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叔叔,那峨眉山遠不遠啊?」
「不遠,還有半天功夫應該就到了吧。」
「唔,簡叔叔,我們在山下買點吃的上去吧。」
「不行,這是大師們的忌諱,璃兒,你是不是在長白山餓了好久沒吃過東西似的?」
「唔……不是的,長白山的東西不好吃,哪裡有這裡的好吃!」
「那你日後回長白山也還可以經常來中原玩。」
「哦……簡叔叔,那些大師們為什麼都是光頭啊?」
「那叫斷去雜念,這人的頭髮千絲萬縷,好比這人世間複雜的**思念一般,一朝剔去便是遁入空門,與世隔絕了。」
「啊!簡叔叔,我看到了,你看你看,那最高的山是不是就是峨眉山啊!」皇璃兒遙指遠處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喜道。
「嗯,應該就是了吧。」
「哇,好高啊,你看,山頂還有光呢!」皇璃兒天賦異稟,這麼遠的距離也能看得清楚。
看著娥眉山頂那一圈淡淡的佛光,簡雲楓心緒萬千,不知道那惠音大師為何要約自己去無佛寺,無佛寺乃是中原佛門之首,佛道鼎盛之時,絲毫不下於崑崙羅浮這樣的大派,他這一次也是第一次接觸佛門聖地,隱隱約約間,那祥和出塵的微弱金光讓他心頭一陣莫名緊張。
當簡雲楓與皇璃兒到了峨眉山腳的時候,便已經有知客僧在山腳等候。
「施主請留步,請問可是簡雲楓施主?」那知客僧眉目清秀,低眉合十問道。
「正是在下,大師有禮了。」簡雲楓還了一禮。
「呵呵,小僧空見,奉掌門師伯之命再次等候多時了,簡施主請隨我上山。」
「有勞小師父了。」
峨眉山似乎很冷清,雖然廟宇林立,但是廟裡的和尚也不知道去了哪裡,門前冷清,偶爾有幾個清瘦的身影在掃著廟前秋日裡的落葉,那孤單的「沙沙」聲,更是顯得有幾分落寞。
想到中原各地忽然多出來的那些和尚,簡雲楓也中也有了幾分猜測,看來這裡的和尚都被派下山去了,哎,出世濟世,這些苦修佛經的和尚倒還真是有幾分普渡苦難之心,簡雲楓心中也暗生敬佩。
整個峨眉山的最高處,萬佛頂上是一處平坦的石台,石台上有兩個明顯凹下去的坐痕,若是常人見了定會驚訝:這麼硬的青石上居然能磨出兩塊坐痕,到底會是什麼人一直坐在上端。
不過此刻,這萬佛頂上卻沒有一人,石台後方有兩間簡陋至極的草廬,房門緊閉,看不出裡面狀況。
這時候,一個鬚髮皆白身披金紅袈裟的老和尚自下而上,恭敬地踏上石台,對著兩間草廬微微施禮道:「兩位佛尊,他已經來了。」
「嗯,我等已經知曉,惠空,此事便交由你去辦吧。」其中一間草廬內傳出一個平靜祥和的聲音,而另一間卻是一直不見動靜。
這和尚便是現金佛門第一人,峨眉金頂無佛寺方丈惠空禪師,不過這草廬裡的兩人又是什麼來歷?
「可是,佛尊,必須要這麼做麼?」惠空禪師似乎有些遲疑。
「哎,他佛劍一脈,但憑心念行事,若是一般人物也就罷了,奈何佛劍傳人無一不是萬里挑一的資質,若是在佛劍初開之時誤入心魔,他日必成大患,不但是我佛門不幸更是蒼生不幸。此子雖然天縱英才,奈何心底仇恨太深,而且他所仇視之物卻萬萬不能喪於他劍下,我佛慈悲,眼下群魔橫行,此子天降大任,也只有如此了。」那聲音接著又回道。
「惠空知曉,那我便去辦了。」惠空禪師又施了個合十禮才離開萬佛頂,往回走去。
萬佛頂之下便是無佛寺,一座不知經歷了多少風雨的千年古剎,就連寺前那幾株蒼勁的古松也已經換了好幾代,唯一不變的便是那渾厚悠遠的晨鐘暮鼓之聲,就像是九天佛陀的聲聲梵唱,淨化著人世間的一切罪孽。
這建寺之人,以普渡眾生為念,雖修佛門禪學,卻不執著那立地成佛之大圓滿境界,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因此取名為無佛寺,也正因如此,寺中大德高僧輩輩皆是,一時間名動天下,天下修佛之人無不以此為傲,以此為準,千百年來隱隱成為了萬千僧人心目中的至高聖地。
安靜的寺院內只能聽到平靜祥和的誦經聲,寺前的青石山道上,一個知客僧領著兩人緩步而上。
「勞煩兩位施主在此稍作等候,我去通知方丈。」空見對著簡雲楓施了個合十禮,便匆匆往寺內跑去。
「簡叔叔,這裡感覺好舒服哦。」皇璃兒閉上眼睛陶醉道。
咦?妖族之人也喜歡佛音麼?看來這佛門對天下生靈一視同仁這一點果然不是瞎扯。
簡雲楓正在想著,空間變小跑出來道:「兩位施主請,方丈和惠音師叔在無佛殿等兩位。」
無佛殿,顧名思義,殿內也沒有佛像,正中間卻是一個大大的禪字,這禪字看久了一筆一劃間都能感受到一股不一般的氣勢,彷彿奔流無往的大江又似安靜流淌的涓涓細流,時而確如一座巍巍大山讓人喘不過氣,時而卻像是陽春白雪讓人全身舒暢。
看到簡雲楓臉上變幻著的表情,惠空惠音兩人對視一眼,輕歎一聲。
皇璃兒看到簡雲楓盯著那個大字發呆,也好奇地凝視了半天,可是卻絲毫找不到沒有不妥的地方,一臉鬱悶地觀察起左右事物來。
當她發現對面兩個光頭和尚正在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看的時候,忽然心中一突,似乎有一種內心被人窺視的感覺,急忙撇開眼神,大吃一驚:這兩個光頭好厲害哦!
這時候簡雲楓終於回過神來,此刻臉上已是細汗密佈,靜了靜神對著兩位高僧施禮道:「晚輩簡雲楓見過兩位大師。」
「呵呵,簡施主別來無恙,當日一別,今日簡施主能不忘舊約前來,幸甚幸甚。」惠音看著他點頭笑道。
「大師有請,晚輩怎可不來,不知大師邀簡某至此可有何事?」
惠音看了惠空一眼,微笑不語,惠空站起身唱了聲佛號道:「阿彌陀佛,簡施主既然是慈航心劍的傳人,便也算是我佛門一員,雖然你本是道門出身,但是有些問題,老衲還是需要弄清楚的。」
「大師請講。」
「呵呵,不急,不知這位姑娘是?」惠空禪師雙目炯炯看著皇璃兒道。
「這是我一位故人之女,璃兒,還不快見過兩位大師。」簡雲楓道。
「哦,璃兒見過兩位大師。」皇璃兒輕聲說了一句,不知為何,對於這兩位和尚,她打心底裡有一絲緊張感。
「呵呵,兩位遠道而來,不妨先去休息一番,老衲已經為兩位安排好了廂房。」惠空禪師笑道。
「那就多些大師了。」
「空見,帶簡施主與黃施主去歇息吧。」
「是,師伯。」
無佛殿內只剩下惠空惠音兩人。
「師兄,你看那女娃娃可有何古怪?」惠音轉頭問道。
「你也看出來了,不錯,這女娃娃身上確實有一絲妖氣,不過,為何她的妖氣這般淡,觀她模樣不過是十歲左右,這麼小的年紀怎麼可能會像那等妖族高手一樣收斂氣息,若不是我仔細,恐怕還發現不了。」惠空白眉微皺。
「師兄,她身上不但有一絲妖氣,還有一絲古怪的聖氣,這聖氣似乎還是我佛門的至高氣息,真當古怪。」惠音也是一臉思索模樣。
「什麼?佛門聖氣?你可看仔細了?她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這等氣息。」惠空驚訝道。
「絕不會看錯,方纔我用傳心秘法探視過了。」惠音嚴肅道。
「看來,這女娃娃也非同尋常,這簡雲楓還真是讓人出乎意料,怎麼身邊會忽然多出這麼個女娃娃來,你不是說上次見著他的時候只是孤身一人麼?」
「嗯。不過師兄,兩位佛尊真的是這個意思麼?到時候萬一事與願違怎麼辦?此子雖然看似溫和,可骨子裡卻是倔強的很,萬一到時候發起狠來,恐怕會留有遺患吧。」惠音一臉擔憂。
「哎,既然兩位佛尊這麼決定,想必有他們的道理,不過我看他身上居然無一絲真元,倒真是奇怪。」
「慈航傳人個個都有過人之處,自然也有非常人的地方,也許是因為他心中佛劍未開吧。」
「佛劍傳千世,慈航渡慧心。若渡地真是慧心那倒是能省了不少麻煩,一切就要看他自己造化了,阿彌陀佛。」惠空閉目念了句佛號,接著他又道:「師弟,你有所不知,當年慈航心劍的創造者本是我佛門中人,後來因為固執己念脫離了佛門,苦心潛修後悟得劍道。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慈航心劍現世之時,使劍者心中便有了執念,但凡御器之道,必有所向,尤其是這等威力無比的劍器,心中沒有一份執念是根本使不出來的,他這一脈不但出過濟世高僧卻也有嗜殺的殺僧,萬一把持不住滋生心魔便會墮入魔道,到時候後悔晚矣。」
「師兄,那萬一他心中執念真當是仇恨,那如何是好?」
「佛尊的意思便是將他留在峨眉,用無上佛法洗去他心中執念,直到他心中仇恨消弭為止。」
「那豈不是佛劍一脈也要自此斷絕?」惠音眼中儘是訝色。
「到最後若實在沒有辦法,恐怕也不得不斷了這佛劍靈根,這等利器,如果使用不當,那還不如讓它永不現世為好。這世間若是出現一把魔劍,那將又是一場彌天浩劫了。」
「阿彌陀佛。」惠音唱了聲佛號,閉目凝思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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