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累了?」雷問。
閉上眼。
「想知道你的以前。」他的聲音很輕。
「哦?」
「你肯說嗎?」
「很無趣,你肯聽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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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出生?
不記得了,只知道剛剛有意識的時候,是在蒼之島的月之迷宮。
沒錯,是迷宮。
和我一起的有西魯得,還有蘇。
蘇爾斯塔那。
我們一起被稱為三聖劍,傳說是以前神身上的三把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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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明明是魔劍,怎麼會是聖劍?」龍打岔。
「我們三個裡面就她最象聖劍了。」西魯得解釋。
「怎麼像?」
「你看看她的技能。治癒術治療隊友,能量罩和護甲術是保護和輔助魔法,也是輔助隊友用的。還有那個無敵技能,怎麼看怎麼是聖騎士用的劍,哪裡是魔劍了?」
「可是,藍小姐嗜血啊?」魚魚也湊熱鬧。
「那個技能啊,確切的名稱是『勇氣之證』。在戰鬥中作戰越勇敢,殺敵越多,越能發揮最大的威力。」
「就是這個技能,把她害成魔劍了。」雷也維護我。
心裡甜絲絲地。
不過,我的人形確實是血精靈沒錯。
順便說下,暗精靈屬妖靈,而血精靈是魔靈。
紫色的眼睛,是魔族的標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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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哪裡了?
我們是三聖劍?
我們平時做什麼?
沒事做,很無聊。
平時就看那些魔獸護衛們打牌。
什麼牌?
我也說不清楚,是一種方塊型的牌,平時壘在一起象城牆。
我不會的。
打牌是很正常的啦。
要不平時沒有人,他們閒在哪裡做什麼,旅遊嗎?
四周都是牆,游什麼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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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衛們的頭領?
小米啊。
米諾陶洛斯嘛。
他是牛頭人的首領。
一般的牛頭人並沒有宮殿,像他這種首領級別的才有特殊待遇。
他也打牌嗎?
自然打。
不過他打牌耍賴,輸了會鬧,所以慢慢到最後就沒人跟他打了。
他只好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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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過的是平靜的生活?
也不是太平靜。
我和蘇經常鬧翻的,兩個人打來打去。
啊不,是兩把劍。
經常是我抓著一個牛頭人扔過去,她抓著一個三尾怪扔過來。
扔來扔去,最後幾乎全迷宮的魔獸們都掛綵了,全迷宮的牆也全部被翻修過了。
大家一個個滿腹牢騷地幹活,小米監工。
最後只要我們一鬧起來,他們全部跑得乾乾淨淨的,一個都不剩。
蘇的攻擊比較強一點,我主要是治癒。
事後我要把那些受傷的魔獸們一一治好,所以最後大家都是偏向我的。
她自然不甘心,就跑到西魯得那裡磨來磨去要著什麼。
我也去要,西魯得他竟然不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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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裡是我不給,是你的願望我沒法完成。」西魯得苦笑著。
「所以你就幫她害我?」我直盯著他的眼。
「我哪裡有幫?我跑都來不及了。」
「你跑什麼?」龍打趣著。
「我不跑,翅膀上的毛就被阿藍拔光了。」西魯得一付苦瓜臉。
「拔毛?」
「她們兩個的羽毛是鋼的,我的是白金的,比較值錢。」西魯得解釋。
「白金的?那我也來拔一根。」龍眼睛亮了。
「你去死!」
呵呵,西魯得算起來是我們兩個的哥哥,平時很寶貝我們的。
我們的脾氣有一半是他寵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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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
後來,西門王去了月之迷宮。
他有封印的憑證,魔獸們沒法阻擋。
那一次,西魯得哥哥被帶走了。
迷宮裡面靜下來,我和蘇也不鬧了,靜靜地坐在那裡,想著有一天,我們也會被人帶走。
那是,我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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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來到了。
那天,一個人浮在空中,銀白色的頭髮在空中飄揚。
魔族都有第二身,甚至有第三種形態。
平常是一種形態,要發揮力量的時候會有另一種形態。
當時,他就是那種充滿了力量的形態。
身材修長,身上的肌肉糾結著。
「我生命裡的聖劍,是你嗎?」
因為我有著和他一樣紫色的眼瞳,他問我。
眼裡閃動的,是疑惑。
我搖頭。
不知道為什麼。
那是一種感覺,他,不是。
「不要跟我搶。」記得蘇當時眼裡發著光。
她要走了。
我知道。
於是,整個迷宮裡就只剩我一個了。
我一個人,面對著永恆的水晶發呆。
有時候,會想蘇,想和她打,和她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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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的水晶?
自然是水晶。
白色的水晶平放在那裡,裡面封印著一個女孩子的身體。
現在才知道,那是……
神……
神的身體。
什麼樣子的?
雷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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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見過啊。」雷疑問著。
我搖了搖頭。
那麼,繼續聽我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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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眼睛。不是龍那種,她的頭髮黝黑油亮,不像龍的這麼乾枯澀黃。
死龍,不要打我,繼續聽我說。
她的眼睛是閉著的。
我怎麼知道是黑色的?
以後知道的,不要鬧。
靜靜地看著她,可以感覺到那麼一點點的憂傷。
淡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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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
夜帝來了。
他並沒有憑證,而是殺了進來。
他的手上,是聖槍提迪亞魯斯。
見到我的時候他已經和守護的魔獸們劇烈地戰鬥過了。
身上衣衫襤褸,還護著懷裡的女人。
女人?
不錯,西門王的公主那塔利亞,他的妻子。
他們當時就愣在那裡,看著我一個個地治療排隊進來的魔獸們。
「不要鬧,一個一個來。」我好像幼兒園裡的阿姨一樣拍著他們的頭。
「你是負責治癒的魔獸嗎?」記得當時他用槍指著我,這樣問著。
我搖頭。
「我們在找魔劍藍休瓦依古。」
聽到那裡,我的心裡一震。
這一天,還是來到了……
「你知道在哪裡嗎?」他的聲音是疲憊的。
「我就是啊。」我指著自己的鼻子。
然後他們又愣在了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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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塔利亞姐姐的手上,就是這個鎮魂之戒。
戒指裡封印的是?
她女兒,也就是夜帝女兒卡米拉的魂魄。
那塔利亞怎麼死的?
犧牲術。
當時,她用犧牲術把她的女兒復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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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當時有帶卡米拉的身體嗎?」魚問著。
「沒有。」
「可是只有靈魂,沒有身體是不能復活的。」它驚疑。
「有身體,當時那裡有一個沒有靈魂的身體。」
「你該不會是說?」安的臉色變了。
「不錯,用的是神的身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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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沒有說話,靜靜地。
「曾經,我有一個願望,就是就是在心愛的人懷裡死去。」
「藍,你……」
「他會抱著我,把我放在鮮花盛開的草地上……」
「瘋了。」龍摸著我的頭。
「不要笑,你會笑,是因為你當時沒有見過。沒有見到那塔利亞姐姐的羽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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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之島的碧山是一個開滿鮮花的地方。
每年的春天我都會去那裡編花環。
那天,那塔利亞姐姐的身體就在躺在花叢中,柔和的光包圍著她,包圍著她……
「她一點點的淡去了?她是神嗎?」雷的疑問。
「西門王是神族,他的女兒是和平常人不一樣的吧?」西魯得的聲音。
「嗯。她的身體慢慢地,慢慢地化成了一片片的……」
「一片片的?」邊上有有人問。
「蝴蝶。」
一片片的……蝴蝶……
「你說什麼?」
我沒有回答,眼睛還望著遠方。
「水之界的那種蝴蝶嗎?」雷問著。
我輕輕地點了點頭。
「一模一樣的?」
「不是,姐姐化成的蝴蝶是,淡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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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又回到了那天,許多淡藍色的蝴蝶發著淡淡的螢光,在鮮花叢中飛舞著。
快樂地……
飛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