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簡雲楓在皇甫嫣緊逼的目光下不知如何作答之際,不遠處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唔,應該就在那裡了,姐姐我們往這邊走。」
是念心,她來找我們做什麼?兩人詫異地互視一眼,心俱是驚訝。
「呵呵,謝謝小妹妹了。」
而當簡雲楓一聽到這個聲音,眼神立刻冰冷了下來,急忙出聲讓皇甫嫣先回去,皇甫嫣見他神情凝重,猶豫了下,最後還是先從另一處悄悄離去。
不一會,簡雲楓面前就出現了兩個人,一個是帶路的念心,還有一個卻是一個蒙著白色方巾的女子,正是簡雲楓的對頭夏巧玲。
「啊!你這裡吧,嘻嘻!簡大哥,這位姐姐說有事要找你,咦,皇甫姐姐呢?」念心伸著腦袋張望道。
「皇甫姐姐先回去了,念心,你也先回去吧,我和這位姐姐有事要商量。」簡雲楓淡淡道。
念心似乎有些不情願,不過她琢磨了會還是先回去吧,反正這姐姐自己又不認識,也沒什麼好偷聽的。
念心走後,夏巧玲靜靜地注視著面前這頂漆黑如墨的轎子,忽然嬌笑道:「簡掌門別來無恙。」
簡雲楓心微凜,這個女人果然是神通廣大,居然也被南海龍宮邀請來管理,也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自己身份,讓念心蘀她帶路的,不過既然被發現了,簡雲楓也就不多做隱瞞,不冷不熱地回道:「讓姑娘掛念了,不知姑娘來找簡某有何意?仙使大人?」
一聽仙使二字,夏巧玲的眼驚愕稍縱即逝,隨後眼角反而笑得更彎了。
「簡掌門真是好本事,看來巧玲我真是什麼也瞞不住你的法眼。既然如此,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
「簡某正有此意。」對於面前這個女人,雖然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讓人難以抗拒的魔力,但簡雲楓總覺得這個女人窈窕撩人的身體裡面藏著的卻不是一顆簡單的心。
「不知簡掌門此番來南海可為何事?」
「哈,當然是和仙使大人一樣,前來觀禮。」
夏巧玲似乎對這個答案不以為意,不過她也沒有繼續追問,她知道那個坐在黑色轎簾後邊的人不可能會告訴自己真正的答案,就和自己此來的目的永遠不能讓別人知道一樣。
「呵呵,短短月餘時間,簡掌門便在江湖上辦下這麼許多大事情,真是讓人不得不欽佩。看書閣*我聽說數日前黃山明心洞的夢機子道長之死也和簡掌門有關,不知可否有此事?抑或只是江湖上的一些……謠傳?」
「夢機子是我殺的。」簡雲楓說這句話的時候緊緊盯著夏巧玲的眼睛,卻發現對方居然沒有表現出一點點異樣,依舊一臉平靜地問道:「哦?據我所知,簡掌門乃是道門人,向來維護道門利益,為何要與那夢機子道長為難?」
「哈,我瞧著他不順眼罷了。那日簡某正好路過黃山,當時興起便想遊覽一番,不巧正好碰到那夢機子老道正在砍他洞府門前的那棵老松,哎呀,你不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這等大煞風景之輩,這老松怎麼說也活了數百年了,不就擋著他洞口的那一點點日頭而已麼,怎麼能說砍就砍,這如何使得,若是人人像他那般有事沒事砍樹玩,這黃山之上哪裡還有風景可看。當時我便好心上前勸說,誰料那老道士頑固至極,居然還惡言相向。唉,作為一個修道之人,應該上體天心下順自然,這胡亂砍樹還修什麼道,說不定他今日只是砍了棵樹,明兒個就下山砍人去了,簡某當時也是尋思了許久,為了天下蒼生安危,無奈之下只好出手蘀天行道了。唉,與公與私,於情於理,這夢機子是罪有應得啊,仙使大人,你說是也不是?話說仙使大人,你似乎對簡某的一些癖好很有興趣麼?既然如此,那我下次再看誰不順眼,提前通知下仙使大人便是,就不勞你這麼費心費神了。你看如何?」簡雲楓漫不經心地將一番話胡謅而來。
夏巧玲已經氣得渾身發抖,不過臉上卻依舊要裝出那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來,這夢機子算是她手下一個厲害的高手了,現在被這傢伙無故除去,加上在崑崙山上的春秋塚,自己這邊連損兩員大將,實力大打折扣(11)。也不知道對方究竟是出於什麼目的,想想自己這邊行事向來低調詭秘,夢機子的身份絕無可能被識破,但自己總得小心為妙,因此才特地跑來探一探口風。想不到這簡雲楓狡猾無恥至極,連這麼齷齪下流,令人髮指的借口都能面不改色地說出來,難不成真當自己是傻瓜了麼?
不過,這夏巧玲此時也真的只能將自己當傻瓜,她無法去反駁,否則就成了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她只能耐住自己心頭火氣,冷靜下來,因為她此行還有一個目的,相對於夢機子的死來說,她心還有一個更大的打算。
簡雲楓一直觀察著夏巧玲臉上的表情,當看到她的眼神又恢復了冷靜的時候,忍不住暗歎:這女人真是難纏,想不到以她的身份還能硬撐著吃下這個啞巴虧。簡雲楓並沒有因此而自得,反而又多了幾分擔憂。
「咯咯,簡掌門說得有趣,這麼看來,這夢機子果然是該死。」夏巧玲忽然掩嘴笑道。
「唔,難得仙使大人也如此認為,真是簡某之大幸啊!哈哈,看來我們真是同道人。」簡雲楓也答得不著痕跡。
「我聽說,簡掌門此次出現江湖,乃是要為了蘀令師簡仲道長報仇,重振你茅山聲威?不知簡掌門此行可有收穫?」夏巧玲話機一轉,單刀直入。
簡雲楓淡笑道:「小門小派,不勞仙使大人記掛。唉,不過這江湖之大確實令人有些力不從心,簡某的事只能一步步來了。百尺樓台,總非一夕而就。」
夏巧玲聽出話之意,心微喜,急忙說道:「(11)若是巧玲能夠幫助簡掌門盡早實現心願望,不知簡掌門可否願意呢?」
「哦?願聞其詳。」簡雲楓語氣帶著一絲激動。
夏巧玲心冷笑:哼,隱藏的再深的人都有弱點,簡雲楓,你還不是和別人一樣。
「只要簡掌門能與我合作,我敢保證,不出五年,你茅山一脈便可取崑崙而代之!」
「取崑崙而代之?」簡雲楓心微凜,不過語氣依舊帶著興奮和懷疑,問道:「仙使大人這話未免有些托大了吧?」
聽出簡雲楓話對自己的一絲不屑和懷疑,夏巧玲心頭微慍,不過她也未放在心上,自己若是不顯露出一點實力來,對方也不可能與自己真心合作。
「巧玲的底細,想來簡掌門也應該摸得差不多了,不過,簡掌門所接觸到的只不過是微乎其微的一部分罷了。我可以告訴簡掌門的便是這承諾並非我所下,而是我師尊所下,這下,簡掌門可以放心了吧?」夏巧玲自信道。
簡雲楓心一動,按捺住緊張,依舊帶著不解的語氣問道:「哦?莫非是那位仙主前輩?只是不知那位仙主前輩究竟是何來歷……那崑崙派可是出了一位元神境界的高手。」
「哼,元神境界高手算什麼?我師尊她早在百年前就達到了,她老人家可是……」說到這裡,夏巧玲忽然意識到不妥,急忙打住,頓時便醒悟過來,冷冷地盯著面前黑轎,問道:「簡掌門,你這是想要套我的話麼?」
「哈哈,不敢不敢,仙使大人多心了。簡某只是隨意問問罷了,不過這取崑崙而代之的事情,簡某倒是沒多大興趣。而且我茅山派自有立派道統,只求能夠延續本派香火,至於揚名立萬之事乃是天意也不可強求,,就不勞仙使大人費心了。」
夏巧玲眼角不禁一陣抽搐,咬牙暗恨道:姓簡的,我就不信你是真的水米不進的石菩薩!
兩人所在的地方極為偏僻幽靜,此時夜深也無人會來,夏巧玲忽然上前一步,往簡雲楓走去。
簡雲楓心一驚:莫非她想在這裡動手?
不過那夏巧玲走了幾步卻又停住,身子正好處於一座高大的假山遮掩,只有簡雲楓這個角度能看得清楚,只見她忽然嫵媚一笑,一雙潔白素手拉著腰間玉蘇輕輕一扯,身上那件白色衣裙便舒展開來,露出一片白嫩光潔的肌膚來。尤其是胸前那團鼓起,似乎就要撐破那薄薄的淡紅色裡衣,這呼之欲出而又半遮半掩的美景,讓人看了忍不住血脈噴張。不可否認,這夏巧玲的身子確實能讓天下男子都為之瘋狂。
簡雲楓並非常人,他只是瞇著眼睛靜靜看著,好似在打量著一件美麗誘人的死物,冷靜的眼神露出一絲玩味的神情。
「素聞簡掌門英俊風流,年紀輕輕便已經是人所皆知的大英雄,巧玲平日自是敬仰萬分,夜涼寂寞,不知巧玲這身子能否入簡郎法眼?」夏巧玲此刻的聲音好似一條滑膩的小蛇,從耳朵裡慢慢鑽進去,一直順著腦門爬入別人心扉,加上這露骨到了極點的言語挑逗,足以勾起別人腹那天雷地火般的激烈。
「唔,不錯不錯,比起杭州城怡紅院的那些個姑娘來確實要好看幾分。」
這句冷冰冰的話,好像是一條沾滿了鹽水的鞭子,狠狠抽在了夏巧玲的臉上。什麼時候,她夏巧玲被人舀來同窯子裡的**一般比較。她死死咬緊牙關,眼射出毒蛇般的陰冷光芒,可是前進的腳步卻沒有停下。她此刻的心極為矛盾:這裡面坐著的人真的是身無半點修為麼?說不定這只是他故意露出的破綻,來引我上鉤。可是若是真的,那就能除去心頭大患。但這究竟是不是個陷阱?
夏巧玲雖然**,狡詐之極,但她骨子裡卻是個怕死的人,終於,她在最後一步停了下來,收回了那快要觸及轎簾的手,披好身上寬鬆的衣服,冷哼一聲就化作白光消失不見。而轎的簡雲楓,卻已經驚出了一身冷汗,直到那白光去得遠了,捏著的雙手才鬆開。
她難道知道了自己的秘密?看她剛才身上傳來的殺氣,她那時候定是想冒險一試,若不是知道自己身無修為,她絕對不敢如此靠近自己。難道是自己這邊出了內奸?不可能,自己的事情只有這麼少數幾個人知道,道一真人,兩位師叔祖,慕容金刀,蔣問,念心,皇甫嫣,敖若馨?這幾人絕不可能說出去,就算是念心,她也知道輕重,方纔她若是知道夏巧玲的身份也絕不可能給她帶路,而自己的秘密她也絕不會和外人說起。那究竟還有誰知道?
簡雲楓不知道,他和敖若馨說話的時候,旁邊還有一個人在,只是當時他和敖若馨兩人闊別許久,一旦相見,心的那溫情湧上來,便讓他放鬆了警惕,而且那個人,簡雲楓自己也不會去懷疑。他只是知道,方才自己差點一腳踏入了鬼門關,若是那夏巧玲真的冒險出手,自己現在這樣子根本擋不住,對方最起碼也有金丹頂峰實力,說不定已經邁入了道胎境界,畢竟她身後可是有一個連古滄都比不上的師傅在。百年前就已經是元神期的高手了,這究竟是何方神聖?難道沒有渡過天劫麼?天劫乃是異象,一旦有人渡劫,這天下所有修行人都能感受到,可是百餘年來,這天下能邁入元神期而召來天劫異象的人只有古滄一人,難道那仙主也和神魔洞天守護者一樣,能有三生石這樣的蔽天異寶不成?
不對,簡雲楓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東海蓬萊仙山看到的那個女人,自從見識了古滄全盛的修為之後,他便認定那女人起碼也有了元神境界的修為,可是她沒有像古滄那般封住自身修為也依舊沒有引來天劫,這究竟是為什麼?難道她有特有的秘術隱藏氣息?簡雲楓仔細地搜索著自己當日在蓬萊仙山上所看到的一切,隱隱約約能察覺出一絲不妥來,可卻總是找不到其的關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