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蠢的人們。死吧!」黑夜裡白色的劍光尤其地明顯,那道如閃電的光直向領頭的迪亞克雷斯斬去。
不要。
天啊,他連人帶劍被劈成了兩半,從中間斷得整整齊齊,血噴了一地。
他身下的獨角獸也無法倖免,倒在血泊中。
「大劍聖!」人們喊著。
「西魯得!」和我一起喊起來的,是蘇。
她已經恢復了人的模樣,愣愣地看著斷在地上的半截聖劍。
我們的……哥哥……
`
「皇后,您要做什麼?」我回過神來,只見斯而拉已經一個瞬間轉移到了那片血泊,正在揀起兩截斷劍。
「把我哥哥放下!」蘇喊著,已經衝了上去。
「來得正好。水晶之封印!」她大喊著,粉紅色的封印就在她的周圍展開,將她和蘇還有斯諾封在了中間。
「斯而拉,你做什麼?」我大約知道她在做什麼,喊著。
「我帶他們遠離戰場。進入另一個次元,你們不要管我。」果然是,她想將他們帶走。
「你會死的!」
傻瓜。
「我還能堅持一會。你們一定要勝利!異次元之讚頌!」
她喊著,那個水晶就發著妖冶的光,那麼地不穩定,彷彿在下一刻,就要隨時消失一樣。
這,正是斯而拉所希望的吧?
不要!
砰地一聲,我一劍斬去,粉紅色的水晶被我的大力撞破了一個大口。
「我進來了。」我宣告著。
「姐姐,不要進來!」斯而拉急了。
「老牛我不怕死。嘿嘿。」身後站著的是剛才守護著劍聖的老牛。
「我也不怕,藍不要有事哦。」娜娜的喊聲。
「娜娜!」她也進來做什麼?
「藍,黃金刀怎麼在你手裡,魚魚呢?」尋聲跟進來的是傑,他身邊的兩隻那加形影不離。
暈……
`
「你們都是來找死的嗎?哈哈哈哈……」斯諾忽然大笑起來。
「你說什麼?」
「就讓你們見識一下,暗之魔劍在深夜的威力。」他已經抓住了蘇的手臂。
「那也讓你見識一下,傳說中的第二神劍西魯得最大的奧秘!」斯而拉已經將劍接住,握在手上。
她的身後,紅色的鳥在飛翔。
左手上翻動著的是?
恩洛斯的日記。
西魯得最大的秘密。是什麼?
「犧牲術……」
什麼?
「聖系的犧牲術是被記載在傳說中的神劍西魯得劍身上的禁忌法術。六合大陸上,僅只有一個人能使用,使用者被犧牲的時候,才可以傳承給下一代。我就是經過了西門王、那塔莉亞、瑪麗安娜之後的第四代傳承,光之聖職者斯爾拉。」
傳說中的犧牲術,原來是這樣……
「不就是犧牲術嗎?有什麼不同?」斯諾冷笑。
「我告訴你吧,只有在和神劍一起消失的時候,才能完成最終的犧牲術。」斯而拉大聲地宣告著。
「你以為我為什麼是她們的哥哥?」白光一閃,西魯得已經站在斯而拉身後。
「西魯得!你沒事嗎?」我大喜。
「誰說沒事,我都要死了。」他破壞氣氛地大叫著,指著自己身上那深深的傷口。
汗,在這個時候他還能開出玩笑,不愧是我的哥哥。
`
「密那斯……底利斯……那西米亞……梅林……」
曾經熟悉的咒語響起。
斯而拉和西魯得已經籠罩在一個模糊的光球中,不要,他們想做什麼?
犧牲了很光榮嗎?懦夫!
「姐姐,原諒我好麼?」小斯而拉笑著。
去你的,不可原諒!
「我的願望就是實現姐姐的願望,讓她可以變成人,和雷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她的影像漸漸模糊,要羽化了嗎?
我搖著頭。
快樂嗎?不,不行,無法快樂。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以後,怎麼快樂……
我怎麼能快樂?
「西魯得!」我猛得抬頭。
「嗯?」
「這次的法術是要實現我的願望是嗎?」我大聲地問著。
「呃,可以這麼說。」
「好,我現在宣佈我的願望,是……」
暈,是什麼來著,現在的我,還有什麼願望可言嗎?
「快說,你想讓斯而拉白死嗎?」西魯得也要淡去了。
變成人?是的,我想變成人。
「我要這裡所有的生靈全部變成人,變成活著的人!」
大家一起變吧,蘇。
變成人了就沒有暗之力量了吧?嘿嘿。
「全部估計不行。」他搖著頭。
「不行,你必須行!」他***,這個時候說不行!
「我盡我所能。」他苦著臉消失在白光中。
那白光越來越大,最後是猛地一聲淹沒了我們,炸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球,把我們這一片的地方全包了進去。
好亮!
我緊緊的閉著眼,好久不敢睜開。
……
`
「姐姐……姐姐……」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
斯而拉的聲音?
我猛的睜開眼,斯而拉!穿著紅色魔法袍子的斯而拉!
「你沒事?」我開心地摟著她大笑。
「沒事?我失敗了嗎?」她還有點不能肯定。
「你小看我聖劍的力量哦,小魔法師。」
西魯得?
「喂,你沒事嗎?你的傷怎麼樣了?」
「我現在已經是人類了。新生的感覺真不錯。」他笑著,還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哎呀,有點疼。」
成人了?
我打量著他。
確實,人類的氣息……
`
「怎麼我好像低了?」一個聲音疑問著。
我回頭,就看見一個赤著上身的大汗舉著一柄白銀大錘子。
「你是牛?」汗,變成人了也比別人高一頭呢。
「是啊。」他還暈暈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娜娜!」我看到了娜娜白淨的臉龐。
她臉上的印不見了,連她也……
「我們也變成人了呢。可以找個人類老公了。」邊上兩個高挑的女郎手上還拿著那加的弓……
天啊,什麼世道。
`
「姐姐,發生什麼事情了?」一個金髮的小女孩問我。
她有著天真的笑容,蘋果般的臉龐,兩隻眼睛好像剛睡醒,還迷糊著。
「你是……」我認識的人麼?
「我是魚魚啊,怎麼我好像高了?」
咕咚……
「還有我。」邊上一個紅色大波浪頭髮的女孩聳著肩。
「我是神鳥菲兒,我知道你一定要問我,你不用問我,我已經先回答你了。」
汗,聽這個口氣自然是偉大的神鳥了。
狂暈啊。水晶內的東西全變成人了?
那,斯諾與蘇?
斯諾已經恢復了小孩的模樣,牽著蘇的手臂。
蘇已經不是那麼黑,雖然黑色的頭髮了眼睛依然,但皮膚已經是那種健康的棕黃色了。
「他們已經是普通的人了。殺了他們!」有人喊著。
「不要。」我直覺地阻止。
「為什麼?」
「殺死了,就是亡靈了。」
……
`
碎裂的水晶在我們的邊上落下,一群人都抬起了頭。
「看來拼得兩敗俱傷了呢。」一個笑聲傳來。
「卡米拉,這是你的計謀?」我盯著她。
「不錯,我等的就是這一天。」骨龍上的卡米拉仍然隨著翅膀浮動著,臉上帶著的,是冷笑。
「卡米拉?」夜飛了下來,他愣愣地望著一身黑灰的卡米拉。
「夜?不對,你是父親?」她的目光中先是閃現出狂喜,然後忽然黯淡下來。
「你真的是卡米拉?」不可相信的聲音。
「她的靈魂是卡米拉。」雷解釋著。
「卡米拉?真的是你?回來吧。我們一直並肩戰勝亡靈族。」海夜說著,一驅身下的飛龍,準備過去。
……
「我……不行,再也無法回到以前了。」她搖著頭,後退著。
確實……無法再回到以前了……
`
「藍,你已經失去了魔劍的力量,我要殺了你!」她指著我大喊著。
失去了嗎?那我嘴邊的冷笑又是什麼?
砰地一聲,閃著湛藍色光芒的翅膀又在我身邊展開,照得我這邊一大片的地方藍瓦瓦地亮。
翅膀?
我沒有變成人。只有我沒有變成人。
西魯得的力量果然還是無法把我變成人。
與卡米拉的戰鬥,不可避免麼?
那麼,開始吧……
我和卡米拉一起升起,互相望著對方。
她幻化的白光包圍著她,在夜空中幽幽地亮,而我的身邊,六隻翅膀閃動著。
`
「不要!」這嘶喊是?
安的喊聲。
她怎麼了?
「都是我,都是我不好。這戰爭,都是我引起的。」她望著我們,不停地自責著。
「不怪你啊。」我搖頭。
為什麼?
為什麼她又會變成這個樣子?
「如果不是我告訴法魯王關於神的秘密,就不會有現在這慘烈的戰爭了!」她絕望地望著這戰場。
戰場上,屍橫遍野,殘屋斷壁。
四處都是火和煙,重傷的戰士悲痛地叫著,無助的小孩站在自己死去母親的面前,久久不願離去……
「我記得她是誰了!」卡達門好像想起了什麼,也大聲喊出來。
「是誰?」我現在對卡米拉沒太大興趣,和她爭鬥不是我所希望的。
「她是夢想之國的完美之人。」
「完美之人?」
「不錯,就是神創造的夢想之國中絕對服從,絕對善良,絕對純潔的夢想中完美的人。」卡達門的回憶著。
絕對服從……
「絕對善良?」
「不錯,她因為不忍整個六合被神毀掉,才違背了自己的服從,告訴了精靈界的創造者法魯。然後一直深陷在服從與善良之間無法自拔。我聽法魯說過,沒有想到卻是她……」
那邊那道光是?
落雷術!
天空中直直地落下一道雷光,炸在安的身上,直接地將她炸飛在了空中。
她自己的魔法……
深陷在服從與善良之間的懺悔者,終於解脫了麼……
`
金色的光柱閃起,照得大地一片金光。
那是?
蒼之島的方向。
難道,她就是第五個封印?
不錯!
在那道金光中,整個蒼之島緩緩上升,雖然離得很遠,也彷彿可以看到它帶起的水浪。
它越升越高,直到了天空,像一個圓盤一樣地掛在了天上。
月亮!
它就是月亮。六合世界的月亮!
「永恆之月,是神居住的地方。」卡達門的話語裡充滿了期待。
期待什麼?
期待神的復活嗎?
當第七隻翅膀生出的時候,月亮會再次升起。
所有的神兵將聚集,然後神必復活,世界就此毀滅……
當年神居住的月亮已經掛在當空。那麼?第七翼……
我的身子弓著,最後的一隻翅膀已經帶著鮮血生在這世界上,大家期待吧……
卡米拉已倒下,身子浮在空中,慢慢地向我飄來。
我的周圍,泛著七彩的光芒。
神要復活了,太多的華麗宣告著她的到來。
我要離大家而去了。
雷,我相信你們,你們一定要打敗復活的神,快樂地活下去!
意識漸漸模糊。我還有很多話要說,還有很多人要告別。可是,我的眼已經慢慢地閉上,我要,睡去了,永遠地睡去了……
……
`
魔劍們從這個世上消失了。本章稱神兵傳。
逝去的不是人,無法立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