經受不住其上所蘊含的可怕殺戮之氣(11)。現在,這戮神幡也完全被鬼聖所掌握,比起當日在崑崙山上只能動用戮神幡上不到一半的威力來說可又大不相同。哪怕是古滄再臨,也不一定能將現在的鬼聖擊敗。

    簡雲楓和赤松子根本料不到這鬼聖居然因禍得福,而他身後那神秘的古怪婦人更是讓人有所忌憚,那不倫不類的裝束,根本不似原人打扮,而且她身上似乎有著一股奇怪的力量,念心遠遠地一看到她就嚇得躲在了簡雲楓那轎子的後面。

    鬼聖桀桀一笑,戮神幡在空一個翻捲,就對著赤松子攻去,現在的戮神幡完全恢復了原先的實力,整個南海上空都被那一股滔天的殺戮之氣給籠罩著,所有人都覺得自己頭上都懸著一把鍘刀,隨時有可能落將下來,而自己在這股殺戮之氣面前卻興不起一絲一毫抵抗的念頭來。

    幡名戮神,其是凡夫俗子能夠抵擋。連刑風也被戮神幡上的無盡殺戮之氣驚得眉頭大皺,微微氣喘。

    眼看著戮神幡就要落到赤松子頭上,卻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面藍色的古樸石鏡,輕輕在戮神幡面前一擋,兩道金光一左一右從那石鏡飛迸而出,將戮神幡遠遠給撞了出去。

    簡雲楓一看到那面石鏡,整個人好像被雷劈了一般,差點從轎子裡跳了出來。

    這,這不是羽顏的陰陽雙鯉鏡麼!怎……怎的會出現在這裡!

    簡雲楓胸口劇烈地起伏著,雙眼死死盯著那面古樸石鏡,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而當那鏡子的主人出現的時候,簡雲楓卻反而鎮定了下來,充滿震驚和激動的眼儘是柔情和欣慰,這一刻,他心的那一個永遠解不開的鬱結隨著一張清秀動人的熟悉面容出現而煙消雲散。他安靜地坐在轎子,溫柔地看著出現在半空的那個可人兒,依舊是那一襲白衣,依舊是那張絕世容顏,簡雲楓不自覺地伸出手,似乎想要再摸一摸那張令他夢繞魂牽的臉龐,現在他唯一的念頭便是將對方擁入懷,再也不敢鬆開手,生怕那一抹倩影又會突然離自己而去,消失地無影無蹤。可是當他的手觸及到眼前的轎簾之時,卻又靜靜地停在半空,他呆呆地看了許久,最終,抬起的手又無力地垂了下來。

    「羽顏沒死,她還活著……這便好了,這便好了……」轎子傳來癡迷的喃喃自語,聽得躲在後邊的念心大為不解。

    張羽顏持鏡而立,與赤松子並肩站著,原本清秀脫俗的她似乎又有了些不同,身上若有若無地散發著一抹空靈出塵的氣息,舉手抬足間似乎暗合著某種天地至理,這是了緣神尼的原因,她將自己苦修多年參悟出來的佛門心法悉心傳授給了張羽顏,雖然她修煉不久,但是卻也已經脫胎換骨,不可同日而語。而這一次,東海水族的異動也引起了雲霧峰了緣神尼的警惕,便讓張羽顏暗跟著龐海來一探究竟。

    張羽顏注意到了下方激戰的幾處,當她看到蔣問那一身黑衣和臉上的銀色面具之時,臉上忍不住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來。雲楓,原來你也來了,我們終於又見面了!

    張羽顏將手石鏡一甩,化作一個巨大的藍色湖泊護在赤松子頭頂,湖泊之兩道金光若隱若現。而她自己卻再也克制不住,飛身往蔣問那邊撲去,潛修多時的佛法在這一刻都被她拋至了霄雲外。

    蔣問注意到了張羽顏,皇甫嫣也注意到了,可是當兩人看清楚張羽顏面目之後,俱都驚駭莫名,不可置信地盯著那飛掠而來的白色身影。

    張羽顏和蔣問四目相對,她飛掠的身影立刻停下,一臉茫然地盯著那張銀色面具打量:怎麼回事,他,他不是雲楓……可,可是我明明感覺到雲楓他也在這裡,他,他究竟是誰,雲楓呢?雲楓他在哪裡?想到這裡,她眼禁不住便落下淚來,好似一隻歡喜歸巢的乳燕卻在頃刻間失去了方向,那麼孤苦無助。

    而就在蔣問和皇甫嫣發愣之際,刑風已經悄然越過兩人,雙手翻起一片黑氣對著簡雲楓所坐的那頂黑轎子狠狠印去。

    「不好!」蔣問忽然暴喝一聲,想要阻攔已經來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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