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產科外面守候的時候他這才想起自己是做了一個什麼承諾他剛才所做的一切假設都是在有「以後」的情況下展開絲毫沒有考慮到沒有未來的這個情境。
她有危險若是沒有了……他又該何存?
他一輩子都想給她最好最完美的生活卻沒想到會有一日他能成為傷害她的劊子手。
這樣的想法讓他驀然慌亂起來一時間難以承受。
眼前突然出現他們在法國時的日子他們有一日坐到教室他百無聊賴的翻著她的課本看到選擇性記憶這個詞彙突然覺得有意思便纏著她講。
她斜睨著他一眼用最不屑的語氣你看這個也沒用你天生不是善於選擇的人。
他心裡一窘知道她說的是剛剛過去的考試一共7o道題他很天才的只對了九道。
當時她就嗤之以鼻程澈你是不是腦子不好啊?選擇題都不會。一共四個答案光蒙也不至於對九個啊。
他當時無力反駁只是隨便說了幾句便矇混過去。今日想來竟彷彿是上天提前做好的預言一語成讖。
他難道是真的不會選擇嗎?所以才將她逼上了這樣的路子。
往日模糊的記憶在眼前重演像是喧鬧至極的話劇。他低著頭卻又控制不住的想起那日的情景他地笑顏絢爛陽光「焦揚。原來我們有如此關係呀。你是驕陽似火我是程澈如水。竟是天生一對!」
她看了他一眼眸光有著笑意可是唇角卻是盛著譏嘲「懂什麼啊。水火不容才對!」
果真是水火不容……他和她果真是水火不容。
可是這條路到底該如何行下去……
幸好是有驚無險他的所有猜測都變成了杞人憂天。可是她的心臟不好因為生產又受了重創急需手術。她醒來後看著他第一句話竟仍是「放了他。」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他不再與她對峙卻也不答只是看著身旁那個因他早產的孩子小小的皺著身子像是一個醜陋地怪物絲毫沒有母親的漂亮和父親的風姿。
可衣襟卻被人扯住他低頭正對上她異常堅定的眸光不容許他躲避也不容許他無視。她定定的看著他說「程澈我求你。放手。」
因為手術身體虛弱她的每一句話都說的無比費力可是面對他的目光卻是執著。
他突然笑了「為什麼?」
「以我地命。」她說眸光沒有因此而變得猶疑「程澈你要是恨我就衝我來。一切都是我對不住你。可是你放了他。」
「而我有心臟病還不知道能不能度過這次難關……」她突然笑唇角綿延出很清淺的苦楚「承恩哥雖說沒什麼問題可是看他的眼光他騙不得我……」
他突然被她的話驚得呆住。良久才緩過神來。「好。」
那一聲低低的「好」字說出口換來她的如釋重負。卻讓他如背枷鎖。
她知道他不是食言而肥的人說了這聲好就是說明一切已經過去。他看著她這麼信任的眸光不想再重複那些遊戲「好就好吧如果你快樂。」他這樣想「就當時還了你的命的。」
這樣勸慰自己心裡卻酸澀地想哭。
可是不行。
他拚命的找個話題轉開這樣的哀漠氣氛給她扯了扯被子「什麼時候做手術?」
「承恩哥不讓在這兒手術海涯已經請好了專家的過幾日就回去。十六k文學網」
「手術很大嗎?有很多風險?」
「百分之六十吧。」
他沒敢問這百分之六十是成功率還是失敗率任何一個比率都不是好地結果。距生太近距死亦太近下一個問題不由問出「告訴他嗎?」
她一怔隨即反應過來「不。」
「為什麼?」「程澈你或許不知道。」她說「我早就和承恩哥說好了不和他說若是手術好了再和他交代清楚。那之前一切都是秘密的沒有人知道。我希望你也不要說出去。」
他點頭還沒問緣由她已經把她的仇恨論拋了出來。
她說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報仇方式她的報仇就是如此若是她死了告訴易明就會讓他痛一輩子。
他會記住她的好會將他們一切的不愉快都忘掉。看到孩子就會想起她想起在這個世界上曾有一個女人為他生過孩子。
然後想著想著就會後悔莫及就會覺得自己愧疚於她。
說到最後她竟笑了起來幾分苦澀幾分戲謔「你不覺得讓他那麼個眼高於天的男人後悔一輩子是很有成就感地復仇方式嗎?」
「我要讓他記住我就是一輩子記住我。」她說「我沒那麼大度量和電視劇上有些女人說的似的你好好的活下去就當我沒來過。更豁達的還給那男人找一個後妻續上。我是小心眼兒我會說我恨你我就是讓你一輩子記住我。」
「我會讓你一輩子都記著我對你的好一輩子都念叨著這些犧牲然後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是東西」說到後來又開始笑她斜眼看他「你不覺得很有成就感嗎?這才叫酣暢淋漓。」
可是他地心卻澀澀地看著她地一臉笑意也扯開嘴角「對……最毒婦人心我不如你。」
那麼個聰明地女人卻選擇用這樣的方式來蒙騙自己。明明是對他放不下明明是怕他擔心明明是不想讓他看到她的痛苦。可是卻說這是對他的懲罰。
愛極恨極面對這樣地愛情他竟然束手無策。
這才現自己忙亂了一場成全的只是一場鬧劇。
回到c城才知道易明正為找她而手忙腳亂。也難怪他找不到她是有意躲起來。身邊又有那麼多人配合自然無從下手。
易明語氣裡透著濃濃的焦灼那個一向沉穩的男人竟無措慌張的像個不成器的孩子。他有一分鐘的不忍心但想起焦揚的話還是不能告訴他而且也想讓他認知到所做一切地痛苦。
可他說他知道是他布下的陰謀。他早就知道可是沒辦法他原以為用他的小心和智慧足可以避過這一劫。
他沒告訴他他已經打算收手。於是笑「你可以用杜顏贏得這場戰爭。」
他竟猶豫也不曾猶豫便說了那個不。
因為那聲不他給了他提示。讓他放手一搏。然後隔了一日便傳來他在海涯的消息。
一切彷彿都已經成了定論。
他收手對毓泰的一切都不予追究這一場滲透著無數苦惱懊煩的佈局以雷聲大雨點小的結局終尾。媒體又竭盡力氣猜測他說只是為了成全。
成全他最愛那個女人的幸福。事到如今他最愛的人。仍然是她。
所以看她幸福便成了這場鬥爭的最好結束。
易明給他打電話「為什麼要收手?」
「我欠了她地命到現在我仍是為了她。不是為你。」他毫不留情的冰冷。或許在易明眼裡只是逞一時之快「我希望她幸福。」
他絮絮叨叨的向他說她在法國經歷的一切。他說她抱著酒瓶流淚喝完酒之後就要噴藥吸氧卻只為緩解對他地思念;他說她知道有孩子的時候臉上浮出的喜悅明明身上很痛但眸底卻是溫和的可是看到他和蘇悅容在一起竟忍不住情緒失控想要瘋;他說她明知道那次是易明設計糾集記者還和他說他有苦衷她不能怪她。
這便是那個女人到了最後覺得自己最愧疚他的就是用感情的籌碼換取了那些證據。但是當時她無路可走她家的清白如果用她的幸福來償亦是對她地恩賜。
他還將她對仇恨一詞的解釋告訴了易明。每說一句話都像是看到了她的臉懷著希冀卻又沉澱著無法控制的失落和哀楚。她說她這一生稀里糊塗的恨了養父十幾年到了如今又沒了自己的母親。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地親生父親是誰想起來她竟像是沒有一個可以寄托地地方。
他永遠也忘不了她說這話的表情所以他成全她讓那個她希望給她幸福地人給她一生。
所以易明你要對她好。
所以易明你要一輩子愛她。
所以易明你如果有一點對不住她的地方我程澈就此擔保我必會捲土重來。
我這次能將你置於不歸境地下次也可以。
他從沒有料到他竟會對這個男人說出這一切話盡之後輕輕一嗤「易明你說我是不是有忙活一場卻為她人做嫁衣的感覺?」
很自嘲的口吻可他現在只剩下了對自己譏嘲的勇氣。
再次看時她已經在擁抱屬於她的幸福。
她和易明在一起手術剛做完不久仍是一臉病態。看到他來心情卻是歡躍的很明顯的燦然眼睛裡像是綴起了星星。他看著她如此心裡苦苦糾結的酸澀一點點散出來只能用不斷的嬉鬧來緩解這一切的鬱結。
只是作勢與她打鬧了一下易明便將她護在懷裡。看她狡黠的眼光閃爍分明是耍賴喊疼可是那男人卻是一臉緊張像是守護到了生命的至寶。
這才覺得他真的該放開。
這樣一條路走下去有什麼意思。
下來的時候他看著她的病房突然駐足易明在他身後眼神在燈光下生成複雜的光。對他這個男人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
可是他現在已經沒有精力來對他動用任何心思。他再次說易明你要對她好。
你對她好我才放心離開。
這最後一眼原本就是最後分離的注目。他笑著踏進車子行至高路上風吹過吹的面頰絲絲作痛他後知後覺的撫上臉頰卻現已是淚流滿面。
焦揚再見。
我終於放手。
你一定幸福。
至此《獨愛驕陽》大完結。
對吧驕陽似火。這就是我希望焦揚的結局。
謝謝大家和偶一路走來見證偶滴成長。
謝謝柳柳那時雪兒薪薪還有很多很多關心我的人蘋果知道自己寫的書不好嘿嘿還承蒙大家這麼關愛嘿嘿想起來就很激動……
蘋果會繼續努力的……
我要做個調查在書評區有個評論也有個投票……大家可以去看看……
我的下一本書就靠大家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