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到了15日自從那次爭吵她與易明曦再也沒通過電話。馬上就要步入婚姻殿堂的一雙男女卻在這樣的情況下關係堪比冰霜怕是任何人都不會瞭解這樣的感覺。
她提前與林弈辰說過訂婚的情況那個經歷過感情重創的男子沒有說些什麼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像是在勸她不要草率誤盡一生隨之還通知人事部批准了三天假。按照雅高工作章程訂婚假有三天。
15日上午焦揚便拉起行禮準備去c城去機場的時候易明曦終於給她打了個電話毫無情緒的聲音空洞到冰冷「出了機場有輛車牌號為3319的奔馳等你。」
她應了一聲也是沒有任何感情色彩的掛了電話很呆滯的聲音很麻木的表情焦揚只覺得自己像是一個失去生命力的布偶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命運之線將自己牽往那個地方途中所有風景已經無暇顧及。
這原本就是一場荒誕至極的表演。
在機場外被那輛3319接到了真正的易家大宅焦揚原以為自己做好了所有準備卻獨獨忘記易明曦還有一個父親那個傳說中的外交官。這幾日的辛苦生活竟天真的以為他們的事情只要兩個人達成一致就可以真正忽略了婚姻是兩個家庭之間事情的領悟。等到她看到那個男人的時候才徹底愣住因為太過驚訝竟不知道自己該用什麼表情來面對這個與自己從未謀面卻結下仇怨的男人。
倒是易明曦父親先向這個準兒媳伸了手。「你好。」
焦揚這才像是反應過來「你好。」
她由易家僕人領至茶几前坐下見他們已經給她沏好茶之後易父便擺手示意他們下去她端坐在前。盡力克制自己地忐忑心思強作鎮定的迎接眼前男人深究的目光。老實說易父並沒有他腦海中的世故官僚模樣細細的金邊眼鏡戴著反而有一種做學問已久地儒雅氣息。那雙眼睛不大但卻讓人感覺幽深只是一眼便可洞穿人的心境。
焦揚想。他應該是恨透自己的吧?因為自己牽連著他的家庭如此情境估計現在他靜如止水的眸光之後殺了她的心思都有。
想到這裡心境反而豁朗起來有一種伸頭是一刀縮頭亦是一刀的視死如歸氣度。焦揚環顧一周下意識尋找易明曦的身影。而易父則像是看穿了她地想法「明曦不在。」
「哦。」她微微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點頭。心裡卻恨起易明曦來。不管怎麼說都是與他明日訂婚他這個大少爺竟然不在家這也太過分了吧。
她這番心思似是又被易父看了個透徹。只見他淡然勾起唇角流露出幾分瀟灑寧和氣度「他可能要很晚才回來焦小姐吃飯了嗎?」
「吃了。」焦揚應道卻又忍不住心中好奇追問「他去哪裡了?」
「不知道。」易父小抿茶水「我常年不在家這孩子是和我生疏的。他自小獨立慣了。去哪裡或許會和他母親說一說但卻不會告訴我。」
「哦。」
明天就會是既定的一家人可是現在卻互相客套成這樣子。焦揚只覺得自己想要苦笑她端起茶杯也飲了一口其實根本不渴只是借此掩飾現在的尷尬。剛剛放下杯子。卻見易父輕描淡寫的來了一句。「我其實是不贊同明曦娶你。可他不聽事到如今。仍是非你不娶。」
「那您贊同他娶誰?」焦揚突然覺得易父這話有別樣含義彷彿她是他們勉強手下的物品如今興起收下的念頭還是對她施捨於是刺兒樣的話便脫口而出「景茹嗎?」
大概沒料到她會說這話易父微愣之後又展開笑容「或許她比你適合明曦。」然後低頭小飲茶水「景茹對於明曦而言只是外傷可有可無但不會傷筋動骨。但是你對她而言是內傷。現在僥倖逃過一命以後我卻沒自信這孩子選擇的這條路是對地。」
「我以前有百分之一萬的自信。」她抬頭眸光粲然生動連聲音都帶著不卑不亢的風度「但是現在其實我也沒有自信往下走。但是這樣的毫無信心來源於誰地錯誤?」她慢慢低下聲音卻依然不減震懾「若是沒有你們導演的那場商業大戲我真的有自信我們會成為這世界上最美滿的夫妻。」
可惜這只是假設過盡千帆她當他仍是心裡的那葉帆布可他卻將她遺失在了大海裡甚至不想追尋。%小%說%網
她的眸光驀然黯淡下來如同蒙上了最難過的灰塵整個人充斥著濃郁的消極氣息。而面前易父地話卻不像她那麼針鋒相對反而一向是謙和問溫文的「那些都是前塵之事我和她母親不同她是商人有一種強烈的輸贏觀念。而我是為官的所以經歷過這麼多也越來越對這些不那麼在乎。也可以這麼說僥倖只是年輕時候的一時衝動活至現在反而沒了那種荒謬的氣度。」
「你或許不相信你還沒有將我們告上法庭地時候我就在心裡想這個事情還是會有個結果。因為這世界便是如此有因便有果。當時他母親想要絕了這樣地念頭用車禍將你們一家人送上末路可是這又怎麼樣呢?」他攤手微笑「即使你和你媽媽沒有活下來這個事情也早晚有人現因為並不只有姓焦的人會為焦啟澤他們要說法。」
「想地開了便覺得一切都是順其自然。我和她母親不同我覺得我沒立場指責你雖然我不喜歡你的做派。」易父微微歎息「但是我信仰一切順其自然年輕時候犯的錯誤年齡大了自然要償還。其實你已經給了我們足夠長的時間。」
焦揚只覺得他這一通言實在有些道貌岸然甚至是滲透著濃重的貓哭耗子假慈悲的味道便不由勾起唇角「易伯伯是在為自己開脫嗎?既然信仰有過必償這個道理又為什麼讓易明曦娶景茹?」
「我在外交部門工作常年周轉於各個國家日常工作就是飛來飛去幾乎不在國內長呆又如何管理家中事情?」他明曉她話語裡的譏諷反而笑意更淡「家裡的事情都是她母親操辦的。所謂易家也就冠了我的姓氏而已。你應該知道毓泰是她母親家族的基業。」
焦揚愣住這個她一直知道。與其他人家不同易明曦是子承母業的。毓泰在易明曦執掌之前一直冠以「彥」姓。
他繼續淺笑「我那時候還在利比亞交接事務她母親就給我打電話說明曦要結婚對象是景茹。我一直是開通的以為這麼匆忙的結婚必然是明曦的主意或許真的遇上對象了。回來才瞭解了一切。可是根本無法阻擋。因為他母親就是那樣的人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絕的人。她信仰的是同歸於盡的信條。」
「明曦結婚後的第二日我便飛回利比亞當時就給他母親留了一句話多行不義必自斃要懂得適時放手。」他看著她的眼睛眸中流淌出無力控制的辛酸「可是事情還是如此……」
原來這所有事情他竟然都不知道焦揚只覺得不可思議眸中毫不掩飾驚詫。這看似和睦的一家人如何會出現這樣奇怪的事情?
她看著易父又問了一句「那當時您參與到毓泰的事情裡來了嗎?」
「參與了。」他毫不否認「易明曦的姑姑參與了就是我參與了。在官場上來說最講求親親裙帶關係何況當時我年輕氣盛心裡只有他母親一個人好不容易追到手自然憑著一身膽氣為她做一切事情愛情蒙蔽思維等我現她不經我允許動了殺念已經後悔莫及了。」
「所以我這幾年出外忙於工作也是消極逃避。」他又是笑那樣的笑容竟極像她心裡的那個男子「我做不來大義滅親的舉動所以只能選取最無恥最沒有責任感的方式眼不見為淨。」
焦揚怔怔的看著他的眼睛像是想要在他的眸瞳中辨別一絲真假帶著那麼毫不遮掩的探究與深入。而他則無懼的面對她深究的近乎於犀利的眼睛唇角依然是那麼淺彎的一抹弧度剛要說些什麼眼睛卻陡然凝神看向門外「明曦回來了啊。」
焦揚身子一凜隨著那句話倏然轉身只見易明曦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應了一聲一邊走一邊脫下西裝外套嘴裡囉囉嗦嗦的叨咕著讓下人準備的甜點然後徑直走向洗手間整個過程竟像是沒現她眸光絲毫未在她這裡停留。
焦揚心裡泛起淡淡酸意隨之感觸的還有他經過她身邊時身上散濁的濃重酒氣。她垂下頭剛才盼他來現在他來了卻現自己的位置彷彿更加尷尬。易父招招手喚過傭人「少爺讓你們做什麼?」
「做些紫菜雪蓉湯。」那人恭敬的答「少爺似乎是要醒酒的。」
「嗯。」易父點頭「那順便也給焦小姐做一份兒海鮮粥吧雖說是吃了飯但吃的肯定是機上的便食難受的很。」