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簡雲楓看著老頭風捲殘雲般地吃完一桌子菜,又吩咐小二打上一葫蘆好酒後才心滿意足地起身,他只能無奈地付了銀兩跟著老頭出了酒樓。
路上,簡雲楓試探著問道:「不知前輩高姓大名,如何稱呼?」
那老頭灌了口葫蘆裡的酒,呷了呷口道:「我的名字早就好多年沒用了,現在他們都叫我閒老頭,你也就這麼叫吧。」
「閒老……閒老前輩,不知您仙居何處,師從何派?」
那老頭卻大笑道:「老子我四海為家,無門無派,可不像那些老木頭一樣成天只會呆坐著修道,這世間有這麼多美酒佳餚,還有數不盡的名山麗水,那些看似庸碌的世人也各有生趣,哪樣不比他們找個山洞枯坐著好,成仙?那只是癡人說夢罷了,還不如我這樣來的快活自在。」
簡雲楓聞言卻皺眉道:「閒老前輩此言差矣,你未修成仙可不代表別人也修不成,這天道玄機奧妙無窮,一旦參透便可與天齊壽,同日月爭輝,那天宮之上更是有仙果瓊漿,美景無數,可不是人間俗事可以比的。」
閒老頭不屑嗤道:「與天地同壽?這些也定是你那些一心求仙的師門長輩告訴你的,世人修道,只不過是想給自己找個理由罷了,什麼仙宮美景,全都是水中浮影,千百年來又有誰見過。人活了幾百年早就膩了,還要與天地同壽作甚,這眼前有樂不去享,卻要滿腦子去追求虛無飄渺的仙佛天宮,不是自尋煩惱是什麼。這些現在就算跟你講了你也不懂,你信也罷不信也罷,我也懶得跟你囉嗦,修道人最是頑固。來來,廢話少說,現在開始我就教你地支十二術。」
道不同不相為謀,簡雲楓也覺得對方觀點太過離譜,須知那身飛九天,神遊太虛可是所有修道人夢寐以求的目標,哪有這般容易就放棄。
這時,閒老頭又問道:「你知道天干地支麼?」
簡雲楓道:「我師父跟我說過,奇門遁甲中有十天干十二地支之分,乃是太古遺留河圖洛書中所記載的奇門秘法。」
閒老頭點頭道:「不錯,那河圖洛書記載太古星術,觀運,望氣,改命等神術,可以以此演算天機,避難迎福,乃是帝皇之家的傳國秘寶。不過早在數千年前就已經流失不見,這十二地支之術就是出自洛書所記,光此一術就已經機藏無盡,變化無窮,這河圖洛書真當有改天換日之能。」
簡雲楓驚訝道:「莫非閒老前輩見過河圖洛書?」
閒老頭搖了搖頭,復又點了點頭道:「要是真有人能見過河圖洛書,興許還有可能堪破天機,只可惜這等神物早就已經消失世間,我也只是有幸見過洛書的一頁殘卷而已,花了數十年時間才領悟出十二地支之術的精髓所在。」
簡雲楓好奇道:「閒老前輩啊,您是在哪看見的殘頁啊?您就沒四處找找,興許還有其它的殘頁也不一定,要是我們找齊了一本,就算那不能立地成仙,那也差不多是地仙一流的人物了。」
閒老頭怒道:「你當那是什麼?那可是天卷,世間還有這一頁已經很難得了,你還想要一本?那你還不如學那些老木頭那樣修道成仙來的實在。而且,那地方,我能活著回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想到當日所遇,閒老頭心有餘悸。
見對方滿臉鄭重模樣,簡雲楓才不再妄想,既然有一篇殘卷那也一定是世間罕有的神秘道術了,當下便躍躍欲試。
閒老頭見狀負手而立,問道:「你可知道瞬移之術?」
「啊?!瞬移?那不是仙人才會的法術麼?」簡雲楓驚訝至極。
「是麼?」話音剛落,閒老頭便在簡雲楓面前消失不見。
當簡雲楓揉著眼睛開始納悶的時候,聽到後面出聲道:「別看了,我在你後面。」
簡雲楓急忙轉身,發現簡老頭立在自己身後三丈遠處,這下,簡雲楓張著下巴不知道如何說話了,半晌,驚道:「您,您老……莫非是天仙下凡?」
「呸!狗屁的天仙,這只是十二地支裡面的一種運用而已,領悟之後,在幾丈之內便可以隨意移動,雖然有些類似地遁之術,不過其中的玄妙變化卻不是單一的地遁之術可以比的。」閒老頭略顯得意道。
原來才幾丈距離,我還以為可以一下瞬移出千里之外,不過這幾丈距離卻已經包含奇門遁甲的精髓所在了,須知幾丈的距離往往會讓自己在生死關頭逃得一劫,簡雲楓如是想到,急忙恭敬道:「還請老前輩多多指教。」
閒老頭見他一臉虛心請教模樣,便接著道:「在奇門遁甲中,光遁術便有金木水火土五種,地遁之術屬土,是操控地氣來讓自己快速移動的一種遁術。而這十二地支裡面所蘊涵的地遁之術卻是含有十二地支大陣的玄妙,乃是最上等的遁術,可以在眨眼之間便出現在陣內的十二處不同方位,而且隨著陣法的運動,十二個方位變幻難測。因此,只要在這陣內,你便是如地上神仙一般,讓對方措手不及。」
簡雲楓一聽有這麼厲害,心中頓時大喜,不過轉念一想又問道:「老前輩啊,要是對方修為實在太厲害,若一招就蓋住整個大陣,那我該怎麼辦?」
閒老頭瞥了他一眼道:「那你就等死吧,或者在他動手之前有多遠跑多遠,這十二地支之陣雖然奧妙無窮,卻也要看什麼人用,修為實在相差太差,再厲害的陣術都是如同虛設。」
簡雲楓聽完又苦下了臉,不過閒老頭卻道:「你只要修為夠深,便能在這地上布下無數十二地支之陣,到時候你的陣到了哪裡,你也就能瞬移到了哪裡。不過,不說這地氣難以操控,能耗費大量真元,這陣與陣之間的銜接配合更是繁瑣複雜,你若不能將陣法參透到大成,也無疑是癡人說夢。」
閒老頭似乎很不耐煩簡雲楓再次發問,枯瘦的手指一伸點在簡雲楓額頭,簡雲楓只覺腦中靈光一閃,一副金光閃閃的怪異圖案和幾句口訣便浮現在自己的腦海之中,閒老頭說道:「這便是當日我所見的洛書殘頁,你先自己領悟下,等你有所明白後我再指點於你,你便在這裡參悟吧。」說完,便不再理他,自顧自地抓著個酒葫蘆走到一棵樹下,坐著開始慢慢喝了起來。
簡雲楓無法,只能盤膝坐定,凝神排除雜念,開始仔細端詳起那副怪異的圖案來。
「子陽水亥**,寅陽木卯陰木……」簡雲楓苦苦回憶著自己本就所學不多的奇門遁甲口訣,靈識死死盯著洛書殘卷,似乎想從中找出什麼蛛絲馬跡來。
一天一夜過去了,簡雲楓還是毫無頭緒,偷眼瞧了眼那閒老頭,卻惱火地發現對方躺在樹下睡得正酣,做了個甩手師傅。簡雲楓心中有氣,暗罵道:這死老頭,哪有這般教人的。不過簡雲楓雖然氣憤,卻也激起了他的傲性,想那老頭當日也是自己琢磨出來的玄機,莫非自己就不行了麼?下定決心以後,又重新閉上眼睛開始參悟。
夜色已暮,星光微沉,正是陽氣漸衰地氣最重之時。
就在此時,忽然簡雲楓感到自己地魂內的陰火火種稍稍一顫,雖然知道這是修煉陰火的最佳時候,簡雲楓卻因為在參悟洛書無法分心,可剛才就因為那綠色陰火的一點顫動,靈識中的怪異圖案也隨著稍微變化了下,只是變化太過細小,若不是簡雲楓死死盯著根本無法察覺。
簡雲楓心中一喜,隨即便想到:這地支陣圖脫胎於十二地支,定也是和那地氣有關,看來和我身上的陰火火種也一定有某種關係,何不試試看。不過當簡雲楓想到那日因為胡亂練習五雷封天決所導致的可怕後果,心中又開始矛盾起來。最終,他下定決心:不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不然要這樣呆坐到何時去,就算到時候出問題,那老頭想來也不會袖手旁觀。
簡雲楓說做就做,大著膽子將地魂中的一絲陰火小心地引出,慢慢融入那副怪異陣圖之中。
這時,那貌似酣睡的閒老頭此時卻睜開了眼睛,看著簡雲楓喃喃自語道:「這小子倒也膽大,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不過還終究是被他想到這捷徑,當年老子若不是遇到茅山派那兩個傢伙,我也無法參悟得如此透徹,這玩意果然是他們老祖宗的東西。」說完,又合上眼睛呼呼大睡。
這時的簡雲楓,當他將陰火引入陣圖之後,發現那陰火居然自動地順著圖案按照一定軌跡運行著,而且速度越來越快,自己想停都停不下來,不禁急得滿頭大汗。
莫非又要出什麼事了?上次是劫雷轟頂,這回該不會是業火焚身了吧,我也太倒霉了吧。看著那已經快得變成一道殘影的陰火,簡雲楓頓時感到心驚肉跳。就在這時,那陰火忽然融入陣圖消失不見,而那怪異的金色陣圖發出一道耀眼的金光,連簡雲楓的靈識都被照得感到一陣刺痛,然後一縷淡淡的金光融入簡雲楓靈識之中,震得他靈台一黑,軟倒在地。
而那閒老頭似乎早有預料般,在簡雲楓失去知覺那一剎那緩緩站起了身子,還舒展了下筋骨,咕噥著朝簡雲楓走來:「這傻小子比我那時可輕鬆多了,當日若不是他那兩個師爺爺護著,老子恐怕現在還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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